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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君子意 ...

  •   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吹来一种让人彻彻底底清醒的风。
      这是我温柔的姐姐告诉我的,可是我却依旧不知道除了风过耳时那发鬓飞舞的景象外还存有什么……
      清醒意味着面对,人生有太多的事要面对,我就受不了好友的分别,可是,那事,无可奈何。所以我宁愿有糊涂的时候,所以我不愿坐在重山上观览一切人世间的分别。
      风,是属于天空的。天空的颜色最是纯净,有着光影的婆娑,有着烟山的恍惚。
      所以,不管是否选择遗忘还是铭记,这美景都要与友共梦一筑。
      这篇杂乱的文字,献给我温柔的姐姐——明月奴,希望她能早日攻读出博士学位,也献给我的至友伊文,钦儿,小春,希望她们能学业一帆风顺。
      献给她们,一段不容忽视,永记于心的感动。

      (一)
        月如弦,当空垂挂。
        凉风习习,不断卷起我的青丝,层层叠叠的刹是好看。我趴在荷花池边的朱栏上,续续数着那里的娇蕊,只须微微抬头,便能看到明如镜子的月亮。
        远处穆的箫声隐隐传来。听在耳里,却痛在心中,那熟悉的韵味,充满了悲怆的刻骨和与我灵魂深处的缠绵。

        独怜月,共邀星,对愁眠,思耐安。
        舞破东风,狂啸长空,椎骨若苦,惆怅何此?
        残烛风中舞,宣娥梦乡歇,愁丝扼断腕,低回欺芳草。

        我依旧痴痴的望定那池子中的荷花,心想:假如哪天,我也象那人一般化成了一枝清莲,他是不是也会为我吹上一曲?
        那样的箫声,草木为之含悲,虫鸟因而生怨。我不愿多听,于是伸手死死的捂住耳朵,可是箫声仿佛有它自己的生命,径直闯进我的脑海,来到我内心深处,与我的惆怅悱恻。
        强大的悲伤,刺骨的寒意,让我不禁哆嗦。我摇摇欲坠,可能在下一刻就跌入这泛着磷光的荷花池,化成梦寐以求的莲花。
        “夫人!”一旁的丫鬟蝶儿拉住了我,她惶恐而不安,一双水样的眼透着骇意。
        瞬间,我听不见穆的箫声。我挥开了她的手,有些不满,回复到先前的姿态,信手拨弄够得着的荷花。

        夫君啊……我那难懂的夫君啊……
        那莲,究竟是哪点好,连睿智的你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荷花上的水珠滑落,在池面上刻出秀雅的涟漪。
        “蝶儿,你听见了么?”
        “夫人,您听见了什么?”她惨白了脸。
        “你刚才听到箫声了么?”
        “夫人!”她的脸更白,在月夜下形如鬼魅。

        我摇头,随即狂放的大笑起来,惊得女孩如同瑟瑟发颤的树叶,抖个不停。
        穆凝枫啊穆凝枫,你生前一曲,可绕梁三日,死后一曲,却可绕梁三载啊……

        月亮更为皎洁剔透,我愈发觉得寂寞。夜晚的我总是那么孤单,它总是提醒我一些过往的事情……

        风悄息,飒成灰,万俱静,人无双,蝶舞寒,萧声寐。连绵浮华若火。
        思毁扯,了无趣,泛莲舟,筑梦遗,寒瞳内,影消散。回茫永驻心头。

        关于穆的箫声,是我终生猜不透的谜,渐渐成为纠缠我一生的迷梦。

        
      (二)
        曾几何时,我也有如月般皎洁剔透的容颜,如仙的气质,如柳的舞姿,所以我有如山的金玉,如雷的喝彩,如市的门庭。
        可是,那些金玉珠宝从未进过我眼帘,那些掌声,那些男人,那些往事,他们,只出现在我的青春里,不是生命。
        我渴望金玉良缘,而非冷冰冰的金玉。
        春来秋去,年复年。我如同每一位曾颠覆红颜的倾城女子,在如梦的岁月里等待一个应该出现的人。眉如远山,眼若清泉,所有的欢笑与眼泪,所有的歌声与舞姿,所有的情与恨,都是要留给我那命中注定的男子的。
        芳华易逝,可又无可奈何。

        直到我被邀入“穆府”,说是为穆公子金榜提名的庆贺。
        我执意一改红妆,乌发披散,一袭白衫,以一支玉箫傲视群芳。
        灯火明媚,流光飞逝,那曲,是鲜有人知的名曲“炼霓裳”。
        他,穆凝枫,看了我许久。
        越过我,与身后那看不见容貌的人缠绵。

