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青玉夜

6、第五章

　　我走出来，现实时间不过过去了数秒钟，仍旧看见岛主黏着青龙的人形，温言软语，秀着亮瞎眼的暧昧光芒！
　　青龙眸光一闪，神色凛然，突然甩开岛主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臂化为龙爪，径自从我头顶上抓了下来！
　　啧啧，真是敏锐，感知到我的灵魂、躯体的质变了吗？
　　我抬起左手，挡住了他的爪子，上方的压力，令双足下陷入了一米深的沙坑，我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拉住他的另外一只手，往斜后方扯，他抬起脚，踢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其实已经交手上百招！
　　最后竟然不相上下！
　　力道，我们差不多大！反应，差不多一样敏捷！身体硬度，几乎一样！然而，他是青龙，修行有一万年的龙神，而我，只是一个人类，正式修行时间，不足一百零一年。
　　最后是岛主近乎女子那般高亢的尖叫让我们拉开了距离。
　　“你！修行的是佛法！修为早已超越了金丹圆满境界！”
　　青龙退到他面前，神色深沉的看着我。
　　我甩甩有些酸胀的手臂，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是啊，意外吗？”
　　“怎么可能！”岛主还在尖叫，“刚才，刚刚，你还是一副完全脱力的模样！甚至连好不容易筑基得到的力量也没有！”
　　原来他也在关注我的状态！并不是一味的只顾和青龙说话！
　　“你！你得到的是什么宝物？”
　　“无可奉告！”我冷漠的看着他，再看向青龙，回视他审视而戒备的目光，“青龙，你好不容易修成了地仙，力量却流失着，导致现在境界下降，修为不过大乘初期境界，为什么呢？”
　　青龙没有回答，他垂头看了一眼岛主，淡淡道：“他现在想要出去，我也拦不住。”
　　岛主神色凝重道：“不可能！你的修为超越他好几大境界呢！”
　　青龙看向我，淡淡道：“他身上有一圈功德金光，庇佑着他。此乃天道加护，我不可忤逆！刚才，你也看到了，当我对他出手的时候，修为直接被压制了，方才几乎和他平手。”
　　岛主神色愕然，沉吟不语。
　　青龙继续道：“我的人类名字叫做敖夜。你叫公孙星辉，字太阳，对吧？我儿子，贝贝太不成熟了，我会罚他闭关一百年！同时，我自己也需要闭关一百年了。”
　　“阿夜，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为了防止有人接触那个匣子，抵制匣子的压力，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力量！”
　　敖夜说完，身形一跃，刹那间，一头巨大的青色长龙出现，闪着光的龙鳞就像是晴空湖面一样潋滟，龙吟声中，震荡着灵魂！
　　他在天空巡游一圈，蜿蜒的长长躯体扎入海中，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浪头冲击到海岸上，将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的岛主浇了一个透心凉。
　　言灵术修行者都有着强大的精神力，现在我的神识几乎可以覆盖整个海洋！
　　我打开神识，很快知道自己位于蓬莱世界的结界外面，距离公孙家族所在的山地颇有一段距离，而这儿，竟然是人鱼族的地盘边缘。
　　我走到岛主身前道：“岛主，我希望有关自己力量的事情，只是道修金丹期，可以吗？”
　　岛主回过神，他神色郁郁，眸光深沉，看起来并不太愉快：“随你的便，我也要闭关了！”
　　说完，他如同一阵风一样，迅速消失了。
　　今天是旧历新年第一天，大年初一，按照前些日子静水反复叮嘱的，我应该要给族长拜年，从初二开始，我应该接受其余族人的拜年，会有不少的红包要收！毕竟，我的辈分，算得上是族里面排第三的！
　　等到青海出去的时候，我也会一起出去，在这段时间里面，就好好的筹划一下，出去之后，怎么开始复仇计划！要怎样才能让仇人得到最痛苦的惩罚呢？
　　我跨进族长月亮的院子，就是东侧顶头那个四合院，他的玄孙静思接过我手上的礼物，热情道：“巫祝大人，您人来就行了，不用提礼物的！明年早点过来吃早餐吧！”
　　虽然是族长，四代同堂，院子并不特别大，装饰也只是普通的温馨风格。族长在堂屋茶桌后面泡茶，他的长子星河在和他说话，看见我，站了起来，热情的话语几乎和他儿子一样。
　　族长看着我，神色微动：“星辉，你的进阶怎么提升这么快？”
　　我微微一笑：“岛主没有和你发消息吗？”
　　“岛主说，他和守护者都要闭关百年，让我们自己长点心！星辉，你没有修炼禁术吧？”
　　“没有！按照族规，我已经是金丹期修为，等过了年，我就会离开蓬莱。”
　　星河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听到这个，吃惊道：“什么？”
　　端着糕点，糖果和瓜子花生进来的静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才回来就要走？”
