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与小家丁》姜来i

4、第 4 章

　　黛烟儿知道下午林伯会来，想问问他对成方的看法。林伯是洛府的老人，对这个家的归属感比她还要强，绝对的忠心耿耿。所以如果林伯不喜欢她，她也只能给她另觅一处地方了。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她在调戏小丫头，如果不是知道她也是女子，准会以为她是个无耻的登徒子。可…就算是女子，也不能这样调戏丫头啊。看样子林伯已经走了，黛烟儿看了成方一眼，转身离去了。

　　成方没注意到她来过，调戏了小丫鬟，只感觉神清气爽，悠哉悠哉吃了晚饭，回来往床上一倒。

　　穿过来至今，心里一直空落落的，而且还操心吃饭问题，现在有了栖身之所，正所谓饱暖思□□…不对，是现在才有空去想想她未来的方向。

　　成方胸无大志，行事随心所欲，自己高兴才是最重要的。想让她老老实实呆在这每个月领那二两银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突然脸色一变，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可又有些为难，现在可没地方去买卫生巾，而且她知道现在的女人用的都是月事带，里面装的还是草木灰呢，她可接受不了，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说干就干，成方麻利的起身，准备去买一些布料棉花。只是这高门大院，进来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没有主人的差使，没有管家的点头，成方是出不去的。

　　成方也不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花圃很偏僻，她又是独居没人看着她，正门出不去，难道还不能偷偷翻墙出去吗？

　　只是她对这里的环境实在不了解，转悠了半天，选定了后门边上的围墙，后门离花圃只隔了一个小院子，而且围墙不高，只有两米五的样子，她完全翻的过去。

　　仔细的看了看，下面没有人，成方当即就跳了下去，记住围墙的位置，一路跑远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回去的路上买了个肉饼，边走边吃。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一二岁小孩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了。

　　成方怒了，抢劫抢到老娘头上了，我都还没抢你们呢，居然把我当大户？两人一追一逃，那小乞丐左拐右拐竟然是始终甩不掉她。

　　笑话，没点体力能玩户外？成方看准时机一扑，把他一把按到墙边。小乞丐大喊：“杀人啦！救命啊大良哥！”

　　成方揪着他衣领，一脸警惕。不一会两三个人从一旁的小巷钻出来，把成方围在中间。小乞丐大声喊：“大良哥救我！”

　　中间的男子看着成方沉声问：“兄弟哪条道上的？舍弟不懂事，我代我家小弟给你赔罪，兄台能否高抬贵手？”

　　成方看这几个人穿着虽然寒酸，但虎背熊腰脚步轻快，要是一起上，自己这亏可吃定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成方嘻嘻一笑道：“兄弟，误会。”说着就放下手，准备把小乞丐推过去。

　　成方推着小乞丐一路走过去，趁着天黑看准时机，一脚就踢向老大的下三路，老大吃痛的弯下身子，成方一把锁住老大的脖子。

　　其余人看见又惊又怒，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成方得意的道：“干什么？打劫！”

　　几人面面相觑，赶紧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摆在地上。成方撇撇嘴：“你们懂不懂事？这让我怎么拿？还有你的！”说着示意老大也得掏东西。

　　这时他也缓过劲来了，只是一身冷汗还使不出力气。闻言道：“我身上没银子。”

　　成方抬手就冲他后脑勺抽一巴掌，把他抽的晕头转向。一把掏出他怀里的钱袋掂了掂：“讲什么条件？我这人做事喜欢有仪式感，生平第一次抢劫事业，居然是抢劫一乞丐，就够跌份了，总得烘托一下气氛，交代一下名分，我这是对自己讲究，关你毛线？”

　　老大看到成方掂在手里的钱袋，连忙挣扎道：“还给我！”

　　成方一脚踢向他膝窝，他又摔倒在地哀求道：“小兄弟，这是我们的救命钱，没有这些钱我们会死很多人，我求求你，能不能还给我们。”说着不住给成方磕头。

　　成方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可没见过这阵势。把钱袋里的东西倒在手上，一看才半吊钱。再说了，这也只是她的突发奇想，她是抢劫的人吗？

　　冷笑一声，把钱袋丢给他：“你们的救命钱？天知道你们抢的是不是别人的救命钱？抢别人就天经地义，被抢了就哭天抢地？这是什么道理？”

　　老大怔了怔道：“我们抢谁了？”

　　成方冲小乞丐扬了扬下巴。

　　小乞丐低下头嚅嗫着说：“大良哥，对不起，我真的太饿了。”

