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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入华门 (下) ...

  •   杜可晴深怕两人吵起来,连忙道:“老夫人若想回家也没关系,反正都在古慈县,我来回一趟也不远。”

      宴氏突然看向杜可晴,杜可晴想着是否说错什么话时,便听见宴氏说道:“仙仙啊,古慈县的瘟疫状况可有改善?”

      林仙仙道:“稍微缓解了些,但大夫人手还是不太够。”

      宴氏便笑道:“不如请杜大夫随咱们回华门,这样仙仙既可不用担心老朽,又可帮忙缓解古慈县的瘟疫。”

      宴羽扬看了眼宴氏和林仙仙,再看一眼傻眼的杜可晴,有些无聊的望着天花板。

      “……”看着一老一少这般希冀的眼神,杜可晴突然不知该怎么回应。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宴氏的坚持,再加上询问过宴羽扬的意见,他似乎也想出去看看,杜可晴只好答应随他们一起回华门。

      宴羽扬似乎和宴氏真的很投缘,一路上聊得很起劲,连林仙仙也不由说道:“老夫人和镖头与青哥都没那么多话可以聊。”

      穿越森林便是古慈本县。这不是杜可晴第一次来到古慈本县,但从本县一个月前爆发瘟疫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大概是因为瘟疫稍微被控制住了,街上虽然不像之前那么热闹,但看上去并不冷清。华门大院在古慈县知府旁,离市集不远,很快便到了华门。

      屋檐鸿鹄飞扬,红木青砖黛瓦,门口高挂着龙飞凤舞的“华门”二字,身为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华门之气派不输县中许多大户人家,即便这也不是杜可晴第一次经过华门,但第一次从大门走进来,还是让他感到惊艳。一路是斗拱飞檐饰金装,瓦砖磨合楼细巧,数间房屋错落有致,恢弘却严谨,大器却精细。门内抑是热闹无比,华门众人一瞧见他们便是一阵此起彼落的呼喊:

      “老夫人,您回来了!”

      “老夫人!您没事吧?”

      “我们可担心死了!”

      一入华门府,不少人围了过来,纷纷上前来,林仙仙怕宴氏累着,连忙将人一一打发,带着还想寒暄的宴氏迅速回房。

      杜可晴替宴氏诊过后,正要回大厅找宴羽扬时,便看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那是一名身穿浅色白衣的男子,身姿挺拔如松柏,一把配剑在身,这时,林仙仙也出来了,她看见那名男子,笑道:“恪哥,你回来啦。”

      那是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周身却如寒潭一缕冷烟,飘渺似流云无痕,冷凝清浅,宛若笔墨勾勒出的虚无画中仙。只见男子朝林仙仙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老夫人出事。”

      林仙仙道:“老夫人已经没事了,多亏……”刚好看见杜可晴,便把他拉过来,说道:“多亏遇上杜大夫他们,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那名男子瞥了一眼杜可晴,朝他点头示意。

      林仙仙笑道:“杜大夫,这位是华门临梅阁阁主原恪。恪哥一向话不多,但他人很好的。”

      杜可晴也朝他拱手示意:“原阁主。”

      原恪道:“大厅那人是你朋友吧,你最好先去找他。”

      杜可晴心里“喀”一声,难道宴羽扬出事了?林仙仙见杜可晴变得有些紧张,说道:“我们先过去。”

      然而,他们还没到大厅,便听见巨大声响,接着是一阵纷乱的打斗声。杜可晴在脑中闪过好几种情形,包括:宴羽扬恢复记忆、突然狂性大发、药人的后遗症……等等,愈想愈是绝望。

      林仙仙拉过一个跑出来的人,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人嗫嚅道:“……应该是司徒大哥惹出来的。”

      “司徒品?”

