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门[无限流]》任我平生

17、恐怖古董铺子（五）

　　借着绳索下到地窖底层，见果然有一口棺材，大红色漆木，看上去像新的一样。

　　南一将油灯微微举高，见灯光的颜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还是能看出一点黄绿，但已经很浅了，主色调看上去，是昏黄。

　　南一一步一步试探性地向着棺材靠近，有了之前红白囍的经验，她对于这样一类物件，已经有了不算弱的免疫力。

　　手指抚在棺材盖上，只觉得指尖黏黏乎乎的，可抬起手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南一站在棺材旁边，耐心聆听。

　　一声孩提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

　　南一以为听错了，非常细微，且只听到了一声。

　　刚做出要尝试掀开棺材盖的动作，啼笑声又响了，这一次，是一连串的好几声！

　　南一抬手的动作停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听力上。

　　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近。

　　南一抬头看了一眼地窖口，想确定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不对！声音不是从头顶发出来的，在背后，所以才会觉得越来越近！

　　南一猛然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倏然，手里的油灯，一下子灭了！

　　孩提的笑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可它笑得越无邪，便会让人觉得越恐怖。

　　情急之下，南一果断掀起了棺材板，好在，一推就开了，不需要再用什么工具去撬动！

　　南一觉察到笑声就已经在脖颈近处了，下一秒，仿佛就会有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攥住她的脖子！

　　棺材里面应该是空的，南一借着地窖口透进来的微光，看出了个大概。

　　下一刻，她果断跃身，跳了进去，手掌支撑在棺材边缘，只觉得一根细刺，扎进了指腹！

　　和之前经历的那些伤痛相比，一个刺又算得了什么？南一方才将棺材盖，只移开了可以让她进去的空隙，方便她躺下以后，可以将它迅速合上！

　　南一听见棺材盖上，一声剧烈的“咚咚”声，是手掌拍打木头的声音。

　　像是有人因为气愤而发出的响动，一种被拒之门外的恼怒……

　　南一拼命抓住棺材盖内侧凸起的木条，尽管不好发力，可她更不想让棺材外的家伙进来！

　　她能觉察到外面的东西，想要进来的那种渴望和冲动！

　　就在南一觉得她的指甲死抠着木条，快要出血的时候，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了！

　　又屏息听了好一阵，终于确定是真的没有声响了，可她也不敢轻易撒手……

　　周围一片漆黑，为了能看清，南一一只手抓着木条，另外一只手尝试着从口袋里掏手电筒。

　　那是她防身保万一的工具。

　　好在，很快就摸到了！

　　南一迅速将电筒按亮。

　　狭小的空间，被倏然照亮。

　　下一刻，她的目光开始打量棺内的陈设。

　　果然空荡荡的。

　　是一口空棺？

　　南一正犹疑，瞥见靠近脑袋的角落，躺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小物件。

　　本能抬手去摸，触碰到的，是木质材料。

　　是木雕？南一伸手要去够它。

　　空间有限，她无法转动身子，只好尽可能地伸长胳膊。

　　终于，她将木雕的一端，彻底攥住了，准备使力往眼前拽，却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笑声。

　　一瞬间，她的动作僵住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笑声。

　　和先前孩提的笑声不同，她的笑声，微弱，可却听得真切！

　　南一微微将视线拉扯回近身处，只一眼，差点吓破了胆！

　　一张女人的脸，和她贴得很近！

　　南一本能向后撤了撤脖子，为了能看清对方的样貌……

　　只见女人并不可怖，眉清目秀，眼神带着一分英气，可却透着些许病弱的苍白，看上去像个久病之人！

　　这女人怎的有些眼熟？南一微微沉思。

　　天呐！

　　南一终于明白了，这个穿着一身铠甲的女人，正是她自己！

　　或者说，她见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微微抬起手，指尖就快要触碰到南一的眉心了……

