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变态的自我修养》九监九介

10、四与边缘病毒（10）

　　简皓晟也不推辞，坐了下来。

　　方舟说：“我们聊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他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回答：“一个人持枪抢劫，被我们反杀了。”

　　然而方舟摇摇头道：“一会不能和警察这么说。这是你要和警察交代的版本：这个陌生的女人在我进门的时候用刀挟持了我，所以你不敢轻举妄动。我过会会将她的右手指纹按满一把不附着我指纹的新刀，这样就能说过去了。至于她的枪，你就当没看见，明白吗？”

　　“这......”他好像很苦恼。

　　方舟冷笑一声说：“不然我会让你再也找不到工作，只能在第三世界当雇佣兵，说不定哪天就被炸死了。”

　　他知道方舟的爸爸可以做到。

　　“......这当然没问题。”他飞快地说。
　　他才不管这正不正确，他只要不丢工作就行。

　　“她想要的是钱，而不是你从水管里拿出来的东西，你也没拆过空调和水管，我也没拍过照片，我爸妈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懂？”

　　他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他说：“然后我趁她不备用你家里的小刀杀死了她。”

　　方舟满意地站起身来：“就是这样，如果你这么说，我之后会给你五万块钱。”
　　方舟可是有钞能力的女人。

　　简皓晟的眼神瞬间亮了：“简小姐放心，在这里发生的事实我谁也不会告诉。”

　　警察来得有些晚，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也有些惊讶。这场事故被定性为入室抢劫，录完笔录后很快就了结了。

　　方舟之所以要把枪的事情隐瞒是因为那枪和她的同伴用的是同一批，若是被发现，警局必然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方舟就会有麻烦了。
　　这种程度的入室抢劫并不算新闻，也没有惊动林希安和她的父母。

　　从警局回到家后，简皓晟和方舟叫的几个钟点工把她的别墅整理了一番，勉强可以住人了。

　　简皓晟在下班前对方舟说：“做你的保镖第一天就好危险，真是很久没这么刺激了。”

　　“所以赚得钱也多，这是呈正相关的。”

　　直到晚上九点她才有时间查看记忆棒。她先把亚裔女的枪藏起来，再坐在笔记本前不抱希望地试着破解。果然，她的技术不过关。
　　她只好登上了多弗的家族寻找帮助。

　　上了账号她才看到九监九介给她的消息，她回复道：“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抱歉，我选择申请退款。”
　　九监九介可是她得罪不起的势力，她用着礼貌的措辞回复他。

　　之后方舟浏览着暗网上的黑客，专门挑选有远程协助操纵服务的人。看了半个小时，她挑了好评率最高的一个人。那人的头像是V字仇杀队里面盖伊的面具。
　　面具很快就回复了方舟，说可以明天早上八点左右提供服务。对于方舟来说，价钱从来不是问题，两人很快定下了交易。

　　第二天在面具的帮助下，方舟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破解记忆棒，但最终她成功了。破解出来的东西震撼到了方舟。

　　方舟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也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像从科幻小说里蹦出来的边缘病毒。她立即想到了周晨晨，许砚和李思显的异常，还有白言航说过的精神病院病患增加的事情。

　　她一个电话便打给许砚，电话很快接通，许砚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周围有人吗？想和你说那天的事。”方舟问。

　　“等一下，”许砚回答，接着便没有了动静，过了半分钟他才再次出声，“可以了。”

　　方舟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那天为什么杀周子峰了。”

　　“什么？”

　　方舟也不怕他会将这个事情泄露，毕竟这事让别人知道许砚就不仅是身败名裂了。
　　她把亚裔女和边缘病毒的事情告诉了许砚。

　　“你能确定这都是真的？”许砚声音低沉。
　　震惊的同时也忍不住想方舟果然不是一般人，谁会把刀藏在空调里？

　　“我觉得能拿着违禁枪支闯入我住宅和在拍卖会上射杀我的这两个人脑子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们拼死也要拿到的东西不会有假。”

　　“我周围的人最近确实也有几个人不对劲。这么说，”许砚梳理了思路，“我因为我妈妈出事而情绪暴躁，再加上我本来就有心理疾病强迫症，所以才会感染上边缘病毒？”

　　“没错，周晨晨也是因为本来和她男友有矛盾而导致感染上边缘病毒的。你这个月没发朋友圈也是因为阿姨的事情吧？”

