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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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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知道走了好久，夏梅已经不记得了，后来陈月终于拦下了本来要回家的的士。
到了县医院，问了值班护士发现急诊已经下班了，只能去住院部找皮肤科。
夏梅又跟着陈月来到住院部，不是夏梅想象的干净整洁，反而充满了潦倒破烂感，陈月找到办公室，敲门进去。
“医生，你帮我看看我女儿脸上是怎么了，之前以为是个痘，但现在半边脸都肿了。”陈月向医生说明情况。
医生要夏梅坐到旁边的病床上，头上戴着个像矿灯一样的东西，捏着夏梅的脸看了看。
“应该是细菌感染了，怎么才带孩子来。”医生带着责备语气看向陈月。
陈月没立即答话，带着愧疚看着夏梅。
“能治好吗？会不会消不下去啊？”
“治肯定能治好，只是以后脸上可能会留疤。”
夏梅听到留疤觉得无碍，那时候她觉得留疤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陈月蹙眉半天没说话。
过了许久：“现在能帮她治吗？孩子明天要上课没时间。”
“嗯。”医生也没在多说什么，拿着一个托盘走过来。
先用碘酒给夏梅消毒，然后撕开工具包的塑料袋，夏梅拉了拉陈月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刚转头看向医生时，就看到医生拿了跟大针朝她脸准备下手，夏梅这时坐不住了。
“啊~”
医生被夏梅这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咋了，怎么还哭上了啊。”
陈月也是，赶紧靠过来，夏梅抱住陈月的腰。
“哪..哪有这么长的针啊！肯定疼。”夏梅哽咽着憋出一句
也是夏梅以前从没见过10cm长的针，也难怪吓哭了，鼻涕还留了一把。
医生和陈月被逗笑，医生平复着夏梅的情绪：“放心不疼的。”
陈月也安慰道：“是啊，你相信医生的话。”
夏梅好半天缓过来。“嗯。”
医生见夏梅情绪没有那么激动，就开始操作了。
没有过多久，夏梅就感觉脸上有液体留下来，确实整个过程一点感觉都没有，夏梅突然感觉有些尴尬，刚刚还哭得那么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
怎个过程做完没超过五分钟，医生开了药单给陈月去拿药付款，交代了点注意事项，还不忘对夏梅补一句：“说了不疼吧。药要记得涂啊，以后这个坨可能随时要流脓，没什么大事的噢，留多了毒素就排出来，就会慢慢好的。”
夏梅因为之前哭得太伤心，还在哽咽停不下来，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出了门，夏梅狠心锤了几下胸口，还没停下来。
丢人！
……
“下课的时候迅速按座位表换座位，全年级下午一二节课对地生最后模拟考，三四节课老师讲试卷。”
教室里一片哀嚎，还有五个月的时候，就开始一月一考，到后来十天一考，又到一周一考，现在居然还来了突击考。
“都别叫了啊，敢快整理课桌，桌上不能有一本书啊，等下我就要发卷了，耽误的是你们自己的时间…”林燕在前面念叨着。
俞江中学有这样的规定，只要是稍微大点的考试，学校电脑就会随机编座位，本来还要换班考试，考虑到只有两门，现在只要求打乱座位在自己班考。
一群人挤在前门口看座位名单，夏梅把东西整理好后，只带笔袋就走了，看到前门的座位名单，第一组倒数第二排靠着窗边。
夏梅走近座位，也不晓得是谁的座位，桌面都还没清空就走了。
夏梅把桌上的书整理好塞进抽屉里，奈何这人东西太多了，夏梅偏着头使劲的塞。
“哎夏梅塞不进去就放地下好了，谢谢你啊夏梅，还帮我清位子。”胡浩这时赶过来，还不望向夏梅抛了个媚眼。
“呵~”
夏梅看向声音来源，顿时楞了眼。
郭耀懒懒地说：“两个傻逼。”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是！
他怎么坐我旁边!”
