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舟》文盲日记

38、第 38 章

　　许多妖哪怕能够化形，也仍选择在深山老林中潜心修炼。但是白辰——一只在动物园出生的白孔雀，早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够化形已经是奇迹，因此他一化形就向新生妖管理部打了申请，培训一年后，来到了冀大上学，从此把修炼抛到了脑后。
　　昨日一不小心大量妖力外泄，又在仙师协会被到今天凌晨，他早就已经筋疲力尽，到达宾馆后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直接往床上一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不知睡了多久，白辰被一阵破门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自己床边为了一群人，打头的是昨天审讯她的小姐姐，转头还看到何无舟和陆肖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一边。

　　白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小蔓她们又出事了？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茫然地环视一周，最终还是看向了陆肖，问道：“陆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小蔓她们出事了吧？”
　　说完自己又感受了一下，“不应该啊，虽然我昨天法力耗得很多，但如果羽毛笔有异动我应该还是能察觉的。”
　　“不是沈西蔓她们，”陆肖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是孙淼。”
　　“孙淼？”白辰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这下也不紧张了，重新往床上一坐，“她又搞什么事了？”
　　“孙淼死了。”

　　“死了？！”白辰猛地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肖，又扭头看了看庄妍他们，发现他们手里都拿这些法宝，还有昨天他戴过的手环。眼下是什么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你们怀疑是我杀的？”
　　庄妍走上前，给他重新戴上了手环，例行公事的说道：“目前还在调查，只是你的嫌疑比较大，还请你再跟我们回仙师协会接受调查。”
　　陆肖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和无舟会帮你盯着，绝不会错判的。”
　　“谢谢你了，陆哥。”白辰也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反抗，倒不如乖乖配合调查。

　　见到白辰那么配合，和庄妍一起过来的仙师就各自回到了其他岗位，只留下庄妍和另一位仙师带着白辰一起去案发现场——冀大小树林中的一间木屋。
　　冀大的小树林中种了一小片银杏树，秋天金黄色的叶子洒落，风景宜人。慢慢就成了情人和拍照者的胜地，学校为了进一步营造银杏树林的气氛，还在林间深处搭建了一座小木屋，只是为了供人拍照使用。
　　九月下旬的银杏树叶子边缘才刚刚泛黄，因此树林中没有什么人经过。就算有人误闯进来，也会发现原来小木屋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因为仙师协会在此处设置了一个障眼结界，以避免有人发现木屋已经被烧成灰烬而引起骚乱。

　　原本发生人类死亡案件的流程，是先由人类刑侦部门查探，发现异样再转交仙师协会。但是这次的死者孙淼很是特殊，她在前一晚差点被妖掐死，所以人类事务部在查明死者身份后就率先接手了这个案子。
　　孙淼的尸体已经被仙师协会运走，但从眼前已经烧成灰烬的木屋来看，白辰不难想象孙淼的尸体是什么情况。
　　没等庄妍开始问话，他先奇怪的问道：“这个木屋有门吗？我在冀大三年，从来没见人进去过。就算有门，着火了她为什么不跑出来？她事先晕倒了？或者被烧之前已经死了？”
　　庄妍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啊？”
　　白辰顿时怂了，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我就是好奇，您问。”

　　陆肖一大早听说孙淼死了的时候，确实怀疑过白辰。何无舟也说了，妖这种生物往往一根筋，他昨晚没能杀了孙淼，难保不会在被放出去后继续动手。可是现在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恐怕确实对此事毫不知情。
　　庄妍也和陆肖的想法一样，但凡事讲求证据，她还是例行问道：“今早凌晨两点你从仙师协会被放出去后，去了哪里？”
　　“去刚才那个宾馆睡觉啊。”白辰一大早被叫起来，脸也没洗，虽然此刻自己作为犯罪嫌疑人站在案发现场，提到睡觉，仍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间宾馆比较破旧，只有门口一个摄像头，所以没有监控能够证明你全程都在房间睡觉。有其他人能够证明吗？”
　　白辰一脸委屈，“姐姐，难不成我还要找个人在旁边全程看着我睡觉啊。早知道，你们别放我出来就好了。”

