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起来》做梦梦到得

3、带你飞

　　翌日早。
　　钟离敲响王振轩的房门，“嘿，醒了没，我们吃完早餐就出发啦。”
　　屋内木材刮伤地板的声音传来，房门被打开，王振轩以半眯着眼睛，杂乱无章随意伸张的头发，和松松垮垮的睡衣站在他面前，从他旁边游出去钻进浴室。
　　等钟离将白粥和搭配的乌江榨菜摆放好在桌面上的时候，收拾好神清气爽的王振轩坐在他面前。一副刚刚偶像包袱掉了的场景不是自己。
　　王振轩好像在外人面前都有偶像包袱，钟离在心里给他打上一个臭美的标签。
　　王臭美振轩喝着白粥不清楚钟离心上怎么想得，尽力忽略他玩味的目光。
　　精神不是很好，老是想打哈欠但是要忍住，昨天自己尽力完成老师的作业，总算在凌晨两点多搞完，手酸，肩痛，头疼。
　　王振轩尽力隐藏自己的不适，他很期盼这一次的旅游。
　　钟离三两口喝玩粥，等他吃完。
　　收拾好之后，拿着一包用黑色袋装着的东西，王振轩看不出是什么，只知道是一个圆筒，很长，也很清随着他的动作飘来荡去。
　　“这装的是什么啊。”王振轩好奇的文。
　　钟离把口罩戴上，露出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眼睛里有光，开心好似装着这个世界。
　　眼睛的主人狡黠的看着他眯着笑，开口说：“好东西，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振轩穿好鞋带上口罩和他出去，这房子里学校近是挺好的，但是里他们踏青的地方有点远。
　　他们要去远安森林公园，大概要跨半个城的距离。
　　楼下就有地铁，他们绕出小区，来到地铁站，购票，上车。
　　这个站的人少，一进车厢就空着大把的座位。
　　他们两找了一个靠着扶手的位置坐下。
　　坐了一会就转程，换五号线，这是一个转程高峰点，现在又是工作日，地铁站里拥拥挤挤，一开门王振轩就拉着钟离往人海里跑去，挤进人堆里。
　　一直到站到电扶梯上，王振轩都没有松开拉着钟离的手，往旁边站了站挤出一个位置来，将他从身后拉下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格子里，和自己紧贴着，低头在他耳边说：“等一下我们走快点，去占位置。”气息温柔打在钟离的耳朵上，微弱挠人的痒意从耳尖蔓延开来，钟离往旁边站了站。
　　钟离看见他前面有空位躲着似的往下走了两个，回头说：“啊，好，我去了，你慢慢来啊，我给你站位。”
　　说完就挣开他的手往人群堆里的缝隙里钻，没一会就到人群前回头冲自己仰起一个得意的笑，炫耀自己小仓鼠的打洞努力。
　　王振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等电扶梯走完，站到了等在旁边的钟离面前。
　　事实证明走的快是没有的，在地铁来之前，但是有个好处。
　　他们顺利的站在了前排，等地铁门一开始，就顺着洪水猛兽挤进了车厢，钟离反应慢了一步，他们只占到一个位置。
　　钟离坐下后，仰头看着拉着扶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我先走一会，等等你叫我和你换。”
　　车行进的慢慢悠悠的，钟离一点一点的点着脑袋，最后把脑袋搭在王振轩腹部肌肉上。一搭上去就蹭着找个好位置，陷入香甜的梦境里。
　　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被人怎样蹭着，心里多了几分火气。
　　王振轩低头，伸出空出来的手，指尖搭在他皮肤貌白软儒的脸上，不经意之间捏着。
　　王振轩轻笑一声，昨天没睡的人站着犯困没睡，这个人却在自己眼前睡得香甜 ，如果不是不知道自己昨天熬夜了没有睡好，或者面前这位仙人是一只爱睡觉的猪，也不知道刺激谁呢。手伸到后面去按着他的脑袋，防着随着车厢停启摇动，脑袋都能沉渣。
