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门[无限流]》任我平生

42、她哄他

　　二人离开时，前辈交代的最后一句话：“很多事情，你弱它则强。”

　　南一觉得这是所谓的破解之法，可苏玺却觉得不过是一句安慰之辞。

　　将车往回开的路上，南一问苏玺最近是不是把生意暂时放一放。

　　苏玺说吃老底还是能撑一段日子的。

　　南一又问他要不要尝试分力法则。

　　苏玺微微侧过脑袋看她。

　　南一说出了她经历过的最后一门。

　　苏玺很认真地听她讲述，心里知道那只是她自己努力的那一方面，最终得以逃出，有他那部分的作用，只是南一因为前辈的话，心中踏实了一些，他又恰好不能如实相告，“怎么个以毒攻毒法？”

　　“问前辈要个你我各自承担一半的法子，现在就掉头回去，我......”南一见苏玺的眸色，渐渐严肃起来。

　　“你想说可以求他是吗？”苏玺的语气沉下去了不少。

　　求？他何尝不曾求过，只是每人只能求一次，他已经用过了。

　　面对这种情况，南一也选择了成为替他分担痛苦的那个，这其实让他心里感动且骄傲的，和他当时欲要接受如今这般后果时，一样的义无反顾，可是他不能。

　　爱一个人的时候，代价，自己承受可以，对方说也要承受？不行。

　　要不为什么说感情是感性又自私的呢......

　　南一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

　　“前辈那话，便是唯有自己承受的意思，对吧？”苏玺觉察到自己刚才语气似乎太过决绝了，他注意到南一眼眶微微红了。

　　南一轻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不再吭气。

　　又开始下雨了，雨势不大，但还是能看见砸在玻璃窗上的雨滴，苏玺打开了雨刷器。

　　“你有没有想过……”苏玺想要缓和气氛。

　　南一过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句。

　　“兴许......”苏玺这么说，还是为了让她好受些，今天来找前辈，从苏玺的角度来说，就是为了让她死心的，“噩梦之门的力量加强了，这一辈，便不止一家会出现噩梦之靶？”

　　南一即刻扭头看向他。

　　苏玺不用看也知道，南一会因为他的这个说法而满目震惊，微微侧头看去，果是如此。

　　南一等着他继续说。

　　苏玺微微清了清嗓子，“你看，我的经历，像不像躲无可躲的噩梦之靶？”

　　南一虽是惊诧，可经他这么一说，确实像是这么回事！

　　苏玺引导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尤其是他求助于前辈之后，所用的方法，其实便是设法将所谓“噩梦之靶后遗症”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所以如今这么说，其实也是讲得通的。

　　这番话若是放在来见前辈之前说出来，南一一定会想到是她连累了苏玺，可前辈的态度，分明就是“一系列事件发生，就是因为噩梦之门能量增强了”的意思，所以此刻她更容易被苏玺的这种说法说服。

　　确实从来都没有人给出具体的说法，噩梦之靶不可能出现在不同家族里......

　　难道真让他猜中了？

　　“那是不是其实还是得进噩梦之门，否则......”南一想到破解之法，觉得就算苏玺只是猜测，可倘若他真的也成了被选中之人，是不是选择她当初的避祸之法，才是相对稳妥的，毕竟她从中逃脱了......

　　苏玺自然知道：这个法子，冒险不说，成功的可能性其实是不大的，但他又不能直接否定她的这一提议。

　　南一见他不说话，想到了自己上一次离开时，他是到了宅子才被告知真相的，以为是她刚才的话，又触到了那些往事，正准备说些什么，便听见苏玺说：

　　“已经在其中了。”

　　刚才苏玺之所以不说话，是在想话要怎么说。

　　南一又是一怔，想了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理，这段时间他陷入的困境，确实已经超出她前段时间的经历了，想到这些，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苏玺看得出她的不安，但他的说法，她算是信了。

　　***

　　接下来的几天，苏玺慢慢意识到：南一和之前，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是看得出来的：她没有再对他发过脾气，甚至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苏玺对于这一点，自然是不适应的，心里别扭，他总觉得她如此好脾气的模样，似乎带着小心翼翼......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有意试探了一下。

