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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3、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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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闾做了一个无法宣示出口的梦。
昨晚的大雨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迷雾,好像一条白色的蟒蛇裹着任苒在他面前忽闪忽现。
程闾的脚仿佛被钉在地上,心里没来由的着急,却无能为力。
任苒面无表情,木然的随着白雾倏忽来去。
那很危险!
程闾听见自己的声音。
白雾起了变化,任苒扭过头,依旧是那副惫懒的样子,歪着头看着她。
快回来!
程闾喊着。
白雾重新漫卷上来,任苒忽然笑了,轻轻一跳,跳入白雾不见了。
程闾着急,伸手一探,却仿佛被什么吸了进去。那白雾茫茫的世界里居然是个镜面般的万花筒,万千界面全是任苒的样子!
她粲然一笑,伸出手,程闾不由自主的握住,四面八方的任苒便压了过来……到了近前却又变成一团团的白雾。白色手,白色的胳膊,白色的身体,白色的脚……程闾好奇的伸出手,白雾并未散去,却如丝练一般从他掌心滑过。温暖的、柔软的、馨香的,带着雨水的湿润。程闾忍不住双手轻合,雾气氤氲中,不知是谁拥抱了谁……
醒来以后,程闾悄悄地处理了自己的寝具,决定今后一个礼拜还是不见任苒的好。
任苒没有那么绮丽的梦。她灌了两大包感冒清热颗粒,妥妥的睡了长长一觉,连宿舍里那些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醒来后,除了觉得躺得时间有些长有点腰疼,倒也神清气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看看表,已经十点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如此能睡;抑或是药物的作用,在睡梦中顺便让自己晕死了一会儿?
任苒正要伸懒腰,突然听到轻微的哭声,瞬间僵在那里不敢动了。伸出小手指,勾起窗帘的一条小边,搭出一个小洞,就见林念站在电话机旁边正在哭。
“如果不分开,那将来怎么办?”
……
“我根本不可能去日本!”
……
“为什么不是你留在国内呢?人家说落叶归根,你妈妈不能回国么?”
……
“分手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就分手!”
……
“不然怎么办呢?你必须要走,我根本走不了——这不是谁为谁牺牲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能为我牺牲呢?我的父母就不是父母了么?你还有个妹妹,我家只有我自己!”
……
“好,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电话挂了,林念走回自己的床边。铁床发出轻微嘎吱的声音,林念坐下了。任苒一动不敢动,连小拇指都保持勾起的状态不敢放下来。
林念的哭泣慢慢的响起来,在渐渐变大的哭声里,任苒悄悄的收回手指,放平身体,尽量寻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不知道林念能哭到什么时候?
好在林念并没有哭很久,大约四五分钟,林念就不哭了。屋里响起收拾书包的声音,十分钟后,门开门关,一切都归于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平时素来形影不离的几个人,突然之间不再同进同出。
杭英早已单飞,天空飞来一只叫汤宇诚的秃头鹰追着她飞;
晓茹似乎在有意识的躲着大家,但是又不肯承认,每天看她别扭的编理由,大家也只能好心而识趣的走远;
林念没见和武定全如何腻歪,却很明显想独处,看她时不时发呆的样子,没有人愿意去打扰她;
颜漾就比较诡异了,经常和任苒一起出门,走到半路就突然没影。反正任苒也习惯了,一定是找到和老朱搭讪的理由。
任苒这里也有点诡异。
程闾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一样躲开,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有几次任苒想问明白,但程闾闪的比猴子都快。想和大家聊一聊,可是到了晚上,大家都排着队的打电话,谁也没心思开卧谈会了!
突然落单让任苒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释然了。她之前经常旷课的时候,因为与大家的生活节奏不一样,也是常常落单的。只不过后来开始准点上课,节奏一致了才一起作伴。
现在不过是回归原点。
只是这个原点,和从前有点不一样。至少那些曾经单纯的舍友们的脸上,已经或多或少的多了许多不知名的情绪:甜蜜的,暗爽的,幽怨的,放纵的,还有她自己,大概叫茫然吧?
她也有期盼的,甚至时不时的有一点点死灰复燃的期望。不过,这一点点的期待,总能被时间证明其荒谬性。久而久之,任苒也学会了选择性忽视。
转眼的到了学期末,紧张的考试周来临。任苒想起程闾要拿奖学金的话,盘点了一下已经考过的专业课:这家伙居然专业课的分数都不低!公共课也还可以,连大学语文这种看他上课打盹的课,都能得个八十六分!至少三等是可以了。当然,接下来的大学英语很重要。
但是程闾已经有一个月没怎么和任苒说话了,如果排除任苒主动找他说话的次数,剩下的大概就是一个圈!
