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39·稻草人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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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知道你所言非虚了。攻击，攻击，攻击！你甚至一个防御类的魔法都没有使用！谁教你这样战斗的？”
谢尔盖简直被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倒不是他对西泽的攻击束手无策、从而害怕，事实上，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誓约者，否则不可能被巴别塔委派来做见习誓约者的教导者——
是的，他此次前来教导西泽，并不是出于杰奎琳的私人委托，这是每一个想要成为见习誓约者的新人都会有的待遇。
谢尔盖批评西泽，只是觉得这样的战斗方式未免太过于注重结果，而过于不在意过程中自己的安危。
不用西泽回答，他又自己摇摇头，“还能有谁。简直和杰奎琳如出一辙！她就是个典型的攻击分子。你这一点上不愧是由她教导出来的。”
“但是不行，即使是杰奎琳，也是会使用防御魔法的，她在这方面的能力一点不弱。”
“如您所见，我确实于防御魔法上不甚拿手，夫人在这方面强出我许多。”西泽坦然承认。
谢尔盖不赞同地看着他，“男孩，这不是理由。巫师形成自己独特的战斗风格后可以自由的选择习惯的施法模式和咒语组合，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其他的可以不精通，但也要会，要做到及格以上。
“况且，炼金物品确实能帮你抵挡住绝大多数伤害，但我们必须把小概率的万一考虑进去，比如它们不甚丢失，或者出于种种原因，不在你手边。唔，让我想想……”
思索片刻，他突然出声询问，“你的变形术学得怎么样？”
“尚可。我最近正在尝试练习阿尼玛格斯变形。”西泽说。他并不介意向谢尔盖透露这个，因为他练习阿尼玛格斯本来也是在为未来可能的誓约者任务做准备。
不向英国魔法部报备，只是单纯地希望在不必要的情况下，自己的阿尼玛格斯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以他的世俗身份来说，他应当算个法国人，就算登记，也是同法国魔法部登记。
谢尔盖闻言眼前一亮，“那太好了，我们可以试试那个——听着，我曾经见过一些世俗中实力超群的巫师们出手，其中一个，或许你听过他的名字，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他就非常善于用变形术战斗。非常漂亮，充满艺术之美的使用方法…”
“邓布利多先生正是我现在就读魔法学校的校长。”
“什么？”谢尔盖十分吃惊，“杰奎琳把你送到英国去了？”他似乎对此事颇感荒谬，“就算要上学，为什么不是德姆斯特朗？我以为波德莱尔家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去那儿。”
因为我不大概不算个真正的波德莱尔。西泽在心里说。
“能请您详细说说吗？关于变形术的使用？”他转回到原本的话题上。
“哦，是的，”谢尔盖搓搓手，“变形术。我曾见过邓布利多先生随手将桌上的烛台变成了一个有手有脚的小人，对方的手上的尖刺变成了一把长剑，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来袭的敌人。”
“而另一次，他将路边的岩石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石头巨怪，那为他和同行的数名男女巫师挡下了敌人发来的不可饶恕咒，他只需要在后面指挥着那巨怪上前，一石锤下去就打晕了敌人。”
“非常有想象力的施法方式，对不对？他真的是个天才。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转变我们的思维，不要让我们的魔法被它原本的咒语功能所局限。”
西泽必须承认谢尔盖的这番话对他启发良多。他确实常常在餐桌等场合见到自己的校长，甚至为了西里斯的事情曾与对方数次近距离打过交道。
但他见识到的是对方睿智、包容和充满魄力与决断的一面，在英国，或许已经很少有巫师胆敢在邓布利多先生面前充满敌意地挥舞自己的魔杖，他自然无从得见校长先生的战斗手段。
