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等不到的回应（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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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饰不了对你的喜欢，就像潮水不止的涌入思念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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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季夜。
我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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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小夜。”
他柔和的侧颜在窗帘被拉开的一刻起，像浸在晨光中，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世上比他还要美好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印象里，他牵着我的手，沿着石子路缓缓地走。依旧能想起，掌心中深入肺腑的温暖。
他不时的看向我，带着几分同样温暖的笑。
他的步子很沉稳，尽管那时的他也只是个小小少年。
可就是那个小小少年，已足够我回忆一辈子。
我很清楚。
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而他不一样。
天之骄子，众心捧月。
后来的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选择亲近了我，并毫无保留的将亲情拥给出去。
他是真心的爱我。
以哥哥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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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段时间，他变得很奇怪。
不愿意和我亲近，说的话也是冷言冷语。
那年他八岁。
在模糊的记忆里，好像见不到他半丝的笑。
小芸说，那时的我又哭又闹，死活要赖在他身边，别人拦都拦不住。
她还说，当我拉住他的手时，他其实想狠狠的甩开我。但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也只是叹一口气，轻轻的握住了。
过了几年，我无意间提起这件事，他却很是诧异和不安，一直低声着对我道歉。
其实我早知道他当年就已经道过歉了。
我也明白，当年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问小芸？她只会把我逗得团团转。
问他？他只会沉默的看着我，然后微微摇头。
问其他人？恐怕还没我自己知道的多。
他当年一定出了什么事，偏偏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偏偏他要装的若无其事。
我想为他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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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读书使人进步，此话倒有那么点道理。
要不是读了书，我还真不知道世上还有“爸爸”“妈妈”这类词。
反正对我来说，很陌生。
我不太想承认，在童年里，大概是他和小芸替代了这类角色。
……不如说他们比书里做的还好。
没有责骂责打，没有冷漠无视，没有严厉苛刻。
所给予我的，却是耐心和认真。
不一昧的包容，在恰到好处时指出我的错误。
有时候我也会凌乱，他真的仅比我大了五岁吗？
意识到这点时，我常常会很挫败。
因为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孩。
但我不想这样下去！
我……不想他把我当小孩看……
这个想法开始冒了个泡，然后就开始沸腾了。
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孩而做了多少件蠢事。
我只知道，每次他都是冷静的看了我一眼后，默默督促我把残局收拾干净。
末了，他会对我的成果表示肯定，顺便摸摸我的头发以示夸奖。
我其实也不讨厌“被他摸头”这件事，甚至还会感到无比开心。
可是长此以往……
这不还是把我当小孩儿吗！
我生气，他就笑着看我。没坚持十几秒，我唯一能表示我还在生气的动作就是红着脸去推他。
他笑出了声，我也就实在没脾气了。
至少在没意识到这份感情前，我们之间的相处几乎没有过不愉快。
然而，究竟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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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这个生长环境所赐，我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少儿不宜”的玩意儿，在同班同学们因为某些特殊的词而露出那种装着都懂其实也很害羞的笑时，我往往无动于衷。
到最后，等小女生们羞羞答答对着我说“我喜欢你”，而我直接回“哦，走开，你打扰到我写作业了”的那个时候，小芸才开始向我普及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
“小芸，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就是希望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她高兴了你就高兴，她难过了你就只想安慰她。别人想抢走她，你会感到害怕或愤怒。她出了什么事，你会感觉揪心和难过……”
“小芸。”
“嗯？”
“我喜欢我哥。”
小芸：“……”
小芸：“我哪里教错了吗？”
到后来，我隐隐察觉到喜欢上一个男生好像是不对的，喜欢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更是不对的！
可是……
为什么是不对的？
小芸也解释不了，但她觉得我的感情可能只是对兄长的崇拜和依赖。
