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调》唐枫檀雪

16、毕业旅行

　　在西藏待了一个星期，他们去了大昭寺，巴松措，雅鲁藏布大峡谷，卡定沟，羊卓雍湖，在最后要走的那天，怀秋打视频电话问梁亦殊和老爸老妈要什么礼物。
　　他们一致要求怀秋穿一次藏服给他们看看。
　　“小秋，老妈可想看了。”祝琼南期待的看着她。
　　“我去买一套，回家穿给你们看好不好？”
　　“回家穿藏服就没有西藏的那种感觉了，我们要看你在西藏穿藏服，以西藏为背景，会很美的。”
　　怀秋看向梁亦辞“还有这样的？”
　　梁亦辞说“来一次西藏是要体验一下，小秋可以尝试一下，我看那些小姑娘穿着都很好看。”
　　“好吧。”在全家人死缠难打的劝说下怀秋答应了。
　　怀秋其实也想穿一下藏服，只是她怕穿起来不好看，尤其是在岳桦面前，虽然在他面前出的洋相也不少了，但是能少一次是一次。
　　在一家很有特色的藏服店内，四个男人站在店内让店内的空间一下子变小了，老板娘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要跟过来？”
　　怀秋本来打算自己来买，穿上拍个照片发给爸爸妈妈。
　　“哥，你能不参与吗？”
　　她嫌弃的看着梁亦辞，他的眼光实在奇葩，每次都能把几件好看的服饰搭配出一种乡村爱情的质感，即使遭到了怀秋的嫌弃，他还是锲而不舍，后来怀秋就随他去了。
　　“老板娘，这件她可以试试吗？”韩执信选了一套，红色的内袍，紫色的外襟再搭配一条藏青色的腰带，袍子上布满云朵。
　　“可以。”老板娘取下衣服，旁边的一个正在挑衣服的女生看见了也要那一套。
　　“不好意思姑娘，这套藏服没有外面的袍子了，你可以看看其他的。”老板娘将衣服递给怀秋。
　　怀秋正准备接过衣服，那女孩抢先一把拿掉衣服，她说“我很喜欢这一套，这位姐姐，可以让给我吗？”
　　怀秋皱眉看着她。
　　“你就让给我吧，谢谢你啦。”随后她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老板娘只好对怀秋说“姑娘，要不你再让这个小伙子给你重新挑一套？实在不好意思。”
　　怀秋见老板娘做生意也不容易就没有多说什么，她看了一眼韩执信，韩执信对她笑笑表示没关系，怀秋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转眼就去挑别的衣服了。

　　岳桦转了一圈回来。
　　“这套你喜欢吗？”岳桦为她挑了一套白色内袍，明亮的蓝色外襟搭配一条靛青色腰带的藏服，那套藏服颜色看起来十分清澈，怀秋一眼就喜欢上了。
　　“喜欢，这套很好看。”她点点头。
　　老板娘笑嘻嘻的说“你可真有眼光，这套衣服可挑人了，这个姑娘水色很好，穿这套一定很漂亮。”
　　拿下服饰，怀秋去了试衣间。
　　藏服里里外外几件，比较难穿，费了一番功夫，她终于穿好。
　　“哎，出来了，真好看，我说的嘛，这套衣服很适合她。”老板娘一说话，几个人都往她这边看。
　　岳桦看着她，眼底充满了惊艳“是啊，人间卓玛。”
　　怀秋感受到他的目光，抿了一下唇。