　　我略有些诧异，在这个地方，我只待了小半年，难道就让他们产生了亲情？我自己都没有牵绊的感觉呢！
　　族长沉吟道：“静思，你出去。”
　　等他的儿子孙子离开后，族长面色沉了下去：“星辉，你是不是想要做什么？”
　　“是。”我没有笑，神色冷漠，眼睛盯着他，“我也不隐瞒，我出去，是要复仇！”
　　“复仇？你是指给你母亲报仇？可是，族规里面规定，但凡修行者，不可向普通人类进行报复！”
　　“新人类不再是普通人类吧？”
　　族长喝了一口茶，神色越发有些忧虑，他捻着胡须，叹息一般开口道：“想当年，月牙还是一个稚童的时候，她的母亲在宇宙战争中亡故，她也是为了复仇，拼命修炼，最后，哎——星辉没有看过族史吧？”
　　“看过了，我知道，蓬莱世界拒绝新人类，就是为了不让最初那个灾难发生！人类的贪婪和欲望，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当年月牙的命玉碎裂之后，岛主很是心痛，我也让人去调查和质问过莲华氏家族当年的老族长，他说，这是他教导无方，让次子泯灭人性，竟然为了诛杀长子，拉了一个星球陨落！莲华老族长为了让我们息怒，引颈自杀，留下遗书，希望我们不要计较，暂且放过他的孩子，以免这个祖上流传下来的基业毁于一旦！于是，这件事，才这样不了了之！哎！”
　　我一听，顿时怒了：“不了了之？整个星球数万人口！包括我的母亲，父亲！竟然就只用一个人的死就不了了之，而且，还隐瞒了真相！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个罪魁祸首不仅活的逍遥自在！甚至还娶了蓬莱世界端木家族的女人！还生了儿子！”
　　“端木家的丫头嫁给他是在事故发生之前，那丫头是你母亲的好友，他们的结婚也是你母亲促成的！发生那件事情之后，端木家的丫头十分愤怒，带着孩子一度回到岛上，但是，很快，岛主不愿意接受那个孩子带着罪恶的血脉，端木家的丫头后来离开了，将丈夫的双腿弄成了终生残疾，就在你母亲衣冠冢前面自杀了！因为这件事，所以——”
　　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内幕！
　　“难道就没有人想过来探查有没有幸存者吗？”
　　“那个卫星的辐射太强烈，对于我们修行者来说，都是很大的伤害！而族规当中，除非生死关头，元婴级别的修行者禁止出去！”
　　我冷笑：“这个岛上的规矩，还真是多！”
　　“这是根据过往确立的古训！华夏帝国建立之前，我们的祖先还是古地星居民，在那个故乡里，人类出现的数万年，人类为了资源纷争不断，战火不熄，就连天界也摈弃我们而去，修行者虽然有力量，世界灵气却衰竭了，末法时代终究降临，人口一直在锐减。虽然现在科技技术一年比一年精湛，最终移民至此，找到了新生的道路，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生物链顶端。可历史的教训摆在那，谁都不能忘记！如果这个世界的灵气在逐年衰退，修行者越来越少，如何应对？”
　　“这只是畏缩不前的借口！”我怒极，拍案而起，“族长，我今日就离开！告辞！”
　　“星辉，等等！今天可是——”
　　我根本不想听，直接跨出了房门，还没有离开院子，族长月亮身形移动，拦在了面前：“星辉，你带着这种态度，不能进入人世历练！”
　　我冷哼，周身释放了力量，刹那间，磅礴的力量将这座屋子的结界冲开，族长月亮脸色煞白，眼睛大睁，神色震惊，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随即，露出了悟的神情。
　　“你不是道修，你是佛修！那你是自带传承，也是你动用了海底禁忌的力量！是你，逼得岛主和守护闭关！”
　　我冷笑出声：“是，又如何？”
　　族长深吸一口气道：“我蓬莱以道修为主，其次还有灵修，法修，唯独没有佛修。据说佛修都是要入世修行功德的，既然这样，我也无权阻止，你自行决定，好自为之吧！”
　　他倒是挺识时务！我还以为免不了要战斗，结果都没有。
　　我收敛了气息，越过他，踏出了院子。
　　与族长月亮闹翻了，这里肯定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我正在收拾东西，静水在院子外面大叫，不理会，然后感知到更多的人来了，然后听见星河的声音。
　　“请大家离开吧，巫祝大人要离开岛上，入世历练，这是岛主闭关之前特地交代的！今天是好日子，诸位就不要扫兴了！”
　　有人在问：“星河，那刚才那奇怪的气息是什么？天空都露出了金色的莲花，好似古籍里面记载的佛修才有的异相。”
　　星河回答：“我也不清楚，刚才就是守护亲自来通知巫祝要出去历练的消息的！巫祝已经达到了金丹期，符合族规。”
　　“守护大人亲自出山了，哦，我们懂了。”
　　人群不一会儿就散了。
　　我走出来，星河还在，他开口道：“族长交代，由我亲自送巫祝大人离开岛屿。”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星河欲言又止，专心带路了。
　　出去的路和进来的路是一样的，这一次由星河驾驶着木船，他的技巧同样娴熟。