　　心里美着，眼角也变得柔软。忽然眼角一道白光闪过。
　　王振轩收起热情，冷漠的顺着光源望过去，看着一位坐在不远处身穿cos服的小姐姐正慌乱的摆弄手机。
　　小姐姐快哭了，但是看着手机里的图美哭了，车厢灯下软糯打着瞌睡的小可爱，被高冷校霸宠溺的抱在怀里扣着后脑勺，低下头注视他的发顶，一个萌一个帅，从上车前就注意到他们了，特意上同一节车厢暗暗观察，打算拍照发给朋友时却忘记关闪光灯。完蛋。
　　王振轩转头看她，对她说：“你好可以把照片给我一份，你那一份删除吗？”
　　小姐姐看他没有因为被人偷拍而生气还好言好语的和她说话，在加上这张玩爆的脸，一股脑的给他传照片，还删了照片给他看。
　　“谢谢。”
　　“啊，不用，是我先偷拍你的。我才应该不好意思。”
　　小姐姐光顾着和他说话，一不小心发现自己坐过了一个站，感觉下车，倒回去。
　　王振轩看着哪张图，嘴角的线条逐渐软化，微微上扬，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当目的地报点时，王振轩摇醒他，让他跟着自己一起下车。
　　钟离眯着眼睛，自觉的拉住他的衣角，跟在他后头。
　　出了地铁站，钟离已经醒神了，拿着手机看大纲。
　　“我们现在坐六十一路，去公园。”
　　“好。”
　　街上的人很多，来去匆匆，目不余光，注视前方，为了自己的目的地，而不愿因他人停留。
　　谁是谁的谁。
　　当他们站在公园门口时，一眼望去就是一条超长直通云边的柏油路，看着眼前，钟离有点傻，为啥网上没有人说这个注意事项，早知道自己不来了，欲哭无泪。
　　“走吧，目测六里路而已。”
　　“你骗人的吧。”
　　王振轩先上前走去，开路，钟离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半，钟离不想走了，拉住王振轩的衣角，开口：“哥，我们先坐在地上歇会。”
　　王振轩看他满头大汗，“你不行啊，高三你撑得住吗？”
　　一听这话，钟离就知道他嘲笑自己体力差，但是不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钟离站起来，不等他自己向前走去。
　　时间也在慢慢的变化，除了高升的太阳的温度提醒之外，还有健步如飞的老大爷和老大妈从他俩身边健步路过。
　　…………
　　王振轩回头看着他身后的人儿，递给他纸巾。
　　钟离一边走，一边流汗，啊啊啊啊!!!!!!
　　还有没有头啊。
　　走的头晕眼花，这条路又宽有大，中间的树还遮不全，真的是不会再中间建个花盆在种上树遮阳吗？
　　偏偏前面的人还停了下来，钟离一磕磕了上去。
　　钟离摸着疼痛的额头，将走路的怒气发在他身上：“你干嘛啊，停下来干嘛。”
　　王振轩让了让位置，让他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空旷的场地上，多多少少的瘫在地上晒太阳的人们，五颜六色的地毯像花一样点缀在这墨绿色的妆面上，美妙又惬意。
　　找了一块空地，钟离打开背包将地毯拿出来盖在草地上，脱鞋，坐在上面，微微弯腰将四角撑开铺平。
　　王振轩也跟着坐在毯子看他忙活，看他拿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纸筒，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橙色的鹰的图案的风筝。
　　王振轩拿出风筝的枝条帮忙钟离穿进去，没有一会风筝就组装好了。
　　风筝很大，还有长长的拖尾，十分炫酷，有路人看见他们的风筝停下来驻足观看他们的动作。
　　风筝，美少年，非静止的画面像MV一样的悦人心目。
　　钟离大笑着看着组装好的风筝，拿起来给王振轩，兴奋的和他说话：“给你，你去放风筝吧!”
