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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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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宋清清压抑着头疼醒来,她发现自己身上被粘稠的液体附着,自己赤裸着坐在一堆碎玻璃中间,一群人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什么,他们眼里痴狂的情绪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她的眼睛在灯光的刺激下艰难地睁开,她好奇地看向了周围,奇怪的柱形体里面灌满了看起来和她身上一样的液体,它们的身上插满了管子,绵密的头发与管子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地仿佛结成了一团,让她心中不知道为何生出了一种悲痛和厌烦的感觉。
她忘了自己是谁,但她还记得一些事情,比如活虾是青灰色的,比如自己体内流出的血是红色的。
他们叫她“CL150”,她的前面有“CL14”“CL23”“CL99”,她和这些奇怪地长得相似的人一起被他们关在一个周围全是玻璃的屋子里,她想和她们交流却发现她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比如“CL14”听不到,“CL23”看不见,“CL99”不能说,就她是完全的。
有一次,她们突然给她传达了一个信息。
逃出去。
她们让她逃出去。
她疑惑地看着她们,她们又告诉她,其实她们四个都长得一样。
其实她们还有一百多个本来和她们一样的,但是它们现在都变了。
她不敢逃,因为四周全是监视,只要她有一点点越轨的举动,就会有电击的提醒,让她有些害怕。
后来屋子里只有“CL23”留下来了,其他两个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要“CL23”走。
那一天她第一次握紧了她的手,150第一次在23无声泛着死气的青灰色的双眸里看到了恐惧与难过,23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嘴唇颤抖着,身体仿佛被无数箭矢对着那样,在她的面前抖着抖着,她抱住了她。
“坚持住,逃出去。”
他们的人很快就出来了,将她的嘴蒙住把她拉了出来,她在他们的双臂间挣扎着,让宋清清不禁响起了清蒸的螃蟹,在高压锅里也是这样子挣扎着,剐蹭锅具的内壁,最后还是无法挣脱。
无言的恐惧笼罩了她。
她在亮得发白的巨大立方体内孤独地生活着,渐渐地没有什么人给她送饭了,她躺在床上饿得胃开始泛疼,她四周的玻璃被巨物撞击着,奇怪地生物都围着她,她数不清有多少只眼睛,它们中有些有两个头,有些生着四根手臂,有些嘴里还咀嚼着血肉组织,它们当中有些人长得很相似,有些和她长得很想,她在里面看到了23,她的眼睛已经不是青灰色的仿佛被阴霾笼罩住那样了。
它们撞击着围绕住150的玻璃,23和其他生物拉来了一些实验员,一个早已头破血流,眼镜腿少了一边的实验员,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打开了玻璃门,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巨大的血肉翻外的生物咬了一口,他没忍住叫了出来,随即被围攻住,然后消失在了攒动之中,只留下了难以消散的血腥味和其他生物咀嚼的声音。
剩下来的实验员害怕地彼此紧贴着,与23类似的生物将150拉了出来,赶往了实验室的其他地方。
即使实验室已经凌乱不堪,但是150还能回忆起这是她出来后,实验员带她走进那个玻璃屋的路,现在他们是要把她带到她出生的地方。
宋清清想它们是要做什么呢。
它们粗暴地拉过一个实验员,让其打开门,已经看到前一个实验员下场的家伙早已裤子湿透,双手害怕地根本无法举起,只能僵硬地贴在他的大腿外侧,它们将他的手臂撕下,把他的眼皮扒开,门打开了。
里面的柱形管子有一部分已经破裂了,许多和150长得一样的家伙躺在了地上,因为没有即使地唤醒导致她们在冰冷的屋子里活生生地冻死了。
150被身后突然涌动的力量推到了一边,她的视线里是一群长相奇怪但是又有些相似之处的生物开始疯狂打破管子,然后撕咬着里面或是胚胎,或是小儿的生物。
被这一幕刺激到的实验员尖叫了起来,不知道为何生出了涌起,用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开始拍打投掷着它们,但是这场盛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组织而暂停。
血肉被嘴撕咬开的声音,吞咽的声音,器具破碎的声音,舒服的嘶吼声,以及实验员癫狂的声音。
仿佛在一个狂欢盛典一般,150在他们之中宛如失去了灵魂了玩偶,呆呆坐在地上,任鲜血淋湿她。
后来这场混乱的晚宴结束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聚集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围起来,23带着满身的血腥味靠近了她,明明和她一样大,却像个妈妈一样哄着她睡觉。
“滴——”
宋清清忍着头疼艰难地醒过来,睡在她旁边那张床上的15号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和她对视后就害羞地躲进了被子里。
“小懒猪快起床了。”宋清清从床上下来,她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大货车碾过一般,疼得让她有些失神了。
15号在她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她们一起吃完了配餐,在门打开后,一同去了试验区。
“你可真是同情心泛滥。”吴惠看到15号的衣服没忍住嘲讽了宋清清一句。
宋清清摸了摸15号那头已经变得很顺滑的头发,没有回应她,径直走进了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弥漫着难闻的腥臭的味道。
看到了熟悉的玻璃屋,宋清清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15号和其他25个实验体穿着各异的衣服,他们身后是负责照顾他们的实验员。
他们领着还不到他们腰的小孩,将他们推进了那个一边丑陋的怪物的玻璃屋之中。
宋清清捏着15号的手,她看着那个熟悉的两米左右高的,四肢仿佛被拉长了两倍般的生物,双脚仿佛融化进了地面,难以前进。
在她后面的吴惠看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宋清清厌恶地撇了撇嘴,嘲讽地说:“宋小姐,怎么见到故人了就走不动了?”