　　只是当初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件皮裙，一个玉葫芦，周身再无它物，可现在出去的时候，竟然拥有了该有的一切，衣服齐全，身上的宝物也更加适合生活。
　　很快，我们就离开了暗礁漩涡，来到了平静的海面上，然后看见了一艘私人渔船，一路沉默的星河终于开口了。
　　“巫祝大人，因为您临时决定离开，外面世界恰逢统一休假期间，您的身份证明，以及其他证件需要时间来完善，所以需要您在桃源市停留一个星期。这艘渔船的船长是我公孙家的旁系，星字辈的流星，这期间级麻烦您住在他家里了。他为人忠诚可靠，不会多言。”
　　我点点头，已经平复了怒气，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对他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只有此行顺利，才不会成为我的心魔！”
　　“我会转告的。”
　　渔船已经靠近，甲板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老人，头发雪白，留着茂密的白胡须，裹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朝这边用力招手。
　　我站起，飞身，落在了船上。
　　“见过巫祝大人！”老人双目有神，精神矍铄，拱一拱手，爽朗的笑道，“要不是收到讯息，我都不知道族内终于又有了巫祝。真是年轻有为呀！”
　　“叫我星辉即可。”
　　“哦，既是星字辈，便是同辈了，哈哈！”
　　流星笑着，转身和星河再见。
　　我心情不佳，坐在甲板上看风景，船上并无他人。流星全力加速开船，两边风景急速滑过，几乎成为色彩线条。这种速度之下，完全可以将一周余的行程变成一日。
　　今天是初一，我们抵达他家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时分，流星的儿子儿媳和刚成年的孙子在二楼客厅里，他儿媳正在摆放碗筷。
　　流星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他以前老领导的儿子，暂时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他的家人们看着我的脸，全都愣住了，他儿媳妇手中的筷子掉在了铺着毛毯的地上。
　　我瞥了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想吃饭”，转身就上了阁楼。
　　流星的家在海港旁边，旁侧就是泊船的码头，他自家一楼是仓库，租给他人了，自己住在二楼，他的儿子孙子住在三楼，于是，我就单独住在四楼阁楼里面。虽然是阁楼，里面布置得很温馨，地板和墙壁都贴着刷过桐木油漆的原木板材，家具俱全，还有电脑桌，一个大书架，阁楼窗子上还有一个天文望远镜，墙上挂着油画。
　　盖上阁楼木板门，第一件事，先将红豆芯片插入电脑里面，在等待的时候，我站在窗边看风景。
　　夜色昏暗，只有漫天星辰，微微照亮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如此美丽的风景，却让我恍如看见黄沙漫天，所见没有一丝生机！叫我如何心平气和！只要我闭上眼睛，飞船上的骷髅，历历在目。只要我品尝美食，就会回想起那些腥味的野兽生肉和鲜血，如何叫我放下？
　　我闭了闭眼睛，在本命空间里看见悬浮在半空处的一个绿色屏幕，左侧上方有两行金色字体，一个写着“功德积分”，一个写着“任务系统”，在任务系统下面，是一行黑色的字体：主线任务，右侧是并列的两个绿色的框子，表明任务进度。
　　获得力量之后，我还没有仔细的查看这个被绑定的系统，现在有时间了，我点开查看，这个主线任务内容竟然是复仇！主线任务赫然就是终身任务，这不是和我的愿望一致吗？
　　第二天清晨，阁楼门被流星敲醒，挥手间打开，我坐在窗台上继续看书，他提着竹篮子，搁在桌子上之后，从里面取出一晚香喷喷的牛肉面，还有一小碟酸豆角，一小碟香葱和辣椒酱，一面道：“也不知道你什么口味，你自己放调料吧！星辉，中午想吃点什么？“
　　“随便，我不挑食。“
　　“星辉，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摇头，他又道：“你是第一次离开岛屿吧？今天是初二，大多数商店也开门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不用。”
　　“星河说，你才二十岁，和我孙子同龄，应该会有共同话题的。”
　　“不，不需要朋友。”
　　流星叹口气：“行，那待会我给你送点零食上来。”
　　半小时后，流星又提了一篮子的吃食上来，瓜子花生糖果，水果，干果，还有一大碟子的烘干小银鱼。摆满了整整一桌后，他将吃空的面碗装到篮子里，爽朗的笑道：“这个小银鱼是我自己捉来的银鱼烘干的，街里邻居的都说好吃，我孙子开学的时候都要带上好几斤走。你也尝尝吧。”
　　“谢谢了，流星。”
