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青玉夜

88、第二章

　　有些人天生乐观，有些人天生悲观，而年华就属于后者，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修行一路一直小心翼翼，努力完成任务，顺其自然，结果还是来到了自己最不愿的境地，这大概就是“十年前的自己绝对想象不到十年后的自己变成了最不愿意变成的那种人”的那种心态。
　　记忆纷沓而来，而年华已经不会头痛了。本命空间依旧是记忆里那个广袤的空间，佛莲子所在的九个元素精华液体已经变成了九个汪洋大海，佛莲子沉睡在其中，他的九件本命法器也沉睡在其中，唯独混沌体真身，漂浮在半空当中，时时刻刻汲取着九大元素，闭着眼睛沉睡着。
　　年华的修行功法特殊，拥有九个纯/元素躯/体和一个真身，这九种元素就是木、火、土、金、水、风、雷、冰、音，九大元素汇聚形成混沌之体，也就是真身，只有真身拥有空间和时间的天赋血脉力量。年华之所以能够飞速加快修行进程，就是所有的心魔和负面情感都被剥离出来了，流向了与之相对的佛莲子内、九大暗系元素，以及他们联合起来就会使用的吞噬和毁灭的力量。
　　空间里面已经看不见九色土所化的阿九，也感知不到了功德系统，但这空间时间流逝依旧是神界时间的八百一十倍。《九重莲华天》功法里的神诀篇依旧存在，这个核心的传承，依旧没有变。
　　在这个空间里，年华身心都是放松的。这个空间伴随年华走过无数的岁月，是他真正的家，让他安心的故乡，无论曾经如何颠沛流离，这里，才是他最温暖的地方——即便知晓自己就是傀儡。
　　本命空间连接着田域，中央处九色土所化的宅子后门打开，直通田域。那里从最初的九亩地变成了一个广阔无垠的星球世界，加上从神界得到的龙骨山领域，俨然是一个完整的星系空间。
　　年华怀着复杂的情感，审视着这个星球。星球已经拥有完整的陆地和海洋，也有植物和动物，拥有一套完整的生物链系统，唯独没有人类。这里的生态系统有点类似年华出身的地星，但浓郁的灵气和神界不相上下，里面的植物和动物也都拥有灵智，但都被年华控制着，都不知道化为人形。
　　被放逐来到灰界，这个空间也没有任何变化，年华所种下的灵植已经成熟，借用这些神果，年华能加速修炼速度，也能炼制出更多的丹药，现在，年华还要考虑更多的战斗用品，比如说符箓，傀儡，法阵等。
　　成为神之后，基本上就不会关心时间的流逝，因为神虽然不是永生不死，但也是基本上长生不老的，可这不代表不会受伤，神魂不会寂灭。外在的变化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为神所要坚守的，独属于自己的神格，佛心！欧阳冶子曾经说过的话，天人五衰，在他经历了一次濒临崩溃的时候，深刻感知守护自己的佛心，该多么重要！
　　年华最初的愿望，也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喜乐平安。却偏偏经历了诸多。最初，绑定系统，执行任务，按照剧本一样和九大元素载体相遇，纠缠，成就神格！最终，还是迈不过自己的佛心！顿悟的同时，也被永久的放逐了！他应该对将自己设置为实验体的那些神明们充满怨恨，可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困！
　　年华平复所有的心情，带着矛盾的思绪，离开了自己的空间。
　　一出来，就看见红莲盘膝坐在石头床上，周身气息表明他已经再度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在这个火之世界，他如鱼得水，必然会很快抵达理想当中的巅峰境界。
　　在这个没有规则，没有法则，只有混沌主宰一切边缘世界里，眼下所能依靠的，再也不会是外力了。
　　红莲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语调淡漠道：“你没有修行？”
　　年华的火元素躯体依旧是一品境界，他点点头，走到窗户边，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路灯明亮。
　　红莲站了起来，他身量极高，行动间，青色素面长衫长裤外裹上了一件华丽的红袍，红底金黑两色绣线，对襟开的仿披风样式的罩衣，衬托得愈发修身玉立，卓尔不群，风华绝代。
　　年华被他充满侵略性的张扬美逼视得垂下眼睑，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来弱势，让红莲忍不住轻笑一声，走近：“我也是在你的佛心濒临崩溃，你神魂里面的功德辅助系统被剥离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一切真相。真实的你，并非如同轩辕大陆上的帝王那样高冷，也并非如同火界里的那样多情。”
　　年华没有去看他的眼睛，他当然不敢看，因为一切都只是虚假的！现在，拨开了这一层纱，他看见了他最真实的他，所以敢一巴掌甩过来，敢质问他了！
　　红莲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他仗着差不多的身高，却摆出了斜瞥的高傲姿态，俯视着他垂下的眼睑，语调冷漠，却有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你我，不过都是他人掌中的傀儡，五十步笑百步！可笑的是，我还真的陷入了你的任务设置里，既然你演技高明，为何不一直表演下去？”