变形于西泽而言，确实不难，这或许源于他庞大精神力带来的控制力。但使用它进行一定程度的防御甚至攻击，就需要一点想象力了…
“不用着急。在你成年以前，我们有很长时间来慢慢练习这个。” 谢尔盖温和地宽慰他，“现在，男孩，过来，让我给你治疗身上的伤口。希望我没有下手过重。”
西泽不在意地摇摇头，“不用麻烦您了，一点小擦伤，我一会儿上楼用点治愈魔药就行。”
谢尔盖白眼一翻，终于展现出了他身体深处西伯利亚战斗种族的属性，粗暴地一把拽过西泽，“在我这里，你用不着这么拘谨。第一课，学会听从老师的意见，明白了吗？见——习——学——徒？”
西泽无奈地耸耸肩。
***
西泽在离开雨林前曾托狼人克雷格给安格斯带话，自己也写了一张字条留在了马人联络部。没过多久，他就顺利地见到了马人。
安格斯对霍格沃茨马人族群的顾虑表示理解，十分欢迎对方派来交流的年轻马人。但安格斯也表示，如果能有更加方便的交流方式，事情将会变得更加便利。
“我听古斯塔夫·雅耶罗说，你现在在炼金上颇有一番成就？”安格斯问。
西泽平和地笑了笑，“借天时地利之便，做了一些小研究，所幸得到一些人的认可。”
“那么你觉得，制作一件能跨越巴别塔和苏格兰的空间，使我等能即时交流的炼金物品，是不是可行？”安格斯问。
西泽细细思索。
事实上，如果真能做出一件满足马人需求的物品，在别的地方也未必全然无用。他将狼人克雷格提到过的月浆果难以保存的事情也放在了心上。如果能有一件炼金物品拥有远距离传送小型物品的功能…
注意，不要将这里的空间传送与门钥匙、壁炉等手段混淆。西泽仅仅是从自身的使用经验就可以判断，壁炉一类的旅行手段，看似是空间传送，实则是一种打通了某种通道的高速移动——
以联通巫师家庭的壁炉为例，当一名巫师使用壁炉时，他或她会看到在传送过程中面前闪过很多陌生巫师家庭的室内画面，直到该巫师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门钥匙也是类似的原理。它像是一个被提前设置好空间道标的引路器，当它被巫师拿在手中启动，就会勾动触碰它的巫师高速在空间中穿行，直到抵达预设的目的地。使用它们的巫师常常会被这种旅行方式折腾得晕头转向。
至于幻影移形，那是巫师使用自身魔力催生的魔法，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引导辅助，否则就会发生分体等严重后果。综上所述，幻影移形的并不适用于没有魔力也没有精神力的普通物品。
在去年一整年透彻研究过时间与空间魔文的西泽眼中，这一切无所遁形。
而他此刻在构想的炼金物品，要做到的是真正的在同一时间的不同空间点引发折叠，从而使被传送物即时抵达被折叠空间的另一头。
被传送物可以是一张写着交流信息的字条，也可以是新鲜的月浆果。
大体的思路他已经有了，剩下的细节西泽觉得自己可以在暑假剩下的时间里慢慢完善。
于是西泽对安格斯表示肯定，“我觉得这件事是可行的。在暑假结束前我会给你答复。”
“那就太好了。”
***
炼金研究有了新的前进方向，西泽十分愉悦。他在结束和马人安格斯的见面后当即去了一趟示拿港东南角的各族交易市集——稻草人之门（Scarecrow Gate）。
市集叫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寓意，也没有历史遗留原因，单纯只是因为它在很多个世纪前、市集草创之时，在门口立了一个稻草人作为标识。
这里算是一个百族通商之地，时空碎片里的，长居示拿港的，有渠道进来巴别塔跑商的各族魔法界人士（动物？），均会再次互易商品。
此处接受以物易物，但对于流通量非常大的货币，例如通行整个欧罗巴的加隆，也同样接受良好——是金子，就总能被用出去的。
“早上好，人类的小先生。”历经无数风雨仍旧屹立此地的稻草人向每一个进出市集的智慧生物打招呼。
“日安，稻草人先生。”西泽也同样回了一句问候，看到稻草人先生的红色眼睛快乐地闪了闪。
对稻草人之门西泽是熟悉的，他9岁开始跟在尼古拉·弗拉梅尔大师身边学习炼金术之始，练习用到的众多材料就是在这里淘换的。
他此行顺利在补充到了绝大部分的常用炼金材料，以及在他的粗略构想中需要用到的部分高端材料——能承载空间折叠法阵的，显然不能是普通材料，但仍然有一些较为少见的矿石原料空缺。
也许休威特能弄到一部分，但答应马人在暑假前给出答复的西泽，显然也不能现在就给休威特去一封跨过信件，要求对方替自己搜寻并邮寄——
