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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告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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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您教导主公阴阳术,本应上门感谢,却让您先来本丸,实在惭愧。”
三日月宗近挂着和蔼的笑寒暄。
“无妨,珩君天资聪颖,学习的进展很快。”
晴明跟着三日月走进会客厅,十分顺畅地进去老师家访一般的打招呼流程。
“哈哈哈,主公平时练习很认真呢,只可惜于绘画方面着实为难了些,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会有影响,不过不会太严重,阴阳术有许多中,不单单是绘符。”
晴明想到星珩一日不停地练习才达到现在的水准,符箓一方面确实有点为难了,但阴阳术种类繁多,倒也不局限于符箓。
“安倍大人的阴阳术精妙,我自平安京时流传,竟是从未见过呢。”
三日月宗近坐姿娴雅端正,歌仙泡的清茶香味和着雾气袅袅萦绕于他的眉眼间。
晴明唇角轻勾。
“我少时曾于源氏进学,也曾有幸赏览三日月宗近的锋利,那令人炫目美丽泛光中的锐利让我难以忘怀。”
即便那时的三日月只是凡刃,是源赖光众多收藏中不算起眼的一个,但对于致力于强力妖刀研究的源赖光来说,会将三日月藏于库中已经足够说明三日月宗近的优秀。
“我确实于千年前与晴明公有过一面之缘,却并非是在源氏,而只是机缘巧合,传闻中您是来自异世的审神者大人,难道这竟然是真的吗?”
三日月宗近做出讶然的模样。
“我确实非此世之人,世界不同,哪怕同样有安倍晴明其人,也并非彼此,如此差异或许才是常态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由您同我所见晴明公的巨大差异来看,我们的世界差距也会十分大了。主公习自您的阴阳术不论我们见过多少次都依旧惊叹呢。只是,安倍大人有如此深厚的实力,为何会看中身为普通人的主公呢?灵力深厚天赋卓越者时之政府甚多。”
三日月眼里浮现一层忧虑,没有遮掩他对晴明的犹疑和对星珩的担忧。
有关星珩,晴明看中的,有所图谋的,而他们却不知晓的,究竟是什么呢?
浮于表面的寒暄到此终于进去正题。
“因为我希望能够回到我的世界,只有同位异世之人却会被接受的珩君帮助我才有可能,作为报答我会尽我所能将他安全送到他的世界。”
晴明的回答简短。
三日月眼眸微深,显然这样的答案中隐藏了许多,这隐藏的话语里,是否有对星珩不利的一面呢?但不论其他,单是想要把星珩从他们的羽翼下带走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对这位风姿卓然的安倍晴明怀有恶感。
“珩君还未答应我,不过晴明认为他对回家并非无动于衷,便教导珩君阴阳术,希望他回心转意,且提升实力以做准备。”
三日月微微敛眸,所以只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而已,从星珩努力练习提升自己来看,他心中已有倾向,以晴明的智慧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如今不慌不忙的模样,显然认为自己全在掌控。
这种好像吃定了星珩的模样可真让人不悦呢。
轻且急的脚步声穿来,打破了室内微微凝滞的气氛。
星珩拉开门就见到两个颜值巅峰的美男子岁月静好、闲适饮茶的模样。
“抱歉,晴明先生,星珩来迟了。”
晴明放下茶盏,微笑道:“无妨,三日月殿招待周到,茶水清醇。”
“那就好。”
星珩松了口气,本想走过去在他的位置坐下,有些尴尬地发现刀剑们把他的沙发凳也放着,相比两人都席地正坐,他要是坐凳子上就会突兀地高出一截。
他不习惯正坐,并非对日本礼仪有排斥,实际正坐是中国古代常用坐姿,庄重持谨,仪态端方,但这样坐久了腿麻还损伤膝盖,所以到本丸一个星期就放弃正坐,平时都是用的椅子凳子。
只是场合不一样啊,今天的近侍记得是三日月,老爷爷你又偷懒了吗?要不然全部都用凳子也好,现在这样也太失礼了啊!
三日月才注意到这点,后知后觉想到他是近侍,哎呀哎呀,只顾着关注安倍晴明了呢。
不过老爷爷脸皮厚,不紧不慢把沙发凳拿走,笑呵呵道歉。
“哈哈哈,抱歉抱歉,是我失职。”
星珩无奈,轻咳了声假装啥也没发生地坐下。
晴明轻轻勾唇,给星珩斟了一盏茶,三日月则是把两人都没动过的小茶点往星珩边上放了放,两人的手差点撞在一起,相互对视了下,各自平静地抽回手。
“此次过来,除了约好的切磋交流,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珩君的想法,有关和我一起,找回自己的世界,是否有这个意向?”