　　年华微微抿嘴，没有说话，表情僵硬。
　　“现在的你，是绝望？准备放弃了？”
　　年华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伸手，用力拍开他的手，冷漠的直视他的眼睛：“你待如何？”
　　“九具分/身，一具真身，稍微感到安慰的是，和我双修的，只有你现在这副身体，这副身体也只跟我双修过。年华，你知道我有洁癖吧？”
　　“现在知道了。”年华皱眉，“放心，既然你心有不甘，以后——”
　　红莲打断他的话：“既然契约根植于灵魂，我现在也是佛莲子真身，无法跟你解开契约，就当做已经成婚，并且不能离婚的关系。”
　　年华面色微微扭曲了一下，他这话，还真是出意料外的怪异。
　　“我需要力量，达到巅峰的力量！即便只是傀儡，用完美的功法和秘法创造出来的，定然也能达到创神境界！待到彼时，区区灰界，又能奈我何？”
　　这般张狂的个性，才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爆发的火元素！
　　年华口中发苦，他是故意忽视被放逐到灰界之前的那个普元天尊所说的那一番话吗？这一套功法，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世间，从无完美之物！
　　红莲的手指再度挑起他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可知，未来，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不用猜也知道！魔，心有执念，或为贪欲，或为杀戮，才可为魔。
　　年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气息微微紊乱了。
　　红莲猛然抱起他，让他背部挨着床单，红莲已经跨坐在年华身上，俯身，他的唇挨着年华的嘴角时，年华微微偏头，避开了些许，他轻笑了一声，停顿了几秒，然后嘴唇向下，动作变狠了，咬了一口下颌，一下就扯开了最后一层遮蔽的衣物。
　　年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光怪陆离，等到醒来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睁开眼睛，室内依旧昏暗一片，掌心一片滑腻洁白，红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年华起身之后，他没有动，只是睁着那双火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年华的动作。
　　背对着床上的红莲裹上睡衣之后，年华迟疑了一下，回头道：“红莲，我会进入空间修行，尽早提升力量。”
　　“嗯。”
　　“红莲，跟我进入空间里面修行吗？”
　　“外面火元素气息浓烈，不需要进入空间里。”
　　年华点点头，红莲一旦进入空间，就是进入休眠状态，身体虽然在主动吸收力量，神识却是沉睡的，他自然不会愿意的。
　　期间年华出来了一趟，将一个时间沙漏放在房间里，对比空间时间后，确定灰界火之界的时间流逝跟空间里的比例只有一百零九倍，这里是神界的十倍时间差呀！那么，这里的一个月，岂不是空间里面的六十七年，这点时间足够年华提升大半个小境界了。
　　估算着现实里一个月时间到了，年华从空间里面出来，一眼就看见红莲坐在窗台下的长榻上喝茶，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见，这里已经增添了许多用物，多了木质衣柜，床头柜，中间还用雕花屏风隔出了外室，放了茶桌一套，还有背景架子，上面都是书卷，就连窗台下的长榻上，中间也摆着一个围棋桌子，充满了文人雅士的优雅气息，一如他曾经的生活氛围。
　　红莲看着他，淡淡道：“一个月了，该去交房租了。”
　　他站起来，递过来一串手链，这是一个法器。
　　“这些日子，我在这个名叫淬火城的城里转了转，并没有一个纯血神族，你需要掩饰气息。”
　　年华和红莲有着最深层的牵绊契约，年华的修为力量增长，红莲的修为也会同步增长，年华与他，如同光与暗，相伴，相生，相随。年华是光，红莲就会汲取全部的暗，即便年华被放逐了，体内流淌着的，依旧是不会被玷污的最纯净的光明力量。
　　年华将手链带上，然后气息内敛，手链释放出来的气息就是魔神的，专属于灰界的堕神气息。
　　推开门，外面街灯亮着，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差别。
　　红莲说，现在是白天，淬火城的居民一般在清晨和傍晚出去狩猎，他们活动的时间也是白天，晚上火元素没有那么暴虐了，居民们一般都待在城里修行。
　　街上冷冷清清的，看不见一个人，但年华能够感受从两旁建筑物里面的窥探神识。街头曹姐家的大门敞开的，年华敲了敲门，穿着花裙子，披着一头卷发的曹姐手里拿着一根扫帚过来了，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啥事？”
　　“曹姐，我们来交房租了。”
　　“哟，挺积极的，进来吧。”
　　曹姐家布置得挺温馨，不过装饰品大都是皮毛和骨头，沙发上铺着厚厚的毛皮，看那纹路，好像带毒的凶兽。
