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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蝴蝶结 ...

  •   “好了。”岳桦端着糖醋排骨走出厨房。排骨芳香四溢,怀秋赶紧凑上去,摆好碗筷,一桌子的菜引得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岳桦端起她先前煮好的面,用筷子夹起一坨准备开始吃。
      “呃,等一下。”
      “?”岳桦抬头看她。
      “不是给我煮的?”
      “不是。”怀秋摇头“不不不,是给你煮的,面放了好一会儿,都坨了,我给你重新煮一碗。”
      岳桦挑眉“你不饿?”
      “呃,饿。”怀秋摸了摸肚子。
      “快吃吧。”他埋下头,继续吃面。
      饭桌上很安静,两个人吃饭期间没有过多的交谈。

      “礼尚往来,你做饭,我洗碗。”怀秋风卷残云的扒完碗里的饭,擦擦嘴后开始收拾碗筷。
      岳桦看她急急忙忙走进厨房后笑出了声“慢点,我不和你抢。”

      作为寿星,岳桦有点不适应。
      怀秋把蛋糕摆好,插好蜡烛,看向他。
      “点蜡烛。”
      她说着打开相机,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拍了。
      火光在他手中闪现,蜡烛点燃,空气中有种香气,灯光昏暗,蜡烛的火光照亮彼此的脸庞。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和平常家里人过生日一样,怀秋轻轻柔柔的哼起生日歌,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她拍拍手掌“生日快乐哦,岳桦。”

      “生日快乐哦,小、岳、桦。”蛋糕上的蜡烛被尽数吹灭,女人苍老的手拿起刀子开始切蛋糕。
      岳桦被绑在椅子上,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来。
      女人接起电话,眼神警告他“好好说话,别露馅了。”随后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喂,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树树乖,公司这边还有事,爸爸妈妈晚点回家,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觉吧,不用等爸爸妈妈。”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妈妈……”岳桦感受到腹部尖刺的硬物,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他抬头,拿刀抵着他的女人无声笑起来 ,她笑容越来越大带着挑衅,脸上皱纹堆在一起,岳桦看着她的口型渐渐垂下眸子“那我先睡了 ,再见,妈妈。”
      女人挂断电话,她尖锐的笑声打破了这个房子的寂静。

      “垃圾。”她刚刚做的口型。
      女人笑着收回刀子,用布擦起来。
      “有钱人就是冷血,自己儿子过生日都不回家看一眼,看来钱确实比你重要。”蛋糕被切的乱七八糟,她突然抓起一把就往岳桦嘴里塞“父债子偿,你爸妈欠我的,就你来还啊。不是过生日吗?不是要吃蛋糕吗?我让你吃个够。”
      女人不管不顾,仿佛就是要发泄,最后把蛋糕整个掀到了地上。
      岳桦被呛到,剧烈的咳起来。
      浓浓的奶油味充斥在鼻腔,岳桦感到难以呼吸,剧烈的咳嗽让他眼底红了起来。

      “你知道你爸妈有多恶心,我丈夫腿断了,他以后走不了了,他受的工伤,你爸妈以为给几个钱就可以打发了,他这一辈子都毁了!”女人嘶吼起来。
      一想起自己丈夫每天躺在床上,不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屋顶,要不就醉的不省人事,叫他也不应。她还记得以前的他很爱笑,说话轻声细语,尤其是对她。
      可是今天他摔了她端给他的粥,摔了他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拿起碎片就划了颈部动脉。

      他很喜欢养花,拥挤的出租屋里摆放着许多小盆栽,院子里也有许多,有时邻居的孩子会跑过来讨几朵回家,丈夫就笑,他喜欢孩子们围着他的花转。
      想到丈夫以前的笑容,她也笑起来,只是笑声里满是绝望。

      “他才三十岁,还这样年轻。”女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岳桦满脸的蛋糕,望着这个处于崩溃状态的女人。
      “你看什么。”她狠狠的瞪着岳桦。
      “你这是什么眼神?”她拿起刀子走向岳桦。
      岳桦不说话,依旧看着女人,手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

      “你是哑巴吗?”女人抓住岳桦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哼,你们全家都是一样的冷血,你今天所受的痛苦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要是你爸妈知道他们的儿子一直被虐待,你说他们是什么表情呢?。”
      岳桦挣扎起来“你要干嘛?”

