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助理当娇妻》收纸壳子

5、第 5 章

　　徐歌把几份积压的文件发到各个管理人的邮件里，略略收整了一下电脑桌，刚要去问问萧一彦什么时候走，就见萧一彦披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我先带你吃饭，”萧一彦看了看手腕上的银色表盘问道，“中餐还是西餐？”

　　“这……有点不好吧，总让你请我吃饭，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徐歌有点羞涩地说。

　　“你还是个小孩，能有多少钱，等你拿到第一份工资了，再来请我，到时候我一定却之不恭。”萧一彦边说边漫不经心地盯着小孩的眼睛，鼻子，嘴巴。

　　“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吗？”徐歌越过办公椅，去拿桌子边上的书包。

　　萧一彦帮他拿过离得自己比较近的手机，晃了晃说：“现在走吧，正好吃饭。”

　　徐歌抿了抿唇，说到：“谢谢。”

　　萧一彦大步流星地往出口走去：“跟我不用说谢。”萧一彦在心里想，这小孩对谁都这么礼貌，不知道他凶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肯定比现在好玩，等我把他拿到手，欺负哭他，再抱到怀里哄，只有我一个人欺负他，也只有我才能哄他……

　　光是想想，萧一彦就觉得全身冒火，走路都带起一阵风，后面徐歌不得不被迫拉大步距，稳当又快地跟上萧一彦。

　　徐歌心里想，为什么萧一彦平常自己走的时候都是走自己的专属通道，为什么一跟自己走就要走员工通道，并且必须从大厅穿过去，再绕到地下车|库去拿车，这样距离远不说，还很麻烦，因为他得不停地向打招呼的各种人致意，像……像个花孔雀一样。徐歌没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不想却被前面始终注意着他的萧一彦捕捉到了。

　　萧一彦回过头来：“笑什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了？跟我讲讲呗。”随着他回头，身体微微向后仰的动作，花孔雀华丽的外衣顺着直角肩滑落下来，徐歌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件黑色的大衣，才没让它滑到地上去。

　　“啊……没什么，不好笑的，你还是好好穿衣服吧，外面刚刚下完雨，还很冷。”这个城市冬暖夏凉，早秋的一场雨，会降温很多。

　　萧一彦看着他递过来的大衣，小孩明显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给他披上的意思，但还是为小孩那句话感到高兴，于是他接过大衣，一扬手把徐歌包裹起来，“自己都知道降温，还不拿外套出门。”说完萧一彦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往出口走去。

　　徐歌欲言又止，也大步跟上。

　　只余周围一圈人竖着耳朵假装做事，“天哪，上回文文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了，怎么感觉这么甜啊，你们确定他们俩还没在一起吗？”其中一个姑娘手里抓着文件夹问旁边的人。

　　“确定确定，瑶姐说的，而且这个助理才来多久啊，怎么可能那么快，我看啊，现在就是咱们老总在勾搭良家少男，人家小助理说不定连怎么一回事还不知道呢。”这边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说到。

　　“咦，就你懂，还抱着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梦想呢，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怎么回事，吊着小萧总，这样欲擒故纵，哪个男的不喜欢，你以为特助的位子那么好上？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屁孩，不付出点什么怎么在这个社会上打拼。”这个姑娘手端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说到。

　　“呸，”哪个半长头发的男人，拿出一只口红来，对着镜子补色，“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把人想得那么坏，我看那孩子单纯的很，说不定就是小萧总的真爱，反正我看好他们。”

　　“哎呀你们快别说了，一会儿经理来了，听见你们议论萧总，又该讲他的大道理了，我可不想听他唠叨。”

　　大家都识趣闭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外面徐歌跟着萧一彦到了地下车|库，自从上回徐歌开车带着萧一彦去拍卖会场之后，萧一彦再没让他开过车，徐歌倒是跟个老板似的想坐哪就坐哪，还是坐男人的梦想。

　　萧一彦单手握着方向盘：“刚刚你还没说，想吃什么？”