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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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陪我睡好不好？”
仗着自己年纪小，我理所当然的摇着他的手耍赖。
“不好。”他用着温柔的口气说道：“你今年已经上三年级了。”
“但是……我可以在这陪你一会。”
他眼里的抗拒还是软化了，大概是因为我表现的太过落寞。
床头的灯光中，他轻轻地哼着今天音乐课上教过的歌，旋律慢慢荡开，融在橘黄灯的光里。
“你……喜欢唱歌吗？”
我昏昏欲睡，还想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谈不上吧……但我喜欢唱给你听。”他笑了笑。
脑子里有根弦被触了一下，我问。
“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啊。”他又笑了。
呆滞了很久，我颤抖的闭上眼，背过身去。
那一夜我没睡下去，胸口贴着灯后的黑暗，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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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是什么？”
见我从他书包里翻出一封粉红色的信时，他显得有点茫然，愣神片刻，他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其实在此之前我也从他书包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是在他进门时被管家翻查出来的。
他没有看见里面的内容。
因为那封信不由分说的被管家拿走上交了。
接连好几天，他的脸色都很不好。
我问过小芸才大概清楚，那是林家一个商业对手的女儿送的。
那女生似乎不了解两家的竞争进行得多么如火如荼，满怀喜悦的将真心递了出去，然后落到了利益的手中。
再过问时，他目光一顿，也像现在一般的叹气，“她……已经转学了。”
那时的我感觉不到一点悲伤，甚至连微小的怜悯也没有。更何况现在只是看着心情复杂的他将未开封的信撕成了碎片呢？
只觉得，它们落下的样子，像冬天里的雪花。
我问道：“哥，这什么啊？”
“嗯……情书。”
“什么是情书？”
“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抱有好感，因为某些原因，想说的话当面说不出来，所以只能用书信的形式表达，希望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或是希望得到回应。”
“她谁啊？！”
我无理由的感到愤怒。
“小夜……”他静静看了我一眼，“这个我没必要说，对吗？”
“那……你怎么想的？你不会喜欢她吧？”
看着他停顿了一下，我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不会。”他笑了，笃定的说：“对我来说，她只是我的同学。这份感情没错，但我不喜欢。”
本来已经放下的心突然又沉了下去。
那我呢？
我的感情是否有错？
又该被谁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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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不满足于现状，叫他时直接连名带姓，好像试图掩盖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还记得第一次喊时，小芸差点没把手里的茶壶砸到地上去。
反倒是他，微微愣过后，神色如常。
也许太过心急，我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和他有多么亲密，想让那些对他有心思的人都滚得远远的。
我对他也开始有了不满，不满他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可亲。我不满他的礼貌，不满他展现给外人的魅力，不满他不属于我……
可我也同样没想过，除了“弟弟”这个身份，我完全没有去指责他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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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间不会等我，更不会给我答案。
“林阳……她是谁？”
我不想相信。
“她是杨家小姐，杨星夜。”他和以前一样温和的笑笑，”杨小姐从今天起就是我的未婚妻，当然，她也是你以后的嫂子。”
看着那个堂而皇之坐在客厅沙发上，优雅端着咖啡杯的满脸胶原蛋白的混血女生，我心里开始不断滋生出恨意。
凭什么最后她能跟这个人并肩而我却不行？
一想到到最后的时候，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迈进教堂，嫉妒和不甘的情绪便开始肆虐。
“小夜，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像过去的每一次，他都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可是那天，我却忤逆了他。
“嘭！”
回过神来，我已经把他猛得撞开。
可能背磕到了桌角，他不由的闷哼一声。
“我……对……”
双手在颤抖，我想道歉。
他抬起头，将平时温润无害的眼睛稍稍眯起。
他没有生气，但那天审视般的眼神却让我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要煎熬。
这件事不了了之。
在几周后的生日上，他照样为我庆生，从没埋怨过半句。
当我问起那天时，他只是淡然的笑笑。
“我和她的婚事是父亲和杨先生指定的，那天你见到她的时候，也刚好是我第二次和她见面。”
“抱歉……”
“没关系，小夜，也许我不应该那么早向你介绍她。”
那年过生日时小芸家里有事，以至于在那个被所有人都抛弃的黑夜里，只有他肯陪我吹灭最后一支烛火。
我突然醒悟。
自己还能向他索求什么呢？
“林阳……”
“嗯？……”他耐心的应答。
“我喜欢你。”而我却说出了口。
意外之中，他怔了一下。
意料之外，他笑着回答。
“啊……我和小芸也很喜欢小夜啊，希望你能好好长大，生日快乐。”
这个回应，我怕是永远等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等不到的回应（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