倒不是说休威特不愿意这样热情地为西泽服务，在魔法部的几次大订单以及西泽的炼金商店在对角巷开业后，他相关原材料的订购数额足以让他成为休威特手上最为顶级的客户了。
但这样稀有的原料，选择跨过邮递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且保险的方式。
这样一来，西泽原本不打算出席的1994年度国际炼金术大会，就很有必要走一趟了——邀请函上详细写明了会议行程：
除了为期三天的各炼金大师与高级学徒们的学术成果报告会，大会的最后两天将会安排一场成品展示与高端材料交易会，颁奖典礼则会在最后一天的晚宴上举行。
***
西泽和谢尔盖的战斗练习被定为两天一次。对方并不真的教授西泽一些杀伤力强大的黑魔法——能教授的那些早已由杰奎琳在早前就教导示范过了——而是着重于开拓西泽的施法思路，引导他慢慢打磨出一套成熟的战斗习惯和咒语组合。
毋庸置疑，在教学生这一点上，谢尔盖的手段比起杰奎琳那直接通过实战来教学的简单粗暴手段要高明得多。这也不奇怪，他能被指派为见习誓约者的指导员，自然经验丰富得多，也耐心得多。
西泽花了一个星期设计推算完新的炼金物品所需的法阵框架以及其他的符文与魔纹组合——透彻地研究过空间魔文、并成功制作过时间魔文的相关物品后，他在这一领域的经验已经是大师级别的丰富了。
但和杰奎琳的教学比起来相对轻松的魔咒练习，进展顺利的炼金研究，以及手边所剩无几的魔法书籍，让西泽的时间有了相当程度的空闲。
他对此并不习惯。
家养小精灵姜黄向来急主人（及小主人）之所急，他看出了西泽的烦恼，于是在一天下午，给西泽送上一杯热巧克力后，他向西泽鞠躬然后谨慎地建议道，“西泽少爷，主人曾经交代过，您可以进大书房里阅读里面的书籍。主人的一切保密文件都被存放在了她自己的私人书房里，您不用担心会因此打扰到主人。”
西泽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夫人会特意和小精灵嘱咐这个。大书房里的书严格来说西泽是看过的，早年杰奎琳教导他时，很多相关书籍就出自那个房间。但他并没有真正踏足过那里。
西泽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但是心底深处渴望的声音让他没有办法抗拒这个提议。
他下意识地没有花力气去分辨，他的渴望究竟是来自于对知识的如饥似渴，还是希望更进一步走近他母亲的私人生活，即使那只是一间公共书房，客人们有时候也能被允许进入。
心里转着很多重念头时，他的脚步已经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前。
西泽轻轻推开厚重的黑胡桃木制成的双开大门，举步走了进去。他没有放任自己的视线四下窥探，只是随意地来到一个书架前，浏览了一般眼前的书脊，它们由各类语言写成，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等等应有尽有，但以法语为多——
这也正常，这里的藏书绝不可能是杰奎琳本人在短短十数年间积攒下来的，它们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另一支波德莱尔代代传承的收藏。
而波德莱尔家自拥有可推敲的谱系开始就定居于法国。虽然根据他们浅色的皮肤、发色与瞳色可以判断，这个家族的祖先应当是从德国、甚至更北边的地方迁徙到法国的。
西泽试图抽出一本法语写就的《水生类魔法生物历史传承及语言考》，但不小心带出了旁边一本棕皮、没有书名的册子。
册子落到地上，书页被摔得摊了开来。那是一本相册。
西泽矮下身预备将之捡起，但他伸出的手很快就凝固在了空气里一动不动。
相册这一页的照片上，两个十来岁的美丽少女肩并肩站在一起。她们穿着德姆斯特朗校队的制服，戴着魁地奇追求手特有的护具。
金发金眼的那一个有着明艳的笑容，看起来快乐无忧，活泼极了。她的手臂揽着另一个褐发的少女的肩，那个少女的面容柔软又温和，正对着镜头腼腆的笑着，一只手中爱惜地捧着自己的扫帚，另一只手挽着金发少女的腰，充分显示了少女间的亲密。
是少女时代的杰奎琳·波德莱尔和阿比盖尔·苏利文。
西泽的手指轻轻地，生怕惊醒什么沉睡的猛兽一般，碰了碰杰奎琳的青春笑靥。
心中如坠深渊。
TBC.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Chapter39·稻草人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