　　“这么大的风筝我一个人可能放不了。”王振轩就事论事的回答，一点也没有盲目自大，说完拿着站了起来，低头看他，其中的意思明显。
　　钟离仰头望他，英俊潇洒的眉目，但是一点用也没有，他直接躺了下去，用行动拒绝，不说话。
　　王振轩好，笑得看着他，“你不是想放风筝吗？一起啊!”
　　钟离摇了摇头，声音因为躺下而变得软糯，“等等好不好。让我休息一下。”
　　王振轩坐了下来，笑着和他说话他：“好，对了，来野炊你带吃的了吗？”
　　钟离先是瞳孔放大，然后转过身子背对他闷闷的回：“没有。”
　　“你是猪吗？来野炊不带吃的。”
　　“哎呀，谁说是来野炊的，我只是带你来放风筝的好吗？”钟离转身面对他大声说。
　　好像是啊，这人一直没有说是来野炊的，一直都是自己自以为是看见来这里的人，先入为主的以为他带自己来野炊。
　　王振轩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为自己盲目自信的结果打脸，这么会认为他就懂自己的心思呢？
　　“那今天中午吃什么？”
　　钟离的眼睛转了转，闻见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像偷吃的小老鼠迅速找到粮食，他看着远处买吃的小地摊。
　　眼睛巴巴的看着王振轩，以眼神示意他，答案写在眼睛里。
　　王振轩被他勾引的心弦一动，喉咙微紧，“那个不健康，我们不吃好不好。”
　　钟离躺在毯子上撒泼，“不行，我要吃，我就要，我饿了，你去给我买，不买我就哭给你看。”
　　王振轩低头看他，觉得他的提议也不错，就没有什么反应，挺想看他哭的。
　　钟离看他没点反应，自己站了起来，穿鞋，丢下他，往摊位上走去。
　　这里有几家简陋的小食摊，为了给游客方便而摆在这里卖食物，
　　也挺多游客在排队。
　　钟离站在一家鸡排店门口，快到他时对在屋里忙活不停的老板说：“老板，一个鸡排，再来一份铁板鱿鱼。”
　　“好勒，稍等。”跟来的王振轩问他：“我的呢？”
　　钟离微笑看他：“先生这是地摊不干净，你要不回家吃了再来。”
　　真的是不一般记仇，记仇就，像小兔子一样眼红了之后给人冷不丁来一口。
　　天下地上，吃饭最大，不给饭的人，最可恶。
　　钟离拿到食物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鱿鱼串在他面前吃了起来，烧烤香辛料撒上，香味浓厚，鱿鱼不老不柴，好吃都写在脸上。
　　王振轩看着他满脸满足在自己面前嘚瑟，好气又好笑，看见他嘴角粘上酱汁，伸手将它擦干抹净。
　　小家伙记吃不记打，得关起来狠狠的关爱一顿。
　　钟离看着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平常人被气的想打人的感觉，便无味的收起了，纽姿作态。
　　乖乖的站在他旁边吃东西，鸡扒酥脆的外表一经过上齿与下齿的摩擦就发出美妙的声音，使人的大脑分泌多巴胺，分泌快乐。
　　王振轩没有觉得多好只是吃着感觉自己的训练任务又要加重了。
　　两天饱餐一顿后，躺在阳光下被太阳暖暖的照射一下，啊困死。
　　“你还记得来干什么的吗？”
　　钟离半睡半醒的状态听他说话，嘟囔的问：“来干什么啊。”
　　王振轩看了一眼组装好后被丢弃在旁边的风筝，眼睛一瞎回他：“没有什么，快睡吧。”
　　等钟离被太阳公公正午的阳光晒醒时，旁边没有人了，弄好的风筝也不见了，目光转了一圈后，往下面放风筝的人群里望去，锁定在在一个高大宽厚的背影上。
　　阳光刺眼，那背影好像可以和太阳并肩，那手臂张弛的线条，身高腿上，肩宽腰窄，简直完美。
　　同为男生的钟离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果断放弃想和他成为一样的梦想，想起这人每天雷打不动的一小时有氧运动。
　　王振轩手扯了几下风筝线不让它掉落，感受到身上灼热的目光，回他看，看见一双琉璃一样的眼睛在太阳的光线下，折射出来的光线直抵他的视线里，耀眼灼目。
　　王振轩将风筝拉倒他身边，将风筝放到最高处，抓起他的手将手柄丢掉，把尾绳绑在他手上，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风带起风筝，将其抛向高空，自由自在，尾巴随风飘扬，仅仅被一条细长的绳子牵绊住。
