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游戏》李鉴石

2、二

　　作为一名刚刚出道的流量明星，张子豪的为人有些低调，二十二岁的年纪，没有女友，养了一条拉布拉多，烟酒不沾，对待自己出演的每一部作品都表现出了认真的态度……
　　刘静转过椅子面向我们，“从这份资料里根本找不到可以放大的点，兼职就像是张子豪的优点集锦。”
　　“这个世上绝对没有完美的人，既然从资料里找不到，那就翻翻他过去的新闻，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我抱着胳膊，“对于明星，就要颠覆他在粉丝于群众心中的形象。我们要从他的感情、嗜好、性格等方面下手。”
　　“那我查阅一下他过去的新闻，和他的前女友的情况。”刘静转过身，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我拿起手机，打给吴凯。电话很快接通了。
　　“张子豪的身边有什么人吗？”我直接问道。
　　“他的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当红的女星郑娜，另一个貌似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吴凯刻意地压低声音道。
　　“他们在做什么？”
　　“在吃饭，我也在餐厅里面。”吴凯貌似喝了口酒。
　　“可以猜测到那两个人与张子豪的关系吗？”
　　“嗯……”吴凯犹豫了一下，“他们的举动就像是朋友一样，”他顿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你没被注意到吧？”
　　“这四周的记者不止我一个。”吴凯笑了一下，“你觉得记者们会错过这个场面吗？”

　　我挂掉电话，俯下身问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屏幕上的内容的刘静，“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你看这里。”刘静指着屏幕上的图片。
　　我看过去，只见那是张子豪挽着一个金发美女的画面，那是个白种女人，个子很高，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
　　“这个女人也是个明星吧？”我说，“看起来很有品味的样子。”
　　“是一个欧美歌手，不算太红，与张子豪分手后就回国了。”刘静用手托着下巴说。
　　“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么？”我问。
　　“据说是张子豪其实对外国女人没兴趣。”刘静面楼疑惑，“可他当初是怎么想的呢？”
　　“这件事我们先记录下来，他有没有其他不寻常的新闻？”
　　“这里有一条，是他刚刚出道半年的。”刘静用鼠标在屏幕上点开了另一个界面。
　　界面上的标题写着“张子豪纵狗恐吓？究竟是狗的责任还是人想蹭狗的热度？”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刘静也笑了。
　　标题下，一张张子豪的狗在街上张着嘴，尾巴翘得老高，旁边的行人面露惊恐，几个大人伸出胳膊拉住自己的孩子，面露忧色的照片很是醒目。但值得注意的是，那条狗并不是拉布拉多，而是一条捷克狼犬。
　　下面的小字在写着张子豪在与粉丝合照时，没有管住自己的爱犬，导致了这件惊险的事情发生。事后张子豪面向镜头向群众道歉，也承担了被狗恐吓到的行人的精神损失费。好在这件事也可大可小，虽然在当时张子豪因为此事招来来自各方渠道的诋毁与谩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他在镜头前的那份阳光亲切的形象，此事对他造成的负面影响也很快就被抚平了。
　　“有件事，”刘静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当时那条狼犬在事情之后的一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现在的拉布拉多。”
　　“你说那条狗会不会被张子豪给私下处理了？”我心中一动，如果就着此事展开报道，那么来自各地的爱狗人士将会对张子豪群起而攻之。
　　“据说那条狗被警方扣留了。”刘静看出了我的心思，摇了摇头。
　　我撇了撇嘴，有点失望。
　　身后传来密码输入的提示音，吴凯回来了。
　　“我们这次收到了大额的订金了，”吴凯走进来，顺手“啪”地一声关上门。“如今我们并不缺钱，为什么不把这个工作室买下来？”
　　我摇了摇头，“我们工作的地点不能固定下来，不容易转移。”
　　“打游击？”吴凯笑着推了推眼镜，他的碎发都趴了下来，显然刚才是戴了帽子。
　　“就算是吧。”我也笑了一下。“有照片吗？”
　　“当然。”吴凯脱掉长长的军绿色外套，露出了挂在肩膀上的帆布包。他把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用透明袋子包裹着的照片。
　　我接过来，打开袋子把照片拿出来，在桌子上摊开。所有照片上的主角都是三个人，张子豪，女星郑娜，和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
　　我用眼睛仔细地在桌面上的照片上慢慢地扫视着，吴凯打开笔记本电脑查阅着近期的新闻。
　　“果然。”吴凯说道。
　　我把脸凑过去，只见屏幕上一行粗体大字写着“明星的高调约会！张子豪与女星姐妹的秘密。”
　　一张清晰的照片出现在标题下，照片上，张子豪与郑娜正相谈甚欢，而那小姑娘则是自顾自地低头吃着东西。
　　这条新闻一公布，各大论坛上的网友们议论纷纷。
　　“不会的！我老公是不会喜欢那个老女人的！”
　　“子豪～今生全当我打扰了～”
　　“人家明星还不能谈对象了？一个个的生无可恋，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虽然我知道子豪哥哥早就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没想到心碎的会这么快！”
　　“哈哈哈哈，张子豪要掉粉了！”
　　“虽然我明白这不是郑娜的错，但我还是恨他！姐妹们，我们去郑娜的某博下骂她！”
　　“张子豪可以呀，同时把了俩。”
　　“子豪老公我相信你！”
　　……

　　“张子豪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风波就会毁了他吧？”吴凯看了看我。
　　“不，”我一脸严肃地说，“就算郑娜的确和他在恋爱，也只会让他掉粉，并不能毁了他！”
　　“你确定要把事做得那么绝吗？”吴凯皱着眉头。
　　“我们收了钱。”我有些冷冷地说。
　　吴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我指着桌面上的那些照片，“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