        那人,是何时出现的?我记不得了,那时的醉生梦死,模糊了太多的情节。唯一记得的,是那袭紫衫,那头乌发,以及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

        他是江南有名的才子,生在首富之家,才德兼备又英俊倜傥。我以为我们的缘分是前世修来的,被滚滚的红尘散烟蒙蔽,现在来重逢,可却不知,那都是拜一人之赐。
        我料想自己是能配上他的清莲,只为他一人盛开,不过我猜错了。

        我始终看不透他眼底的恍惚,等我想细看时,我已嫁入“穆府”,成为了穆凝枫的正室。
        我期盼的白守偕老,良辰美景,始终没有在我们之见兑现。兑现的是他苦若深海的故事,是我堕入深渊的噩梦。

        
      (三)
        我坐于帏帐,等待我夫君——穆凝枫的到来,可是,尽管我红烛轻移,更香稍燃。
        我从那清冷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容貌,穿金戴银,珠围翠,盛妆的脸庞圆圆润润,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嘴角挂着个浅浅的笑,一半儿羞涩,一半儿妩媚。
        香烟袅袅,我坐在这层叠的香雾中,依旧看不到那应该出现的人。

        我独自起身,来至窗前,颔首低咛:
        “柳丝长,冷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秀帘垂,梦长君不知。”

        这时,悠扬的箫声临风而至,与我的惆怅起了共鸣。
        我大惊,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高手,拥有连我江南第一名妓——柳意也自叹不如的技艺!于是我循着淡淡的回音,沿着满是落花堆积的幽径而去。
        走到中庭的荷花池畔,再往前,便是“莲居”。

        “莲居”是“穆府”家的禁地,没有人能擅自闯入,除了穆凝枫他自己。
        老管家的忠言依旧回翔我耳,“夫人啊,您万万不可擅入‘莲居’啊,那是不祥之地,您定要回避,不可徒生是非哪!”
        我曾想再知道些什么,可是老管家那凝重的脸让我止了口。

        我想回身离去,可那箫声渐渐清晰。让我断了回去的念头,拾级而上。轻推半掩的门,我望定那神情痴然,低眉奏箫的人。
        “夫君……”我唤道。
        穆凝枫惊觉,儒雅的眸顿时升起一股怒气。这里面,还包含着不舍的失落与彷徨。
        我知道了,我无意散了他与另一个人冥冥中的相会,进了只属于他们的清净世界。
        “滚!”
        我不相信那于我相敬如宾的夫君会如此厉声待我,一时人有些恍惚。
        紧接着,他从不离身的扇子敲砸在了我额头,顿时天昏地暗,身如无依浮萍,跌倒于地。
        “啊……”心痛,比□□的疼痛更为刺骨。
        我抬头,看见在对面的墙上,一幅淡墨渲染的人儿巧笑倩兮。

        
      (四)
        他,青丝披散,白衫畅快淋漓,眼眸淡淡透露出欣然之意,手持一致清莲,寥寥几笔便知其人淡若虚竹,仙骨芳华。
        我惊恐的发现,原来此人便是我夫君日日茫然的原因。
        我环视四周,发现四周张贴的都是这男子的画像。
        或闭眼盘坐,或睁目直立,大略估计,有一百来幅。
        我恍惚的看着,穆凝枫悄然来到我身边,轻抚我额头的伤。
        “意儿,对不起。”
        我哭了,清泪不断滑落。
        他安静的为我托着那晶莹,一语不发。

        夫君啊,你能接住我的泪,但能接住我这交于你一世的情缘么?!

        从此,“莲居”对我来说便是噩梦的延续。
        每夜,穆凝枫都会在那吹奏起玉箫。若非此青深入骨髓,否则如何能够回荡起如此销魂的曲子?
        夫妻……形如陌路。
        无数个孤寂的夜,我都会来到“莲居”外的荷花池边,细数那里娇艳的荷花。
        花,依旧动人无比,可我却憔悴的不堪入目了。

        画梁斜,旧痕累,飞燕怜,乘空归。
        断肠深眸,无言以对,清斟怀明,泪始初胎。
        花零无落痕,堪摘当前问,酣饮常伴酒,思绪年华坠。

        终于有一天,穆凝枫接到了圣旨。皇帝要他这金榜提名的新科状元去远离京城的穷山僻壤,那里缺少良政的官员,那里悠关朝野未来的建设。穆凝枫眉不皱声不吭,未问我是否愿意相随,便一人独自上路。
        不知情者以为穆大人怜惜夫人,不忍带她一同受苦,于是狠心离去,夫妻恩爱如斯,实为佳话一则。
        圣旨遂又赐穆“尚方宝剑”,夫人百珠一斛。
        看来,此去归期遥遥了,否则皇恩怎么会如此浩大?
        夫君啊,我那难懂的夫君啊,既然你对我毫无情意可言,那当初为何要迎我过门?
        你这走,对我来说是解脱还是束缚?