　　老大臊得满脸通红，成方一挑眉，还挺有意思的。

　　老大名叫刘良，家里原是开镖局的，后来一次倒了镖，家人都死了，家产也都赔了进去。一路磕磕绊绊长大，看到有无依无靠的人也就搭了伙，相互取暖。

　　成方了然，怪不得说话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混黑的。

　　说话间，邀请她去他们的住所。

　　成方没拒绝，跟着去了。她要不是被小姐姐捡回家，没准最后也会跟他们凑到一起。

　　成方跟着这几人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破落的宅子前。

　　刘良推开门，边走边介绍：“这宅子以前是一个富商的，那家富商遭了匪，全家都死了。后来住进来的人家不是死了就缠绵病榻。后来成了有名的鬼屋，再也没人住了，所以我们就在这栖身了。”

　　成方好奇：“那你们就不怕吗？”

　　刘良自嘲的笑笑道：“怕什么？本来就活不起了，就算是鬼屋，也有门有窗有屋顶，再说了，我们死了不也变成鬼了？早晚的事，又何必提前怕？”

　　成方迈进大门，刚绕过影壁，就看到足有四五十口人挤在院子里。其中三十多个小孩子，还有些老人和妇女。青壮算上刘良这几个，也不过只有八九个。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着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

　　刘良说：“有本事的都走了，没本事的就留下，我们就这么凑活过吧。”

　　成方好奇：“这些孩子？”

　　刘良说：“都是孤儿，看着可怜，就给个地方。平常他们都自己出去讨吃的，讨到了就有的吃，没讨到就没得吃。要是我们能挣点钱来，就给他们弄点吃的。要是他们被欺负了，能替他们出个头。”

　　成方看了看那群孩子，皱着眉：“怎么这么多女孩？”

　　“男孩子健康点的都被领走了，剩下的女孩模样差些的送给别人都不要，只能扔在野地里喂狗。模样好的又担心别有所图，下场更惨。先在这里长大吧，也许长大了就好了。”

　　身旁的汉子絮絮叨叨，脸上还有一大块疤，模样可怖，可成方却有几分钦佩。

　　院子里架起的锅咕哝咕哝直冒泡，成方走过去一捞，只见米汤清澈见底，根本就没有几粒米。

　　成方心里叹口气，看旁边有个孩子正舔着碗。

　　“你多大了？”

　　“六岁。”那孩子说着还冲成方笑了一下。

　　很好看的笑容，很干净的眼睛。只是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说是六岁，可看起来都不到四岁。

　　成方看的心里难受，把身上带着的钱给了刘良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怎么样？交个朋友？”

　　刘良拿着钱：“这…”

　　成方笑着说：“怎么，看不上我？”

　　“当然不是！”

　　成方想了想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我给你出个主意，除了你们几个，还有没有看不惯欺负人的朋友？”

　　刘良道：“当然有，城南就好几个，城东也有，我跟他们的交情都不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因为我比较能打。”

　　成方摇摇头，都是些散兵游勇，不成气候，难道现在□□还没成规模？得把他们都组织起来，一起有组织犯罪才行。

　　“人多力量大，你得把这些人都团结起来，你做了老大，就有了巨大的力量，到时候这些事就迎刃而解。”

　　刘良有些不明白：“就算我们合在一起了，也没钱呐，难道要学那些泼皮去收保护费，祸害百姓吗？”

　　成方道：“当然不是，我是这种人吗？这城里虽然你不愿意做，但总有人做吧，抢他们的啊，黑吃黑，只要拳头够硬，他到哪也说不出理去。”

　　“而且还不会被官府盯上，也不会惹的老百姓生厌。我们现在只是没有本钱，等攒够本钱就可以去做正当的行当，到时候钱生钱。一条道走到黑的，早晚会被收拾。”

　　刘良被说的有些心动：“要是他们不服我呢？”

　　成方冷笑一声：“你长拳头干嘛的？”

　　看他现在跃跃欲试的样子，成方摸摸鼻子，□□就是这样练成的，我是不是太坏了？

　　“先解决城南的，然后是城东的，挨个解决，等你成了金陵城的老大，自然也就没人能欺负你了，你想护的也能护住了。”成方邪恶的教唆道。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古惑仔。

　　“金陵城的老大？”刘良一脸激动“谢了兄弟，对了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成方，你记住，这事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很难，而且很危险。你要记住，上兵伐谋，多动脑子才是最好的武器，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尽力帮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