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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   “我认识那孩子比较偶然,大概是两年前左右吧,我通过网络上的快速看医生的通道口,看到他发了一组图片求助。可能是第一次尝试,当时割得不算特别的深,但照片看起来还是比较可怖的,那伤口血淋淋的。估计他也想不到很好止血的方法,抱着侥幸的心理到网上求助医生,他问伤口会不会自然痊愈,我跟他说这种情况一定要到医院去进行缝合,他本人好像十分抗拒医院,我们聊了好一会,我才发现他还是个未成年人。跟他费了好大口舌让他去医院处理伤口,他都不愿意,后面又劝了他好久,发现他真的很抗拒去医院。迫不得已,我就给他推荐了我父亲开办的诊所,那天我刚好休假,在店里等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他才过来缝针。”

      说这话的人,敝姓黄,在A大人民医院里当外科大夫。家里三代行医,父亲是名老中医,在人民医院的边上开了间诊所。

      为了验证真实性,黄医生还专门打开电脑,翻翻找找的,搜到当年的对话内容。肖煦细致的浏览了一遍,果然和黄医生所言的不差。网页的留存,证实了确有此事发生。

      毫无疑问,医生口中所讲述的这个未成年人,就是肖煦的当事人蒋进方。

      黄医生说蒋进方来诊所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几乎是一眨眼的由光变暗。他坐在柜台后面用着电脑处理工作,听到父亲正招呼着一人进来,便抬头往门口看去,发现那站着一个探头的男孩,不大的年纪,穿着黑色的大棉衣,看起来整个人如同塞满了棉花的大胖子,围了一条质地看起来挺好的灰色羊绒围巾,堪堪的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许是怕生,在门口徘徊了好久都不进来。

      见此,黄医生立马迎出门去,两人离得近,有淡淡的鲜血气息,一缕一缕的与空气交合。

      黄医生领着他进了诊所,店面不大,约是七十多平方的地儿,隔了一个开间。因着陌生的环境,也或是年少的原因,面对提问时,男孩的发出的声音小而缓慢。他沉默的利用右手拉开棉大衣的拉链,另一只手似乎很不方便,一直维持着垂着的状态。袖口是沾了血干涸后的黑褐色,黄医生了然的上前帮助他,棉衣脱下来,发现割腕的地方用绑窗帘布的绿布条缠得很紧,上面全是血迹,湿淋淋的,血还未止。黄医生连忙进行处理,幸而伤口并没有割得很深,没伤及动脉血管。

      黄医生指着里间那铺着白床单的医用床,跟肖煦说:“当时就是在这给他缝合的,伤口处理完毕后,我看他那样小,怕他遇到什么事了再想不开,就试着做心理疏导。我问他为什么要割腕,那孩子说是因为在家庭聚会时,他表哥诬陷他抢了一只钢笔,父亲当着家族众人的面打了他一巴掌,他想不明白,便偷偷割了腕。我听完了,就以为这孩子被家里宠得没边了,心理受挫能力过于的弱。比起其他轻生的人的那种跌宕离奇的故事,这样选择去轻生的理由,难免有点过于云淡风轻。那段时间我要求他经常过来消毒伤口,到拆完线后,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都挺稳定的,并无过激的行为。除了在表述的过程中,能感受到他的思维跳脱的比较快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没什么,我以为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说起话来,都会有些无厘头式的天马行空,因为我儿子也是这样的,因此就没大放在心上。直到大概一年前,我在上班,接到了我父亲的电话……”

      有别于需要捂得严严实实的寒冬,夏天,若穿得过分的多,会惹眼的显得异类。而蒋进方恰是如此,他穿着大棉衣跌跌撞撞的摔倒在诊所的门口,黄医生的父亲发现他的时候,这孩子满头的大汗粘附着裸露出的毛发,能见的地儿都濡湿了,唇色几乎与苍白的脸颊旗鼓相当,血从棉衣的袖口顺出,流了一地。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熏得人欲作呕。

      这一次损伤的程度比上一次严重得多,不再是小试牛刀,割破了静脉,动脉虽未完全殃及彻底,可也好不到哪儿去。黄医生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见到那软趴趴的身躯,慌了几秒,才记起这是去年冬天过来缝针的男孩子。

      因为失血过多,当时的蒋进方已经产生了失血性休克的反应,黄医生与父亲配合,马上对其进行了抢救。幸好救治的时机合宜,人尽管还在昏迷,不过已无了性命之忧。这可给黄医生吓坏了,抢救完毕后,他就想跟对方父母联系,可翻遍了所有的衣物,只有印着人头的纸币。能起到联系作用的东西,通通都没找着,不仅手机没有,连能证实身份的一星半点全无。黄医生的父亲想得周到,这人来历不明,救治是医生的本能,可不能出了什么事,害了一整家子的人,就让黄医生去报警。

