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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套话 ...


  •   谢云旗的手腕被他紧紧掐住,重重压在地上,意味深长的眼神从他脸上缓缓扫过,最后停落在眼睑处,他道:“你为何对我的行踪如此清楚?莫非……你还找了什么不易被人发现的高手在暗中盯梢么?”
      “没有。”他掌中倏地用力,反手将江沅摁倒在地,一字一句道:“你别疑心这么重,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而已。”
      江沅微微侧过头,垂眸道:“哦?是吗?”
      “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谢云旗钳制着他乱动的手,抬眸往远处扫了一眼道:“附近盯梢的暗卫奇多,你若不想暴露人前,最好安分点。”
      他闻言立刻消停下来。

      “这里面关的都是死囚,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梁雍当野兽一样把他们养在这里,就是为了用他们的凶性铲除异己,你进去了能讨着半点好吗?”谢云旗把他的身子死死困在自己身侧,唇离他的耳侧只有几根头发丝的距离。
      江沅瞳眸稍稍收缩了些许,而后冷笑道:“这里面关着的只有那些死囚吗?”
      “你此话何意?”谢云旗箍住他腰的手不禁松动了几分。
      他抬眸看向那座土堡一般四面围起来的地方,道:“我失踪的前几日便在这里面,所以你说它这里关押的当真全是死囚吗?还是在以死囚之名关押妨碍他们的人?”
      “你把话说清楚。”谢云旗紧抓着他的手腕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江沅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湿热的掌心抽离出来,微拧着眉道:“碧溪镇有七八个书生来了雷首马场,说是寻旧人,但却无故失踪,我沿路回来时,听闻其他镇上也有许多书生不见了踪影,而这个地方,关押了上百书生,被坑杀的几近半数。”
      “可梁雍囚禁那么多书生又有何用?”谢云旗盯着那处四面封闭,仿佛铁桶一般的土堡道:“书生无功名在身,更不知晓朝中重事,于梁氏而言,这些书生完全没有废大力对付的必要,反而会因动作过大而引起人们怀疑,得不偿失。”
      “书生可并非全无用处。”江沅微微抬眸道:“近些年状元皆出自碧溪镇,而寒门出身的官员现已自成一派,若放任此局面发展,士族地位不保,假使你是梁雍,能眼睁睁看着朝中寒门重臣日渐成势,最后成为皇帝身侧的刀,朝自己脖子砍下来么?”
      谢云旗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梁雍囚禁起来的书生都是极有可能科考中榜之人?”
      “是,并且……”江沅顿了顿后试着探问道:“我在里面见到了一个身份成谜的人。”

      果不其然,他立刻就被引去了注意力,立刻问道:“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他前身有一处阴阳刺青,很特别。”江沅随口一道。
      谢云旗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紧张的扣住江沅的肩膀,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见到他了?”
      “是,怎么?你知道他是谁?”江沅轻轻抬起眼皮,神色轻懒,似乎并不太在意他的回答,但放在身侧的手却已不自觉的紧握起来。

      谢云旗沉默半刻,却躲不过江沅追随的目光,只能答道:“是秦陵游。”
      “我之前偶然听我父亲说起过,说是秦先生身上有一块极其复杂,难以仿刺的刺青,呈阴阳交互之状,上阳下阴,很是特殊。”
      江沅稍稍侧头,细细回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块刺青,眉头缓缓皱起,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对。”
      “哪里不对?”谢云旗说道:“此事我记得很清楚,绝不可能有错。”
      他与谢云旗的目光相碰在一起,果断的摇头道:“确实不对,那人身上的刺青虽也是阴阳交互,但却是上阴下阳,与你所说的图案恰好相反。”
      “难道是我父亲记错了?”谢云旗垂眸低声自言。
      江沅沉思片刻后道:“未必。”
      “何意?”谢云旗被他拉回凌乱的思绪,只听得他继续道:“我见过他的脸,和秦先生一模一样,但他说他不是,甚至都不知道秦陵游是何人。”
      谢云旗大惊道:“一模一样?”
      “嗯,丝毫不差。”江沅应道:“你若是见到他,绝对分不出来,除了性格南辕北辙,他与秦陵游可称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这些时日也在想,秦先生会不会还有同胞兄弟?”
      “未曾听说。”谢云旗摇摇头道:“世人对秦先生知之甚少,我所了解的也是从我爹那里打听来的,听说秦先生是寒门出身,他来京都那年正好家乡发大水,家里的人都被淹死了,没听说还有兄弟活着,况且这些年秦先生深居简出,从不出去探亲访友,别的事情也无从打听。”