夏梅此时面上还算平静，但心里已经开始咆哮了。
夏梅的嘴角稍微动了动，半天没憋出话来。
胡浩这时作势要捶他一拳，然后坐到夏梅后面去了。
这时杨汇也坐在了郭耀后面胡浩旁边，他们俩看着胡浩就笑出来，不知道笑个啥。
胡浩是他们班上出了名的好脾气，虽然长得胖胖的，但有天生的喜感，在班上人缘也很好，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和他玩。
可能也是因为大家觉得他没攻击性吧，不构成威胁，不管和谁玩都不会怀疑那两人有什么。
郭耀懒懒散散地一支手撑着头，另一支手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手大却不显糙，手背上的青筋不用力也明显。
夏梅捂着脸身子坐正，她希望自己在他旁边的存在感降的越低越好，在他面前本来就不太好意思，何况现在脸上还有个这么丑的痘。
不过幸好，对着郭耀那半张脸的痘是好的，并且痘挨着耳边，这个角度完全是看不到的，夏梅心里暗暗庆幸。
夏梅脸上那天去医院后脸就慢慢好了，肿起码消了，但是那个痘因为刺破后会不断的结痂流脓，反正实在不太好看。
老师进来发卷了…
“夏梅，夏梅，帮我把我笔袋拿过来。”胡浩在夏梅后面用笔戳着夏梅。
夏梅此时特别无语，不想理胡浩，胡浩还在后面锲而不舍的喊着，夏梅无奈，只好给他找笔从肩越过递给他，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夏梅，夏梅，你再帮我找下修正带。”
………夏梅白眼翻上天。
转身放他桌上，带着威胁意味说:“别叫我了啊。”
旁边的人弯了嘴角。
“夏梅…夏梅…你…”
瞪着胡浩示意他别说了。
胡浩哪知道夏梅心里的小九九，摸不清状况地说：“你..你”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脸告诉她。
夏梅没再瞪他，手摸了自己的脸，流脓了。
“我知道了，谢谢。”小声地告诉胡浩
开始传卷子了，夏梅脸上的脓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夏梅又用手擦了一下，试卷传到她这里，夏梅用干净的那只手那试卷递给胡浩。”
胡浩这时给她递了张小纸条：我书包里有湿纸巾，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夏梅来不及没回，因为她感觉到脸上又有浓水留下来了
夏梅一支手撑着头挡住脸，一边低下头用湿纸巾擦。
纸巾上混着黄色的脓水和血，还带着些黑痂，让人看了都感到恶心。
夏梅手上也沾了一些浓水，她低头用纸巾赶紧擦，为了不让人看到这些她把纸巾对折好。
这时旁边有几人咳嗽了几声,夏梅还在折纸，郭耀用脚踢了她几下，夏梅云里雾里，不敢抬头看他，还是低着头。
“交出来。”一个女声在安静的考场出了声，大家都频频回头往这边看。
夏梅被突然的出声吓得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她抬头一脸雾水的看向林燕。
“交出来。”林燕声音又高了几度。
夏梅还是楞在那里，“交…交什么。”
“还要我明说是吧，作弊的纸条交出来，我还以为你这几次考试进步多大呢，以前六七十几分的人，现在突然都能上90了，还次次都稳得住。班上第一名徐婷婷都没你这个本事。你的90分是这样得来的是吧，你想要多少1到100分你想要多少告诉我，我要地理生物老师送给你。从我一进门看到你坐这里转来转去就知道你不对劲了，一个女生不晓得什么叫知廉耻……”
林燕的话密而快，声音又大，没人插得上话。全班的人眼睛都在夏梅身上，连隔壁的监考老师都进来看了，他们的眼神像要把夏梅剥下一层皮似的。
其他人看不看她都没什么，但夏梅感受到了郭耀在看她，眼神太过于炽热，一直盯着她，夏梅被看得不舒服，低下头，碎发垂下几根，让人看不清情绪。
这不低下还好，一低头更加证实了她作弊的罪名。
林燕看着夏梅低头越骂越起劲：“我带我们班两年了啊，第一次抓到作弊的，这是品性问题，夏梅你站起来。”
夏梅捧着脸抬头。
“站起来啊，站出去，你也不用考试了。”
夏梅不想辩解，她现在满脑都是自己脸要暴露到郭耀面前了
夏梅一直手捧着脸，一直手捏着湿纸巾，隔壁的老师都来了，也说些风凉话，大家也不考试了，都在看现场抓作弊的大戏。
她不想在呆在这里，她想逃离。
夏梅一支手撑着桌子准备站起来，教室里安静了，都在等她下一步动作。
“坐下。” 一支手放在她肩膀上，把她往下按。
郭耀手心的温度像她传来，烫。
夏梅看向郭耀，后者从她手里抽走湿纸巾还有她来不及回消息的纸条，夏梅盯着他，看见他重重的把两样东西放在林燕手上。
“你弄清楚了再骂，说过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郭耀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全班听见;语气也极淡，但足够有力。
是啊，老师最具信服力，一句话，一个举动，一个决定，就可能改变一个学生的性格和一生。
林燕看了纸条，再看夏梅一直捧着脸的那双手，夏梅淡淡的看着她。林燕再开了另一张湿纸巾，林燕先是吓了一跳，眉头紧皱，眼里有嫌弃，夏梅看出来了。
