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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灵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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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两个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四个字,若有所思。
岳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目前有三拨人在找她:一是被刘咸引开的捉妖司,二是正在山上的那群人,三是面前的两人。
捉妖司为什么找她,她已经知道了。给皇帝当老师……她哪有这个本事?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来,她的脑袋肯定保不住。
山上那群人为什么找她?不知道。
眼前的两人为什么找她?也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想来这两拨人也是冲着“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来的。天下第一……还真是个麻烦。
【天下第一这个身份不好吗?】系统问她。
“没有天下第一的实力,空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简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岳蘅在心里问系统,“你是帮我的吧?”
【当然。】
“让我躺平当一只咸鱼?”
【没错。】
“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就在刚刚,宿主已经拥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当前实力解锁进度:0%。】
听到这话,岳蘅惊喜地从石头上跳起来,差点撞上东郭颂。
这一举动,令东郭颂和刘咸调转视线看向她,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她。
开挂的感觉真的太畅快了,她真想跟他们分享这件事,告诉他们自己的喜悦。但她不能,刚才钻心的头疼,还清晰地残留在脑海里,和系统有关的一切,她都没法说出口。
岳蘅低下头,尴尬地摆弄衣袖,假装自己只是想站起来动动。
“天石绝对不会有错。”最先说话的是东郭颂。
刘咸也跟着点头,侧脸看向岳蘅:“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闭关修炼,走火入魔然后导致修为尽损?不对,不对,修为尽损你的名字就不会还在天石之上,还在第一。你失忆了?”
听完他的一番自问自答,岳蘅发现他倒是替她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她立马点头:“一百五十年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的修为还在,只是我忘记如何使出来。”
“你能想起来吗?”东郭颂突然问道。
“能,只是我不知道怎……”岳蘅话没说完,东郭颂凭空变出一把剑扔给她,“……么做。”
东郭颂的双眼透出跃跃欲试的光亮。
岳蘅接住剑,有些不知所措,她转头看向刘咸:“怎、怎么了?”
刘咸走到她身旁,用扇子掩住嘴,悄悄说:“有第一就有第二,他呀,就是那个第二,当了有一百多年。别人以为他不在意这个虚名,实则不然,任谁都会对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好奇。”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想起来。”岳蘅看着锐利的剑刃,欲哭无泪。她从来没打过架,上来就要实实在在打一场,必输无疑啊。
“祝你好运。”刘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周山,东郭颂。”东郭颂召出自己的剑,做了一个手势,请岳蘅先出招。
脑内想着看过的武侠片,岳蘅提剑直刺东郭颂。后者退开半步,轻而易举地挑落她手中的剑。
“这就结束了?”刘咸才刚找到合适坐下看戏的石头,都没来得及坐下。
原本无所谓输赢,输就输了。可一听刘咸这话,岳蘅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烧起来,感到口干舌燥:“我说了,还没想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东郭颂也是一愣:“再来,多试试,或许这样你就能记起来怎么做。”
岳蘅摇摇头,将剑捡起来,还给面上透着困惑的东郭颂。
凑近了,东郭颂才注意到与她被尘土掩盖神情的脸不同,他能明显地看到她干净的脖子正泛着一层不自然的红色。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拿着剑的手一时无处安放。
岳蘅没瞧出来东郭颂的紧张,只想着逃开这人的目光,胡乱在脑中搜刮借口,连忙道:“我想洗把脸。”
东郭颂便告诉她绕过这片石头,有一处还算清澈的水坑,用来清洗完全没有问题。
望着蹲在水边的岳蘅,刘咸摇扇轻叹:“这样的清辉元君,如果被李直认出来,她怕是要被捉妖司利用得连渣都不剩。”
“嗯。”东郭颂漫不经心地说。
刘咸细细地打量他,奇怪道:“你在心烦意乱什么?”