“对啊,你快点行不行,我待会儿要和C区的Mr.任吃饭呢。”
“是啊是啊,你有Dr.林了就能这么肆无忌惮了是吧。”
“装模做样。”
“女/表子立牌坊。”
谩骂地声音在她的耳边充斥着。
宋清清最终还是松开了15号的手。
她对15号说了一句“它是左撇子”,就离开了。
林颂在屋子的另一头看了很久,满意地看着屋内那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家伙。
当宋清清去他的单独实验室里归还他那份被他提醒他需要用的材料的时候,林颂鲜少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你该过来看看。”
宋清清站在他的办公桌的另一边没有说话。
“吼!吼!”
“噗嗤。”
他故意将声音放出来。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他拉住了手腕,然后他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拖上了办公桌,她的头被他硬扭过去,她闭着眼不想去看画面。
可是他却不想如她所愿,站起来,把她抱起,坐下,放入怀中,将阻碍的衣物简单褪下。
她被冲撞的动作弄得难受,他炽热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吞吐。
“睁开眼。”他那仿佛被水润过一样的声音,如一把在寒冬里刺入骨髓的冷刀那样,让她下意识地睁开眼。
她看到了那个两米高的瘦高的生物撕咬着实验体,15号艰难地躲避着,还保护着那些躲在她身后的实验体,她的泪水涌了出来。
“不,”她哑着嗓子,在他的大腿上挣扎着,想要不顾身体的疲软与酸痛从这个痛苦地地方离开,“我不想看。”
她双眼发愣,啜泣着继续喃喃:“我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些。”
他窝在了她的肩膀那,嗅着她脖子附近的味道,将她狠狠压在椅子上:“你为什么不看他了?”
“你当初吻他的时候,可不是这种丑陋的哭丧样。”
“……”
“那天你把他送进去,你可是笑着对他说等他出来,”
他在她的脖子上啄吻着。
脖子上的瘙痒让她心中难以言喻的情感更加难解。
“你自私的样子可真美啊。”
宋清清闭上了眼睛。
“你把声音关掉吧。”
“把它关掉吧。”
她向他乞求。
“葡萄的话我都会听的哦。”他的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深情地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但是宋清清知道他只是想要掌控她,她就是他在这个无聊的地方可以把玩的东西,每当看到她的情绪崩溃的时候,他都会很兴奋。
柳迢,她无法忘记的一个人。
“你好,我是柳迢,你可以叫我柳条。”他的碎发随着他灿烂的笑在空中肆意地摇曳着,他的生气仿佛不会被他身上的伤口减损。
“你是来照顾我的实验员吗?”他睁大了眼睛,睫毛弯弯翘翘,像是商店里那种昂贵的洋娃娃那样。
“宋姐!你是我的好宋姐!让我闻闻那烟的味道吧!”他拉着她的袖口,朝着她撒娇,同个病房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你是微笑唇欸!”他突然好奇地凑近了她。
“我可以亲一下你吗?”他在一个角落偷偷询问她。
“进去了之后是不是就能康复了?”柳迢咬着唇看着宋清清。
“等我回来哦。”他笑着,朝着宋清清摇了摇手,仿佛只是出个门去买朵花给她一个惊喜。
“好的。”她第一次对她笑了笑。
然后就看到了他惊喜的样子。
“多谢了你的上个实验体,”林颂理了理宋清清被汗水打湿的凌乱的头发,“我还想着如果是你的话,可能又要浪费药了呢。”
宋清清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吗,其实D区这批实验员和实验体都是要送去实验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转到我屋子里这批里的实验员半夜嘟囔着呢,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意思?”
“嗐,我听了好几夜才搞清楚一点,好像是需要实验体签一个合约说自己愿意一个人进去,实验员才能被留下来。”
“清清这个是?”
“关于你复原实验的文件,需要你的一个签字。”
“……”
“你不看一下内容后再签吗?”
“英文看得头大,再说了,你又不会骗我的。”
“……”
“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