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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六章 ...

  •   那是一个很稀疏平常的一天,夏末的太阳有点懒散地垂在西南处,橘色渐变的晚霞渲染了半个天空,还在上小学二年级的宋清清照常打开了门,看到鞋架旁那一双熟悉的大码皮鞋,还没有扬起微笑甜甜地朝屋内大喊“爸爸”,屋子里的响起的瓷器玻璃破碎的声音让她感觉到了不安。
      她换好拖鞋,走进了已经凌乱的屋子。
      “你有老婆!”这是妈妈的声音。小清清藏在爸妈的卧室门口那里,看着在屋子里面对峙的两个人。
      妈妈整齐漂亮的头发变得凌乱,几缕头发不乖顺地垂在两鬓处,她那总是神出鬼没的爸爸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衣冠规整,灰格子棉纺西装外套被暴力地扯开,里面的衬衫也是歪七扭八地塞在裤腰里,后腰那里还被扯了出来,漏在了西装的下摆那。
      爸爸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爸爸这种仿佛是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在发疯似的眼神。
      他的双臂想要抱住面前这个失控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已经受不了他的接触了。
      “你骗我!你骗我!”她龇牙咧嘴地向面前这个男子怒吼,双手不断挥向他。
      那个让她曾经自豪的丈夫,那个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爱人,那个能包容她一切的男子,只是一个骗子。
      宋溢钧想让面前的这个女子冷静下来,这个家他好歹也是认认真真生活了八九年的了,在宋家那种高压环境下缓不过来的时候,这里对他来说真的是个避难所。
      他梦寐以求的都有了,温柔可人的妻子,可爱调皮的孩子。
      这个叫安姿曼的女子还是他去大学里开讲座的时候遇到的,当时自己虽然起了些念头,但是顾及到对方年龄以及家里那只老虎对他的监视,确实是不敢动。自己也就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后辈在交流,只是后来嘛,宋溢钧仔细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平时送她的一些小玩意让她太喜欢了,她就乖乖地靠近他了,那种青涩的害羞的样子,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能激动起来。
      “你当时明明……”安姿曼红着眼,嘶哑着声音,有点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你告诉我,你只有我一个的。”
      宋溢钧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她没有了以前的青涩,但是婚后幸福的时光给她额外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的钱有那么大的欲望,也没有那种为了上位而在私底下偷偷搞小动作的自以为是,就是像个普通的妻子那样,在家里乖乖呆着,说实话他也是因为她的乖巧单纯才选择和她一起玩这种扮家家游戏的。
      “姿曼,你乖一点,我以及安排了机票,你和清清换个地方生活。等我几年,我一定会过来找你的。”
      “你要离婚吗?”安姿曼眼睛里出现了希望。
      “姿曼别说着这种幼稚的话了,我的婚姻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那你是不离婚了?”
      “……”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小房?做你的小三吗?”
      “姿曼,我也没有办法的,我妻子家里的资源可以帮到我很多。你看看,只要我能过得好了,你们不就也好了吗?”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我当小三能过得很开心是吗?我的丈夫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你和她离婚!溢均,你和她离婚吧,你那么厉害,一定能重新开始的。对对,我们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吧,我也不呆在家里了,我和你一起……”
      宋溢钧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别太天真了,我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啊,”安姿曼眼里的泪水又开始酝酿了,“你的意思是你不要这个家了?你不要清清了吗?”