      “仙仙姐,你过去看就知道了……”那人说完立刻快闪,留下疑惑的林仙仙和心惊的杜可晴。

      等他们赶过去,事情似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大厅一片狼藉,接着便看见一个人追着另一个人爆打的情景。

      “……”

      “……”

      被打的那人一阵抱头鼠窜,身上挨了好几道伤。打人的那人,挥着一柄大刀,漂亮的脸上写满愤怒。

      “羽扬,你怎么了……”杜可晴连忙上前制止明显在气头上的宴羽扬,林仙仙趁这时将被打的人给拉走。

      “你给我让开。”宴羽扬看样子是气疯了:“我要杀了这浑蛋!”

      “哎,到底怎么了……好好讲话不行吗?”宴羽扬的力气大到超乎想象,杜可晴吃力的挡着,心里面暗骂了声:他竟然挡不住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

      见挡不了他多久,杜可晴使出浑身解数来安抚他、哄他,好不容易才平抚了他的心绪,但一看到林仙仙扶着的人,宴羽扬的怒气又开始飙升。

      “先好好说,到底怎么了。”他们眼下这是在别人家做客…….这一破坏,不知道该赔多少……呜呜可怜他那微薄的家底……

      那人看见宴羽扬凶悍的模样,不由抖了一下。杜可晴收起悲痛,仔细瞧了这人,生的白白净净,眉眼干净利落,年岁看上去与他相仿,却有些纨裤风流气质。

      林仙仙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人家不高兴。”

      “……没做什么。”那人死鸭子嘴硬:“奇怪了,为这种小事打人还有理。”

      宴羽扬冷笑道:“哼,敢说不敢当。”

      那人刚想反驳,却又想起宴羽扬可怕的战斗力,顿时屈服,哼哼唧唧不多说任何辩解。

      林仙仙把一旁围观的人抓过来问:“给我好好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等镖头回来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旁边的人和前一个被叫住的人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最后在林仙仙的注目下,说道:“司徒大哥刚才……老毛病又犯了。”

      杜可晴依然不解,正肉痛着计算该赔给人家多少,便听见林仙仙带着愧疚的口气道歉:“宴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司徒阁主一向口无遮拦惯了……

      “哼!”宴羽扬显然不领情。

      那人似乎从被打懵的状态回神,他复杂地看了眼宴羽扬,似乎也觉得理亏,还是站了出来,装模作样了一番,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将这位公子……误认为姑娘……”

      这会儿,换杜可晴愣住了,又见林仙仙有些悲痛的点点头,才终于了然。

      听到男子的道歉,宴羽扬还是不解气,臭着一张脸不语,杜可晴心中觉得好笑,却不好再下他的面子,刚想上前说几句话缓和气氛,便有人出来解围:

      “老夫人可回来了?”

      只见门口有一位身穿镖服,虎背熊腰的男子气势万钧走了进来,竟是那日森林偶遇的华家二公子华荣。

      “华阁主。”

      华荣点了点头,看见杜可晴时愣了一下,随即开心道:“原来真是杜少侠,大哥告诉我,我本还不相信是你呢。这次多亏有少侠相助,华某代家母感谢少侠。”

      杜可晴笑了笑:“只是尽本分。”

      华荣总算发现大厅一片狼藉,问道:“大厅怎么变这样了?”

      林仙仙赶紧跳出来居中调合并且解释了一番:

      首先,要先了解出场人物。

      华门号称天下第一大镖局,在江湖上也颇有威望,以镖长为首,其下有四部,分别为:负责外部的临梅阁、探兰阁及掌管内部的迎竹阁、锁菊阁。

      华荣是华门二公子,已故前镖长与宴氏的二儿子,同时也是迎竹阁阁主,曾与杜可晴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兄长,也就是现任镖长,华青,便是宴氏受伤时,随侧在旁的那名男子。在确认宴氏无大碍后,他便先回华门调派人手,恰好华荣回华门,便与大哥一同寻找失镖。

