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神归来》烟无言

3、海钟

　　许归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只奇怪的生物，林昭玲刚好在楼下消食散步，看到了直接一个挡身拦在许归来身前。

　　“你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素质有问题啊？自己在这里蹭吃蹭喝就算了，还带着猫狗回来蹭吃蹭喝？你还真当这里是收容所了？过来吃白食的？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有手有脚的不干事，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林昭玲说完，白眼都翻了出来，刚要伸出食指指指点点，就道：“你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我一个老人家可不怕你……我就不信你敢怎么着喽。”

　　许归来的脸从连帽衫下探出一点点，从下往上看着面前的老人，语气不太好：“闪开。”

　　林昭玲还想再骂：“你……”下一秒皱起了眉头，紧跟着慢慢弯下腰，抬起的手，捂向了肚子，原本一直坐在一边椅子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发朋友圈的女儿连忙放下手：“妈，你怎么了？”

　　老人捂住肚子：“快，快扶我去楼上……我，我的肚子哟……”

　　一阵兵荒马乱，医生过来检测，说是这是“富贵病”，意思就是之前吃的节俭，一下子吃上好的东西了，又吃得多，老人肠胃受不了，所以腹胀腹痛，开些药就好，可就是这样，老人家还是一连拉了三趟，拉得面容枯槁，游行项目开始了，都起不来。

　　老人躺在床上一边遗憾还一边叮嘱导游：“千千啊，我告诉你，我刚才在楼下看到那个外来的小子，他带了一只猫进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我告诉你，这种人素质不行，千万别让这些畜生进来了啊，这天气本来就热，外面的东西不干不净的容易生病……你看我现在身体就不行了，抵抗力差，再来点什么细菌啊跳蚤啊我可受不住……那医生说的话不对，我哪里是吃的搞的，我就是因为这畜生过敏才害的，哎哟诶，我的肚子……”

　　这么一群人都是跟团的，虽然大家伙不认识，但是好歹能花的起这个钱组团的家里条件都不差，要知道什么都不买好歹来一次都要五六万呢，这人要脸树要皮，她一老人家搁平日里谁不羡慕她晚年生活幸福，家里实际情况不说，好歹出去都是光鲜亮丽的。

　　这怎么可以让人家看她的笑话。

　　不行，“我告诉你们啊，这里好歹现在是给我们旅行社租去了，别的我管不住，这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住进来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我一看那只猫就不是什么家养的宠物，黑布隆冬脏不旯机的，别等会儿带了什么细菌进来，我不管，这外来的猫狗一定要清理出去喽……”

　　导游陈千千架不住团里的众人哄说，前去敲响了少年的房门。

　　打开门，看到那张脸陈千千噎了噎。

　　“那个……”

　　许归来刚洗完头，毛巾架在脖子上显得神清气爽。

　　听到来意，“哦……”尾音拖得老长，“你说那只猫啊。”

　　“它自己走了。”

　　**

　　排屋里的游客休息了会儿，下午还有节目，于是都出去了，整栋房子里就剩下肚子不舒服年纪又大的林昭玲躺在床上，房间开着空调，伴随着空调风扇的摆动，老人的胸腔也跟着缓慢的一起一伏，突然，紧闭的窗户在无声无息中，缓慢地开了一条缝隙，紧跟着，缝隙越来越大，直到两边的玻璃中间形成了一道约一掌粗细的距离……空隙中站着一道灰棕色的黑影。

　　如果有人看到，会发现这是一只灰棕色的猫。

　　正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林昭玲睡了很久，感觉一边的身体睡麻了，想翻个身继续，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一睁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导游陈千千带着游客在路上走，傍晚的天气还是很有暑意，但是汗流浃背也挡住大家的热情似火。

　　“这是董贺村最有名的喷泉广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了晚上八点都会有音乐和喷泉，据说世界巡回演唱家凡迪森也在这里开展过节目表演，这前面就是董贺村的商业中心，里面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大型商场，全部都是为了董贺村以及外来打工的人消费的地方，别看董贺村的娱乐设备那么多，这可全部都是私人产业……”导游带着大家逛了一圈外围，小吃街的价格都让绝大多数人惊呼不已，陈千千又介绍道：“大家抬头看，董贺村说是村其实规模不亚于一座城市，只是这里没有高楼的原因是因为纪念那一座钟楼，三百年，这座钟楼立在这里保佑着董贺村，董贺村族辈的人不信奉宗教但是对于开创董贺村繁荣的先代是很崇敬的，大家跟我来……这次也是巧了，运气好，钟楼开放，我也是第一次进去瞻仰先辈，进去前咱们要熟读注意事项，不然触犯了村人，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导游把手册发下去人手一本，天气炎热，大家拿着小风扇边吹风边看，这也才意识到村人对先辈是真的很看重。

　　伴随着钟摆的摇晃，走到高钟的下方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感受到了头顶的巨大压力。

　　“海钟是采用了哥特式的建筑风格，这在早年我国都是难得一见的孤品，大家看这个钟摆……因为房子前后通风,南北向,前面没有大的遮挡物，所以大家进来就能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导游的声音越说越低，直到走近了钟楼里面，就再也不说话，并且示意所有人小点声。

　　建筑确实是采用了中西结合的元素，起码那回旋的长廊和阶梯状向上的楼梯就不是国内的风格，大家上去的时候看到了一群穿着长袍的男人下来，有老有少一个个面色严峻，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和旅行团的人打招呼，直接就走了，步履匆匆好像在忙着啥。

　　等快走到顶，陈千千看着四周都没人，才小声地说道：“这里的东西都是不能摸的，但是大家可以对着看到的东西拜拜，说不定还能和董贺村一样致富呢……”

　　小女孩是第一个拜的，这个拜还是在母亲的促使下，女人抓着她的手对着周围的雕塑合掌三拜。

　　“咿？”小女孩抬起头，突然对着顶部的一尊像疑惑了一声，大家正奇怪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突然脆生生地开口：“妈妈……那里，小哥哥？！”

　　游客们集体回头，女孩的母亲抱起小孩：“你看错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怎么会只是长得像呢？女孩疑惑地歪头，在她看来，明明就是一模一样。

　　钟楼顶部那个石像和他们之前在车上看到的小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啊。

　　出了海钟楼，陈千千又开始长篇介绍起来。

　　“你们在里面看到的雕塑都是按照等身比例还原了董贺村第一批致富的先祖，其中一个叫张行去的少年更是村上第一代族长，大家都很信奉他，现在每年祭祀节村上是不接待外人的，那个时候海钟楼才会开放，本村的人就会进区一个个跪拜先烈，祈祷风调雨顺全村发财……”

　　“还好还好，我们刚才也拜过了。”

　　“……说的是那个顶上的那个年轻人吧，好年轻啊，就做了族长……”

　　“也不知道拜没拜到……不管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咿，小哥哥。”小女孩突然又叫了一声，有几人看到了钟楼前的戴帽少年。

　　也许是因为刚从巍峨的钟楼里出来的缘故，这几个人越看这个少年的脸就越觉得他很像刚才他们在钟楼顶上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