可能又是哪里得罪这家伙了!
任苒隐隐约约觉得和那次篝火晚会有关,但又觉得被雨水浇透换来的应该是同情和怜惜,怎么也不应该是拒人千里吧?
想不通就不想了。
但是任苒本着关心同学的目的,在周二放了晚自习后,抓住好不容易来上晚自习的程闾问:“好久不见啦!”
程闾明显僵了一下,并没立刻搭话。
任苒追上去,一边并肩走,一边问:“好久不见你,学生会真的那么忙吗?我帮着写了几次资料,没感觉啊!”
“嗯,好多事。”
“哦!也是,还有校学生会那里呢!”
程闾是校学生总会的副主席,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接下去,指责任苒,嘲讽任苒,或者说点工作什么的。
没有!
一句话都没有!
就是闷头走路。
任苒也觉得有点尴尬,只好快点结束这段对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那么忙,这学期奖学金怎么办?别的课背一背,抄抄笔记,总能过,可是英语就是考积累啊!听力家阅读理解,哪个都不是临时抱佛脚能行的。”
“到时候再说吧!”程闾闷闷的说。
任苒站住,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对方拒绝说话的态度,还想上前问一问。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忽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程闾走远。
因为最早的那份情感,因为心里还有一个珍藏的影子,所以总还是不自觉的把他当成一个特殊的人吧?
可在他的心里,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学了!
要毕业了,就算不能称心遂意,至少也要留个好印象,总不能日后想起,程闾会觉得那个叫任苒的女同学又聒噪又自恋,长得丑还老骚扰他吧!
这可是一辈子的印象!
程闾走了一段路,人群中杂沓的脚步遮掩了身后的声音,等他察觉身后安静了太久,回头看,任苒已经消失在夜色的影影憧憧里……
我是怎么了?
程闾脚步颓然一顿,缓慢拖着向前走。
不应该这样啊!
其实他每天都可以看到任苒。很奇怪的,那么多攒动的人头里,一眼就能找到那颗乱糟糟梳不明白发型的头。看她左摇右晃的摆动,看她扭头向自己微笑,他却立刻转过目光,做出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太别扭了!
他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有几次,程闾走到任苒面前,很想像过去一样自自然然的打个招呼,甚至挖苦她两句,算计她点什么事,却在任苒回头的那一瞬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没脑子了。
他发现任苒的眼睛很大,却总是眯起来;他发现任苒是双眼皮,一旦睡眠不足就会双的特别深,那会让她整个人看上呆呼呼的,忍不住想伸手把她的眼睑摁回去。对,他还发现任苒的脸很小,以至于每次看到任苒,程闾都要握紧拳头,阻止自己用手掌去比划一下,看看任苒的脸有没有自己的手大的企图。
他不敢靠近任苒,因为他总忍不住要动手动脚。
程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夜风吹来,带着温润的凉爽,人好像也清醒一些了。
已经过了眼镜湖,前面就是去四舍和一舍的分叉路口。其实在没到眼镜湖的时候,还有一条分叉口。从那里去一舍是最近的,平时他也多走那条路。但最近,他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踏上这条路
“程闾,你站这里干嘛?”
“任苒!”
程闾被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喊了出来。
“是啊!你没事吧?怎么回事,看我跟见鬼似的!我很丑么?”
任苒被嫌弃以后有点伤心,重新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快步向宿舍赶。没想到,在路口又遇到发呆的程闾。
“没有,没有!你不丑。”程闾说完,脸就着火了。好在夜色遮掩,应该没人看到。
“谢谢啊!不丑就好,我打算做件大事儿!要是真的长得丑,这事儿就不能做了。”任苒酝酿了一个学期的计划,马上就要展开。虽然迫于无奈,但终究是弥补的一个办法。
面对程闾,她忍不住说出来一丢丢。因为这事儿能发起,也跟程闾有关!
“什么事儿?还大事儿?跟你的长相还有关系?”程闾上下左右的转着眼珠子,不敢落在任苒脸上。
二食堂的灯光漫射过来,那张巴掌大的脸显得棱角分明。平时有些翘起的鼻子此刻因为明暗多了几分雕刻感,摘掉镜片的眼睛幽深如夜色下的眼睛湖,还有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唇珠是那么的明显……
打住!