      随后一个耳光,岳桦被打的只感觉耳朵轰鸣起来。
      “没人要的狗东西,你看看你,同学不和你玩,你爸妈不管你,你就是死在家里,也得有人发现啊,哦,对了,今天还是你的生日,那阿姨也送给你一个小礼物吧。”
      她解开绳子从后面把岳桦的手捆住,拽着他往卧室走去。
      女人把岳桦塞进衣柜,从外面反锁上,“今天,是你最后一个生日了,孩子,他在下面很孤单,我们一起去陪陪他。”
      “反正你爸妈也不在乎你。”女人又嗤笑起来。

      “病人一切正常。”护士查看了一下病床上的岳桦转身对岳氏夫妇说。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护士走后,杨雪停目光冷了下来,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岳桦,眼底的心疼慢慢流露,可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抚此时受伤的孩子 ,毕竟人都要坚强一点,更何况岳桦还是男孩子。
      走出病房,拨通了电话“晚上回家把所有的佣人都叫过来,我要查清楚,那个女人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岳桦在杨雪停走出去后睁开眼睛,他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入头发。
      他多希望妈妈此时可以说些安慰的语言,可是,一句也没有。

      自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怀秋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岳桦就吃了一口蛋糕,然后冲向洗手间吐了起来。
      她跟着他冲进洗手间。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她拍拍岳桦的后背 ,慌了起来。
      岳桦吃的晚饭全部吐了出来 ,直到胃里都空了,他才感觉好一点。
      怀秋赶忙拿着水杯倒了温水递给他“快漱漱口。”
      又去包里拿了几条干净的手帕。
      她神色紧张的把手帕递给他“你是不是不能吃蛋糕啊?”
      岳桦吐的眼眶都红了,为了不让怀秋担心他勉强笑着说“有点应激反应。”
      “这叫有点应激反应,你都快吐出苦水了。”
      “都怪我。也不问问你能不能吃蛋糕。”怀秋拿着杯子又去接了一杯温水“快漱漱。”
      岳桦洗漱干净以后,看向怀秋。
      怀秋皱着眉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岳桦笑起来“真没那么严重。”
      一见他此时的笑怀秋就更气不打一出来“你还笑,我刚刚被你吓死了。”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她看着他吐红了的眼眶,最终还是吞下要絮叨的话,柔声问他。
      “嗯,没事了。”岳桦拿手帕擦干净脸。

      怀秋收拾好剩下的蛋糕,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他“你的生日礼物。”
      岳桦接过“谢谢。”
      他第一次有了过生日的感觉,时隔这么多年,小时候的记忆逐渐模糊,可是一种恐惧感似乎形成了记忆,那件事情过后,他只要一吃蛋糕就感觉恶心。
      家里人怕他阴影更深,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怀秋看他脸色苍白,还是很担心他,到底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能吃蛋糕,她收拾好蛋糕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你早点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间后,怀秋放下蛋糕,又出门了。
      没一会儿,岳桦听见有人敲门。
      打开门就看见怀秋拎着一个纸袋,她在里面翻找,拿出一盒药递给他“你要是胃里还是不舒服,就吃一粒这个,喝点温水。这样或许会好些。”
      岳桦接过药,怀秋准备走的时候,他拉住她“不是叫你一个人尽量不要出门吗?你又出去了?”
      怀秋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你哥哥不在,我就要照顾好你。你……”他声音低沉,明显可以感觉都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岳桦看见怀秋冷着一张脸,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怀秋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岳桦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怀秋回到房间,打开蛋糕,看了好久以后,用勺子吃了一口 ,蛋糕的芳香充满口鼻,酸甜绕在舌尖,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是个很好吃的蛋糕,她吸了一下鼻子,轻轻的说了声“生日快乐。”