　　曹姐也没有喊他们坐，年华也没坐，掏出瓷瓶道：“曹姐，我们一起支付一年的房租。”
　　“行。”曹姐看也不看，将瓷瓶收起来，面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这个月不见你出来，一心修行吧？”
　　年华点点头：“曹姐，我叫年华，他叫红莲，以后就拜托您多多关照了。”
　　“在这个灰界火之界，你们两个新人放心吧，因为共同的敌人就是外面的混沌凶兽，只要是魔神们，自然要抱团生存，生死倒是不用担心，不过，自身安全倒是多多小心，特别是你这种笑得好像小白兔的小家伙，一看就是纯血天族后裔吧，刚刚成年？”
　　年华有点汗颜，比起天族那漫长的成年时间，年华就连婴儿也比不上。
　　曹姐也不指望年华回答问题，挺掏出一本书丢了过来，年华慌忙接过。
　　“这是老界主还在的时候，统一发放的，给你们一本。”
　　书上印着“火之界生存基本法则”，厚厚的一本，堪称词典。
　　红莲开口道：“关于老界主，我听过不少人议论，都说上古时期，他是被一名人族试炼者缔结了契约而带走了，离开了灰界？”
　　曹姐放下扫帚，取出一个烟斗，在沙发对面坐下，掏出烟丝，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打算长谈的模样：“不错呀，短短时间，了解了不少。老界主离开，启动离开法阵的条件就没有了，火之界变成了囚牢，只能进，不能出。”
　　“曹姐，我们对灰界一无所知，能不能多聊聊呢？您看，我们都准备了一些水果琼浆。”
　　年华将东西摆在石头桌面上，曹姐瞥了一眼，轻哼一身道：“每个刚来的新神都还带着点好东西，小心使用。坐吧！”
　　她招呼了，两人坐下了，笑容灿烂道：“曹姐，本来是想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既然曹姐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都给你。”
　　“收着吧，火之界只有一片荒芜，只有人工开辟出来的绿洲才有灵果，这么一个苹果抵得上许多东西。财不外露，懂吗？”
　　“懂的，懂的！曹姐姐这么好心，多谢了！”
　　“我们淬火城呀——”
　　曹姐点燃了烟丝，吐出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年华嗅到了烟味，神色微微变了，这不是普通的烟丝，而是一种带着麻痹药效的一种，来自于魔界的植物，年华在神界百科植物上见过，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总之是不好的东西，就像人界的罂粟制造出来的毒品，尝过之后就会上瘾！
　　“只是火之界的三六九等城池里面的第九等的小城市，城主也只是一个混沌真魔神境界的。新人一般都很好奇，而你们，至少要达到这个境界，才能离开淬火城，这是城市建立的基本法则之一。新人可以享受一年的被保护期，一年后，你们也要开始参与狩猎。”
　　“好的，没问题。”
　　“总归一句话，低调，保命，其余都不重要。”
　　“受教了。”
　　曹姐摆摆手，年华拉着红莲离开了，返回房子里。
　　计算了一下，按照这个进度，一个月能够提升大半个个小境界，九个小境界之后，就能提升一个大境界，十二个月之后，年华就能从天佛神境界，提升到真佛神境界。等到提升到古佛神境界，再是太古佛神境界，再超越混沌真神境界，如果不出意外，潜心修行，这四个大境界只需要时间一千一百一十一年（一个大境界的提升所耗费的时间是上一个境界的十倍），按照这个进度，距离火系元素分身抵达巅峰的创神境界，也需要千万年时间。折算空间里面的时间，现实里面也需要整整一万三千年左右。
　　这么快的进展肯定不能告知于他人。无论世界如何变化，世间的基本规则总是这样冷酷无情！
　　回到租房，年华准备上楼，直接进入空间里面修行，红莲开口道：“难得出来一趟，今天就当放假吧。”
　　年华愣了一下，点点头：“行。”
　　这时年华才发现一楼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石头家具表面上铺上了一层棉麻的桌布和沙发套子，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红莲花。
　　“我来煮一顿丰盛的午餐，如何？”
　　“好。”
　　轩辕大陆上所展示的那个“不沾阳春水”的“皇帝身份”自然是虚假的，年华其实很擅长做料理，在仙界的时候就已经展露了技艺。
　　丰盛的一餐摆上桌，红莲取出两罐桃花酒，年华即不喜欢喝酒，也要陪他喝，所以也倒了小半杯，抬起手，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年华给他重新倒酒的时候，红莲淡淡道：“年华，你的本性很会顺其自然。”
　　这话也不知是褒还是贬。
　　年华苦笑一声：“红莲，过往种种，我也不会说抱歉，那是任务，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当然，如果你说了抱歉，那你还添了一项‘虚伪’！”
　　年华直视他：“既然不喜欢，以后不必上床。双修的方法并不需要那样，红莲。”
　　红莲闻言，面色竟然一下子沉下去了，瞳孔里涌动着激荡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其实，你也有洁癖吧？也很排斥旁人亲近，你本性就是冷漠的！直到现在，还将自己的本性深深的压抑，不痛苦吗？”