        
      (五)
        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便会躺在荷花池边细细数那里盛开的荷花。我从不正眼看那堆积如山的金玉珠宝,哼,那东西,轻易的换走了我唯一的夫君。
        夫君那缱绻的箫声我再也听不到了,人在箫在,人走箫走。
        我抬眼望苍穹,皓月当空。月色很好,泛着清亮银色光辉的月华如流水一般的洒满大地,天空是暗蓝色的,一望无极的延伸来去。
        这区区占地数十亩的“穆府”,能和无际大地相比么?
        笑话!

        分明照,清泉流,吐信焰,啸侧眠,玉砌装,楼空立。悲凉一时难言。
        落花英,黛眉扫,朱颜残,独无语,临窗观,绕指柔。万莫企道是非。

        我起身,走入“莲居”,来到居所正中,那人的画像下。
        他,依旧神清骨秀,依旧如玉如珠。端印鲜泽,此画出自我夫君之手。
        我不禁感叹穆凝枫的才情,钦佩他的妙笔生花。
        此画纸墨合一,浑然天成,未沾染一丝尘埃。
        画上敲落的日子是两年前,可画中的人儿依旧风姿绰约,依旧妍态极尽,而我呢?如何去解释那凹陷的双眼,那散乱的发丝,如何去解释我那不复存在的美丽与娇媚?
        我望着那张秀雅的脸,有了摧毁的欲望。

        “夫人。”有人叫我,那人冷冷的叫了我。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回首望去,是忠于我夫君的老管家。
        他盯了我很久,没有声调起伏的,依旧冰冷:“回尘公子以去世多年,请夫人不必再如此折磨自己。”
        我不敢相信,发疯的抓着老人,喝道:“你说!你告诉我!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没有情感的眼深深的陷下了,我打了个寒战,我好想把穆凝枫的那些故事从他的皱纹里挖出,好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
        可是,那夜,太冷了,不适合听这样的故事……
        但,我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六)
        自古英雄出自少年,他穆凝枫虽然没有盖天的武艺,但有傲人的才情,年仅十五,便金榜提名成了状元郎。
        名门小姐,欲于他携手共梦的人不计其数,可他,却仍旧执意的不肯娶亲,任凭朝中大臣如何谄媚,皇帝如何赐婚。
        才子英雄,通常是落寞而迷惑的。

        这年,他一人登山游玩,不想竟遇上山崩,同行数十人无一生还,他运气好,被一隐居于山的年轻男子救回家。
        此人,便是回尘。

        伤愈,以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两人一见如故,兴趣相投。穆凝枫擅长古琴,回尘精于玉箫,一曲失传多年的名曲“炼霓裳”叫穆凝枫拍案叫绝,久久不能平复。

        此日,是穆凝枫离开回尘的前夜。
        “尘弟,你幼我一岁,却有如此才情造诣,叫为兄我好不惭愧!”
        穆凝枫拉着回尘的白衫袖口,一派骄傲,“有你这样的知己,我此生无憾!”
        回尘羞红了脸,忙抽回袖子,“穆兄言过,能于你箫琴合奏,以是三生有幸!怕只怕……”他没有说下去,但是眸子却失了色彩。
        “尘弟,但说无妨。”
        “怕穆兄你回府便将我忘了,红颜易得,知己难寻啊!”
        穆凝枫淡淡笑,给了允诺,便回了“穆府”。

        不久之后,有村民上山砍柴不幸遇害,被害人数众多,死状恐怖。众人纷说山上有鬼怪幽居,此鬼神清目秀,长穿一袭白衫,一支玉箫从不离身,虽温文而雅但害人无数。
        穆凝枫拼死为回尘辩解,无奈人多难敌,事情渐渐演变成他也无法控制的局面。

        
      (七)
        楚天晚,寐残风,云雨散,凤帏顿。
        追念年少时,嬉香共偎暖。
        愁见水遥山远,红叶落败,林风困眠。
        昔游过,又岂知,断章回然茫。

