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调》唐枫檀雪

9、宝藏女孩

　　“终于放暑假了。”
　　梁亦殊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端着桌上的果盘吃起来，扇着空调，看着电影，舒服的发出感叹“理想的暑假生活，真他妈的爽啊。”
　　结束高二，怀秋进入了高三，暑假学校补课，她每天照常奔波在回家与去学校的路上。
　　本以为高三会过得很慢很煎熬，但是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她已经测了体检。全部合格，并没有多高兴，回家的路上她纠结怎么和家里说，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好几周。

　　“爸妈我回来了。”怀秋这天进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
　　梁远送表情严肃，见她回来了都不像往常一样帮她拿书包。
　　“爸。”怀秋喊他。
　　他不理怀秋，看都不看她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爸爸妈妈你要报考军校啊，到通知书下来那天吗？”
　　祝琼南把她的体检表放到桌子上。
　　“今天打扫你房间时不小心看到的，你爸打电话问了你们班主任，这才知道你去年就去体检了。”她的脸色也很差。
　　“妈”
　　怀秋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她爸爸对她生气，心里有点慌了。
　　“你爸爸这是气你擅作主张，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家里说。”
　　祝琼南知道丈夫这是舍不得孩子吃苦。
　　“行了，我劝劝他。”她叹了口气，看着怀秋的可怜模样，刚刚知道这件事的火也消了一半。
　　怀秋依偎到祝琼南身边“妈，我知道你最好了。”
　　她可怜兮兮的，任谁见了都不忍心再责备。

　　“傻孩子，我是你妈，老妈支持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是这不代表老妈这次会站在你这边，你老爸不让你考空军是舍不得你，空军多苦多危险啊，你看那男的当空军都经过严格选拔，层层训练，女飞行员有几个，那不得是更加严格，你爸怎么舍得，而且要离家那么远，很久不回来，我们都见不到你。”

　　祝琼南说着就红了眼眶。
　　“我们不想你离我们太远。”
　　“妈，你别哭啊”怀秋一下手麻脚乱起来，她最怕老妈哭了。

　　“妈，我都长这么大了，您总得让我一个人去闯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就是想像爸爸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他的女儿，我可不能让他丢脸。小时候就喜欢爸爸去开家长会，他们都说我爸爸是英雄，我可骄傲了。我是考虑很久以后才做的决定，您别哭嘛，不然老爸更得生我气了。”