      江沅低低叹了声气道:“他叫冯商陆,你回去可以试着查一下,但是……”
      “这件事情还是别让旁人知道,包括周少爷。”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似乎对周奇钰此人颇有成见。
      谢云旗开解道:“奇钰只是……”
      “我没说他十恶不赦。”江沅背过身去道:“只是他士族出身,许多事于我们而言关乎身家性命,于他而言却无关紧要,便是有一日真出了事,他还有保命罩,但我没有,活到今日已是不易,不想有任何隐患压在我身边。”
      他颔首道:“我明白,放心,此事除天地外,只有你我知晓。”

      “今日你来阻我,他日我仍会以身犯险。”江沅倚着树,被枝桠的黑影遮了个干净,他道:“里面的人我必须救。”
      谢云旗走过去,也靠上树,树叶沙沙落了满头,他道:“我不准你拿自己的命去救那些本与你毫无干系之人。”
      “你错了。”江沅轻笑道:“冯商陆是我师傅,而那些书生里有我救命恩人的丈夫,我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况且……”
      他没再说话,却想起了那些人口中的名单,那个东西应该才是自己兄长被迫害致死最关键的原因,但这个东西,他要亲自拿到手。
      “况且什么?”谢云旗追问。
      他道:“没什么,总之这件事我非做不可,若我出了事,你立刻与我割断关系,可保谢氏无虞。”

      连着几日,谢云旗都坐在院内,盯着江沅的行动,一旦发现他有动作,便即刻扼杀当场,绝不让他有单独行动的机会,江沅的脾气也愈发的暴躁,说话阴阳怪气,谢云旗却半点不生气,一副风轻云淡,任你胡闹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沅站在石桌前质问。
      谢云旗端起一盘点心,话不投机道:“这些点心是荔枝味的,很新鲜,你要不要尝尝?”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嬉皮笑脸的行不行?”江沅把盘子放在石桌上,重重坐下来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他嘴里放着一块点心,含糊不清道:“能啊。”
      “不要盯着我。”江沅道。
      谢云旗立刻摇头,把嘴里的糕点强咽下去道:“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们可以谈谈……”
      没等江沅说完,他果断回绝道:“其他事有商量的余地,此事绝无可能,不必谈了。”

      他死盯了谢云旗七八日,却日日都只能看着他换着吃不同样式的糕点,提起别的事都笑盈盈的,唯独一提此事便立刻变了脸色,转过去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吃喝喝。
      “你就不想知道我师父和秦先生的关系?”江沅诱哄道:“江氏出事后,秦先生也不知所踪,朝中许多人都在暗中追查他的去向,这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请他传道授业,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谢云旗放下茶点,转过身来,幽深的瞳孔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觉得这事很蹊跷,秦先生手里应该握着一些让他们坐立难安的东西。”
      “对,所以你让我去查,一有消息我肯定……”
      “不可能。”谢云旗断然回绝:“此事我和我爹暗中也追查了很久,现在稍有眉目,用不着你去以身犯险,你就安安稳稳待着,不出事就好。”
      江沅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也不说话了,只是现在的他们都没想到,原本没机会靠近深查的地方,却因一场差点祸及百姓的大火而被撕开了口子,而那些藏于暗处的东西也随之破壳而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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