　　钟离高兴的看着高空的风筝，手臂像野鸡扑通折腾翅膀一样，开开合合，和五六岁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脸上都是幼稚天真的笑容没有被这世界污染的，随心的。
　　钟离高举着手，迎着风跑，一边跑一边喊王振轩，“你看，你看，我飞了起来，啊，哈哈哈。”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总是喜欢像别人炫耀。
　　钟离在草地上跑了几圈又回到王振轩面前，回归。
　　王振轩拿出纸巾擦拭他脸上的汗水，用手拨开沾在脸颊上汗湿了的头发。
　　“王振轩，好不好玩，开心吗？”
　　“好玩。”王振轩点了点头。
　　“王振轩，我们那就不要管这个世界好不好，我们做自己，就像风筝一样，唯一能牵着我们的就是血缘了。”不动脑的话从嘴里说出来。
　　王振轩也没有觉得奇怪，好像从喜欢上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他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好，我们要做自己。”想和你表白，但是现在不适合，我在你哪里的分量还不够，为了未来，我必须争取，余生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愿意将就别人，哪怕是任何人。
　　“我要像风一样自由，为了自己，飘到那就到哪。其实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我要放弃自己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低沉的只有自己听得见，和王振轩解释了一下，钟离自己想笑了虽然悲伤但也快乐。“我和你一起去。”王振轩只听到他说要像风一样自由。钟离笑得更开心了，大概也许人家就是随便安慰自己呢!
　　他是王家的少爷，唯一的少爷，不能像自己一样，抛弃掉属于自己的责任。人家的目标和自己是不一样。
　　钟离真打算开口，被一阵铃声打断，看了看显示来电，先是不喜，随后接通。
　　“阿离，这周末回家吗？陈姨这个星期来耀世了，专门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可以来耀世一趟嘛？”来电的是钟离他爸，他说话很温柔，但是他和钟大国的关系就没有像在这声音一样，他们很僵，似乎是从他被抛弃的时候开始。
　　“不回，我去爷爷那里打一趟转就好了。”钟离无视他的提议，冷冷地拒绝。
　　“哦，这样啊，那阿离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爸爸这里吃顿饭吗？不和芳姨一起的，就我们俩。”钟大国卑微好气的和自己唯一的儿子谈话。
　　钟离皱了皱眉，不是很想答应这件事，听见他说了一句话后，吐出，“我不是很想和你吃饭，所以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和我打电话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钟大国被钟离挂了电话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这都是他造的孽。
　　钟离看着手上的牵引绳在望了一眼天上的风筝，这就是他和钟大国的关系，心已经飘远，唯一的关系大概是血脉里的传承吧，也就因为怎样，他们才保持这样僵持的关系。
　　一直站在旁边听完全程的王振轩，电话声很大，钟离也没有想着隐瞒，他抓住钟离的手，让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拉倒胸前，解开了蝴蝶结，风筝松开了束缚，被风口击打在不同的位置上，似乎要四散，歪歪扯扯，但是却完整的漂浮在空中。
　　王振轩与他对视，“钟离，我们飞了起来。”
　　对于那天的记忆恐怕只剩下高飞的无依无靠的风筝和那双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琥珀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