      再后来临梅阁阁主原恪与锁菊阁阁主司徒品因听闻宴氏出事也陆续回到华门。

      但非常不巧的是,生性风流多情的司徒品刚一回来便在大厅见到那美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宴羽扬,误以为对方是哪来的妖艳美人,还好死不死的跑去调戏人家,结果却引火上身,才造成了之后发生的惨案。

      司徒品似乎觉得很丢脸,道了声还有事,便脚底抹油逃跑了。华荣此趟回来便是要探望宴氏,了解来龙去脉后,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事,也先离开。大厅其他看戏的人也都被林仙仙赶了回去,是以,方才闹哄哄的大厅如今剩下杜可晴等三人。

      “实在是对不住二位,平常华门并非如此。”林仙仙深感抱歉。

      “哈哈,没事,华门的人皆是真性情,这样很好、很好。”

      “等你被叫姑娘时,也可以说很好。”宴羽扬阴恻恻说道。

      “……”

      意外的小插曲便这么被带过了。因为暂时无事,杜可晴打算带还在气头上的宴羽扬出门散散心。

      “东都剧团今日会在古慈县表演,可以去看看。”林仙仙笑了笑。

      这回是杜可晴被勾起好奇心,身为一个徜徉在都市的现代人,他还真没看过戏曲,既然有机会便该去长长见识。今日表演的戏曲叫“解语花”,据说是前朝著名戏曲大家的作品,流传之广相当于杜可晴原本世界之“汉宫秋”。

      “瞧你这模样,莫不是没看过戏吧。”宴羽扬斜睨道。

      “咦,你看过?”杜可晴对于失忆的宴羽扬好像看过戏这件事比较惊讶。

      “哼,你说呢。”

      ……谁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为何他性情变得这般扭曲呢,杜可晴默默的想着。

      人潮意外的多,显然未受前阵子瘟疫的影响。戏台大气华然,两旁高挂大红灯笼,红布漫漫飞舞,飘花细细旋转降落。乐师纷纷坐定位,接着,随一声锣鼓敲响,奏乐渐起。布幕掀起,几名扮作随从的戏子鱼贯而出,待所有随从皆出,主角才慢悠悠步上舞台。那是名红衣飘渺的美人,一双凤眼风情万种,眼下有翩翩双蝶。

      她挑起水袖眼波幽柔,轻声启唇。笙歌渺渺,檀板暗收,一声声婉转动人……

      “解语花”诉说的是著名琴师波澜的一生传奇。绝世美人,天纵奇才,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却也红颜薄命。“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能知花者,又有何谁?”花旦婀娜,辗转青衣,戏言飞扬在山阙,直上天霄,又下碧落,一曲比翼连枝淡如冷月夜中薄雾,又恍若一代传奇女子一生花开花落。

      斜倚栏杆微醉,陌上花下雨淋漓,台下闻者早已泪千行,直至散戏,仍久久无法平复心绪。

      杜可晴愣愣着,一时竟也无法回神。

      连被杜可晴认为扭曲了的宴羽扬,也难得赞道:“这戏唱的委实不错。”

      “是啊,我过往二十年的岁月,还真没这般入戏过。”

      宴羽扬看了看天空,说道:“好了别发呆,天阴了,先回去吧。”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一片灰蒙,宴羽扬刚说完,便有一道雷劈下,发出轰隆巨响,斗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杜可晴才总算从戏中情绪的回过神,见到如此磅礡的雨势轰然而下,两人在屋檐下一时进退维谷,便见一名姑娘从戏台而来,戏妆还未卸下,眼角双蝶翩翩。

      不知是否是卸下妆容,杜可晴总觉得这名姑娘脸色在雨中看上去有些惨白铁青,不若在台上那般妩媚精神。她走到他们面前,递了把纸伞,说道:“明日再还来即可。”

      杜可晴愣愣地接过,直到那姑娘转身要离去,才赶紧道谢:“这位姑娘,有劳了。”

      女子背着我们,挥了挥手,回到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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