　　许砚那边微微迟疑才回答：“是的，但这让我更加陷入了焦虑。本来我妈手术之后应该心情平复，但因为病毒的原因，迟迟没能恢复正常。“
　　他没想到方舟能够这么细致地注意到他。

　　“边缘病毒已经被散播出去了，我手上还留有解药。说是解药也不准确，它里面液体含有人工合成的物质，和边缘病毒差不多性质，只不过作用和边缘病毒正好相反。”

　　许砚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得快速把它散播出去来遏制病毒。”

　　“但不是每个感染者都会被治愈。记忆棒里记录了很多次的试验记录，你......”
　　方舟没有说下去，许砚这种本来就有数字强迫症的人很可能无法被治愈。而且这药物的疗效和剂量没多大关系。

　　“我知道。”许砚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就算被治愈了，我也杀了人，这无法挽回。它确实改变了我，如果是以前，我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回归正常生活。我会睡不好，会梦见周子峰，会每时每刻想着事情败露我该怎么办。”

　　他刚才让他的助手出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人。他冷漠的声音落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方舟没有出声，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窗外，一只黑色的鸽子振翅划过办公室窗户，在他的桌子上留下了一闪而过的黑色剪影。

　　“而现在，回想起那天，我就像置身事外的另一个人。杀过人之后我后悔过，愧疚过，但在一个小时后这些情绪就消失了。我感觉，如果再次杀人，我还会有些慌乱，但可能需要平复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这是一种进步吧？”

　　他好似急于得到方舟的认可。

　　“是的。你比一般人做得都要好。”

　　许砚用手敲打着玻璃，他问方舟：“什么时候我可以再次进行呢？”

　　“一周以内，来恒市我帮你。”

　　和许砚结束通话后她考虑起投放解药的事情。从破解完的内容上来看，气温十八度最好。所以上午九十点钟比较适合进行扩散。至于地点，自然是选择人流密集的市中心了。
　　她并不是想要帮助他人，只不过照着这么传染下去会出大问题的。到时候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而且她预想了一下全是杀人变态的未来，就觉得很不舒服。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做连环杀人凶手，白言航也会很生气吧。

　　看了下时间，简皓晟也快来了，正好拿他当司机去市中心。

　　简皓晟一进门就接过方舟扔过来的车钥匙，看见方舟一副准备妥当要出门的架势。

　　“去哪？”

　　“千水广场。”

　　千水广场是恒市的标志性建筑，位于市中心。虽然在外地人眼里挺出名，但本地人都知道那里没有什么玩的。

　　经过昨天的事情，简皓晟也不去打听方舟的事情，只是按她的吩咐做事。方舟给他的封口费已经到账，就算现在她提着大砍刀找人去千水广场约架简皓晟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她没有坐卡宴，而是换了一辆最低调的黑色奥迪。全程简皓晟时不时和方舟说几句话，旅途倒也不算无趣。

　　到了地方才九点多，方舟问简皓晟：“早上吃过饭了吗？”

　　“没有，今天早上起晚了。”

　　......该说不愧是他吗。

　　“一会我请你吃饭吧。”

　　简皓晟把车停在了千水广场的西门，这个时候的千水广场人还是不少的，转了两圈才找到车位。
　　广场依着湖建立，绿化很好，一眼望去都是翠绿高大的树木。树下小孩子，老人和年轻的情侣漫步在林荫之下。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方舟想。这样也会活得很简单，只不过让渡出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她带着硕大的墨镜，左手攥着硫酸铜溶液放在衣服里，懒懒地和简皓晟走在鹅卵石小道上。

　　“今天您约好了和职业杀手在广场上下五子棋，谁输谁自刎？”简皓晟不正经地问。

　　方舟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我倒是想，关键找不到这么清新脱俗的杀手啊。”

　　方舟和许砚走在沿湖的小路上，湖很干净，泛着碧绿的澄澈湖水在日风下微微泛起涟漪。不远处两只黑色天鹅一前一后地慢慢划着水，它们纤长的脖子离远看显得脆弱而不堪一折。

　　湖和路用汉白玉的石雕栏杆隔开，她把手放在栏杆上，偏过头对简皓晟说：“给我买份冰淇淋，原味或者巧克力味的。”

　　他们身后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就有个小摊子。

　　简皓晟干脆地走了。

　　方舟看着简皓晟走远，将硫酸铜溶液拿出来。之前方舟觉得它像被稀释过的硫酸铜溶液，就这么一直叫着。在日光下细看，却发现它竟微微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