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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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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入秋的太阳总是懒洋洋地挂在空中,风吹得也很懒散,一切都是慢慢的,空气中带着生命即将枯萎的忧伤。
不管大自然是如何变化,人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咖啡厅不会因为秋天的即将来临就悲伤得关店,音乐也不会因为季节的转换而特意去哀悼,一切都按着它们特定的程序继续着,时间也是。
宋清清抿了一下即使加了很多糖和奶依旧难喝的美式,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就决定下次一定不会因为好奇就点这个咖啡了。
烟在她和她妈妈之间萦绕,摆在桌子面前的烟台已经放了许多根沾了口红印的烟头,她很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个人还喜欢抽烟,特意选了一个可以吸烟且有单间的咖啡店,不然可能她们的谈话还没有开始,她们就已经被店主店员们友好地请出去了。
安姿曼紧张地抽着一根又一根烟,她看着面前大波浪红唇气质犀利的女子,很难想象十多年前她还没有她的大腿根部高,喜欢抱着大人的腿撒娇。
她涂得粘在一起的睫毛快速地扫着,头发打着小卷,黑色与黄色交接着,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宋清清发现她有些臃肿的面庞只能仔仔细细盯着看才能发觉出它们曾经的样子,即使最近几年会找人拍一些她妈妈的近照,但是当真正接触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震惊于时间的无情,她没忍住又喝了一口难喝的美式。
还是没有人开口。
母女两个人像不善社交的陌生人一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压制住呼吸声,小心地用眼神一点点地记录着对方。
最后是宋清清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她的助理告诉她一小时后有个会议需要她参加,她也直到不能再拖了。
放下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将涌起的尿意压住,宋清清抬起眼看着又抽起烟来的妇女:“以后他们找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比他们多的钱。”
“嗯……”
“你要换个房子吗?”
“不用了……”
“好的,我让我的助理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嗯……”
宋清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又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和她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但是和她预期中的是符合的,其实这样子就挺好的,可能呆得近了,住得久了,反而感情会淡了,会变差了,现在这样子就挺好。
她看她的照片,知道她养了一只大狗一只小猫,会去抱邻居家的小孩,会在麻将馆里虎虎生威地输钱骂人……
“要是钱不够了,就和我助理说。”宋清清拿起了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安姿曼也拘束地起来了,她突然感觉到了荒谬,对自己的母亲礼貌而疏远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我待会儿有个会。”她说完就打开了门,踩着红色细高跟,身上深黑的风衣甩出了一个不怎么完美的弧度,在咖啡店悠长的音乐下,离开了咖啡店。
安姿曼看着她的背影很久,久到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香烟烧到了她,她才回过神。她看向了桌上的那张卡,鼻间是咖啡醇香的味道,耳边是陶瓷碰撞和鞋踩着木质地板的声音,还有远远的车的声音。
她的脑海里主动构造出了一个曼妙气质斐然的女子上车开车的画面,她淡淡地笑了下,将那张卡拾了起来,拿起包也走了。
宋清清放下手里的包,头疼地坐在傅陟北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她看着面无表情、全神贯注处理工作的傅陟北突然就很羡慕,瞧瞧别人,工作得这么有激情,自己呢,恨不得不工作,疯狂找猎头给自己找打工的,自己只需要躺着收钱,时不时出头参加个会议,对他们的方案进行决策就行了。
“解决好了?”冷然的声音突然掷到了她的耳边,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宋清清下意识往他那里偏了偏。
“嗯,她都接受了。”
“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不了,和你开完会我就去找鹿琳。”
傅陟北的视线从屏幕呈现的文件上一开,他木着脸看向了那个仿佛快要融化在沙发上的人。
被他炙热的视线灼烧地有些不自然的宋清清,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绕了绕垂下来的头发,“前几天把她一个人放在别墅,我还没向她道歉呢。”
他走到了她的身旁,她仰头看向了她。
她那平时看起来凌厉的眼睛从他的视线上看竟然变得那么可爱圆润,他将她围在了沙发和他的两臂之间,他炽热的体温从他的手臂上传来,让她有点不敢动了,
口腔里的津/液开始分泌了,她没忍住地咽了下,可能是动作太大了,惊扰到了正在盯着猎物的花豹,他跪在沙发上吻住了她。
她有些惊讶于他的体温,看着这么冷冰冰的家伙竟然这么烫。
他们的鼻子撞在了一起,她侧了下头,也方便了他的进入。
大脑嗡嗡一片,身体仿佛浸在温水里,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夜的雨,淅淅沥沥地洒在路边还开着的花朵上,从花瓣慢慢滑落,圆润的雨水流下了一条痕迹,又缠缠绵绵地落入了花蕊中,将中心的花柱碰得一颤一颤的。
她突然就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傻子,你忘记呼吸了。”
她丧气地一把别过他的头,在他的脖子旁喘着粗气。
他坐到了她的旁边,捞起了她的腿,脱下了她的鞋,给她揉了揉。
“鞋子不合适?”