      这头交代父亲好好看顾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人一出门打算去报案,医院就来电话了,一大巴车的人出车祸等着他回去抢救,等到黄医生抛头颅、洒热血的忙完,天色是变了又变。父亲诊所里的男孩在床上昏迷了将近一天多,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缓过了劲,还喝了几帖父亲熬的中药方子,男孩总算是一脚从阎王爷的鬼门关里收了回来。此刻,正闭着眼在睡觉,脸色也不再青苍苍的末了生息。黄医生检查了他的各项体征还算平稳,就放下心来,匆匆的跑去吃饭,饱腹后睡意袭来,他又耐不住困,倒在床上睡了几小时。

      家里其实和诊所离得很近,不过一个前后巷的距离。再次赶回诊所,这时,天已经全黑了,黄医生一眼便看到了自家儿子,十几岁的年纪的男孩子最是闹腾,被爷爷按在坐诊台帮忙看会店,一刻也不得闲,早已拉了几个好友开着麦在打游戏。黄医生听他吆吆喝喝的头疼极了,敲了敲木桌以作警示,果然消停了会。

      黄医生满意的逐步往里走,房间没开灯,却没意料中的黑乎乎的情况,房外的灯光倒映着,病床背面的窗户也有路灯照进来,两者交接成了不规整的一道光线,哪怕模糊,在微弱的光感下也有大致的廓形。黄医生首先注意到的是,两只瘦弱的脚在晃来晃去。

      黄医生去按开关,光奔涌的补给到位,唐突了坐在病床上的男孩。他瞪圆了眼睛,双手仓皇的从大腿背和白床单中抽出来,双脚也停止了晃动。他换了一套衣服,宽松的上衣和裤子,花纹是翠绿的椰子树,不用多猜,作为一名父亲轻易的就认出了这是自家儿子的衣服。黄医生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先是对其关怀了一番,问他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饿不饿?诸如此类的话信手拈来。男孩看起来暂时还脱不了那股孱弱的病气,好在说话的语调倒还算平和,没有意想到的消极,对于那些敏感的词,黄医生斟酌了好一会才问。还未待问出什么结果来,一通电话响起,又匆匆的被叫走了。

      从诊所到医院的路段,隔五十米一个路灯,黄医生思绪重重的走着,脑海中闪现出男孩好端端的坐着,会极速晃脚、抖腿,身体不自觉的前后摇摆的画面。他觉得自己明天很有必要去精神科或者心理科的同事请教一下,又经过了五个路灯,黄医生激动地直拍脑门,他居然忘记问男孩父母的联系电话了。懊恼支撑着中年大叔的躯体,他火箭似的冲去医院,寻思着快点做完工作好回诊所。

      不过人生在世,所料未及的事儿实在是过于频频,所以,黄医生回到诊所,并没有在病床上看到那个男孩子,自家儿子趴在坐诊台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了一桌面。一年前的蒋进方,在病床的枕头下留了仅有的钱,他穿着那套椰子树的衣服,消失了,像未曾出现过一样。

      正如流水落花春去也,昔时黄桐木的枝上莺莺啼叫的灰鸟,趁着一朝的阴云赶绝日光,飞尽了也不见回来。其物如故,盼归却杳无音讯,也不知安否。

      黄医生是个大忙人,闲话未多说两句,就要急急地赶回医院去。诊所也人来人往的,店里光黄老爷子在忙活着,即是黄医生的父亲,老人家开药方,抓中药眼明手快。肖煦没再出声惊扰任何人,他规矩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杯水温渐凉的白开水,沉默的看着百病缠身的男男女女。又过了几分钟,诊所的门口进来了一少年,穿着花衬衣和牛仔裤,还背了个斜挎包,走起路来步子轻快,一蹦三跳的。被黄老爷子不客气的称为皮猴亦不见恼,反而笑嘻嘻的接过秤杆,熟练的帮起忙来。

      也许再过几年,罩在少年身上的花衬衫就不同了,肖煦猜,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件洁白的袍子,跟他的父亲和祖父那般悬壶济世。如此的人生多好啊,比之他人的那类一眼就看到头的,巴望得该妙上加妙了。

      “-----唉。”一声不明的叹息终将灭于肖煦的喉头,他从椅上起来,礼貌地朝着自顾不暇的长者告别。

      诊所的门外有个公交站台,随着交通的发达,这座城市里的公交这块早已不复当初的蜂拥而至。等公交车的唯有零散的聚在一起的三两个老人,肖煦离得不远,听到老人家在讨论哪家的商场的青瓜便宜八毛一斤,哪家商场的鸡蛋好,不容易买到臭鸡蛋。老人们话密,长长短短说个不停,一辆大巴车驶来,她们又欢欢喜喜的由车外讲到了车内。