　　年华沉默着，慢慢的抿了一口酒。
　　没有等到年华的回答，红莲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年华看不下去，给他面前的碗中夹了菜：“红莲，别喝闷酒，会醉的，吃点菜吧。”
　　红莲深深的看了年华一眼，猛然扯下蒙眼的黑纱，拍在桌子上，露出了他那双异色的，没有瞳孔的，只有一片燃烧着火焰般的红色眼睛，空气里的火元素气息骤然增加，代表着他的情绪高涨！他拿起瓷罐，仰着头，就这样就着罐子口猛灌酒，动作豪迈！
　　年华皱眉：“红莲，你有心事都说出来吧，说出来就会舒服一点。”
　　闻言，红莲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瞬移到二楼卧室，一起滚落到了床上，压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亲吻落下来，周身火元素激荡，瞬间将两人的衣服焚烧殆尽。
　　这一次，又以这种方式结束。
　　结束神力运转，年华睁开眼睛，发现红莲已经将饭菜搬到了窗台下长榻上的四方小桌子上，已经只剩空碗了，他重新蒙上了黑纱，神色平淡道：“厨艺有长进。”
　　“谢谢！”
　　“你洗漱之后，我们谈点正事。”
　　“好。”
　　半小时后，年华换了一身衣服从空间里面出来，红莲已经收拾了碗筷，上面摆放着茶杯，茶香缭缭。年华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杯茶，一口喝干了。
　　“红莲，什么事情？”
　　“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啊？”
　　红莲瞥了年华一眼：“你果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随遇而安的修炼？”
　　年华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尖，讪讪的笑了。
　　“据说，火之界的界主已经离开，唯一的单向通道关闭了，不仅连通道位置不知道，就连开启的方法都没有，在这万万年期间，没有人能够离开火之界。”
　　“哦。”
　　“你就不想离开？”
　　“那，我们去找一下单向通道？”
　　“年华，你并不上心，你觉得无所谓，是吗？”
　　年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掉之后，叹口气道：“事已至此，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红莲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面上愈发冷凝，这是要爆发脾气了。
　　年华伸手，握住他手，放软了音调：“红莲，等我修行达到创神境界，离开这里就是轻而易举的，你知道的，这个时间并不需要很长。”
　　红莲没动，但年华感知他的火气已经降下去了。
　　“在力量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力量占据了主宰地位。”红莲冷哼道。
　　年华点点头：“对，即便如我，头脑不够聪慧，只要力量占据主导，一切也都皆有可能！”
　　“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触发离开这个世界的条件，可能不是力量，毕竟界主的力量，应该已经达到了创神级别。”年华沉思道，“一般来说，宇宙力量，就是混沌，混沌是没有力量区分的，既有光明，也有黑暗元素，九大元素也只是其中主体而已。灰界既然被分割成为九个界域，外部应该有引导混沌元素自行分裂成为九大元素的无上法阵或者神器，这些力量先通过灰界，然后再进入天界九□□。”
　　这个思路很好理解，就像是凡间水库的里如何变成饮用水的过程，灰界就是其中的净化器储水装置而已。九大元素都是光明系力量，所以需要放逐魔神进入这里，将黑暗系的元素吸收，他们等同于过滤器里面的沙粒，扮演着吸附污浊的作用。
　　红莲点头：“真理，至简。”
　　“总之，我们必须先找到当年界主留守的那个传送阵，据说是用于神殿系统试炼的那个关卡。”
　　“在行动之前，必须先达到混沌古佛神境界，才能离开淬火城，然后再前往别的更高级的城市，探寻情报。”红莲道。
　　“没错。”年华点头，“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已！”
　　红莲沉吟道：“未来呢？离开灰界之后，你会做什么？”
　　年华一愣，想起了普元天尊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漏洞百出”，这部传承功法肯定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能不能走出灰界都是问题！
　　见他久久不回答，红莲脸上再度浮现怒色，年华连忙站起道：“那我进入空间里面修行了。”
　　“你！”
　　红莲怒目而视，他分明在逃避他！
　　可年华已经消失在空间里了，桌子上留下了整整十一个月的房租费，而他一旦进入他的空间，就会被迫沉睡！
　　这一点，他也无法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