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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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
今晚的我有点反常了，言行举止。说了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问了一些平日不会问的问题，还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举动，例如今晚人在家却还打电话给乔恩娜。
晚上十一点整。
电话接通后，我抢在乔恩娜开口前说话：“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聊一会，一会就好。”
电话里传来她的笑声，笑声很轻，“嗯，我现在在二楼客厅，上来聊吧，我等你。”
挂了线，我踩着拖鞋，上楼去。怕脚步声惊拢三楼上熟睡中乔妈跟宝宝，我便踮着脚尖走。
上了二楼，走到客厅门口，见乔恩娜站在阳台处，看见我，向我招手。
客厅只亮着一盏米黄色的挂灯，光线昏暗。阳台处，灯光透过落地玻璃与夜色交集，呈现出奇幻的视觉效果，站在阳台处的乔恩娜恍如画中景。
我走了过去，顺手把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关上。
“其实我也睡不着。”乔恩娜率先开口，“刚才跟我姐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呵。”
“关于宝宝的事？”除了争夺宝宝，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事了。
“嗯。呵，我不止一次质疑我跟我姐体内是不是流着相同的血？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我不要脸，说我自己生不出，还跟她抢宝宝，她才是宝宝的亲妈。我知道我很自私、很无理，跟她抢抚养。现在她说要把宝宝从我身边要回，这切肤之痛，让人如何承受？早知如此，我一早不该帮她养宝宝的，如今投入的感情，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她还说，等她安排好一切，谁也阻止不了她带走宝宝。我不知道她在安排什么，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谢谢她提醒了我。呵。”
“你要把宝宝藏起吗？”怎么藏？她舍得让宝宝离开她一天吗？
乔恩娜沉默了，她坐上栏杆，背靠防盗网。
“这两天，我会叫我妈把宝宝带回乡下，让她们一起陪我爸过些日子。我姐这人，一年也不回乡下一次，路途遥远，她若真猜中了宝宝的藏身之处，跑回去要人，我爸妈只要向村里人喊一声，我估计她还带不出村口。呵呵。”
我双手枕在栏杆上，充当一个安静聆听的听众。
“天下间，哪有一种爱投入感情后，能轻易能割舍、舍弃？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身边抢走，不管谁。”乔恩娜浅浅一笑，好似苦笑。
在夜色与灯光下，她的笑让人迷惑、让人迷失自己，我于这一秒沦陷。
我倾身……吻上她的唇，像她上次和上上次亲吻我那样，轻柔。我全身都在颤抖不已，不知道这属不属于激动的表现。
当我贴上她的唇瓣，暖暖的，柔软的唇瓣。她愕然，却没有拒绝，只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任由我索吻。
我心脏的地方跳得好快好快，双脚甚至有些麻了，乏力感充斥四肢，我好像负荷不了这一切。仅仅是碰唇，竟我心跳如此地快，全身都在打颤，而她却面不改色，气不喘，心跳平稳。
今晚在饭局上，看到谢华对她意图不轨，我躁动不安；在嘉特大酒店门口，见她走到一边接着电话，我好奇，内心很吃味，从未见她如此神秘兮兮的接听谁的电话。回来时，吴菲竟开玩笑亲吻我，我才恍然，原来自己并不反感乔恩娜的吻，那一晚还不由地回应了对方，而胆小的我只想着逃避……该回应吗？还是该回避呢？犹豫不决。
然而今晚，这一吻足以证实了心跳为谁。我还能如何逃避？能欺骗他人，怎能欺骗得过自己？
乔恩娜呵呵地笑，“丽安，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类似的话，我曾经在一个月前对她说过。在浴室的镜子前，当她亲吻我时，我对她说：“恩娜，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初恋情人。”
如今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多少有点调侃意味。她笑，我也笑。
是我反常，或是她笑容惹的祸？乔恩娜，其实这个吻不仅仅只为证实一种感受的存在，你却像我当初一样，不敢轻信，只因认定彼此心中还有尚未放下的记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吧？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喜欢是一种感觉，不需要用脑去想，只需要用心。我只笑不语。
“明晚的聚会，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世界其实小。你一定要看清楚，再决定是否要走进来。”
什么样性质的聚会，能让我看清她的世界？
（二）