落荒而逃的岳蘅捧了一把凉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一个高大的影子遮住她,他递过来一方手帕,腕上的护腕刻着繁缛的神兽纹,白衣在阳光下鲜亮得刺眼。岳蘅知道是东郭颂,在确定脸上的燥热退去之前,她没敢抬头,只是背对着他接过手帕,轻声道:“谢谢。”
见岳蘅没有回头,并将她的脸埋在手帕里,东郭颂只能看到她粘着几缕潮湿乌发的侧脸,他愈发肯定心中所想。
“刚才是我不好。”他不该只顾自己执意与她比试,不顾她的意愿,他方才简直就像一个故意要她难堪的恶人。
岳蘅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明知结果的事情,她还控制不好情绪,现在好了,顶着一张红脸不敢见人,是她自己没用。
刘咸的声音遥遥传来:“真君——喂——东郭颂?”
东郭颂回过头。
“我们下去找点东西当晚饭吧。”刘咸喊道。
岳蘅立即对东郭颂说:“你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可能就知道怎么做了。”
“好。”
*
一直到夕阳西斜,周遭的景物被暖黄色的光茫覆盖,东郭颂和刘咸拿着猎物回来。岳蘅也没能弄明白怎么做,才能解锁系统给她的“天下第一的实力”。
“清辉元君人呢?”刘咸四处张望。
东郭颂看向身旁的一棵大树,刚才它的树冠晃动了一下。
枝桠之间传来岳蘅的声音:“我在这。”
东郭颂问她:“你在树上做什么?”
“摸鱼……”她绞尽脑汁地思考一下午,毫无成果,于是放弃了。为了排解烦闷,她选择爬树。她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待在乡下,每次心情不好,她就会选一棵树,尤其是枝繁叶茂的树,藏身其中。阳光透过叶片,绿意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双眼,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包围,这会让她有种躲入另一个世界的安心感,对她而言是个放松之所。
“鱼?树上有鱼?”刘咸有些哭笑不得,正好他手里拿的就是鱼,“早知道树上有鱼,我就不费这个劲了。”
“有啊,有一条咸鱼。”
“越说越离谱。”
岳蘅慢腾腾地从树上下来,看到东郭颂和刘咸正在忙活,问他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两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她,皆是一怔。
“有吗?”岳蘅又问了一遍。
“嗯?嗯……拣点枯枝。”刘咸说完就觉得自己蠢,他有得是法宝,哪需要枯枝生火。
等岳蘅走得远了点,他才对东郭颂说:“不得不说,她的模样长得好,看着就像清辉元君,哎不对,她就是。”
东郭颂点点头。她琥珀色的眼瞳透着清冷疏离,看起来确实有人们想象中清辉元君该有的风范。
正在捡枯枝的岳蘅注意到他们在看她,不明就里,于是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弯腰捡。她一笑起来,两颊的肉就鼓鼓的,感觉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只要不笑,她就毫无破绽,绝对看不出她现在很弱。”刘咸拿扇子敲击手心,得出结论。
*
吃过晚饭,天色渐渐暗下,东郭颂和刘咸在火堆边打坐修炼。岳蘅原本想对照着他们学习一下,可是夜盲症一犯她就变成近视加散光,看什么都模糊昏暗的轮廓。
岳蘅无所事事地抬头望天,这时,一个细小的光点在她眼前划过一道一闪而过的亮线。
“嗯?”岳蘅揉揉眼。
越来越多的光点在她身边汇聚,如水中浮虫般,在空气里轻盈游动。她伸出手,这些光点一触即离,渐渐被东郭颂和刘咸引入体内,消失不见。
东郭颂睁开眼,就见岳蘅专注地盯着他,眼中倒映着燃烧的火堆,她的脸骨肉饱满匀称,火光在薄薄细腻的皮肤上染出几分艳丽的颜色。见他停下,她的眼睛微微睁大,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引灵气入体,炼化成灵力。”火堆周遭都是暖烫的温度,东郭颂借整理衣袍的动作,往后坐,远离火光。
岳蘅指尖捏着一撮发尾,无意识地揉搓着,她将头发甩到背后,笑道:“我好像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