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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血书 ...


  •   宋南成自答应留下之日起,便日日将自己关在屋内研制药草,无事不出门,旁人也鲜少前来扰他清静,此刻他看到杨番推门而进,心下也觉得稀奇。

      “杨兄今日怎的有空前来?”他抓起一把药草扔进石臼里,极有规律的捣了起来。

      杨番有些困倦的坐下来,捂着脑袋道:“昨夜至今总觉浑浑噩噩,全身不得劲,你瞧瞧看,我是不是患什么重疾了?”

      “我看杨兄身体健壮,面色红润,倒不像是患病的模样,兴许是你多虑了。”杨番坐着捣药,呛鼻的味道弄得人连打喷嚏,他却丝毫不觉得,反倒痴迷的嗅个不停。

      杨番顺势躺在榻上,只觉眼前的东西都在转圈,就算不睁眼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控制不住的想吐。

      “给瞧瞧吧,我真是难受得紧。”杨番声音都发涩,胃里的酸水不停的往上翻,他捂紧嘴巴,把喉咙里的不适感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管他怎么央求,宋南成始终稳坐小木凳上,“咚咚咚”的研磨药草,脸上挂着轻松的笑,他闻言手上动作未停,却转过头:“杨兄,你且睡会,没准就是太累了,等你醒了我给你瞧瞧。”

      “随你。”杨番是真被折磨得无力回嘴,只随意答了一句便沉沉睡去了。

      捣药声落停,宋南成起身,将药臼里的药草倒出来,拿布包好置于抽屉里,又将满是药味的石臼放在杨番身旁,这才关好门出去了。

      江沅体弱多眠,醒时已至午时,瞧着精神头却也不是很好,他倚着墙,任由细碎的阳光扬洒在身上,身上的白色厚披风被轻风微微扬起,他半眯着眼,脸色显得稍稍有了些血色。

      “公子。”杨番跳上台阶,下意识定住脚步,身子往后一倾,站得稍远了些,急喘了几口气。

      “急什么?”江沅轻笑了声道:“慢慢说就是。”

      杨番去了去身上的寒气,这才走近些道:“我有些事要说与公子听。”

      “嗯。”江沅把披风解下,搭在臂弯处,这才抬起眸看向他,道:“何事?说吧。”

      这一觉睡得异常沉,醒来后脑袋确实清醒了不少,昨夜之事虽仍是模模糊糊,却没有那种朦胧的虚幻感,现在他能确定自己昨晚看到的是真的,只是不记得出现在那里的究竟是何人。

      杨番将自己所记之景细细描绘了一遍,江沅听完半晌都未开口,眼皮也一直微垂着,杨番不敢扰他,便一直静静立于身侧等着,脸上无丝毫不耐。

      “京华街?”江沅缓缓挑起眼皮,细碎的阳光落入眼中,霎时间水光盈盈,自有惑人的感觉。

      杨番收回目光,恭敬道:“是。”

      “知道了。”江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的,像是无意听了道闲言,不怎么放在心上,只调转了话音问道:“劫狱之事,罗大人那边可有进展?”

      “没有。”他心知此事因自己办事不力而起,便垂低了头,说话的声音都莫名低了好几度。

      “非你之过,无需如此。”江沅抬手轻碰了碰他肩头。

      杨番用力吸了吸鼻子道:”公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抓回来的,否则我……”

      “好了,我并未怪你,此人既敢明目张胆劫大牢,定然是有万全之策,进泗水城牢狱如入无人之境,甚至能够全身而退,没有缜密周全的计划是绝无可能的,无论昨夜守着的人是谁,徐洪都会被劫走,这不是你的错,尽力寻人就是。”江沅声音无甚起伏,却叫人务必信服。

      谢云旗穿过回廊而来,见江沅靠于栏前,与杨番有说有笑,精神头似乎比前几日好了不少,因查探石斛之事而沾染的满身戾气亦是消散了不少。

      “公子,谢大人到了。”杨番抬头看到来人,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候在旁侧。

      江沅抬眸,谢云旗已至身前,他接过江沅臂弯处的披风,固执的给他披上,仔细的系着结道:“总这么胡来,不能叫人省心些么?”

      “今日天气不错,不冷。”江沅抬手将略倾斜的披风拨正道:“也不能总在屋里闷着。”

      谢云旗抬头看了看天,而后道:“也没热到那程度,披风还是要得的。”

      “石斛的事,查得如何了?”江沅抬起头问道。

      谢云旗笑着收回手道:“有些眉目,要一同去瞧瞧么?”

      “一同去?”江沅稍稍挑起眉。

      这些时日以来,谢云旗知他体弱,故而极少叫他出门,一般都是打听消息回来,让自己给谋算下,想不到今日他会主动开口相邀。

      谢云旗道:“他双腿不便,只能我们过去。”

      “好。”江沅颔首,二人便一同往外去了。

      落在眼前的是一座茅草屋,屋顶塌了大半,门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便会倒下来,谢云旗将门打开,里面的草席上躺着一个双腿被斩,满身是血的男子,他披头散发,又低垂着头,看不清楚模样。

      “公子。”他见谢云旗进来,沙哑的出声招呼,拖着鲜血淋漓的双足作势便要施礼。

      谢云旗忙阻止了他的动作,扶着他靠了墙道:“你行动不便,这些虚礼,免了便是。”

      “江公子可到?”男子的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是在借用气声说话,他抓紧身侧破破烂烂的衣裳,垂着头低问。

      谢云旗颔首,而后朝着江沅点了个头,他这才走近了些。

      “他在这里。”谢云旗握住他的手安抚道。

      此人这才费力的抬起头,眯着眼打量起眼前的人来,约莫半柱香后,他忽然哽咽起来。

      “先生,你有何冤屈,可全力倾吐,我二人定会相帮。”谢云旗不解他为何忽然哭泣,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江沅反应的快,他顿了顿后问道:“先生,你可是认识在下?”

      这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肩膀抖得更甚。

      “你不是有东西要交给他吗?”谢云旗提醒此人。

      他这才颤动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布来,可能揣了许久,已有些皱了。

      江沅接过此物,展开看着里面鲜红的字,惊诧的瞧着面前的人。

      此物竟是以血写就,若非有天大的冤屈,如何能咬破手指写出这大篇的字来。

      他垂下头细细看完,目光落在最后的落款上,那几个字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姚京墨。

      他竟是姚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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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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