　　南一从超市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苏玺正躺在沙发上，公放视频。

　　不用他刻意让她看到画面，她也能听得出来，那是世界名模大赛。

　　是，他的确不是第一次看，之前躲在被子里看那次，被她逮住过。

　　可彼时身份不一样，她除了拿此打趣，也不大可能有其他反应。

　　现阶段就不一样了……

　　苏玺见南一路过他，瞥了他的屏幕一眼，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站在他身侧不远处，问他，“吃樱桃吗？新鲜的～”

　　他故意没看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行，我去洗。”南一只说了这一句，便又走开了。

　　苏玺看着她的背影，从沙发上坐起来，搁在平时，不都是她指使他去给她拿雪糕，接快递吗？

　　今天怎么不但主动问他吃不吃水果，在知道他在盯看其他女人，回话也回得敷衍时，竟然都没有掀桌子？！

　　反常，太反常了……

　　她是有温柔的一面，但却是有原则的温柔，怎么忍得了他如此嚣张？

　　苏玺确定自己估摸得没错：她在有意让着他！

　　什么感觉呢？就好像家里人对绝症患者似的，无限包容，生怕来不及对他好……

　　这让苏玺如何受得了？

　　他喜欢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骄傲又厉害啊！

　　如今因为他，刻意隐藏真实的性格，他不愿意这样……

　　南一端着樱桃盘走回来的时候，见苏玺已经放下平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是在跟谁生闷气呢，“给。”

　　苏玺余光瞥见她将盘子在茶几上放好。

　　南一在另外一节沙发上坐下来，拿起一颗樱桃，送到嘴里。

　　苏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你说～”南一自然抬眸，脱口而出。

　　苏玺的心脏，如同被木锤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她……说了他最爱说的一句，类似于口头禅的话。

　　绝对是刻意学他的！

　　这一点，南一也是承认的，正如苏玺所想，她确实对他小心翼翼的，也不发脾气，看上去，倒像是个小媳妇儿……

　　苏玺实在忍不了了，“你刚才，就一点儿也不想揍我？”

　　南一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有点想。”

　　“那……为什么不揍呢？”苏玺气鼓鼓的表情。

　　“因为不敢。”南一语气清浅。

　　苏玺差点没被噎得背过气去……

　　她不敢？

　　这种事，她平时是只需要看心情的，就像对灰仔那样，累了，便不想动手了，对灰仔的主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苏玺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干什么去？”南一脱口而出。

　　“你变回去，我就不走。”苏玺微微俯视着坐在沙发上，已经拿起第二颗樱桃的南一。

　　“什么意思？”南一明知故问。

　　苏玺气得不想跟她说话。

　　这一次，南一没有阻拦他。

　　苏玺已经做出了要走的架势，对方不问，他只好离开客厅，去了卧房。

　　苏玺躺在床上，气呼呼地闭着眼睛。

　　南一仍旧坐在客厅里，盯着电视，其实也没看进去太多。

　　“喵呜~”

　　南一微微低头，见灰仔正仰着大脸看着她。

　　“这个啊，这个你不能吃。”南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灰仔开始蹭她的裤腿。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哄哄他？”南一问灰仔。

　　灰仔抬了一下脑袋，之后继续蹭她的裤腿。

　　“行吧，谁让你主人心里，住了个老公主呢~”南一再次“妥协”。

　　灰仔跟着南一，自院落穿行而过，它蹲坐在门口，不打算跟她进屋。

　　南一回头瞥了它一眼，“你是不是也觉得太难了？”

　　灰仔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明白。

　　南一轻叹了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苏玺听到有动静，故意不吭气，也不回头。

　　南一在他背后，看着面朝墙壁侧躺的他，看了好一会儿。

　　苏玺在揣测她究竟会不会开口。

　　“我说......对你温柔也有错啊？”南一仍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苏玺不吭气。

　　“问你话呢~”南一索性在他身后床沿处坐下。

　　“你明明知道是因为什么才那样的......”苏玺不能不理她了，他也做不到。

　　“只准许你对我小心翼翼，我对你就不行？我就应该当母夜叉？”南一说得毫不停顿，冲他的脊背翻了个白眼。

　　苏玺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她的表情。

　　南一仍然是笑盈盈的，眼圈却微微红了，为了掩饰自己此刻感性上头，轻咳了一下，让情绪能稍微平复些。

　　苏玺坐起来，伸手抱住了她。

　　南一安静地坐着，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不要为了我，改变你的任何特质，所有的，包括小脾气，都喜欢。”苏玺音色沉沉，温柔中透出不容拒绝的宠溺。

　　南一不禁鼻子再次一酸，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