　　怀秋觉得梁远送这回大概要好久不理他了。
　　梁远送站在门后听见女儿的话久久回不过神，最后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梁远送好几天没和她说话，梁亦殊趁机调侃他老爸。
　　“哟，这钢炮不响了？平时不就喜欢和姐一起怼我吗，友谊的小船翻啦？这友谊也不咋地嘛。”他知道怀秋敢背着老爸去招飞，对怀秋佩服的五体投地。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他拿着书包拍拍梁怀秋的头后一溜烟的跑了。
　　怀秋哄着正在生气的老爸，没空搭理他。
　　“爸，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要不，您打我一顿就是，您打我，打我”她作势让梁远送打她。
　　“滚一边去。”梁远送说完这句话起身把碗往水池一扔，溅起了不小水花。
　　怀秋接着就听见祝琼南骂他“你缺心眼啊，把水溅的到处都是，给我洗碗去。”
　　梁远送折回，无奈的刷起来碗。
　　“爸，我来刷吧。”怀秋抢着帮他刷。
　　“你不用上学吗，现在都几点了，赶快上学去，别搁这儿碍我眼，滚。”
　　梁远送这几天下来也是很煎熬，女儿长这么大，除了学武术是他强行要她去的，其他的他都顺着她，当飞行员不是容易的事，他不舍得她吃苦。
　　当初要她学武术也是为了让她防身。
　　小时候把她抱回来，他就和妻子说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可是她长大了，不是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控制。
　　“怀秋上学去了。你就别赌气了，时间长了孩子会难过的。”
　　祝琼南接过洗好的碗把它们放进橱柜里。
　　“唉，女大不由爹了，我这还不能生生闷气吗？行了，我上班去了，局里一堆事。”他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酒吧，岳桦和梁亦辞坐在包厢里，看着外面男男女女暧，昧不清。
　　刚刚结束一场会议，两个人都是穿着西装来的，只不过这会都脱了外套。
　　岳桦松了领带，袖子半卷起来，露出白皙精壮的手臂，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矜贵。
　　他坐在沙发里，干净修长的手指朝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此刻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妖冶的气息。
　　梁亦辞坐在他对面，端着酒杯摇了摇，风流公子一般潇洒。
　　两个坐在一起十分养眼。
　　没过一会儿进来了两个穿着很得体的漂亮女人，她们的妆容十分精致，身材凹凸有致。一看就很有气质，如同电影明星。
　　“先生们，请我们喝杯酒怎么样？”一个女人坐到岳桦身边，顺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赤果果的看他裸露在外面的小臂。
　　梁亦辞叹气，他抿了口酒似笑非笑的说“我们有伴侣了。谢谢你们老板的好意。”
　　于此同时看向岳桦目光暧昧，却也十分挑衅。
　　“是啊，我们是一块儿的，宝贝儿。”岳桦轻轻推掉搭在他肩上的手，走过去揽住梁亦辞的腰。
　　女人们神色微顿。见此，原本坐在岳桦旁边的女人保持微笑说“先生们真会开玩笑，打扰了。” 不多停留，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她们走后，岳桦和梁亦辞像触电一样弹开。
　　梁亦辞吐槽“宝贝儿……亏你说得出口。唉，你说你是不是不行啊，不然这么漂亮的你都不来电，你这是病得治。”
　　岳桦赖得搭理他，只喝酒，没有说话。
　　他拿起酒杯，想起来怀秋。
　　叫苏也去查，发现她也叫怀秋，梁怀秋，梁亦辞的妹妹。
　　他看向旁边的梁亦辞，神色难辨。
　　本来侧脸对着他的梁亦辞突然转过脸来，看到他的眼神被他吓了一跳。
　　梁亦辞惊恐地看着岳桦。
　　“你这么盯着我干嘛？你不会，是真喜欢我吧。”
　　岳桦无语，他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拍拍梁亦辞的肩，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去哪？”
　　“追寻我的爱情去。”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头，穿过舞池，消失在人群里。
　　岳桦走后梁亦辞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妹妹，他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接通。
　　“喂，小秋。”梁亦辞来到酒吧的一个角落，身后的嘈杂声小了很多。
　　“哥，五一你回家吗？”怀秋拿着电话，身边的祝琼南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
　　“妈说五一去外婆家，你要回家就一起去外婆家度个假。”
　　“哦，五一啊，五一公司有事，你和爸妈说我不回去了，五一事比较多。”他点了一根烟。
　　“好，我和他们说。”怀秋看着祝琼南摇摇头，祝琼南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
　　“怀秋，你想要什么礼物？”梁亦辞问她。
　　这时对面走过来两个女人盯着他看。
　　“啊？礼物，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买礼物。”
　　“那个男的好帅啊！”走过去的女人们窃窃私语。
　　怀秋在电话那端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和音乐声音都不大，但可以判断他在外面。
　　“你这不是要高考了吗，金榜题名的礼物，哥哥提前给你备着，”他把手里的烟熄灭，扔进垃圾桶。
　　“哥，这还没考呢，哪来金榜题名啊。”
　　“那就毕业礼物。”他笑。
　　“哦，那，我想环游世界。”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活泼了些。
　　梁亦辞神色温柔“好，你想去哪儿”
　　“云南，西藏，内蒙古，意大利的威利斯，西西里，瑞士的布里恩茨，波西塔诺，希腊雅典，奥地利哈尔施塔特，捷克CK小镇，加拿大的魁北克，世界各个美丽的角落。”
　　怀秋以前在地理杂志上见过那些地方的美景。
　　“环游世界，挺浪漫啊。”
　　梁亦辞嘴角含着笑，从侧门走出酒吧，夜晚让这个城市很神秘。
　　“对，我想有一个浪漫的毕业旅行。”
　　“好，等你考完试哥带你去，快考试了，学习完早点睡觉啊。”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嗯，那我挂了。哥，早点回家休息，拜拜。”怀秋确实也累了，一直以来都在无休止的学习，最后一个月要开始放慢节奏，放松心情。
　　“乖，休息去吧，拜拜。”梁亦辞挂断电话后往停车场走去，身后的酒吧依旧热闹非凡，一群人狂欢，明明那么肆无忌惮的大笑，却总在大笑之后又感到无限的落寞。
　　夜，渐渐地变深。

　　五月一号，梁远送开车带着一家人来到岳父家，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很大，配套施舍齐全，周围环境安静，景色也很优美，适合老年人休养。
　　他们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停好后，刚好老俩口下来去市场买菜，车子坐不下，怀秋和梁亦殊就先上楼了，他们一行人又出发去了市场。
　　怀秋打开电梯，按了六楼，到了六楼停下，出了电梯，开门进去，关上门后没一会儿岳桦从电梯出来，身边还跟这个老太太。
　　“奶奶，您在这住的还习惯吗？”岳桦提着很多老人吃的保健品。
　　“习惯，辛苦你了好孩子，你爸妈身体还好吗？”老太太看起来很健康，慈眉善目的。
　　“他们哪有不好的，你就别操心他们俩了。”
　　“哪能不操心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们就如同我的亲孩子一般，你爷爷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们，我答应的自然要做到。”
　　老太太这么多年一直在岳家操劳家事，前几年才到这里安享晚年。
　　这个老太太不是岳桦的亲奶奶，只是已故爷爷年轻时的故交，老一辈的交情岳桦自然不知，但是他把她当做亲奶奶，从小他就叫她奶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
　　岳迎叫她在家里住，但是她闲不下来，总是操心这操心那。最后为她在这个高档小区买了间公寓，还请了专人来照顾她。
　　岳桦这次来看看她，顺便带她出去散散心。
　　把奶奶的一切安顿好，岳桦就准备离开了。
　　怀秋走出门看见电梯门要关上了，她快速的跑过去卡住将要关上的门，门重新打开了。
　　“等一下，不好意思等一下，梁亦殊你快点。”
　　她没看电梯里的人，朝外催促梁亦殊。
　　岳桦在看到怀秋的那一刻就沉默的笑了，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了。
　　怀秋进了电梯后才注意到岳桦，后来发生的事也不言而喻，作为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相遇，她始终记得很清楚。
　　五月的第一天，他们重新交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