“嗯,”她慵懒的靠着他,享受着他的按摩,“这双鞋后跟有点磨脚。”
“那待会儿开完会,我带你去买鞋?”他用着陈述的语气,说着需要商量的话。
“嗯……”她有些沉浸在这舒服的按摩了,“不行,我和鹿鹿越好了。”
“下次再约。”他毫不客气地说。
她用脚踩了踩对方的手,然后就不动了,宋清清想,这可不能怪她,主要是对方的手心太温暖了,脚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他看着对方的头顶,没忍住轻轻碰了下。
头微微颤动着。
“偷袭是吧。”她哼唧了一下。
他低头用鼻子骚了骚对方的额头,又慢慢往下,直到唇碰到了她的唇,就这么简单相贴着。
当他要进一步的时候,宋清清制止住了他:“等一下,你手碰了脚!”
他抬起头,有点无奈地说:“大小姐,这是你的脚。”
“哼哼,就是不行。”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少爷别沉迷美色了,你该上朝了。”
他靠近了她,睫毛在她的脸颊出扫了扫,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呼出。
“待会儿留下来陪我。”
“不要,我才不会抛弃鹿鹿呢。”宋清清说完就快速从他的身上下来,穿上了鞋子,打算去会议室那等他。
“等一下,你换下鞋再走。”傅陟北走向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宋清清好奇地跟着他。
“你这里备着女人穿的鞋子?”
他一手拿着一双好像有点符合她脚码的橘色高跟鞋,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醋精,给你买的。”
“咦~你手碰过我的脚!”
“大小姐,我都没嫌弃,你就别嫌弃自己了。”
“喂,傅陟北你怎么说话的!”
“快穿上吧。”
他蹲了下来,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脚踝,一只手拿着配套的鞋子。
宋清清有些不自然地抬起了脚,别别扭扭地让对方给自己换上了鞋子。
“饭先欠着。”她将那双红色高跟留给了他,“我先走了,记得洗好手在开会啊。”
她手里握着沉重的钢笔有点不自然地翻动着文件,眼神飘忽地看着坐在对面斜对角的那个人。
对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只刚刚给她揉脚的右手不拿着笔,反而深沉地放在嘴角,一下又一下地绕着嘴唇。
她有些听不进会议了,大脑有点发热了。
待会儿一定要赶紧回去,他这里她是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真怕他办公室的火灾预警会响起来。
傅陟北的余光悄悄注视着在暗处的宋清清,他偷偷地勾了下嘴角。
“鹿鹿啊,”宋清清有点忧伤地吃了口滑腻的宽粉,狠狠嚼了嚼,鹿琳又下了一波藤椒牛肉,闻言好奇地看向了她,“欸,没事没事。”
鹿琳看着今天欲言又止好几次的宋清清,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你妈妈的那件事情没有解决好吗?”
宋清清听到鹿琳还在关心这件事,有点羞愧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解决好了。”
“遇到了件麻烦事……”
“算了,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就不要让其他的事情打扰我们两个了。”
“吃!鹿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嗯嗯!”鹿琳乖巧地点了点头。
“本来郝晗也不想我来……”
宋清清在心里好哇了一下,这兄弟俩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的,对待她们都是一样的态度反应啊。
等等,她制止住了自己的想象,这么想怎么感觉有点恶心了。
他们两个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比如,郝晗就和她差不多,不怎么爱工作。
“那你怎么说服他的?”宋清清有点好奇地问。
“嗯,”鹿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就是约定了些事情,就让我出来陪你了。”
宋清清看着羞涩的鹿琳,想到了那个血气方刚,无所事事的家伙。
辛苦你了,我的鹿。
我一定让傅大少爷给他多找事情,给你报仇。
不过宋清清也没有想到,她还没有给郝晗找事情呢,郝晗他自己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和她一样,算是郝晗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曾经未婚妻人选之一的白雅涵从国外回来了。
这个人是在宋清清回宋家前,和郝晗最亲密的异性,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妈妈心里的最佳媳妇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