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奇闻(穿梦)》书芳华

50、炎火饕餮 (上)

　　偃月刀还插在另一处，杜可晴和龙魂使被捉住，乐歌的状况又不是很好，能当主力的只有他。宴羽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把剑反击，宴羽扬将口中残血啐出，直接拿起地上的剑，即使知道对龙魂产生不了多大的作用，也只能一拚搏。

　　他刚要上前，龙魂便立刻感觉到，一条尾巴甩了过来，宴羽扬举剑遮挡，忽而他感觉剑身有流光银烁，一股冰凉之气从剑身窜流至手掌，与他身上的气场交流，他略一沉着，反操控这股气流，从自身打出气场，缠绕剑上之气，龙尾要袭来时，反守为攻。

　　只见魂状的龙尾被削掉一截，龙气化散，龙魂惨痛地一吼，愤怒地继续朝宴羽扬袭来。宴羽扬一身跳跃，闪过这一击，手中的剑在打到龙魂时，光芒更盛，彷佛是吸了一块大补之物，剑身银光流转更加迅速。

　　他忽然发现此剑竟能与自身内力交流，十分惊奇，虽不知缘由，但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状况。

　　然而龙魂很快发现到宴羽扬的厉害，闪过身，张开獠牙便要一口咬下爪中的龙魂使，龙魂使惨呼一声，一口被吞噬进去，很快消失在龙魂的口中。

　　接着，龙魂目标转向杜可晴，宴羽扬睁大眼，手中的剑似乎能通达他的心，流光万千波动，他借着旁边的墙一点，无影掠轻功，朝龙魂的背部一砍，剑身突如其然发出一道炫目赤红，却很快消散于龙魂体内。

　　龙魂遭到偷袭，愤怒地将杜可晴甩到一边，全心朝宴羽扬袭来。

　　宴羽扬以剑抵挡，然而龙魂到底威力不可小觑，即便得了把神兵利器，他仍是挡的很辛苦。龙魂随即朝他咆哮，强悍的风压，轰掉他手中的剑，摔了出去。

　　杜可晴被龙魂随爪一甩，本已难受的天昏地暗，坠地时的剧痛，意外让他恢复些许清明。刚一爬起来，刚好望见宴羽扬同龙魂对峙，剑被轰了出去。

　　这下可惨了。这条龙比他们前面遇到的两条还不受控，乐歌唤不醒祂，龙魂使被一口吞噬，若只让宴羽扬对付他，迟早也会败阵。他趁着龙魂不注意时，跑到乐歌身边：

　　“只有一个人很难对付祂，我们得想办法。”

　　乐歌摇头：“我现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可晴郑重地喊了声：“日游神！”

　　乐歌不语。

　　“我晓得突然想起生前事让妳很错乱，但妳不只是当年困守在陵中无法一展长才的凡人乐歌，妳还是在古慈县中出现，那个风流洒脱、运筹帷幄、谈笑风生，伪装成捕快的鬼差。”

　　“妳若只退转回以前的自己，能够做些什么？眼睁睁看着敌人杀死身边的人，然后自己再跟着被杀害一次吗？这样的妳不仅救不了自己，更找不到一直等妳的天凈！”

　　“我不清楚原本的日游神怎么想，才将这个位置交给妳负责。但莫忘了，即使妳失去生前的记忆，这段时间，妳也是身经百战的日游神。”

　　杜可晴一番话说的沉重，乐歌却恍若梦中人被惊醒，她闭上眼，握紧手中的玉扇：“你说的没错，是我着相了。”

　　乐歌再睁开眼，眼中的犹疑怯弱消散殆尽，带着一股刚毅果决：“我刚注意到了，羽扬捡的那把剑似乎能伤龙魂。一会，我去牵住龙魂，让羽扬把剑拿回来。而你若有时间，去将偃月刀拿回，我瞧着那也不是把普通的兵器，届时或许可有用处。但倘若我不幸被牵制住，在羽扬回来之前，你必须帮忙牵制龙魂，拖延时间。”

　　“好。”

　　那一头，宴羽扬一人顶着龙魂已是筋疲力尽，乐歌起身挥开玉扇，朝龙魂袭去一阵狂风，龙魂身上已少了许多地方，被暴风一扫，立时歪了身子。乐歌朝宴羽扬喊道：“剑！”

　　宴羽扬不耽搁任何一刻，轻功一跃，要将被轰到几里之外的剑拿回。

　　龙魂精明地注意到宴羽扬的动作，反爪一挥，便要将宴羽扬拍开。此时，乐歌一个闪身，不知何时将脚踝的银铃拿在手上，轻轻一摇，铃声空幽森森，清脆却刺骨，一道银光如雷电闪过，伴随着无尽的鬼哭神号，便见无数骨马奔驰而出，一齐撞上龙魂。

　　龙魂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骨马吞食入腹。然而祂刚一吞下十几头骨马，身躯便开始产生变化，龙魂不适地扭着身子，怒号一声，凭着自身的力量压制住那股不对劲，很快便一爪打向乐歌。