今早起床，情绪恍惚经过一夜的冷却，昨晚那个头脑发热的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木然。我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梳洗完毕准备出门买早餐，打开客厅门，便听见楼上乔恩娜逗宝宝说话的声音。在我发愣时，大门开了，撞上回来的乔妈，她揪着菜篮，满载而归。她问我去哪，我说，出去买早餐。乔妈说，楼上有吃的，就不要出去买，浪费钱又不健康。
经过昨晚的事，我不知用何种心态去面对乔恩娜，于是我连忙推托，说要出去办点事。怎料乔妈拉住我往楼上走，“什么事这么重要，连早餐都不吃？你还在发育呢，这对身体不好。”我还在发育？都二十二岁了，顶多发胖而已。
就在我们俩相持不下时，我听到楼上，宝宝踩着响鞋“咯吱咯吱”地走近二楼楼梯口，随即听到乔恩娜急速的脚步声，“宝宝，楼梯，高高，不可以走太近哦。”
“姨，哎，啊——姨姨……”宝宝嘴里吐出几个单声节字，反复地喊着“姨姨”。我想，这屋子里除了我，没有人适合这个称呼。
乔妈闻声，笑道：“丽安，宝宝应该是在叫你。呵。最近我带她出门闲逛，见了邻居的婶婶、阿姨，我都教她喊‘姨姨’。”
这二十二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喊做阿姨，心情本该很复杂的，但是从宝宝里喊出，那却是另一番感受——开心。
“宝宝，我们回客厅，看电视好不好？”我只听见乔恩娜的声音。大概是被强行抱起，宝宝不依，便耍情绪哭闹起来。
我随乔妈走上楼。
走到楼梯间，抬头，看见乔恩娜抱着宝宝站在楼梯口，我涩涩地对她笑了笑。何故又是这种角度，仰望她。
她作状咳嗽了声，唤我回神。
我们走回客厅，乔恩娜才把宝宝放到地上。宝宝走到我面前，蹲下，然后指了指穿在她脚下的响鞋，抬头看我，对我“呀呀”地叫。
“宝宝叫你看她的新鞋呢，我妈昨天给她买的。呵，她在炫耀呢。”乔恩娜从旁“翻译”道。
我忍不住笑，也跟着蹲下，装出羡慕的眼神，语气夸张地说：“哇，好漂亮的鞋鞋哦，穿起来真可爱。宝宝，谁买给你的呀？是不是婆婆啊？”
“靓靓。”宝宝得意地笑并站了起来，然后使劲地跺脚，让响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此举逗乐了大家，大家也学她一样跺脚，像跳踢踏舞。
这时才发现呈静音状态的电视正播映英文台《BABY FIRST》的节目。我忍不住说：“宝宝连话都不会说，这么快就让她听英文了？不太好吧。语言环境很重要，语言种类多了，宝宝会无所适从，学说话的进度也会慢下来。”
“我也知道，但这个节目确实是好，我很喜欢，它会教宝宝思考。”
才一岁一个月，这么快就要她学思考了？我笑。
“娜娜，你看，丽安都笑你了。才一岁多的小孩子干嘛就这么快注重这个，我买的幼儿歌谣的DVD光盘一直没派上用场。得，我现在找找，让宝宝听听。”乔妈把菜篮往餐面一放，到电视机柜台的抽屈前找了起来。
一见乔妈像寻宝一样翻找东西，宝宝又上前去凑热闹了。乔恩娜怕她添乱立即抱回她，怕又她又耍情绪，于是把她放在她的玩具箱前。“婆婆在那找，宝宝你在这里找好不好？看谁先找得到。”
宝宝压根没听懂，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只见乔恩娜学乔妈那样在玩具堆里翻找东西，于是她跟着一起找。
宝宝拿起她的玩具马递给乔恩娜，乔恩娜笑，摇头说，“不是这个，不是……妈妈要找，呃……找什么呢，对了，妈妈要找车车。BUBU——”乔恩娜摹拟车声。
“BUBU——”宝宝找出她的玩具车，拿到乔恩娜眼皮下。
乔恩娜笑逐颜开，鼓掌，“哇，宝宝找到BUBU车了耶，宝宝真聪明。让妈妈亲一口。”说着棒起宝宝粉嘟嘟的脸亲个不停。
宝宝得意地嘻嘻笑。
（三）
乔妈终于找出光盘，像完成使命一样交给乔恩娜，然后拿起菜篮子走向厨房。
乔恩娜将光盘放进DVD机，电视上的画面出来了，可声音却忽儿响亮，忽儿声小。她便伸出右脚，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安放在电视柜旁边的立体音箱。终于，声音恢复正常了。“呵，这音箱用了很多年了，有些失常了。”
这边说完，那边宝宝就模仿她刚才的举动，用脚踹音箱，而且很用劲。小孩子的模仿力还不是一般的强。
作为宝宝的监护人，乔恩娜一直言传身教，没想到今日却败给一个习惯成自然的举动。乔恩娜有些汗颜，随即拿别的事物引开了宝宝的注意力，那音箱才幸免暴力催残。
……
宝宝喜欢听《狐狸先生几点钟》这一首歌谣，听了一遍，指指着电视，示意还想再听。于是乔恩娜将歌设置为单曲循环。
这歌曲内容大概是讲：小猴子在外面玩耍，很晚才回家，结果在山中迷了路，撞见了狐狸先生。猴子就问狐狸先生几点钟，狐狸却露出它的本性与企图，小猴子逃啊逃，躲啊躲，狐狸跑啊跑，追啊追……这时猴子妈妈赶了过来救小猴子的故事。我在想，这歌会不会有点血腥了？嘻嘻。
我很快反应过来，在客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而乔恩娜跟宝宝俩是母女，我这个外人……嗯，刚刚好，可以角色扮演。
我们很有默契地扮演适合自己的角色。
合唱：“七点了，天黑了，太阳下山了，狐狸先生几点钟，小猴要归家了……”
“狐狸偷偷地笑，哈哈哈……狐狸奸险地笑，哈哈哈……何必担心我晚餐呢？”我故意压低声音，装狐狸奸笑，并张牙舞爪。
宝宝见我动作夸张有趣，看着高兴也活泼乱跳起来。
乔恩娜接着唱，“七点了，天黑了，太阳下山了，我儿未归哟……”
乔妈从厨房捧出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餐桌上，并唤我过去吃。
狐狸小姐其实不吃小猴子，只吃皮蛋瘦肉粥。呵呵。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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