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与小家丁》姜来i

19、第 19 章

　　跑腿的事自然有别人去，这两天成方就空下来了。呆在屋里没意思，就拿起自制铅笔比比划划起来。

　　成方八九岁刚被接进城里那会儿，爸妈给成方报了不少的兴趣班。什么画画舞蹈小提琴都有。

　　不过因为两人太忙，成方也没人管，学什么都学了个皮毛，不过成方也曾经对画画产生过一段时间的兴趣，专业谈不上，但简单的素描还是可以的。

　　不一会，小姐姐跃然纸上。成方看着画像不由得有些感叹。小姐姐性子冷淡，脾气还不好。不过长的是真好看，处处都戳在她的萌点上。

　　看着画像上紧抿的嘴角，成方皱皱眉，修改了一下，顿时就顺眼多了。画上的黛烟儿凌波御仙，神色也不再冷淡，而是彻骨的温柔。

　　满意的放下纸笔，就看见一旁已经烘干好的烟丝。成方抽烟，但是没有什么烟瘾，此时看到了也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裁下几块方纸，试了卷了卷。只吸了一口，就咳嗽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烘干时哪里弄错了，焦油的味道那个重，不过这个味道还真熟悉。

　　成方想起以前一个和他爸交好的叔叔，那叔叔就只抽自己配的烟，自己买来烟丝，往里面放蜂蜜和一些香料。成方闻过，味道很好闻，不过那时候她妈就坐在一旁虎视眈眈，成方没敢尝一口。

　　找了半天也没在屋里找到蜂蜜，成方想着，要不就用花瓣试试也行啊。

　　看着满园子的花花草草，成方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古代吃不吃香水这一套。朱时茂就是苏州织造的长子周致远，这两天小姐姐已经跟她说了。

　　虽说从原材料到出售，洛家都有完整的产业链。就算有新产品，但到底还是布匹生意，受织造监管。现在都已经撕破脸了，成方可不觉得他被爆了菊花，却大度的不会打击报复。

　　只有多产品，多产业，多管齐下，小姐姐才能翻身。虽说成方也不确定香水管不管用，但好歹是个方向，而且满园子的原材料不用花钱。

　　成方自己不喜欢，也不习惯用香水。但她妈，还有亲人朋友总是用的，这些年她也送过不少人香水，基本还是了解一点的。

　　世界上差不多有一千多种香精油，其中七百多种都是自然提炼的。提炼出来的精油加酒精稀释，浓度22％就是香精。在香精里里继续加酒精、水，让浓度维持在12％就是香水了。要是再继续加就是古龙水和淡香水了。

　　说干就干，成方刚跨出院子准备买一些烈酒和容器，就看到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气都没喘匀就说：“成哥，快去会客厅，有贵客来找你。”

　　成方边走边问：“谁啊？对了你叫什么？”

　　小厮说：“听说是总督府的候公子，成哥，小的叫洛成。”

　　“你也姓洛？”

　　洛成连连摆手道：“我本叫成四，是卖身进洛府的，所以改名叫洛成。”

　　成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让她改姓，还不如杀了她呢。随即说道：“那成兄弟，你帮我出去买一些烈酒来，再买几个能密封坛子送我屋里去。”说着又想起什么道：“还有十斤肥猪肉，十斤菜籽油。”说着给他几两银子。

　　来到会客厅一看，小姐姐正招待候域。候域一见成方进来，忙起身一抱拳道：“大哥，听说你受伤了，小弟特来拜访。”

　　小姐姐与候域又寒暄几句，对成方说：“成方，既然候公子看重你，你就好好陪候公子说说话吧。”

　　候域忙说：“不敢，不敢，候某是专程来听成大哥教诲的。”

　　小姐姐早知道成方与候域相识，但没想到能交好到这种程度。心里有些奇怪，难不成不止是我，候公子也喜欢听她胡说八道？

　　不过洛家能与总督公子交好，自然是一件好事，小姐姐微笑着点点头，把成方拉到一边对她说：“好好招待候公子。”想了想又道：“莫要惹是生非！”说完就离开了。

　　一见黛烟儿离开，候域马上坐不住了，聊了几句便道：“成大哥，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今天刘良还说想盘一个店，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不瞒你说，在这坐着，我反而有些别扭。”

　　成方点点头，说实话，她也不喜欢在这呆着。

　　前几次都在外面，候域也没注意，此时看她一身青衣小帽，知道成方是真的在洛府做家丁。便说：“成大哥，以你的本事怎么在洛府做下人？要不由我出面让洛夫人放你自由？”

　　成方吓了一跳，心道，老娘在这呆的不知道有多舒服，你小子可别坏我的好事。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候兄弟，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人这一辈子到底要追求什么呢？”

　　终日奔忙只为饥，
　　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
　　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
　　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
　　又虑出门无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
　　马前马后少人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
　　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
　　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
　　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
　　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
　　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
　　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
　　上到天梯还嫌低。
　　移山可填海，
　　欲壑终难平。
　　计较盘算一生苦，
　　到头不过三尺土。