　　“中餐吧，西餐我不太习惯。”徐歌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

　　“嗯，我也很不喜欢西餐。”萧一彦目视前方，开出车|库。

　　“为什么？之前我听瑶姐说，你在国外呆了好多年。”

　　“待再长时间，那也不是家，开始还能吃西餐，后来越来越想念家里的菜，就再也没碰过西餐了，所以那边的中餐馆我都吃过，不过家里这边的就不是很熟悉了，变了好多，原先很好吃的一些店都没有了。”

　　“这样啊，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是和……是，是我小时候吃过的，非常非常好吃，我经常去的，要去吗？”

　　“行啊，你指路。”

　　徐歌凭着记忆给萧一彦指路，而萧一彦看着街道两边的建筑，某些感觉渐渐浮上大脑，让他总有一种错觉，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白墙黑瓦古色古香的建筑，不太平整的人行道，没几辆车经过的窄窄道路，经过某一棵树，或者一个转角时，那种感觉就愈发明显。

　　“咦，这个地方我有点熟悉，我可能出国前跟朋友来过。”

　　徐歌的心怦怦跳着，听到前半句话时，他甚至有点紧张，而后半句话又让他感到失落。

　　“嗯是吗，我一开始来的时候，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不光是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而且那时的萧一彦，是他的萧哥哥，是他以为的亲人。

　　车停在一家写着石锅菜的店门前。店虽小，装修却很精致，每个桌子都用画着山海经的门帘隔开了，暖暖的灯光铺洒下来，平添了一分暖意。尤其是桌上的小绿植，减少了单调性，显得更加有活力。

　　点好了菜，徐歌去洗手，萧一彦坐在位子上打量着这家店，这家店他肯定来过，某些东西他感觉很熟悉。

　　旁边，一个服务商端着菜盘走过去，萧一彦出神地盯着上面的石锅，突然想起他什么时候来过了。

　　这家店变化太大了，灯，地板，门脸，还有帘子，都换掉了，怪不得他没认出来，这不是当时和那个小豆丁来过的店嘛，他记得当时，小豆丁吃得太撑走不动路，到了家之后就开始闹肚子痛……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淡忘，渐渐地，小豆丁的五官消失了，声音消失了，留在萧一彦脑海中的，只有头顶温柔的发旋，和肉乎乎的小胳膊。

　　萧一彦拿着纸巾一遍遍地擦桌子，心里不停地回忆过去，没注意到徐歌已经回来了。

　　“很干净了。”徐歌边擦手边说。

　　萧一彦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回忆里抽身，笑了笑说：“习惯了，之前……算了。”

　　徐歌一下反应过来他像说什么，之前，他经常给自己擦面前的桌子，餐具。怕他吃坏肚子。

　　徐歌眼眶一下酸涩起来，不巧服务员来上菜，他仰起头帮忙接过菜盘，眼泪却逆流进了嘴巴里，咸咸的，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萧一彦载着徐歌往学校走去。

　　一路无话。

　　进了学校，萧一彦四处打量着，忽然瞥见某个大楼门口贴着的荣誉榜，是徐歌获得科技大赛冠军的喜报。

　　放大的证件照并不能遮盖少年稚嫩的帅气，清澈如一汪剪水的眸，仿佛在认真地注视着什么，在黑夜里，也只有月光可以与它相媲美，所有黑暗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遁形，被他看一眼，就能被他虏获，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萧一彦突然有些嫉恨跟他一个学校的人，但转眼他又安慰自己，自己才是这少年的命定之人，这小孩他萧一彦要定了，再多人欣赏，也终究是得不到。

　　徐歌看见他在看自己的证件照，说到：“老师本来想让我拿着那个机器照一张全身照的，但是我太忙了，就没来得及，拿了高考时照的证件照放上了。”

　　萧一彦转头看向徐歌：“你怎么样都很好看。是什么样的机器？”

　　“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机器，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提高了性能。是VR。”