　　“叫谁姐姐呢你！”庄妍拍了下白辰的头，继续问道：“死者手机里查出一段录音，是你说要杀了她，你确实说过吗？”
　　白辰重重地叹了口气，孙淼录那段视频时他根本没当回事，毕竟遵纪守法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真的杀了孙淼，昨晚是一时冲动，其实哪怕陆肖他们不来，他也会在最后关头收手的。
　　“是我说的。”可他的现在只能乖乖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也没人信。
　　陆肖拿过庄妍手里的资料看了眼记录，录音时间是沈西蔓她们被推进花坛的第二天，“是那天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后？”
　　“对，”白辰点了点头，“她根本就是怕自己遭到报复，诱导我说出那句话的。”

　　说着又忍不住替自己辩解道：“仙师大人，虽然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你们你们凭一个录音就说人是我杀的，也有点草率吧。”
　　“谁说我们只有一个录音？”庄妍白了他一眼，“这个林子太偏僻，木屋又很小，将近烧没的时候才被人发现。但我们的人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想要探查法力残留，追击凶手，结果在残留的火星中发现了大量属于你的法力残留。”
　　“我的？！”这下白辰是真的惊住了，“怎么可能呢？这……我……不可能啊？！”
　　陆肖似乎想起了什么，翻看了一下资料，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问道：“火源是什么？”
　　“还没查到，”庄妍耸了耸肩，说着又看着白辰，“不如你自己说说呢？”

　　白辰一脸冤枉，“我说什么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麻烦你，”陆肖看着和庄妍一起留下来的另一个男生，“可不可以去白辰宿舍找一下心形蜡烛。”
　　“蜡烛？”白辰脑子比较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又扯到了蜡烛上。还是陆肖解释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你在告白用的蜡烛上施了点小法术，让它燃得更旺更持久，普通人看了还会觉得更好看吗？”
　　“哦对对对！”白辰这才回忆起来，也明白陆肖为什么突然要找蜡烛，“你怀疑火源就是我的蜡烛？这样一来火烧起来就肯定有我的法力残留了，毕竟我那个法术作用之一就是让火燃得更旺！”

　　几句话的时间，仙师已经从白辰宿舍回来了，“没有发现心形蜡烛。”
　　“没有？我就放在床下啊，还准备下次告白的时候继续拿出来用呢，大哥你找仔细没有啊？”
　　庄妍又拍了下白辰的头，“我说你是不是在普通人的世界待久了，都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妖怪了。仙师还用得着自己去翻吗，用仪器检测一下就知道你房间里没有施过法术的蜡烛了。”
　　“哦，也是。”白辰尴尬地挠了挠头。

　　庄妍知道陆肖提起蜡烛是想减轻白辰的嫌疑，毕竟比起直接施法放火，查到蜡烛身上，至少还可以说是有人利用白辰的蜡烛防火又嫁祸到他身上。可是即便这样，白辰的嫌疑仍然很大。
　　她抱歉地看了一眼陆肖，“我还是要先把白辰带回仙师协会。”
　　“应该的，”陆肖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孙淼是被火烧死的？”
　　“是的，这个是可以确定的。只是不能确定，她死前是否是昏迷状态。”
　　白辰看了一眼木屋，“这么个小房子，她如果不是昏迷，拿脚踹都能踹断木头了吧，除非她被绑住手脚？”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捆绑用的残留物，这一点倒是可以排除。”庄妍顿了顿，又说道：“但是也没有发现孙淼有吸入什么致昏迷的药物，也没有被击打昏迷的痕迹，我们甚至还排查了能够致人昏迷的法术，可是她身上出了火里残留的法力外，没有其他任何法力波动。”
　　“这就怪了，”白辰丝毫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自觉，仍在积极帮忙分析案情，“难不成，她是被人抓着活活烧死的？”
　　庄妍只当他是胡扯，没有理他。倒是陆肖，听到他这句话皱了下眉，却一时间理不清思路，没有发声。

　　庄妍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白辰的回答也是中规中矩，丝毫没能为自己洗脱嫌疑，最终庄妍还是将白辰带回了仙师协会。
　　他们离开后，陆肖还没有动，他问身边的何无舟，“无舟，你可有发现其他人的法力波动？”
　　何无舟摇了摇头，“现场和尸体我都看过了，确实只有火里属于白辰的法力。”
　　陆肖沉思片刻，“既然如此，还是按普通人的查案过程来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