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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外传·为君零落为君开 ...

  •   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温柔美丽的母亲。
      虽然这样,可我始终自卑。
      我不会说话。并不是天生的,我在很小的时候受意外刺激,自此失声。可父亲不在意,他安慰我,说是在以后的某一天,我还会再出声的。
      父亲经常对我说,不会说话没关系,千代,你还是一个美到令人窒息的姑娘,一个坚强,却让人无法不去心疼怜爱的姑娘。
      我总在纸上写下我的疑问:父亲,让人心疼,那还能被爱吗。
      父亲看着我稚嫩的笔迹,久久不能言语,随后一道冰凉且温暖的泪水从他那布满沧桑的脸上划下,湿润的水渍深深的刻在他的皱纹里。
      我望着父亲深沉的瞳孔,紧紧抱着他,把自己的脑袋贴在他的心口,聆听平稳的心跳声,随后沉沉睡去。

      父亲是一名浪人。他有威武的佩剑,骄傲的精神。并不像其他浪人一样的无所事事,集结在一起整天游手好闲的惹是生非,他总是乐于帮助他人,脸上总是挂着温暖豁达的笑容。父亲站在那里,山一样的矗立着,仿佛永远不会倒塌。邻里们对他赞赏有加,那些孩子在提到父亲的时候,都无法掩饰眼底的光彩。
      我知道那种光彩,因为我也拥有。那种光彩,名叫崇拜。
      父亲是我的偶像,我的骄傲。年少的我,总是不止一次的在纸上写下我的心愿:千代长大以后,要和母亲一样,嫁给父亲这样的英雄。随后开心的把它递给父亲,父亲爽朗的大笑出声。
      我希望未来的丈夫能像父亲一样的爱着母亲,我想看着他人对他尊敬,想看着他接受他人的尊敬。而我,就站在他身边,与他相视而笑,随后一同朝别人,点头,微笑。
      这是一个美丽,虚渺,可依旧能让人念念不忘的美梦。
      我想拥有这样的梦,直到永远。

      父亲虽然不与那些专门做一些无聊事情的浪人为伍,可是他始终属于他们,他们有他们生存的法规与组织。
      那一天,一大队人来我家,浩浩荡荡的把父亲拖走,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解决。父亲看了母亲一眼,欲言又止,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可是我知道,父亲他说了什么,他的眼神在说,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千代。
      父亲一离开,母亲就整天心神恍惚。我也觉得不安,心跳得毫无节奏可言。可是我能做的,只有安慰母亲,在纸上写下:不用担心,父亲很快就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语。虽然如此,可只要父亲一天不回来,母亲就无法安心,终于母亲病倒了。
      照顾着病重的母亲,我一滴眼泪也不惊慌失措的流下。母亲可以脆弱,而我,必须坚强。

      母亲病重的时候,神志不清,口中喃喃不断的叫着父亲的名字。看着母亲这样,我心如刀割。
      不可以,再这样等待了。或许,找父亲的朋友可以知道父亲在哪里。又或许,在外头等候,寻找比较实际。我想。
      看一眼天空,那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压下来。拿起放在门后的纸伞,我出了门。

      我没有能找到父亲的那些朋友,在街头,我也干等了很多时间。不能再浪费了,我得回家,母亲还在等我。
      风雨飘摇,家,始终是家,往事的温柔,历历在目。
      街头的风,吹得狂肆而萧条。街上出奇冷清,一个人也没。风呼啸着从我耳边经过,冷冽刺骨,我不禁哆嗦。随后,我感觉到冰凉的雨滴,一点点的往下砸。砸在皮肤上,有些许痛楚。
      雨势滂沱,将地上的青色砖石洗刷得十分清亮。我的眼前迷蒙一片,看不清方向的我连忙撑开伞,加紧脚步回家。
      打湿脸的雨水,我迷惑的心,以及随后发生的事,是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