　　“我知道这个东西，目前应该只是在国外有吧，而且还很不成熟，我们这里还没有相关的技术可以做出来，你哪来的前人的基础来提升性能？”

　　“我自己琢磨的，其实我高中时就有这个点子了，也设想了怎样去实现，只是没有实验过，也没有材料可以做，所以一直搁置了，上了大学之后，碰到了很好的老师，老师上课时提过国外在做这个东西，于是我就把原理和基本操作讲了一下，老师觉得很好，然后我们一起完成的这件作品。”

　　萧一彦掩去眼中的诧异，随即眼神中覆上惊喜，这小孩是个人才，不挖来公司是他的损失。

　　萧一彦侧头温柔地注视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孩：“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徐歌边走边抬头看了他一眼。

　　“来我公司上班吧。”

　　“我现在就在啊。”

　　“不是实习，是签长期的合同。把你放在技术部，跟着老张，在我身边做助理可惜了。”

　　“可是我还在上学啊，没有空上班的。”徐歌盯着自己交替的脚尖。他是很想去的，这样就不用等到毕业，就可以经常见到他。

　　“这个不用担心，课你照常上，没课的时候呆在公司就行。最好是搬出来住，这样方便很多……”萧一彦已经开始考虑让徐歌住哪。“这样的话就得给你办走读……”

　　“那我要是去技术研发的话，就……”徐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说，去技术研发，可能就经常见不到了。

　　萧一彦最后也没听见他说什么，正好到了宿舍楼下。

　　“行了，先别想这些事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先进去吧。”

　　“嗯。”

　　徐歌领着萧一彦到了宿管阿姨值班的办公室。两个阿姨正磕着瓜子聊闲。

　　“您好，我是徐歌的哥哥，来这边看看他，想带他出去几天，您看能不能给开个证明，他这几天都不回宿舍了。”

　　“哎行，在这儿签字留下联系方式就行。”

　　宿管阿姨拿出离校证明的表格，萧一彦拿起旁边的碳素笔开始签字。

　　“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兄弟俩长得真像，有没有结婚啊？要是没有女朋友的话阿姨给你介绍介绍啊。”另一个宿管阿姨笑得和蔼可亲。

　　萧一彦签完字，把表格递给阿姨，“女朋友倒是没有，有男朋友。”

　　萧一彦也笑得仿佛春风拂面。拉着傻掉的徐歌离开了，留下两个宿管阿姨在原地怀疑人生。

　　走廊里没开灯，好在外面能透进来些光。

　　“你……你有男朋友？”徐歌错愕得声音都大了几分。完全没反应过来对方还拉着自己的手腕。

　　前面萧一彦嗤笑一声，撒开徐歌白皙的手腕，转过身去一步步逼近小孩，徐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慢慢后退，最后抵到了墙上，路灯昏黄的光穿过密集的树叶，从窗子里轻轻的洒下，柔和了徐歌的半边侧脸。

　　萧一彦抬起手压在徐歌的耳侧，鼻尖一点点靠近，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忽然外面响起哗啦啦的雨声，雨丝都被路灯的光染成金色。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萧一彦看着徐歌快不适到极致的紧绷的表情，逗弄的坏心思得到满足，终于决定放开他。过火就不好了。

　　“我骗她们玩的，好玩吗？”

　　萧一彦的气息极进，两人的呼吸仿佛都交融在一起，生生有一种情深意重的气氛。

　　徐歌却没有发觉，只为萧一彦的解释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是同性恋，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松口气呢？为什么听萧一彦说有男朋友就紧张失落到不行？自己也太自私了，总想自己一个人霸占萧一彦，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萧一彦放开徐歌大步向前走去，徐歌边跟上边在脑内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些想法。

　　“那……那你喜欢男的吗？”徐歌扭头去看外面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这雨可真是说下就下啊，徐歌心想。

　　“嗯？为什么问这个？你很好奇吗？”萧一彦双手插兜。

　　“嗯……嗯，有点吧。”徐歌转过头来，因为窗子已经走过了。他的刘海随着步子一点一点。

　　“对，我的确喜欢男的。”