　　乐歌挥出羽衣长袖来挡，仍不敌龙魂的威压，被扫到一旁。

　　龙魂很快目标又锁定在宴羽扬身上，宴羽扬刚捡起剑，龙魂又打算使出咆哮，远远地轰掉他的剑。

　　突然背后被一柄大刀穿过，龙魂微微一顿，瞥眼看去，是杜可晴将偃月刀用力丢了过来。虽说不痛不痒，但当龙魂要回去对付宴羽扬时，便见宴羽扬已闪到他跟前，他手中的剑银光掺杂着微弱的赤红光，朝龙魂的面部击来。

　　龙魂的龙头被一分为二，化散开来，但祂的身子仍在挣扎，拚上了最后一丝力气，挥爪要将祂近身，无法闪躲的宴羽扬也划成两半。

　　杜可晴惊恐道：“羽扬！当心！”

　　乐歌从瓦砾堆爬出刚好看见这一幕，也来不及出手－－

　　忽然，龙魂位于腹部之处剧烈颤抖，在爪子要袭向宴羽扬前跟着龙头一样爆开！

　　宴羽扬被这突然其然的爆裂冲开，恰好闪过那一挥而落的爪子。

　　与此同时，从龙魂爆裂的身躯之中冲出无数散落的骨马骨头碎片，以及周身不知何时将骨头当衣服穿的龙魂使，他举着一根骨头，在一片红光交错中，飞奔而出。杜可晴恍然觉得又看到了纽约的自由女神像，不过是缩小老头，圣火也变作白骨。

　　乐歌羽衣衣袖一甩，将宴羽扬从空中牢牢接住。

　　龙魂使稳稳地落在杜可晴面前，杜可晴见宴羽扬无事，龙魂也被打散，一时忍俊不禁，给龙魂使拍了个手：“干的好。”

　　龙魂使一抹额上的冷汗：“吾从来没想过会被同族吞灭，若被同族知道，那可该是成为天大的笑柄。”

　　红色龙魂化散掉，在空中弥漫着微弱的点点红光，如萤火残星曼舞，千百个小火花中映照破败狼藉的房间。龙魂使卸掉身上披着的，如战甲的白骨，一粒微尘星点落在他肩上，他愣了愣，赶紧用手又接了几点星火。

　　杜可晴过去将宴羽扬和乐歌扶起，为他们检查了一会。乐歌便算了，到底是鬼差，但在如此重击之下，宴羽扬全身上下竟只有皮肉伤，他自己在被甩的过程中严重内伤，赶紧逃跑吃了一颗顺气保命的药丸，才缓了过来。但直接和龙魂硬扛的宴羽扬… …还有余力兴致勃勃地摸索手中的剑。

　　乐歌替自己施展治愈术，幽幽青光阴寒，阴寒之质对鬼来说是最好的修复之法，她说道：“药人的自我治愈非常迅速，那些皮肉伤没过一会，也会愈合。”

　　“咦？妳怎么知道？”

　　乐歌懒洋洋道：“对了，他和临安那群厉鬼对峙时，你还在休息。”

　　“… …？”

　　龙魂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张开短短小小的手掌，明灭星火往上飘扬，他又用另一只手盖住：“吾发现一件重要之事。”

　　“怎么了？”

　　龙魂使凝重道：“吾方才便觉得这龙魂不大对劲，不仅力量与天凈大人纯然青龙之脉不同，而且化现的龙魂之貌也诡异至极… …龙须如千年老树，龙身盘根虬曲成一团，就如… …团山野岭。”

　　乐歌一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你的意思是… …方才的龙魂并非天凈所化？”

　　龙魂使摇头：“此魂抑是青龙护阵，临安皇陵的阵眼是天凈大人，只有大人能化出龙魂。但是，刚才的龙魂中参杂了不一样的力量，非天凈大人所现。”

　　他将掌中星点放到几人面前，红色星点暗沉，连最后一点光芒都暗沉下去：“经由这些星火一探… …吾发现这是大荒之力。”龙魂使严肃道：“代表… ...这很有可能是留灵的力量。”

　　乐歌一颤。

　　杜可晴沉吟：“被送离陵寝后，妳也不知道陵中发生了何事。”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起了个念头：“花决的铜镜！”

　　宴羽扬一听，说道：“对，现下有留灵的残余力量，那是留灵身上的一部份，可以用铜镜照出过往，如此便可找到天凈的下落。”

　　在龙魂使疑惑的面孔下，乐歌急忙化出铜镜：“这是能照出过去事的铜镜。”她将镜面照暗沉火光，昏黄镜面呈像出磨洗的画面，如雷光电击一般交错闪动。乐歌用法力迅速倒退，陵中之景光影般地窜动。

　　很快画面停在一个画面，天凈拚了死命趁留灵自顾不暇时送走妻女。然而，留灵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声怒吼之下，全身青筋暴烈如层层红色纹路，画满了整个健壮的身子，从他背后伸出无数触手，若非天凈实时闪避，险些刺穿命脉，但显然留灵的目标非他，他自己断了一根粗大的触手，触手如有灵性一般，奔出陵寝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