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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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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接上暗号,李齐就仿佛是长期以来积累的压力得到宣泄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亲人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老乡,你说我容易吗?”
“我特么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攒了首付钱刚刚买了房子,就出车祸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吧,没有生在穷苦家,也算不错了。可又摊上这么一个棒槌爹,三天两头在家闹。”
“我就想着既然来都来了,我就想着认真读书,考个功名,弄个官当当。再找个老婆,生儿育女,奉养母亲,平淡的过一辈子而已,没想到又卷进人命官司里。”
“老乡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李齐哭的捶胸顿足。
成方听的脑壳疼,怪不得第一次见他就有些怪怪的,古代上下尊卑等级森严,平等是不可能平等的。他这身份就算温和些的,也不过是些驭下的手段而已,可他来自现代社会,是发自内心的。
心里翻个白眼,心道:都是穿越,你把我当垃圾桶,我自己还没垃圾桶呢。不过成方心里强大,到哪都有艹翻天的气势,哭唧唧有屁用?
“行了,等你出来了再说。”成方有些不耐烦。“放心吧,到底是老乡,这事我管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招呼人过来就把她抬走了。实在受不了这话唠。
大话已经说出口,李齐她必须得保下来。成方想了想去找了刘良,在心里把话又润色了一番,让他宣传出去,又让他帮着打听打听李齐一家,这才回去。
傍晚,成方趴在床上,仔细的翻看回来时顺手买的《赵律》,翻到有关诉讼的条例,仔细琢磨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对李齐有利的地方。看来办法也只能落在拖字决上。
这时有人敲门,门外何文大喊:“成哥,伯爵夫人来寻你了。”
成方放下书本道:“何兄,快请夫人进来。”
小小的屋子一下子挤进来五个人,顿时挤的满满当当。夫人见此一挥手,只留下了一个小丫头,其他人都去门口候着了。
伯爵夫人有些歉意的说:“成公子,实在抱歉,又来叨扰了。”
成方忙说:“夫人不必客气,只是我不能起身,失礼了,夫人请坐。”
原来府尹已经差人将店老板的事情查了个清楚。伯爵夫人心系儿子,虽然有府尹的关照,但现在天气日渐寒冷,夫人生怕儿子在牢里有什么不妥,这才又登门了。
听她把王家的情况讲了一遍,成方仔细想了想,唯一能做的只有拖了。把自己想的办法说出来,夫人陷入沉思。
成方说:“这就是一出拖刀计,府尹大人秉公办案,不偏不倚,他王家是挑不出错来的,就算他靠的起,旷日持久,这官司也会打的他家破人亡。”
“在我想来,这样一来恐怕王家反而要主动撤案了,只是如果他们不识相,令郎不免要在大狱里多呆一些时候了。”
夫人听了成方的话,眉眼舒展开来,等听完最后一句,想了想一叹道:“也罢,那老板虽是可恶,终究是一条人命,齐儿能平安出来就好了。”
成方脑筋一动道:“此计虽然有用,但是如果王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拖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可能的,所以在下还有一计……”
伯爵夫人刚走,小姐姐就聘聘婷婷的走进来。成方笑嘻嘻的说:“你该不会就一直在外面等吧。”
黛烟儿也不理她,熟练的把药箱取出来道:“你倒是比我还忙。”
成方歪着头看她:“这伤几天才能好啊?”天天趴着,她都快长蘑菇了,对于她这种不动会死的人来说,太煎熬了。
“怎么也要三五天才能结痂。”黛烟儿连头都没抬。
三五天啊,成方有点生无可恋,一时满室寂静。擦药还要好久,这也太无聊了,成方想想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黛烟儿抬起头,满眼警惕的看着成方道:“讲故事可以,不许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成方噗嗤一乐,看来鬼故事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呢。想了想道:“不是鬼故事,这个话本叫梁祝,在我家长很有名的。”
成方讲到祝英台女扮男装,与梁山伯同塌三载,都难辨雌雄。黛烟儿笑着看了成方一眼,除此之外,十八相送,最后祝英台跳坟化蝶,小姐姐都无动于衷。
成方也搞不懂了,听了不应该泪眼婆娑吗?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想到这不由问道:“你不喜欢这个故事?”