　　“小伙子眼光不错啊。”梁亦辞也着实被惊艳到，他拍拍岳桦的肩赞叹。
　　不似藏族姑娘常年经受太阳直射的绯红色脸庞，怀秋比较白皙，面部轮廓也十分明朗，配上这天空一样的蓝色，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神秘。
　　“如格桑梅朵般圣洁。”老板娘以前没见过有哪个人可以将这套衣服穿的这般圣洁的感觉。
　　“要编发是吗？”岳桦问。
　　“是，编一下头发会更好看。”老板娘说。
　　“配上这个吧。”岳桦递给怀秋一条红色玛瑙点缀的头饰，旁边还带有稀碎的银穗和珠子。串在一起，煞是好看。
　　先前抢怀秋衣服的那个女生看见怀秋穿这一套又对老板娘说她不想要原来的那一套了，她想要怀秋身上那一套。
　　老板娘二话没说，拿了一套给她，把衣服递给她后，摇摇头小声嘀咕“这下要苦了这套衣服了。”
　　历经几个小时的编发，最后戴上发饰，怀秋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好看吗？”怀秋走到他们面前，表面是问大家，但心里面是在问岳桦。
　　岳桦此刻觉得不该为她选这套衣服和发饰，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一点杂质，在这样的装扮下，美的不可方物，他自私的不愿让别人看见。
　　来往的游客看见怀秋，也频频回头。
　　岳桦突然说“不好看。”
　　站在一旁的梁亦辞看了他一眼“你眼睛瞎了吧，我妹明明这么好看。”
　　岳桦二话没说，拉着怀秋的手带她进了店里。
　　“你干嘛？”梁亦辞追了进去。
　　方止看着韩执信的目光一直追随怀秋，无奈摇摇头，这小子这样下去终究是比不过人家的，他叹了口气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表明你的心迹？就一直默默地喜欢她吗？”
　　韩执信看向他。
　　“你那个继父已经逼你到什么地步了，为了这次和她一起来旅游，你计划的也不少，同窗三年你不说，现在毕业了你还不说吗？再不说，她就是别人的了。”
　　方止眼看着这小子越陷越深。
　　“我无法保护她。”韩执信低下头，方止看不见他的神情。
　　“你不是打算高考以后就表白吗？怎么退缩了，就因为你父亲威胁你？从小到大他拿你妈妈威胁你的还少吗。现在你是要放弃自己喜欢的女孩了？”
　　方止一想到他那个继父就无语。
　　“不，我不会放弃她的。”
　　韩执信摇摇头，他很痛苦，这些天他妈妈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在做什么，然后就是无止境的哭泣。
　　他有时候恨不得去死了，一了百了，这么些年他在那个家里生不如死。
　　一想起妈妈的哭声他就头皮发麻，她总是在抱怨，抱怨他死去的生父，现在的继父，他这个儿子，她自己的人生，抱怨一切甚至是这个社会。
　　他的生父是毒贩，被击毙后妈妈走投无路，带着刚出生的他嫁给了现在的继父。
　　自他记事起他就害怕继父，继父看他的眼神冷漠的要命，小时候他以为继父是他的亲生父亲，想了很多办法讨他欢心，他像别的孩子一样想要抱继父，却被一脚踹开。
　　他仍然记得当时继父那种嫌弃的眼神，后来懂事了才知道，那是看仇人的眼神，他对那个人来说不是亲人，不是儿子，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他不懂继父如此痛恨他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反而把他养大，还要他继承家产，不懂妈妈每天被他折磨，打的头破血流还是不肯和他离婚。他不懂继父明明也很痛苦，为什么就是不放手。
　　他不懂得事情太多，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如何解脱。
　　多么渴望有一个人来拉他一把啊，每晚睡觉前他都祈祷着。
　　怀秋的出现让他在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体会到了快乐。
　　回想起高一，继父亲自送他去学校，去的路上继父对他说如果他不听话，就别想再见他妈妈一面。韩执信早已麻木，点点头，任由他控制。
　　韩执信一开始就被全校人关注，因为他长相帅气，待人也很和气，平易近人，是个典型的阳光大男孩。
　　就是不太爱说话。
　　新学期开始，学校迎新，每个班级都必须参加。 韩执信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天开学怀秋就迟到了，她趁门卫不注意找个角落跳墙而入，老远看见操场上聚集了好多人，叽叽喳喳的说话。跑进楼道发现教室都没有人又折回往操场跑去。
　　她追上了走在最后的韩执信，班主任看见全校就他们班上还有俩人在那边晃，查看一下花名册找到这俩人的名字。
　　“梁怀秋，韩执信，就剩你们俩了，散步呢二位。”
　　班主任的大嗓门一喊，好多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不少人开始议论“你看，是校草哎，那个女生是谁，好漂亮啊，校花吗？”
　　怀秋刚想偷偷摸摸的入座，就被逮个正着，回头看了一眼韩执信，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淡定绕过她坐在了最外面的位置，剩下旁边最后一个位置。
　　“梁怀秋，第一天上课你就迟到。”班主任朝她走了过来。
　　本来她还在犹豫要怎么进去，这下抬脚直接从韩执信腿上跨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班主任以为她没听见就不在多说什么。
　　迎新会很快就开始了。
　　校长发言，学长学姐寄言，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班主任自我介绍，后来就进入自我介绍环节。
　　气氛也活跃起来。周围的人说说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伙伴，就剩怀秋和韩执信俩人干坐着。
　　氛围到他们这就莫名的冷了下去。
　　韩执信的内心没有一点波动，他早就习以为常。
　　“韩执信。”怀秋突然叫他，他听到声音后侧过头看她。
　　“吃糖。”她递给他一只棒棒糖，脸上还挂着微笑。
　　“荔枝味的。”见他没接，她就把糖塞到他手里，自己重新掏出一只剥掉糖纸塞进嘴里。
　　韩执信没动，她笑着说“你一直不说话，只好我说了，我叫梁怀秋。”
　　韩执信记得那天阳光正好，洒在怀秋的肩上，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目光深邃，对他微笑的样子真的很暖。
　　第一次有人主动打破他隔绝世界的状态，他看到怀秋眼睛里的自己，哪里是别人眼中的阳光少年，明明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像满头白雪的沧桑老人。
　　这样的自己，他第一次正真的看见。
　　“吃吧。”她鼓着腮帮子，仍然笑着看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面容放松下来，轻轻把糖放进口袋，旁边的女孩又掏出好多糖一下子全部塞进他手里。
　　怀秋说“全都给你，吃糖会变得开心。”
　　她怎么知道自己不开心。
　　看她捂着嘴巴偷笑，怕被班主任看见的神情很可爱，韩执信真的莫名得开心了一点，这种感受对他来说是异样的，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有她才会快乐。
　　后来班主任还是发现了，又过来说他们当众吃糖。
　　免不了一番数落。
　　那三年他发现同学们总是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作业本，值日表，各种活动比赛。
　　他总是在自己名字的旁边看见梁怀秋三个字。
　　时间久了，看她的名字就成为一种习惯。