程闾赶紧深吸气,无意识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任苒丝毫不觉,笑着说:“不能讲!讲了你又笑话我!反正放假就知道了。那我先回宿舍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考试加油!对了,等你拿了奖学金,一定要请客!”
程闾松了口气,笑着点头,完全忘了夜色中摘掉眼镜的任苒能不能看到?
直到任苒离开,程闾才后知后觉:她平时都戴着眼镜,怎么就摘了呢?然后他才想起,任苒的眼睛好像有点肿?灯光闪过的时候,眼角好像有点红,脸上在灯光下似乎有泪痕?
哭了?
为什么?
第三十四章受到惊吓的程闾
考试如期而至,监考老师还是那个天天说任苒过不了六级的圆润美女。但是她大概已经记不清任苒这个人长什么样,只是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所以发卷子的时候,还冲着任苒笑了笑。
任苒长得不算漂亮,但属于比较有特色的的那种。那时候还不流行猫叔,多年以后同学聚会,大家调侃爱穿橙色衣服的任苒就长了一张猫叔的脸。尤其是大学时候,爱吃烧烤爱在睡前泡一碗方便面的任苒长得非常圆润,在全班女生都显出成熟艳丽的味道时,她的婴儿肥始终固执而丰满的在她脸上趴着。
任苒理解的考试就是背诵。不管语文数学还是英语,只要肯背,至少能过。
满篇的英文字母,abcd是认识的,合在一起只能算眼熟。好在答案都背熟了,凭这记忆里的自动匹配,眼熟的配眼熟,很快就答完一张卷子。只有听力考试有点费劲,但是声音也是可以记忆的。七七八八一通胡抡,答完卷子一看还剩20分钟交卷。
任苒闲的无聊,四下踅摸,就看到程闾——
这家伙居然在看别人的卷子?
那一下一下的抄,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是英语老师呢?
那个说她过不了的美女,居然托着腮帮子对着窗外发呆!
到了大三,老师都客气到这个份上了么?
早知道我死背个啥啊!
任苒伤心不已!
揭发程闾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伤心自己太用功了!连带着,对程闾也搓起了后牙。
在草稿纸上默写完一份《滕王阁序》,终于到了交卷的时间。任苒留了个心眼,知道老师对“任苒”俩字有心理障碍,交的时候迅速把卷子压到了别人卷子下面。
公共英语都是流水阅卷,希望自己的卷子不会受名字牵连!
下了课,任苒一蹦三跳的拦住程闾:“哈!你刚才在干什么!”
程闾一愣,瞥了一眼任苒:“什么?”
冷冰冰的模样让任苒吓了一跳,后面的话瞬间被冻在喉咙:这家伙,谁惹他了?
“呃……”任苒张口结舌。
程闾眼皮一耷拉,绕过任苒走了。
任苒讨了个没趣,挠挠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因为发觉自己知道他作弊了?
可是自己不过是打个秋风,没有揭发啊!
三爷撞了一下程闾,才把走神的程闾撞回了魂:“你刚才怎么啦?怎么那样对任苒说话?少见啊!吵架了?不会啊,吵架也没见你那种表情啊!”
程闾皱眉:“什么表情?我——头有点疼。刚考完试,累了。她说什么?”
三爷一瞪眼:“你连人家说什么都没听清?”
满脸的不可思议,程闾却觉得无比尴尬。
他该怎么解释:任苒突然蹦到他面前,差点没把他的魂吓飞?说出去,谁信啊!他自己都不信!视野里突然一个脑海里经常出现的人,瞬间很难分辨那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更难以分辨自己接下来会不会做出像梦中或是想象中做的动作!
程闾无从解释干脆不解释,绕过三爷,加快脚步,自己走了。
这个任苒,都快成他的噩梦了!
“任苒,你和程闾怎么回事?”颜漾察觉了异样,找了个机会,抓着任苒问。
“不知道,感觉好像挺讨厌我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上次篝火晚会之后。”
“老天爷下雨也不是你的错啊!对了你那天怎么走那么早,和程闾一起走的?”
“啊,是啊!我本来是想把红薯能扒拉几个就扒拉几个,多整点回来,找店老板切一切还能烤着吃。”任苒说起来就来气,程闾把她的红薯抢走了,就再也没还!