　　“候兄，知足者常乐啊。”成方说的摇头晃脑，一副心有所悟的样子。

　　候域听的又羞又愧，脸都羞红了，忙一抱拳道：“成兄，小弟受教了。”

　　成方好笑的摇摇头，这话也就这傻小子信。

　　两人走了一会，到了一家酒楼。两人上了二楼，就见刘良还有一个好看的女人在屋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等相互介绍了，成方这才知道这女子是候域的姐姐候惜，怪不得有些眼熟，当初在画舫上，成方曾经远远的见过一面。

　　候惜看了成方一眼道：“早听小弟说他认识了一个厉害的大哥，今天才得以见面，还希望成公子能好好教教小弟，莫叫他学坏了。”

　　哈哈，这候小姐还挺有意思的，明明是警告成方不要带坏了候域，偏偏话说的这么委婉。让成方有些忍俊不禁。

　　“放心吧，一定，一定。”成方对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成方对候域确实是有一些算计，但真的没有恶意，所以神情很是坦然。

　　候惜知道自己的话外音已经被成方抓到了，只觉自己的小聪明对着成方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只不过听小弟的形容，成方也不像是什么坏人。父亲对她两姐弟是放养，父亲不管，她这个姐姐自然就要多操心了。

　　成方对刘良说：“我听说你要盘一个酒楼？哪里的啊？”

　　刘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成哥，你不是说等我们有本钱了，还是要做一些正经的营生吗？我思来想去，我们这一帮人什么都不会，只能从衣食住行上想办法了，大哥你看这个酒楼怎么样？”

　　成方起身周围转了转，这家酒楼坐落在玄武湖一侧，虽然靠后了一点地段不是最好的，但也算不错了。而且占地很大，上下三层。一楼大堂，二楼雅间，还有个三楼，分割成几间茶室，登高望远，景色实在不错。

　　成方看了一圈回来道：“挺不错的，怎么，遇到问题了？”

　　刘良道：“老板要三千两银子，我这只有不到两千两。而且老板急着走，我怕被别人盘下了。”

　　成方道：“既然老板急着走，应该还能往下谈一谈。至于银子，你一会跟我走，我那还有两千两，你先拿着用。”成方爱钱，但是并不看重钱。

　　虽然候域也想帮忙，但他虽然是总督公子，百八十两还拿的出来，多了他是真没有。

　　成方想起她把那花魁安置在那院子里，到现在也没去看过，遂带着几人过去了。

　　一进院门，就发现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虽说里面摆设还是简单，但井井有条，几间屋子虽破旧，倒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苏玉儿来时心有戚戚，加上天黑看不清。这还是第一次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对着成方盈盈下拜：“多谢公子相救。”

　　成方遥遥托起她，心里也很是安慰。现在的她衣着素净，及臀的长发也剪短了，目光清澈，神色宁静。想必这段时间过的还不错。

　　候域把苏玉儿的来龙去脉跟他姐姐解释一遍。候惜听完不禁对成方高看一眼，那天候域鼻血横流的回到家可把她吓了一跳。

　　又看到满院子小孩子，知道都是他们在照顾，心里也不禁放下了警惕。她资助了许多善堂，虽说外界总有人说她是沽名钓誉，但她打从心底确实是想帮助别人的。苏玉儿也是一个伶俐的女子，不一会儿两人就打成了一片。

　　等成方玩够了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成方一进屋就看到油灯是亮的，小姐姐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她的素描。见成方回来了，抬起头对着她一笑。

　　偷画别人，还被她现场抓包，但成方可不会不好意思。把银票找出来打发别人给刘良送过去，自己走近小姐姐道：“这是什么？咦，这不是小姐姐的画像吗？不过这谁画的啊，虽然画的好看，但画出的还不及小姐姐美貌的一半呢。”

　　黛烟儿看她做戏，也不点破，微笑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贼，用这半吊子的笔法偷偷画了我，若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决饶不了她。”

　　“是啊，是啊，决不饶她。”成方也应和道。

　　黛烟儿心情极好，她与成方言语交锋总是吃亏。还是第一次这般大获全胜，饶有兴致的对成方道：“这画像虽然粗糙，倒也真实别致，我还真想见见这小贼呢。”

　　成方似笑非笑道：“会有那一天的，没准她还想见你呢。到时候你就可以画回来了，穿衣服画一张，脱衣服再画一张，怎么样？”

　　黛烟儿刚占了便宜就吃亏，不过眼见话题被越扯越远，再说下去恐怕又要吃亏，把床上的一个小包拿来打开道：“东西都做好了，你看一看是不是这样的？”

　　成方伸手摸了摸，面料十分柔软，做工也极是精细，说道：“不错，就是这样的，比我想的做的还要好。”

　　小姐姐说：“这东西穿着确实舒服，也一定有出路，不过这东西都是女子贴身之物，要怎么推广出去呢？”

　　听她说穿的舒服，成方贼眼不由得瞄了瞄她胸前，想从她身上找出端倪。

　　小姐姐有些羞赧：“又拿你贼眼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