      我永远无法忘记我与冲田总司邂逅的那一天,那一个瞬间。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即使是我死的时候。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少年啊!
      头发干净的束在脑后,有些凌乱,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清澈的气质。大雨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见他殷红的衣衫,班驳白色的底色。见不到他的五官以及表情。远远的,我就看见他握着剑,垂首闲闲而立。
      他的剑,骄傲的反射着水的光华。那一瞬间,我忘记了呼吸。
      我感觉到他的寂寞,他的悲伤甚至是恐惧。我感觉到,这个少年在哭泣。为什么哭泣呢,为什么。
      身体不由自主,我向他走去,将怀中的手帕递给了他。他的手没有动,于是我执起的手,把手帕塞进他的手里。
      他看着我,眼神没有丝毫扑朔迷离的朦胧,明晃晃直射我心。那是一双,如星夜一般璀璨的眸子。他的脸上满满的水珠,水色光润,明明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可我就是知道,他在哭泣。
      他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昂,形成一道优雅的弧线,那时一个让人心碎的微笑。这一刻,我想对他说,别哭。可是我说不出话来,我只是一个哑巴。我的唇,启了又抿,也只能无力的翕合。
      他的声音在雨中氤氲挥发,这是给我的吗。
      我点点头。
      为什么。
      雨水掩饰了我的尴尬,答不出原由的我转身就走。
      明天,明天东街的柳岸,我等你。他说。
      认识他的那一年,我十五,他十六。

      回到家以后,我接受了天崩地裂的噩耗。我的父亲,被人杀死了。
      杀死父亲的凶手,是一个高手。父亲还维持着拔剑的姿势,身体僵直,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把那死握着剑柄的手扳开。那致命的伤口只有一道,很干脆的横裂在脖子上,整齐而绵长。我看得见父亲那粉红的肉翻了出来,但是找不到丝毫的血迹,雨水,冲刷了一切。
      包括我的悲伤。
      我的天地,在这雨中,完全崩塌。
      母亲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病情越发沉重。
      处理父亲的后事,落到了我一个人的肩头。好不容易在邻居的帮忙下处理完了,在我悉心的照料下,母亲的病也渐渐有了起色。
      我相信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什么都会过去的,母亲失去了父亲,但她还拥有我。

      接踵而来的事,让我遵守与他的约定。我想见他,这念头如野草般的蔓延,布满我所有心志。在一切都结束后,我发疯似的跑出去,可到了东街的柳岸,已是夕阳西下的光景。
      河边垂柳,在昏黄的光下凄丽,枯槁。河面上,层层涟漪洒满阳光最后的辉煌。无止尽的铺展,看着这样的景色,人平静下来,闭上眼,一切都抛之脑后。
      意料之中,可是却无限失落。
      失约的,是我啊。我有什么资格要那个与我素昧平生的人白白浪费十多天的光景在这干等我?
      我自嘲的笑开。
      你来了。身后,有人声,冉冉上升。
      我回头,见到他清新的微笑。有别那日的伤感,是一种,名叫随意的芬芳。他从怀里掏出我的手帕交递于我。
      点点头,我不知接下去应该做什么。倘若他再问我什么,我该怎么办?我不愿意他知道我不会说话。我本不该来。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要来。这,是谁的错。
      白等了你很多天。他说,声音里有一种埋怨的味道。我连忙福身想要道歉,他的手松松的搭上我的肩。
      我没有怪你。没有,是我自己愿意等的。他说。
      你现在不是来了吗,太好了。这些天,是家里有事吗?他又说。
      他的眼睛笑弯了,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我无力绝望的望着他,紧闭嘴唇。
      怎么不说话。他不解的问。
      是,是我说错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他神色懊恼,态度自若如水。
      我别过头去,什么也解释不了。只能在心底拼命的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不好,是我。一切,都是我不好。
      捂住嘴,脸,火一般的烧红。
      莫非……难道你……他像是发觉了什么一样的问我。难道,难道你不会……说话?
      我颓然的点头。不敢再望那双如夜一样皎洁的眼,我害怕看到歧视的目光。推开他,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该来,不该来的。既然是错误,为什么我还要继续下去。
      他拉住我的手。不管我愿不愿意,拖着我在岸边坐下。他的头发,划过我的脸,软软的,痒痒的,却是幸福。
      那我也不说话了。他说着,从地上拾起两根干枯的柳枝。一根给我,一根给自己。他在地上飞快的写,字迹如他一样的飘逸,自在。
      他写,对不起。
      我摇头。写下,事故。
      他安慰地,会好的。
      我忧心地,希望。
      他坚定地,我还会来找你。
      我迟疑地,吉川千代,我的名字。