　　流星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抬头道：“等我的身份证来了，我就会离开。”
　　“哦，那，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呀！”
　　“好。”
　　话虽如此，寄人篱下，我还有什么要求？这些天倒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新得到的本名空间，还有自身修为力量，以及规划一下未来复仇计划。
　　这个本命空间以圆形的九色土位中心点，周围是九个湖泊，湖泊里的水各有一色，摸着却是宛若果冻状的。这是九大元素精华液。以前的我拥有的空间，不过百分之一，只能算是池子，真身沉睡在池子里，体积刚刚好罢了。现在体积更加庞大，可以称之为湖泊了，我都能在里面自由游泳了。我只能将一部分基因取出，分别安置在池子里，等待着新的躯体孕育出来，一如之前的修炼方法——等到距离最后一步只有一步之遥时，九俱分身再同时融合，方才得到混沌灵根！新的仙途，就会更加顺畅！
　　因为取出的基因不是单纯的像科技手法，需要心头血和魂魂之力的共同辅助，所以，完成这一工作之后，我差点虚脱，在元素池子里躺了整整七天，这才恢复过来！
　　以前的空间内部时间只能是外界的两倍，自从被系统融合之后，竟然提升到了九倍的倍率，这就意味着我修行成功所需要的时间更短！
　　在阁楼的七日，流星定时送三餐，除了送餐几分钟有些唠叨之外，其余时间都没有来打扰哦，他的家人更是被直接阻挡在楼梯下面。我亲耳听见他将自己孙子拦住，说我不喜欢被打扰。
　　第八日正午，流星带着青海过来了。
　　这个仇人之子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竟然穿着银色貂皮大衣，刮掉了胡须，脸上打理得干干净净，狭长的桃花眼里，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衬托他愈发高贵优雅，宛若璀璨明星。
　　“太阳，我来给你送东西来了，你看看。”
　　他递来的是一个棕色牛皮双肩包，时尚年轻的风格，打开，里面有一个钱包，有智脑通讯手环，还有房产证，行驶证，房子钥匙，车子钥匙，钱包里面塞满了满满的现金，银行卡，还有身份证。最后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张入学通知书，落款是“青莲学院·高中部”。
　　我有些意外，以为族长恼怒我的作为，肯定就是给一张身份证就打发了，没想到会考虑得这么周全！
　　“我受托付，带你前往帝都，再过十天，青莲学院开学了。”
　　我将背包合上，淡淡道：“好。”
　　流星在一旁道：“吃过中餐再走吧。”
　　“不用，这些天，麻烦你了，谢谢你，流星。”
　　流星挠挠头，笑哈哈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我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一身轻，走的时候倒是多了一个背包，还有流星坚持塞过来的小鱼干——这是这些天，他拿过来的种种水果零食当中我唯一尝过的东西，他倒是有心了。这种小银鱼看着漂亮，口感丰厚，很有嚼劲，不咸不淡。临走时，我坚持送了他一大瓶灵液。
　　离开流星的家，青海转头看着我，目光很是专注：“太阳，我不知道给你准备什么新年礼物，这样吧，我带你去买衣服吧。我特意问了一下，公孙静水说，你还没有特意定做过衣服，他都不好意思给你一堆旧衣服，原本准备的新衣服因为你匆匆离开都没有送给你。他还说，等你下次回岛上，他会先准备好衣服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点点头，神色依旧冷漠。
　　仇人的儿子，有必要给好脸色吗？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就是逛街，我一口气买了很多衣服，全挑昂贵的买，看见中意的美食，也买了，于我而言，让仇人之子付钱，也是一种报复！
　　中午在一家餐厅吃饭，侍者还没有端菜上来，过来搭讪的人倒是一大堆，最后不得不换到包厢里面。
　　这幅皮相真的很魅惑，令世人神魂颠倒！
　　我在包厢表面的卫生间洗手，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是足足愣了许久！也难怪青海会露出那副痴迷的神色——他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吗？
　　青海买了车票，乘坐高铁悬浮磁直达列车，只要一日就能回到帝都，而他定的又是包间，免去了被人盯着看。
　　我在包间床上睡觉的时候，青海搬了椅子坐到一侧偷偷的画画，等我睁开眼睛，他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凝视的视线。
　　途中，大部分时间里，基本上青海一个人在说话，我很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