      十岁那年,那间事情发生后,岳桦住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医院,回家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黄美英,家里的佣人也全部换成了新的,那段时间杨雪停回家的次数多了一点,可是公司太忙,后来又逐渐恢复原样,岳桦很少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

      第二天怀秋没有早起,她醒了以后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她不应该生气以后又表现了出来,昨天是他的生日,肯定给他留下了不愉快的回忆,可是好好的干嘛就生气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不安情绪从哪里来的,明明吃了蛋糕会吐的死去活来,他也不说。
      今天他们要去一个演唱会,是梁亦殊很喜欢的一个电音艺术家的演唱会,刚好那个艺术家巡演到德国,怀秋拜托同学们一起抢到了这两张票。
      她在岳桦房间门口徘徊了好久,最后决定去敲门,她还没有抬手,岳桦就开门了。
      “去吃饭吧。”怀秋尴尬一笑。
      “嗯。”岳桦丝毫没有影响,和往常一样,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怀秋松了一口气。
      岳桦驱车带她来到演唱会附近的餐厅,两人点了意面“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刚刚喝了汽水,肚子撑得慌。”怀秋用叉子卷起意面。
      岳桦点点头,把自己旁边的纸巾放到她旁边。
      吃完午餐,怀秋坐在餐厅外面休息,她揉揉肚子,呼出一口气“还有十天就要去大学报道了,放假的日子过得真快。”
      她恋恋不舍的说。
      “十天?”岳桦看她。
      “嗯,收到通知了,要提前去报道,然后有军训啊什么的。”餐厅里的人渐渐稀少,整条街也仿佛进入了午睡时光,道路上的人神情都懒洋洋的。
      “还有好多想去的地方都没有去呢?”怀秋看着街头的乐器行。
      “累了吗?”岳桦见她眼睛微眯,有点困了的感觉。
      “没有啊,只是刚吃过饭,坐下来太舒服了,有点困意。”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要不要去那个乐器行看看?”
      “嗯。”

      怀秋推门进入乐器行,岳桦紧随其后。
      “哇,这么多乐器啊。”怀秋一路走过去看见许多不认识的乐器,在最里面,她看见了一架钢琴,钢琴通体漆黑,表面的质感十分光滑 ,怀秋和岳桦的身影倒映在上面。
      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穿着黑色长裙的女郎走过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女郎纯正的伦敦腔,引得怀秋收回在钢琴上的视线,抬眼看向她。
      是个尤物。 怀秋在心里想。
      “我可以看看吗?”
      岳桦觉得,怀秋说英文的时候,总是不同于说汉语那样轻柔,她说英文的时候,声线会比平常要低沉且沙哑一点,如果说她说中文时的声音是橘子汽水,那么她说英文就是焦糖奶茶,听起来,十分有韵味。
      女郎叫他们随意,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店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的看乐器的人,不时有乐器被弹响,发出奇怪的声音。

      怀秋看看这看看那“唉,我只会弹古筝,其他的都不会。”她抚摸着那架钢琴,用手指一个键一个键的摁着。
      “弹的不错嘛。”岳桦见她一指弹,勉勉强强的弹了一首两只老虎,忍不住笑起来。
      怀秋得瑟一笑,立马抱拳“见笑见笑。”
      “你来一首?”她兴致勃勃,想要看岳桦弹钢琴,但不确定他会不会。
      “想听什么?”岳桦坐下,问她。
      “你真会啊!”她惊喜的看着他。
      岳桦挑眉一笑。
      “我也没有听过什么钢琴曲,你随便弹吧。”她看着他,笑起来。
      “嗯”
      岳桦也笑起来。
      钢琴响起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岳桦身上。他修长的手指是这架钢琴最好的配饰,快速的弹奏 ,琴键似乎也要活了起来。
      怀秋原本以为他会弹一首她听都没听过的什么贝多芬,肖邦的经典曲目,可是他弹了一首日漫上的主题曲。
      “unravel。哇,你也看东京喰种啊。”怀秋意想不到,她满眼震惊,比刚刚还要惊喜。
      “超赞!”怀秋兴奋的说。
      岳桦摸摸鼻子“见笑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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