        圣旨又下,命他早日除去山上妖孽,以保众人安危。
        他,纵使心中百般无奈,但也不得不从,率众来到回尘居所——“莲居”。

        回尘独爱莲花,爱其高雅,爱其清涟独濯。爱屋及乌,便给自己的雅舍起名为“莲居”。

        回尘盘坐与门前,似乎知道来者用意,他笑的坦然。
        “穆兄近来可好?为弟念兄以久。”他没有看四周摩拳擦掌企图取他性命的人,独独望定那一脸愁苦无奈的穆凝枫。
        “尘弟……”穆凝枫的喉头象被噎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呵呵。”笑意盈盈,人面若敷粉,明眸朱唇,恍若白狐化人,又如石中美玉雪中娇花。“穆兄不必为小弟多做着想,自己前途应当为先啊!”
        他的笑靥似梦似幻。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尘弟,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妖孽!”
        一个俊俏的身影带着清淡的微笑向他走过来。“谢谢穆兄,小弟也无所求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玉箫,吹奏开了。
        玉箫的流苏在晚风中摇摇曳曳,说尽无限愁苦。
        吹的是名曲,《炼霓裳》。

        一曲完毕,竟叫人流连忘返!
        风中人儿,青丝披散,态度翩然,娴如秋水,静若虚竹,风神俊郎之至。款款起身,一双清眼,再度望定穆凝枫。
        “此生无缘于兄共奏妙曲,实为遗憾,待来生,来生小弟一定与兄不离不弃!”说罢,便掏出袖中的匕首抹了脖子,鲜红乍出!“穆兄,小弟一人,无牵无挂,不能给你带来任何是非,珍重!”
        众人看的措手不及,全没料到那人云纷说的妖孽居然如此有情谊!
        落日天,泣血赤,烽火燃,萃成空!

        
      (八)
        他,月下乘风而来,会不会又随风而去?
        穆凝枫将他带回家中,命全城所有大夫前来诊治,若他的尘弟有何闪失,便要他们提头来见!
        穆凝枫痛心疾首,对着惨白的人儿发誓,不再与他分离。

        悲苦兮,荒唐兮!
        思耐潮落,可共日月。

        日夜救济,回尘幽幽转醒,他清冷的眸子里流出眼泪。
        “穆兄,为弟又给兄长招来是非了,若他们斥责兄长不尽忠职守,那真是小弟罪孽!“
        “不,尘弟,你是我永远的小弟,是我永远的知己,若连你也不能护好,你让我还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穆凝枫和回尘都明白了,在他们相遇的第一天,不管有无经历过惊心动魄,这都成了一种结局。
        只要能永远相知相交,是什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蜡泪成堆,犹似离人心上泪;旖旎情境,恰如春阳映水暖。

        回尘与穆凝枫的君子相交,被誉为佳话,知此事的人无一不落泪感动,钦佩他们之间的情深谊长。
        但是,天不遂人愿,他们依旧不能知心永远。

        “穆府”一夜遭遇强盗,回尘挺身为穆凝枫挡暗箭,不治身亡。
          暴怒的他三日内火速寻出凶手,并绳之于法。
        自此,穆凝枫将自己独困与“莲居”,为他画肖像一百幅,以慰藉他在天之灵。

        
      (九)
        荷花池里的荷花,我依旧不知道有多少,它们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如果一朵荷花代表我一天的寂寞,那我究竟要寂寞到何时?
        丫鬟蝶儿惶恐的看着我莫名的举动,劝我回房休息。
        我不相信,他们的故事一定是假的!

        穆凝枫不会回来了,他治理的那地方遇到了瘟疫,他染病死了。

        但是,他们说错了啊,穆凝枫他明明还在“莲居”吹着他最宝贝的玉箫。那箫声骗不了我!是那曲“炼霓裳”……

        我换了衣服,放下了发髻,任由青丝披散一地,那雪白的长衫和我乌墨般的头发很相称。那打扮,是我和他第一次邂逅时的,也是回尘最常的打扮。
        我掌着红烛来到了“莲居”,看到他还立在那画像下。
        我和他都没有说话,直直的对视。

        我突然狂笑,放火烧了“莲居”。
        “莲居”消失了,那里有关回尘的所有全部消失了;穆凝枫的箫声也不见了,他带着他的箫回到那人的身边了;但是我呢,为什么我没有消失?

        醒来后,我依旧徘徊于荷花池,遥望那已成废墟的“莲居”。
        我数着荷花,过着寂寞的日子,可是,我再也听不到穆的凝枫箫声了……

        故事回首月明中,情恨深种人徘徊。
        一道红尘歌舞升,巧笑应犹人不寐;
        两道红尘茫若海,挥刀休短肠肚穿;
        三道红尘噬化骨,两厢依依再入梦。

        梦毁了,就不需要再延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君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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