“结果!程闾跟疯子似的,直接就把我给拉回来了!”任苒两手一摊,表示了自己单纯的无奈,“回来我就有点感冒,所以擦洗一下吃了点药就睡了。”
颜漾挠头:“真奇怪!你抢红薯也是保护班集体的财产,程闾生什么气啊?而且怎么就直接把你发配回宿舍了呢?我们还等着你喝酒呢!”
任苒也莫名其妙,但一直没机会问。现在颜漾问起来,一个月攒下来的郁闷显得特别烦心:“算了,不管了。爱讨厌不讨厌吧。我问你,那个小师弟是怎么回事?到底表白没?”
“也没算表白,就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是晓茹的师弟。我们才知道他高中就和晓茹一个学校的,就是低一届。”
“后来呢?”
“大家就起哄说是家属啊走一个啊什么的,那孩子就站起来喝,倒是爽快。”
“晓茹没反对,没澄清?”
“没有。”
“所以?”
颜漾一推她:“所以大家都装着没这事儿,啥都看不到。”
“明白明白!一起吃饭,一起上课,有课上课没课上自习,下午还一起运动跑步,我看就差洗澡小卢在女澡堂外面等着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颜漾翻白眼,“早就等着了!”
“这么虐!”任苒跟着翻了个白眼,“这让我们单身狗怎么活啊!”
颜漾眼珠转了转,趴到任苒身上,低声问:“有没有可能,程闾对你动心了,又不好意思?”
“你见过动心以后,看对方就跟看大便似的么?”
颜漾哑然,任苒推开她:“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看开了!姐们儿,我的大学生涯不能吊死在程闾这一棵树上!”
“你想干啥?”
任苒严肃看了一眼颜漾,想了想,跑到上铺拿出一个文件夹:“来,看看我这计划行不行?”
颜漾一看开头,晕了:“《男朋友邀约计划》?你、你要贴到哪里去?”
“嗯,具体还没想好,帮我参谋一下。”
任苒的猫眼睁得大大的,仿佛把全世界的温柔和希望都装了进去,萌的就剩“傻缺”二字。
临近暑假,尤其是大三的暑假,很多同学都留在学校准备实习。有的是自己找的,有的则是拜托家里帮忙。
程闾从书记办公室出来,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天儿已经很热了,但是六月的海边蝉鸣还未响起,游人已经开始增多,但是校园中还算清静。柳树林变得更加蓊郁,深绿色的叶子已经弄得仿佛下一秒就滴出一滴翡翠。
蒋雪柳在树林边的阴影里徘徊了很久,她本想直接去楼里找程闾,又怕被人碰见了不好解释。只好拿了本书,装成在树荫下读书的样子。
远远地程闾穿了一件简单地黑色T恤走过来,男生怕热,但是在大多数男生都换上短裤甚至沙滩裤的时候,程闾还是穿着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剃成青皮的头型显得格外利落,更衬得原本清秀的眉眼干干净净。
蒋雪柳迎上去,充满期待的问:“怎么样?”
“成了!”程闾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尽量控制自己的笑意。
“太好了!”蒋雪柳跳了起来,一伸手挽住程闾胳膊:“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太棒了!”
程闾的脸色僵了僵,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轻咳一声拉了出来:“谢谢!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蒋雪柳脸红了,不知道是太阳晒得,还是刚才那个无心之举连累的,眼神向四周飘了一下,挽了挽飘落的长发,低头说:“不客气!我相信你是最好的!“
程闾点点头,准备往前走,蒋雪柳拦住他:“程闾,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这个项目,我、我可以不可以参与?这个暑假,我没买回家的票。”
“可是你没联系别的实习么?”
“没有。我觉得你这个很有意义。”
蒋雪柳的眼睛亮亮的,在最后这一刻直直的看进程闾的眼睛。程闾下意识的想逃,却被抓的紧紧的,不容回避。
程闾感觉到了异样,犹豫了一下说:“只是刚刚批准,我还没想过具体的组员构成,不过我会优先考虑你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蒋雪柳微微有些失望,程闾趁机离开。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非常失礼的,至少应该说点场面话。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尤其是面对女生,不是对方不对劲,就是自己不对劲。
程闾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却无法开解自己。跟谁讲呢?
老林最近忙着做导游,天天看不到人影,能抽空回学校考试已经很艰难了;武定全失恋了,买过无数次的醉,张嘴就是狼嚎,听不到半句人话;三爷倒是正常,可他最近只要聊天就总能绕到颜漾身上,聊着聊着就无趣了。
程闾看了看手里的项目书,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忙这个吧。至于组员,还是找几个男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