      往后的接触中我知道他叫冲田总司,是最近才来这的。我常常会偷闲与他见面,在傍晚,在东街的柳岸。彼此并无沟通方面的障碍,相反能很好的互谈心事,分享一切欢乐。
      然,我心底,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亲口,叫唤出他的名字。只要两个字,总司就好。为了这个愿望,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总司喜欢五颜六色的零食,总像个孩子一样的吃个没完。虽然他一直笑着,如孩童一样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我却一直能感觉到他心底的阴霾。
      我渴望能为他分忧,能抚平他眉宇的点点轻愁,即使那愁绪几乎不可闻。
      看着我,无视我的千言万语,他总是会喃喃道来自己的事。像是说给我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九岁那年,选择了剑。未来,我会成为一名剑客,剑,杀人的凶器。不管是谁,只要有任务,无论是谁,只要是敌人都必须斩杀。即使那人,有妻子,有女儿,即使那人,是一个好人。可是因为一些原因,必须要杀掉那人。就算不是我动手,其他人也会动手的。这是我的选择,因为我必须要活下去。
      我看着他久久无法转眸,我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的唇微微颤抖,他的手掌熨贴了过来。
      总司背光站在我面前,一如那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紧触我唇的掌心,温度很高,可并不灼人,只是一种青春的火焰。
      一种温柔,恰如春江水暖的温柔。
      我明白,总司无论未来多么厉害,未来会杀多少人,会成为刽子手还是正义之士,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还只是,一名少年。一个,茫然,担忧,天真,善良的少年。
      那一天,我将总司抱在怀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即使长辈又是情人的心愫拥抱他。
      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看着黄昏的晚霞,将地上,我与总司相拥的身影逶迤出来,光影婆娑。
      身影缠绵缱绻,仿佛永远不会分离一般。

      我以为我会永远这么生活下去。即使这样,那也不错啊,我还有总司,还有母亲。只要有了他们,我什么都不在乎。他们,就是我全部的幸福。
      可是没几天,我的幸福灰飞湮灭了。母亲死了,是自杀。她只写了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千代,原谅我,没有你父亲的日子,我无法活下去。
      我哭不出来。我必须坚强,不能软弱,即使只有我一个人。

      草草办完母亲的后事,我被那些人强行带走了,离开小石川的家,去了岛原。我甚至,来不及和总司告别。
      那些人是我的债主,母亲生前病重时,父亲与母亲的后事的钱都是朝他们借的。因为无力偿还,我不得不被卖到京都的著名花街,岛原。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活下去。
      总司,不管如何,我还是会找到你,还是会再和你见面的。
      一定会的,会再找到你。哪怕我忘记你唇边笑意的温暖,哪怕我忘记你声音里的温柔。

      岛原的生活很简单。我只要每天为客人陪酒就可以了,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向那里的师傅学弹琴。我,做卖艺不卖身。
      刚开始,我想存够了钱就可以离开。可是,渐渐的,我发觉外人目光的可怕。
      即使你再洁身自好,可是他人会怎么想你。做过妓女的人,就是血也都是脏的。身边的姐妹,一直这样对我说。
      她们总是说,千代,现在别急着离开,好好呆在这里。逢场作戏的找一个爱你的人,然后带你走。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有了爱人,外人的目光,就无所谓了。
      我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担忧,会有吗。会有人爱我吗,爱这样一个我。
      她们看着我,要知道,千代,你美丽得让人心碎。

      来岛原消遣的人,龙蛇混杂。有幕府的武士,有攘夷派的浪人。很多人都迷恋我的美丽,对我楚楚动人的气质迷恋到不可自拔。可是,我始终在等他。然,这样浑浊的地方,他怎么会来?
      这样的污浊,如何能沾染他洁白的衣衫,翩然如梦的气度。我已非完璧的纯洁,而他,依旧完美如昔。
      不再期待与他见面,我不想让年少纯洁的我,在他心中失去了光彩。
      我们,不过一场梦的距离。
      既然是梦,就必须有能力承受梦醒的现实与失落。
      我的心,永远停留在那一天。那一天,我真真实实的拥抱了我今生的最爱。
      只要有了那次回忆,我这生,便是无憾。

      四年以后,我如愿的离开了岛愿,嫁给了一个攘夷派的浪人。
      我的丈夫,本本分分的一个老实人。我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加入攘夷,倒幕的组织。
      丈夫对我很好,对其他的邻居也很好,周遭的孩子也会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父亲的身影。我的父亲,吉川勇一郎,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我不爱他。我的心,在我十五岁那年就已经遗失了。
      少女的爱情,欲语还羞。曾经期待朝朝暮暮,只为一个人醉生梦死,泪水颠沛流离。会有很多男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会有很多的爱人,情人,可是最爱的,永远只有一个。即使那人,最爱的不是你。
      并非眼泪只为他流尽,而是,心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席位。