      “你乖一点,我还可以和你继续,你要是一直纠正结婚的事情不放,我们就这样子吧。”说完,宋溢钧就从皮夹子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了安姿曼。
      “你拿着卡里的钱,去其他城市吧。”
      看着眼前的卡,安姿曼眼里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下来了,她接过它,然后一把把卡扔到了面前这个正在整理衣服的人。
      “你把我当妓啊,给钱。哈哈,好你个宋溢钧,你信不信我把你在我这的事情去你公司那宣传,好让大家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她边说边用手捶打着前面的这个人,被她纠缠地耐心完全消耗掉的宋溢钧没忍住打了她一巴掌。
      巴掌的声音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安姿曼被脸上的力度震得有些站不稳,而宋溢钧则惊讶于打完面前这个女人巴掌后,自己心底涌起的某名快感。
      “妈妈……”小清清没忍住从门口跑了进来,抱住了自己妈妈的大腿,有些颤巍巍地看着爸爸。
      被自己女儿害怕的眼神刺到的宋溢钧对自己心里的那种舒服感到了一丝愧疚,他又拿出了一张卡:“我会让我助手过来带你们走的,我公司里还有事,先走了。”
      响起的关门声,让安姿曼回过神,她狠狠抱住面前的女儿,嚎啕大哭。
      后来的日子,实在是听了就觉得乏味。
      不过是男子殴打女子,母亲害怕的尖叫,父亲不耐的怒吼,再到后来,男子的消失让女子一下子陷入绝望的深渊,女孩的身上出现了伤痕,家里开始变得乱糟糟,女子习惯了早出晚归,也时常忘记给还没灶台高的女儿做饭,家里时不时有陌生的人半夜敲门催债。
      公寓的人受不了了,物管人员只好与房主联系,替宋父来的助理处理好了一切,将女孩带回了宋家,给生活已经一团乱的女子新的一张卡。
      宋清清在宋家的日子就像一个多余的人那样,那个虚假温馨的家不会真正接纳她,不放弃对她的培养也只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
      当宋清清釜底抽薪地取消了与郝家的婚约,并成为宋氏集团中手里股份最多的那个人后,她在宋家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
      她名义上的兄长不断的小动作,法律上的父亲和母亲的冷眼相待。
      到现在她都会因想起宋溢钧这句“你把你的股份给你哥哥,我让你继续呆在宋家”而发笑。
      她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转椅上,想:当宋家变成我的,那你想赶我走也不行啊。
      当他们找到在南方的那个城市沉迷打麻将的女人的时候,说实话,宋清清还是有点惊讶的。
      毕竟在这十几年的相处过程中,她以为他们早就忘记了她的妈妈了呢。
      她第一次来大厦外面,拿这个大喇叭的时候,宋清清就在二楼的落地窗那里看着那个已经看不出曾经面容的中年妇女。
      比起一张张的照片,在阳光下奋力说着自己的女儿多么多么不孝,自己一个人养她怎么怎么不易的时候,宋清清真的感觉还是活生生的样子比较鲜活。
      不像照片那样死气沉沉。
      所以她纵容着这个已经好久没有仔仔细细看过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在外面。
      当傅陟北给她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其实蛮意外的。
      毕竟认识了他这么多年,她以为他真的变成了那种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了呢。
      “傅陟北,你又来扶贫了?”她想到了初升高那关键的一学期,她死皮赖脸拉着对方给他补习,考试结束后,她也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好。
      自己身上说实话没有什么钱可以用,毕竟每次要花钱还得向自己母亲和父亲打个报告说一下钱的用途,实在麻烦。所以她就用绳编了个立体星星的手机挂件,为了好看些,她编了不知道多少个,才选出来最好看的那个送给他。
      只是后来这个星星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不过她也没怎么生气,毕竟事傅家的大少爷,这种不好看的并且对他来说有些累赘的手机吊坠,是不怎么入他眼的。
      “……”傅陟北没有吭声。
      “谢谢啦,不过这个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的。”宋清清很了解她的妈妈,给钱就好说,只要给比宋家给她的钱多,她就能乖乖听话。
      傅陟北打断了她的话:“宋家告诉你母亲,他们要把她接回宋家。”
      “……这还满意外的。”
      宋清清没想到宋家为了对付她竟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你还要宋家的股份不?”
      “?”
      傅陟北不知道她怎么这会儿还关心着宋家的股份。
      “你给我点你名下那个游戏公司的股份给我,我把我宋家所有的股份都给你。”
      “……”
      “哼哼,你可别以为宋氏就能这么快被你吞下,我安排的人可是很厉害的哦。”
      宋清清那耀武扬威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傅陟北听到她这富有情感的声音也就知道这件事情她能处理好,自己不用多干涉。
      他能一想到对方那骄傲的眼神,没忍住轻轻笑了下。
      过来给傅陟北送文件的玛莉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越来越陌生的老板,想到了公司里的风言风语,难道他们说的是空穴来风,老板娘真的快来了?
      傅陟北给玛莉一个警告的眼神,玛莉就利索地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在公司交流站的匿名模板一个讨论得十分火热的帖子里进行了前线汇报。
      放下手机的傅陟北看着通话记录上的名字发了会儿呆,然后喝了一口冷掉的美式,打开了刚刚送上来的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阳光洒在了他的头发上,仿佛在偷偷亲吻他。
      “清清啊,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鹿琳大包小包地来到宋清清的公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拉着在门关处墨迹的郝晗进了宋清清的家。
      宋清清刷着牙,走到那些蛋糕面前,拿出了个黑巧慕斯,摇了摇拿着蛋糕的手:“不用啦,我都能处理的,你要相信我。”
      “唔,我这几天陪你住几天吧。”鹿琳提议道。
      “可以可以咯~”宋清清带着满嘴泡沫,挑衅看着鹿琳旁边那个欲言又止的家伙。
      郝晗,郝晗还是能把自己的老婆让出来给这个人几天的。
      毕竟,咳咳,郝晗有些害羞地想,小鹿已经答应他的告白了。
      他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组成自己的家庭了。
      要是宋清清知道了郝晗同学的想法,真的会无语地看着对方,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弟,你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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