　　啊……果然，徐歌心里想。

　　“那你之前也有男朋友吗？”徐歌的手紧紧攥住双肩包的带子。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吗？男朋友算不上，顶多就一起玩玩。你介意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问我介不介意。徐歌气呼呼地想。

　　“不……不介意。”

　　“放心吧，那些人早就断干净了，我保证绝对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前面萧一彦的身影又隐没到黑暗里，徐歌感觉这个人离自己又远了。

　　徐歌无心再问什么，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萧一彦比什么时候都痛恨自己之前的傻|逼行为。跟着那个老狗就没什么好事，就知道给自己找麻烦。

　　“到了，这间就是。”徐歌拿出钥匙开了门。

　　打开灯，萧一彦四处打量着。

　　“坐吧。”徐歌拉开桌子前的椅子，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橙汁汽水。

　　可以看出小孩平常都有收拾，四处都很干净。

　　“只有这个了，或者你喝水吗？”

　　“你爱喝这个？”萧一彦拉开易拉罐。

　　“嗯，喜欢。”

　　萧一彦喝了一口，汽水的气泡在口腔中翻滚。

　　“我突然想起个事。都把假请出来了，明天走得又早，要不你跟我走吧，这样明早就省时间接你了。”

　　徐歌正打开行李箱，“啊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打扰到你。”徐歌抬眼看向萧一彦。他正摆弄桌子上的笔筒。

　　“这有什么，我家有的是空房间，不麻烦。”

　　“可是……”

　　“别可是了，快收拾吧，一会儿就太晚了，今晚要早点休息，明天要坐一整天的飞机。”

　　“哦。”

　　徐歌拿了两件T恤，两件运动裤，正把他唯一一套正装拿出来，不知道怎么放。

　　“那个就不用拿了。”萧一彦支着头看徐歌收拾行李。

　　徐歌还当这回不是什么重要场合，不需要正装，把它放了回去。

　　拿好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徐歌拉着他的小行李箱上了大灰狼的车。

　　夏天的雨来得急，走得也急，车开到半路就不下了。

　　到了萧家，徐歌才感觉有点近乡情却，这个地方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水晶大吊灯还是那么亮，地毯花纹好像和原来不太一样，餐桌还在原来的位置，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是家的味道。

　　萧父萧母正从二楼栏杆处往下好奇地巴望。

　　“呦，这……这不是那个谁嘛，我没认错吧？”萧母惊讶地小声冲萧父询问道。

　　“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啊？”萧父更夸张地用气音问道。

　　萧母刚想说，下面徐歌的声音就传了上来，“伯父伯母好，我是萧总的助理徐歌。”徐歌微微躬了下身。

　　“哎爸妈，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别看了快睡觉吧这都几点了。”萧一彦左手拉着徐歌的行李箱，右手拉着徐歌往里走去。心里想，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会看一眼自己带什么人。

　　“徐……徐歌，这不是那个谁嘛！”萧父用气音同样惊讶地说。

　　“哎……这就睡，这就睡，小徐助理不要见外啊，当自己家就行。”萧母看到徐歌冲她微微一笑，顿时觉得心都化了。

　　二老回到卧室关上门。

　　“这个徐歌就是那个萧一彦小时候经常带着的那个小孩？就是那个我上班时候净来陪你的那个徐歌？”

　　“就是这个孩子，看他刚刚的表情，估计啊，咱家的傻小子还不知道呢。徐歌这么好的孩子，他俩又是从小认识，当萧一彦的男朋友最好不过，知根知底的，家里放心。看得出来，萧一彦喜欢人家，哎呦，多好啊你看看。”

　　萧母萧父盘腿对坐着。

　　萧父一脸诧异地说：“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个死猪脑袋看得也就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儿女情长你是半点不通，能看出来你就不是萧世明。”

　　“我这不是……这叫钢铁直男，你懂什么。”萧世明跟前台小姑娘们聊天的时候学到的新词，觉得真是能体现他的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