      我的丈夫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他喜欢陪我上街。他说,能陪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用什么都无法交换得来的幸福。
      我听了就笑,比着手势问他,不怕被人笑话吗?哪有大男人上街的。
      他的笑容,在那时候柔情千千,笑眼流连。因为你,因为你,是我深爱的人。
      蓦地,他神色一紧,叮嘱我一句,回家等我回来随后就跑向小巷子里。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于是也跟了过去。我看到了两个浪人,被我丈夫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包围住了。各自稍高的穿了一袭白衫,矮的那个有一头鲜艳的红发。
      白衫,是白衫!我的心,无节奏的狂乱跳跃。是他吗,是他吗。
      是他,是总司吗。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大,会被人听到。用手用力的按住,不断喘息。不觉暗笑自己的自做多情,寻常的白衫而已,没必要想这么多。即使现在你遇到总司,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陪伴在他身边?
      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丈夫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如临大敌的站在那里。浪人之间的争斗,很是平常,在丈夫身边,我也见了很多。
      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相互看了一看,并不打算交手。突然,周遭的人齐身挥剑朝白衫男子砍去。男子身边的少年不禁紧张的大喊出声,冲田大人!
      不等少年声音落下,那四人手中的剑已被打飞,四人的脖子上,一道伤痕利落干脆的落下,我只觉得眼前的这景色熟悉到莫名。
      是他,是他吗。
      真的是,总司吗。
      曾不再奢望于他见面,曾想抱着以前的美好度过残败的岁月,曾幻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面,但是这个,不在意料中。

      丈夫大叫起来,是新撰组的!
      胸口窒息,我的脑海已经开始混乱。年少时候的往事蒸发的迅速而猛烈,我几乎已经无法站立。
      丈夫一个人站着,身边的人已经都倒了下去。他大声的说,不可以死,我还有妻子要照顾,我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
      他回头朝我大叫,快走!快走!回去,然后告诉其他同志,是新撰组的人嫁祸的!
      丈夫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他的脖子上一道干脆的伤,和那几个人一样,整齐而绵长的横裂,惨烈的蔓延,血色无限,我看到那伤口上面的粉红色血肉,无力的翻开。丈夫他还维持着拔剑的姿势,人就突然瘫软的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再也不动了。极度不甘心的,死了。

      总……司……
      是你吗,是你吗。
      是你,总司吗。
      怎么也迈不开自己的,脚步。我的唇,翕合凡凡,试图叫出你的名字。
      你还记得我吗,是我啊,我是千代。
      是我啊,千代。
      他朝我这里飞快的跑来,手中的长剑冰冷而骇人。这一刻,我看见了他的脸。
      二十岁的他,已是翩若惊鸿,五官清俊,气度高华。我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那个白衣少年,那个笑容里有无数轻愁,那个喜欢吃零食会拖着我看夕阳的少年。
      他的头发,划过我的脸,软软的,痒痒的。是幸福,也是绝望。
      一种,颓然的美丽,绝望的幸福。
      风一样的,一阵刺痛。我突然觉得脖子这里很凉爽,什么感觉也没有了,里面无数热情喷洒而出。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发声了。用尽所有爱恋般,我大声的叫喊他的名字,总司!
      总司!
      总司!
      是他吗。
      真的是他,还是这只是一个梦。

      思绪开始飘摇,人已漂浮。
      现在,是五月了吧。紫阳花是不是开了?记得那时候,我最爱紫阳花了。我爱那优雅的紫色,爱极你把花递给我时的温柔笑容。
      恍惚中,我看到了他错愕的表情,他的眼睛,清亮如星辰;恍惚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他抱在怀了,还是那么的醉人,那么的温暖,他在叫喊的,是我的名字么;恍惚中,我的指间越发微凉,一股泪水的咸味飘了过来;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最幸福纯澈的年华,那时候,我与他……
      往事如烟,所有迷恋,一时无处收拾。
      我好像在做梦,梦到的,是总司啊。我笑着说。
      就是做梦,也别做这么危险的梦啊。我又说。

      我很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想再多说什么已是徒然。
      闭上眼,曼妙紫色,漫天遍野。梦中紫阳,为君零落,为君开。

      五月紫阳,花开何方,何处搁放,何处遣怀。
      花瓣凋零,最是寂寥。
      颓靡的霏色,飞扬三千烦恼,映衬在你洁白如雪的白衫上。
      那点点殷红,是我迷乱的心啊。
      再也看不清你,我已泪如雨下。
      请你,在明年的今日,带着我最爱的紫阳花,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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