      肖煦就立在站牌的边沿,望着公交渐淡渐小的车影,再瞄了眼手腕表的时间,大概犹豫了几秒,他才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给自家大伯。公交车十分钟一班车,在这通电话维持的时长的过程中,已有四班公交车经过了。眼见第五班公交车就要迎面而来,肖煦小幅度的动了动发麻的脚跟,握着手机的右手也换到了左手,种种迹象无不提示着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说得够久了,第五班公车开过,肖煦便挂了电话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并不长,肖煦开了十三分钟左右,就到了A市素有百科全书之称的图书馆。

      下午四点多,还赶上周末,馆内虽是安静,但来看书的人数还是颇为可观。肖煦寻到精神病学的栏区里抽出了几本要看的书籍,为方便阅读,他抱着一摞书,在馆里转了几圈,试图找到能坐的位子。最后转到儿童区域,肖煦在此停下了步伐。

      儿童区域的椅子和桌子的配套为了适应孩子的身高,设立的与成人的规格有些许的差别。这边所剩的空位有余,除了桌椅矮一点、小一点,成人坐下来也能凑合,对于寻找位置良久的人来说,合该立即挑个好位子坐下来。可肖煦没有,他站在那儿,看着坐在一堆小孩子中间的一个大孩子,扎人眼球的白,显得旁边的几个孩子黑不溜秋的,戴了一顶款式普通的黑色棒球帽,上半身是纯白的套头衫。正挺着笔直的身子,目下专注的看着桌面摊开的书籍,身旁坐着的小孩子们,东倒西歪的。

      幼嫩的孩子是尚未雕琢的石,他却已光滑可鉴,这般让人溢美,仿佛九重霄中额外开了一道垂光,永远怜爱于这个大孩子。

      连一旁看起来年岁不过八、九的总角小儿,亦万分偏爱他,自己手头上的童话书没翻两页,就一再倚过身子来引诱他说话,左一句大哥哥,右一句大哥哥,孩子张扬的嗓音不经压制,在安静的氛围当中,格外闹耳朵。

      大男孩扶正小男孩软乎乎的身体,微微的侧过脸,把食指抵在鼻尖与唇间,在绝佳的弧度中,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男孩淘气的吐着红红的舌尖,听话的看了三页的童话书,注意力又开始消散,他左顾右盼的发现了正对面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人。身上的衬衣是白色的,黑色的西装裤管像男孩画笔下大树的枝干,大人长了一双比黑色葡萄还馋人的大黑眼珠子,正对着这边。孩子凑近了他的大哥哥,神神秘秘的耳语了几句。

      那凝脂点漆的眼脸漫不经心的抬起,恰好捕捉到了一抹闪烁的眸光意图藏躲,可惜,这一秒的交汇始终快于背离,然后,那么完整的一个肖煦,由头到脚的被他看进了眼里。

      肖煦在备受注视的目光下行走,捧着几本厚重书籍的手臂变得不再沉重,他一改先前在毫无准备之下暴露的羞囧,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好巧啊,王法官。”

      除去上次的偶然之遇,这是与肖煦好久不见的王星阑,他仰着头嗯了一声,眼睛不再是凌厉的下三白眼,圆溜溜的显得好幼齿,偏偏说话时的嗓音低沉的来,且有磁性:“来看书吗?”

      肖煦晃了晃手臂上的几本书籍,说:“新接了一个案子,过来翻翻资料,我能坐这吗?”,语毕,纤长的指轻点了两下王星阑椅子旁的另一张椅背。

      “当然,这是公共区域。”

      因着交谈声,这时,前后、左右的孩子的目光都聚在他俩身上,特别是王星阑身边的小男孩,肖煦的到来,使得那本摆在跟前的童话书瞬间就不香了,大半个身子趴在木桌,明目张胆的探出头来打量这不速之客,十来秒过了,小男孩又凑近王星阑的耳朵说悄悄话。

      肖煦挺直身板坐着,手在翻书,余光撇到王星阑微微点了一下头以作回应,又跟那孩子说:“好好看书。”

      肃正的表情下说出的一句话的威力立竿见影,不仅管束住了小男孩闹腾的心,同样也打消了肖煦那股蠢蠢欲动到要开口的欲望。图书馆里回到了如从的安静,唯有翻页的动响。

      炽光灯和自然中的光不同,抛却开关的控制,它不会忽明忽暗。像天光欲晓,就提醒你该晨起了,或是西边落日东边月,该回家吃饭、洗澡、睡觉的人也自觉地按部就班。在只此一种灯光的图书馆内,困住了好多沉淀其中的书虫,也放归了好些孩童。