　　南一本能想要闪躲，用力随手一抓，只听见什么机关被触发的声响。

　　下一刻，南一只觉得整个身子开始下坠，似是没有尽头一般，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落下去……

　　直到听到“噗通”一声，整个人，坠入水里！

　　水灌进喉咙的刺痛，让南一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脑海里，闪现而过的，是一张张把无所谓和冷漠挂在脸上的面孔……

　　仿佛浸没在寂静之中，身体里的血液被裹卷着四处激荡！

　　随着越来越向下沉，南一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隐约间，她看到了他的脸。

　　“苏玺……”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句。

　　***

　　“南一，南一！”

　　南一听到有人在叫她，声音很熟悉，努力睁开眼皮，觉得沉沉的。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眼神里写着“嫌弃”的脸。

　　苏玺？

　　南一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几近同时，她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继而扬手就要用铁锤去打他……

　　“你干什么？！”苏玺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

　　南一的招式被挡掉了大半，她看他的神色，不像是伪装，可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能过于武断，“继续装……”

　　苏玺微微皱眉，“你发烧了吧？来，我摸摸额头！”

　　南一见苏玺一脸无奈，那眼神，何止只是透着鄙夷，简直像在看神经病！

　　“拿开你的爪子！”

　　苏玺见她的反应，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才是她，“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打算继续睡到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南一微微眯眼，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狐疑地看着他。

　　“你做梦做傻了？我们说好今天夜里再去一趟戏园的。”苏玺觉得南一平日里脑袋挺灵光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第一次见到似的，脑袋懵懵的样子！

　　“戏园……”南一重复他说的这个地点。

　　“对啊，雇主说了，他看到有戏装女人出现在戏台上，是每月初五，今天就是初五啊。”苏玺对于南一的疑问，向来是：尽管会觉得她有些不在状态，可还是会给她做出解释的。

　　有问必答，何尝不是一种偏爱？

　　南一微微怔住了，她在想他说的话，“初五”、“戏园”？

　　这不是他们一起经历的“戏园惊魂”吗？

　　原来，所谓“噩梦之靶”，是要将先前的任务，通通经历一遍？

　　可从刚刚经历完的古董铺子来看，好像重新经历一遍，所遇到的情形，和早前的那一次，也是不一样的！

　　纸扎铺子变成了古董铺子，但最终的故事结尾，其实还是回归到了纸扎铺子本身，才算找到了“生门”……

　　生门？南一想至此处，好像又明白了一些：意思是要在接下来所有的任务里，找到所有“生门”，才有突破困局，或者说是自救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目标就明确了，可以规避掉一些难题，只关注有可能是“生门”的地方！

　　可事物本身，是彼此之间有联系的，真的能区分得那样开吗？

　　南一仔细打量眼前的苏玺。

　　“看什么？我知道昨天是我的失误，可那时候多危险啊，你差点儿从高处掉下来……”苏玺的语气，到了后半句，明显气力不足的感觉，他偷偷瞄了一眼南一的表情。

　　南一从他的这个微表情里，看到了她熟悉的一面，和之前在古董铺子那一门里，让她觉得违和的地方完全不同，苏玺对别人如何她没太注意，但对她的时候，有时候，会是“独立”里透着些“怂”……

　　苏玺如今所说，和南一的记忆，对上了！

　　他们在初五的头一天晚上，去戏园探路，南一怀疑舞台的高处有机关，便上去查看，明明四周无人，却险些从高处跌落！

　　她的感觉是：有一只手，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苏玺看到她的遭遇后，说什么也要从戏园撤出来。

　　南一几乎是被他拉扯出来的……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和之前在这一门的经历，对上了！

　　这一点让南一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又没办法预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会不会和记忆是一致的……

　　心中有了猜想：现在遇到的苏玺，会不会是上一次执行这一门内人物的影像？还是平行空间因为外力交叠了？

　　“过来，我煮了面，吃一点才有力气一会儿拼命。”苏玺说着，走向了不远处支着的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