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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罂粟红 ...

  •   她独钟于红色。

      旗木卡卡西知道,她爱穿一身勃艮第红的大岛紬,茧绸衣料织落下群舞的鹳鸟画。
      少女胛骨毕现的薄肩虚罩着内衫,垂重流丽的衣倨颓放于身侧,失力地长铺在地板上。

      将捲轴中花鸟风月汇于一身的贵女,却繁华得落寞。

      ---

      自同伴接连离去,他的梦里开始出现那个名叫千园狸华的女孩。

      第一次梦见狸华,四五岁的小女孩被囚锁在暗狭的塔楼顶阁,蜷缩在堆垒的装箱旁。

      房梁因白蚁的腐噬,断续地撒下木屑。霉湿的风带着楼下厨房的热油味,从残破的窗纱吹入。
      女孩淡桃色的蝴蝶纹和服拂盖着污灰的花格地砖,她颤伸出尸骨般的指,在厚厚的铺尘上,增拭下一道横标。

      细碎的爬窜声猝然响起,暗中不时传出怪异的吱叫声。
      狸华似乎对它很熟悉,她轻声唤着,“鼠先生,你好呀。”

      闻声,歪折的鼠鼻嗅动着,它敏感地往复转着头颅,精红的瞳聚对上女孩。

      黑鼠伏停了片刻,便窜匿入壁炉内。

      时间过长的绝食断粮,令女孩身体剧缩,她弓背抠抓着月匈腔,间歇干呕着,仍然死死盯着壁炉。

      那女孩像是苦痛抽拽着月匈肋间,窒息纯粹的孤寂,尽数托付于它---一只黑鼠。
      她望着,那一双沙弗莱石般的绿眸望着,病态地徘徊在回忆和无望的期待中。
      竟诡异地让卡卡西想起玲,倒下时望着他的眼神,她生前最后一眼。

      将自己的生命,孤注一掷地托付给他。

      --

      年少的他就孤站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外,隔着层透明水膜,听着女孩对着洞黑柴炉的痴言乱语。她像是乱捡起破碎的记忆,在思维瘫溃下,散凑着语言。

      “鼠先生,今天是第五天了,母亲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狸华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哦。”
      “我是惹父亲生气了吗?父亲和母亲都夸过我好看的。”

      楼下惊响起尖锐的撞击声,砸摔瓷器的绽裂声。
      “她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抓狂、崩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她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

      不要听他们说的话。
      他想冲向羸弱的女孩,捂实她的耳朵,他不断捶击着水幕,但世界的阻隔牢不可破,遥不可及。

      少年站在林立的墓碑前,墓群终年化不开浓雾,他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卡卡西无力垂下手臂,拳松散开。他救赎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她。

      --

      “鼠先生,你在吗?”
      在一片灰白的黯光下,女孩又哭又笑着,相悖的感情奇谲地共生着。

      她仰头靠着墙边,发蹭带出掉漆的白屑。
      “鼠先生,快出来呀。”
      为了引他出来,她翻找出一小块干瘪的奶酪。

      黑鼠踌躇抽动着鼠鼻,没一会儿就爬近她的裙边。
      但女孩突然双手掐住它的腰,黑鼠挣扎着,极力扭动着肠肚。

      灰白色的光加剧抖颤着。

      她撕咬下霉臭的毛皮,鲜腥的生血混流着女孩的滚泪。

      “我好饿……”
      她吃掉了。
      “好饿…”
      梦魇里反复回映着血红的鼠眼。

      --

      患罹白化病的少女,就这样终日困坐在半明不昧的寂寞世界里。

      直到宇智波斑的出现。

      ----

      粘稠、浑浊的夜里,寂静的死宅里,她意懒地躺在榻榻米上。
      两人唇舌的交缠处漫出透明旖旎的涎液。

      裙裾堆迭于她的腰间,白发濡沾腮边,恰如雪星落染玉兰花。
      狸华纤软的手勾画着斑梆硬的肌肉,合
      睫敏感着男人腰胯的膂力。

      “睁眼望着我。”
      宇智波斑的双瞳遽然赤红,温柔又残忍地磋磨着她每一寸软肉。
      “我困了。”

      野古欠泛滥的男人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他啃咬上她锁骨,阴鸷的眸紧逐着少女。
      “给我醒着。”

      她抚着他的红瞳,视线微茫,像是透过他深深凝望着什么。
      “乖,结束了。”

      狸华挑抬起斑冷厉的下颌,突然施加夹力,毫无征兆地袭压他极敏的防线。
      她狂傲地低笑着,为男人的古欠望加冕。

      而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在每个夜里,止不住地沦没于她火热的梦乡。

      ---

      他就跟随在她身后,轮椅滑过院林小径,枝叶围拢成四角形天宇,为少女打下一片阴翳。

      她蓦然回头,绿松石蓝的眸定定凝视着他,她划着轮轴,径直朝他滑来。
      “发现你了哦,躲在一旁偷窥的”
      她的掌心贴覆上水膜,恰合着他的掌心。
      这个本微不足道的瞬间,由此变成了一个庄重的仪式。

      “鼠先生。”
      像是对爱人的呓语。

      灵魂被林间的风吹散,心脏狂急地跳搏着,卡卡西听到了自己血液的流动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罂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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