小姐姐说:“故事是个好故事,不过我不喜欢。”看看成方求知的眼神,继续说道:“梁山伯实在太没用了些,木讷呆傻什么本事都没有,遇事只会伤心落泪,最后郁郁而终,哪怕他带着祝姑娘远走他方呢。他配不上祝姑娘。”
成方不由侧目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如果我喜欢了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横的不行来竖的,竖的不行用滚的,手段千万种,绝不会放手的。”
黛烟儿笑了笑,成方这人满嘴的流氓言论,高兴的时候,能让你着恼,难过的时候,又能让你发笑。这也是本事了。
临走的时候,不由得嘱咐道:“知道你最近忙,但是出门在外,莫要惹是生非。”
成方一脸冤枉道:“我哪有!都是是非来找我的。”
第二天,成方和王家一家老小,还有街坊邻居都来到了大堂上。昨天伯爵夫人得了成方的主意,又与府尹商讨了半天。现在的严府尹已经成竹在胸。
成方左右看了看,站在伯爵夫人后面的黑脸汉子,想必就是夫人的哥哥了。却没有看见李齐的父亲。
等到李齐一被押上来,就一拍惊堂木。对王家父子和气的道:“王大王二,昨天本官已经得报,在你父亲肚子里确实有字据,王老掌柜见财起意,贪墨别人的银子,这事已经确凿,你二人对此可有异意?”
“这?”王大王二对视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兄弟对了一下眼色,回道:“官老爷,家父与他发生争执时小的并不在身边,所以是否是家父贪墨,还是他蓄意陷害,小人实在不知。”
府尹笑眯眯的道:“如此说来,你们说令尊被李齐殴打致死,也并非亲眼所见了?”
王二一愣,随即大怒道:“官老爷,虽然我没亲眼看到这凶手殴打家父,但家父的身体一向硬朗,如果不是他行凶,家父怎么会猝死?他见我出来制止他,还想对我行凶,这事街坊邻居都看到了,他们都能做证。”
府尹问街坊邻居:“你们都看见了?”
街坊邻居七嘴八舌的,都说看见了。成方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我问你们,李齐是用手还是用脚,又打了他哪里?不用急着回答,好好想想,我说回答,你们再一起说。”
“回答吧。”
“手”“脚”几人说完就面面相觑。
成方好整以暇道:“那打了老板哪里呢?”
“头”“胸口”“胳膊”几个人都懵了,这次的回答,不同的更多。
成方呵呵一笑道:“我是一直看着的,并没有看见李齐殴打店老板。你们又怎么可能看到,你们是先入为主了,又听见别人说看到了,所以感觉自己应该也看到了,但你们仔细想想,你们真的看到了吗?”
邻居们纷纷摇头,王大王二心里一惊,感觉事情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去了。
邻居表示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李齐倒在地上,王二骑在李齐身上,那时候老板还好好的。
王二冷汗直冒,府尹又说:“成方当时就在店里,前因后果看得清楚,令尊贪了定金,李齐上前与他理论,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令尊施以拳脚。想必是令尊年纪大了,体虚气弱,羞怒攻心而死。”
王大王二听了,急忙就想说什么,府尹摆摆手说:“本官的话还没说完呢。据你所说,令尊身体一向很好,是断然不会猝死的。当时李齐与你父亲争执,随后你父亲倒地身亡。从始至终与你父亲争执的只有李齐,所以杀人凶手非李齐莫属。”
王大王二连连叩头道:“大人英明!家父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家父这把年纪了,如何受得了他的拳脚?先不说家父有没有贪墨了他的银子,就是贪了银子也罪不至死啊,求大老爷主持公道!”
府尹清了清喉咙道:“本官在金陵为官经年,一向秉公执法。自接到这个案子起,就令仵作自己检查,据本官所知,令尊身上没有外伤,所谓殴打致死,实不足信。”
说着端起茶润润喉继续道:“而且据本官所知,你家是两年前从北地迁来金陵的,去年秋还大病一场,所以你说的身体硬朗实不足信。”
“而且据有关人证实,你父亲在来金陵的路上也曾昏迷过。也因此耽误了一个月的路程,因为着急赶路,还没痊愈就急着赶路,这些可都是令尊致死的原因。”
“本官秉公执法,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兹事体大,李齐就暂行收押,同时令仵作开堂验尸,看看有没有内因。你们也要把给你父亲看病的郎中,讨来当时的药方,来证明你父亲的病不足以致命。”
“另外,你也得找到来金陵路上昏迷时,给你爹看病的郎中,让他出具药方,还要证明当时在没有治好的情况下,不会留下致命的隐患,这样一来本官就能定李齐的罪。”
王大王二面面相觑,金陵为父亲看病的郎中好找,但是要找到路上的郎中就难了,万一那郎中迁居他处,要去哪里找到?还想对府尹说些什么。
府尹一拍惊堂木:“退堂!”
说完两个衙役走出来,凶神恶煞的把李齐带了下去,王家兄弟一看,心里也不由得害怕,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退了出去。
成方阴阴一笑,这才哪到哪,就算他们真找来了,还可以打发他们回老家做证明,越远越折腾越好,直到他们自己放弃,撤销诉讼。
事情进行到现在,已经胜利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