星珩没想到晴明会直接问,其实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想回去的,因此下意识思考在其它世界面对危险如何应对,以及努力提升自己。
但他同样在意刀剑神明们,近九年朝夕相处的陪伴与并肩作战,让他早已将他们看做最亲近的家人。正因为在意,所以踌躇不前。不敢告知。
晴明却直接说了出来。
他下意识不安地看向三日月,却见三日月面色不变,并无意外,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确实想要回去。”
晴明道:“方才晴明与三日月殿下交谈甚欢。”
交谈是肯定得,甚欢是胡扯,只是寒暄和试探罢了。
“我能够看出珩君有所倾向,如此或许不应隐瞒您的刀剑们,毕竟并非小事,我可以看出的事,经历千百年的刀剑神明自然也会发现异样,因而产生忧虑。”
虽然晴明说的仿佛是在为他们着想,但刀剑们不觉得他体贴,知道他只是为了让星珩尽快决断罢了。
“抱歉……”
星珩凝眉歉意地看着三日月。
“没关系,不论如何,我们都是您的后盾和家人,不过既然已经说到此处,不如也告诉本丸的大家如何?”
三日月温和地说,话音一落就听见敲门的声音,下意识应进,星珩抬头看见门外整整齐齐的刀剑神明们。
星珩:!
本丸众多刀剑齐聚,却没有发出一丝杂声,气氛肃穆到沉郁,只有星珩已经摆脱少年尴尬期但依旧微暗哑的声音。
“……我就是这样和晴明先生认识,之后同他学习阴阳术。因为当心不下我的哥哥,我确实有意要回去,只是我同样舍不得你们,所以不打算太早离开。”
星珩全盘托出,只是最后一句不是全部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还不信任安倍晴明,途中世界危险他有准备,不过他有牵挂也有牵挂他的人,并不想自己被利用掌控以做出违心的事情,或者莫名其妙填命。
具体如何做他不知晓,只是先学着提升自己,而后日久见人心吧。
之前的相处中,晴明虽然温和有礼对阴阳术认真教导,但星珩能感觉到他们间的距离从来都在界限之外,因此即便四年过去,他们之间依旧生疏礼貌,从不涉及阴阳术之外的话题。至于他不点明,一是因为有些话不宜放在明面上说,二是因为,他认为凭晴明的智慧与对人与事的洞察,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只是大概不信任与观望是相互的吧。
但他对晴明倒是没有恶感,晴明这样的人,如果刻意想要获得一个人的好感无疑是轻易的,但晴明对他一直只是专心教导,态度礼貌却冷淡,此外就是忙碌着本丸的事物。只是这远不足以他交付信任。
对星珩最后依旧不给准话,晴明没有什么负面情绪,这是他一开始就预料到的,而且今日过来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要得到答复。
“能够理解,只是如果决定要去,对你来说还是很危险,作为同行者我也希望你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再做出决定,因此隐瞒才不可取,本丸时空位置特殊,你还有很多时间。”
晴明意外通情达理的话与温和态度令已经给他打上不怀好意标签的刀剑们很惊讶,但他们更注意的是:
“危险?!”
这是一部分之前不知情只临时被补充大致信息的刀剑。
三日月等一系有所猜测的刀剑则是恍然。
晴明把之前同星珩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世界之间会有较大差异,举例,珩君的世界大体处于和平,就像没有任何奇异力量的现世;而我的世界百鬼肆虐、神魔横行、魍魉丛生,即便我所处平安京也是如此,只相对平衡。但就我所知道的,我的世界那样子还算安定,有些世界或许正在或已经崩毁中了,但从世界之外看不出,而等进入却无法返回。穿梭世界不是易事,我们必须能够在那个世界存活一段时间。”
“好可怕,阿珩不可以!太危险了……”
刀剑们因为晴明的话危机感爆表,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星珩危在旦夕,只是想象都无法接受。
星珩被短刀们冲上来团团抱住,手忙脚乱地摸头安抚。
一时间看向晴明的眼神竟然有些哀怨,这人是真的打算让他帮忙吗?怎么感觉唯恐他同意的样子,刚才的眼神暗示他肯定晴明接到了,但根本没有任何美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