在其他老师和同学还想继续凑近看的时候，郭耀这时把湿纸巾抢过来，捏在手上，别人看了个空气。
“行了吧，你可以走了，我们要考试了。”
林燕还站在那里楞了好半天，旁边的老师都赶到尴尬了，开口赶学生考试：“好了，赶快考试，再不写就写不完了。”
大家这时才想起还有考试一回事儿，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行了，还考不考试啊，嘴巴欠打是吧。”郭耀在后面开口道，声音虽然懒洋洋的，但教室里瞬间了。
隔壁班的老师拉着林燕在走廊外八卦了半天，问她看到了什么，那学生是不是作弊。
林燕一直没开口，隔壁老师瘪了瘪嘴走了。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自己没判断清楚就骂学生，还骂得那么难听，她可是老师啊。
教室内，郭耀看向窗外，嘴角极小的轻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夏梅。
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只手还捂着脸，另一只手笔都没拿，一个题都没写，碎发丝儿落在桌子上，让人看不见情绪。
“给，别哭了。”郭耀蹩脚的憋出一句安慰夏梅。
夏梅见眼前多出来的纸巾，接过。
“fu~”夏梅用纸用力一擤。
“……”
夏梅抬头，郭耀眼前那双眼睛平静又无波澜，反而还水灵灵亮晶晶囧囧有神的看着他，哪有什么伤心的迹象。
艹。
“嘚。”郭耀点着头，做出一副是自己多管闲事了的表情，还不忘把自己送出去的纸巾从夏梅手里抽出来。
楞了几下，郭耀看向夏梅，后者还是那副我没做错任何事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草！”
又把夏梅刚擤鼻涕的纸丢向他座位下的垃圾袋，还不忘往夏梅衣袖上擦两下。
“噗”夏梅轻笑出来，眉眼弯了，贝齿露出来了，笑着看向郭耀，冬天的阳光照在夏梅的半边脸上，郭耀都能看到夏梅脸上的小绒毛，下午的风把她耳边碎发吹到了她的嘴边，夏梅用手从浅粉色的嘴唇上取下碎发别在耳后。
阳光记得那个下午。
地生考试记得那个下午。
十六班都记得那个下午。
郭耀和夏梅的名字在那个夏梅绑在一起。
每当提起那个下午就会想到郭耀和夏梅。
每当提起那场考试也会想到郭耀和夏梅。
“叮~叮~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笔。”广播里想起了终了铃
夏梅放下笔，现在她已经找到地理生物的重点难点考点了，规定时间一个半小时，她经过这么长的训练，现在可以用五十分钟写完了。
地理生物老师这时同时走进来，地理老师笑着开口道：“没几天就要考试了，学校说我们就不看卷了，这次同桌互看，要登分上报的，大家也要保持公平公正啊。”
“好。”大家一片欢呼声。
“ccbdd,cbcad,abc……”大家沉浸在对答案中。
夏梅认真看郭耀的试卷，这么基础的看图都错了，是不是傻啊？夏梅在心里自说自话。
“傻逼，你唯一性的唯都写错了，写成竖心旁了，是不是傻啊。“
“……”
林燕进了教室，问了前排几个人的分数，觉得大家都看看卷看完了。“两门90分以上的举手，我看看有哪些人。”
郭耀这时把试卷递给夏梅，夏梅这时给郭耀正在打分，‘地理73、生物86’，郭耀看着夏梅忙得不已乐乎，完全没有要看试卷的意思。
郭耀踢了夏梅两脚，夏梅一脸楞地看向郭耀。
“……”又是这种呆瓜表情。
“傻逼，举手！”
“噢。”
“……”
夏梅把试卷递给郭耀，郭耀看了几眼分数，就把扔旁边不管了。
“就这么几个人啊？”林燕扫了眼全班，着重盯了一个地方，嘴角不动声色地笑了。
“徐婷婷，你又没上都上90啊，怎么搞的呀？”林燕担心的在讲台问。
“呵”郭耀轻哼一声，看向夏梅，眉头皱了起来。
夏梅低着头看自己的试卷上的错题，地理92 生物90。
“你怎么不举手啊。”
“懒得举。”
这话不假，夏梅觉得现在举不举毫无意义了。
“这里有……”郭耀站起来想说夏梅也都90，你他妈就是打脸了。
夏梅适时扯住他的衣角往下拉让他坐下来，林燕这时在下面和徐婷婷说话，教室里也在交头接耳，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郭耀看着她又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为什么不举”语气降了几个温度
夏梅正回身，下巴抵在手背趴在桌子上。
“我不想让人注意到我。”
“……”
“谢谢”
“……”
傻逼。
“他在阳光下和他朋友说着话，手上的那支笔被他转出了花。
他今天穿着白衣服，没了平时的疏远感。
他们把我拉入他们的聊天中，聊着一些我不熟悉的话题。
今天我们有面对面的对话，不再是从别人口中去了解他。
他站在我面前帮我击退众敌，转身面对我时，又帮我维护我的颜面。
我感觉这是离他最近的一次。
只要提起那个下午，就会想到郭耀和夏梅。”
——夏梅晚间日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