      肖煦办起事儿来是心无旁骛的,他翻完的书一本接一本,手捏着笔,遇到需要记下的就写在深褐色的小本本里。与外界构建出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哪怕中途来和去的人再多,他也埋头不自知。及至最后一本书翻完,才如大功告成一般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他对着屋顶的炽光灯眨巴着困乏的眼睛,不知想起了什么,面部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从刚脱离长时间的阅读过后的稍许疲惫和茫然,急速的转为无措的状态,肖煦紧绷着身子扭过头,直到眼中触及熟悉的身影,绷紧了的躯体才逐渐放松,如释重负的靠回了椅背。

      今儿的夜的心脏,是一轮圆月。悄息息的爬上悬挂着,带来了亘古不变的皎洁。可惜,图书馆里的人和人都无从察觉,白墙隔挡住了许多,室内光虽明亮,可远远不及窗外的一地清辉。

      两本书整齐的叠放着,肖煦细看了几眼,发现两本都是中医典籍。不再看书的人,则垂着脑袋,不知是在沉思,还是早已神游天外。

      肖煦觉得王星阑是在发呆。他坐如不动的雕塑,眼朝下方看,十指交错放在肚子的位置,如同静止了那般。丝毫感受不到有越界的目光,将他整个模样自上到下的纳入囊中。水墨黑的发,山峦伏起的高鼻,直转而落的漫延至两瓣粉色的桃花源。这很容易让人把自我代入一股涓涓细流的潺溪,顺着轨迹淌着,不得已的在颈部凸起的命脉处停下。看到这,内心隐秘的想法蔓藤似的攀爬,滋生了一种触摸的渴望。纤长的手忍不住往上抬,在半中央的位置卡住了,那犹如命脉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肖煦似有所感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动声色的脸。

      他们之间不能对视,不然瑞凤眼眸里的小鹿到处逃窜的幼怯,就会无可遁形。

      肖煦又慌了,不长的一句话说的断续:“你怎么,怎么在这干坐着啊?”

      王星阑把目光投放在桌面的书籍,两大拇指分别摩挲着食指甲部的边沿,平静地说着:“我看完了,见你看书好认真,想跟你打完招呼再走。”

      肖煦下意识的看腕表的时间,夜晚的十点过三分,他记得刚从椅子坐下,王星阑翻得那本书的页面已近末尾,有种荒唐的念头在给他疯狂的洗脑,从而使得他不受控制的脱口:“你就一直坐这等我看完啊?”

      “没有关系的,不耽误时间。”他对肖煦笑了笑,还是那种微微的扬起嘴角,说不上是出于礼貌,还是温柔。

      尽管如此,肖煦还是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这样的笑容里了。他已不能把控自己言语上的过界:“今天遇见你很开心,总让我有一种,这个世界很小的错觉。”

      这样的惊喜,有那么点像是在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突然在裤兜里摸出一颗蜜桃味的水果糖。但肖煦不会全盘托出,他只说一半,最无可指摘的前半部分。

      “嗯,很开心今天能遇到你。”他如是回,仍是那个意切诚恳的王星阑。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不会轻易的扑空在无涯的荒野上,它不偏不倚的掐在每个时间的节点,总是让人抵不住突如其来的欢喜,盛大又浩荡的,滚滚袭来。

      时间不曾停歇,图书馆更静得可怕,再过不久估摸着就要关门了,王星阑拿起桌面的两本中药典籍,立起身来。肖煦已经预想了各奔东西的场面,他等待一句礼貌的告别,最好是对方能说一句再见,不是此生不复相见的再也不见,是梦里飞花,花又落,一度春来与燕回,昨日重现的殊途同归。

      谁知,王星阑倒不急着道别,反而是随意自然的询问肖煦:“你饿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好饿啊。”肖煦一手抚着肚子,眉眼都弯了,笑起来有几分像偷吃了鱼干的馋猫,有浓重的满足感。

      王星阑躲不开那惹人炫目的神采飞扬,静静地多看了两眼,等到肖煦的笑容渐渐地隐去了,他才指着放在桌面的书籍,开口问:“你还要再看一会吗?”

      肖煦连连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一起去吃点东西吧。”王星阑说得轻淡,他只是坦率的站在那儿等肖煦的答复,并无过多翘首以待的姿态。

      语义之河的鸿沟,常常上下冲撞,仰或一端在左,一端在右。你说你的,我听我的,各执己见的居多,俯首称臣的少之又少。不知此时浮至心尖尖上的念想是否适得其反,可肖煦确如其实的,听到了自己点头的声音。

      哪怕点头之举,实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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