　　韩执信看向怀秋进屋的背影，她真的，真的很好，好到他快要不起了她了。
　　“爱情里没有谁配不配的上谁这一说，只有喜不喜欢。”方止拍拍他的肩，朝店里走去。
　　没一会儿，怀秋跑出来站在门槛上向他招手“快进来，呆在外面干嘛呢。
　　”韩执信笑了起来，跑进了店里。

　　“真的去了迪士尼吗？你没有开玩笑？”
　　“我们已经在门口了。”怀秋拍张照片发过去。
　　听见电话那边同桌激动的嚎叫，怀秋笑的很开心。
　　“我去，我小时候就梦想着去迪士尼，最想看茉莉公主了。小秋秋，你要送我一个茉莉公主。”同桌对她撒娇。
　　“我到时候给你带七个小矮人。”怀秋逗她。
　　“切，我还不知道你，你一定会给我买茉莉公主的娃娃的。”
　　“就不给你买。”
　　“给我买嘛。”
　　“就不。”怀秋打电话没看路，眼看就要撞到栏杆上，岳桦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看路。”他说。
　　“哦。”怀秋点点头，随后对电话里说“知道啦，全都给你买，我们要开始第一个项目了，挂了，拜拜。”
　　挂掉电话，怀秋看向岳桦“那个，你可以放开我的帽子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连帽卫衣，这会儿岳桦就提着她的帽子带她走。
　　“一会儿你就被人群挤散了。”岳桦低头看了她一眼“你看你哥哥就不见了。”
　　梁亦辞和韩执信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样好像在遛狗一样。”怀秋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你放手，我牵你的衣服。”他没有帽子，她就抓住他的衣角，这么一掀，怀秋不经意间看见了他衣服下的身体，坚实的腹肌，漂亮的人鱼线。
　　怀秋的脸，肉眼可见迅速转红。
　　“你确定？”岳桦拖长的尾音此刻充满了诱惑，一如他衣服下的光景。
　　“这样别人也看见了。”怀秋不回答他，急着往前走，脖子因为他牵着帽子，卡在衣领处，她又被拽了回来。
　　走又走不掉，最终泄气的说“你就这么牵着吧。”
　　这时迪士尼公主的花车驶向他们这边。
　　他们走到边上，一堆小孩拥向花车，怀秋看见了茉莉公主。
　　“要合影吗？”岳桦站在她身后，拥挤的人群让他离她很近，怀秋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就在她的发顶。
　　“啊，好呀。”她慢半拍的拿着相机对着他俩拍了一张，随后拿给他看。
　　岳桦笑了，他是说要不要帮她和那位公主拍一张，不过他们是还没有单独合影过，于是不动声色接过相机看了起来。
　　岳桦还没看几张，相机又被她抢了回去。
　　怀秋想起来，相机里面好多她偷拍他的照片，自己傻了吧唧的就把相机给他看，辛亏手快抢了回来，不知道他看了几张。
　　怀秋讪讪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对上岳桦探究的眼神。
　　“拍的还不错。”岳桦愉快的说。
　　他扯了扯怀秋的帽子，低下头离她更近“要不再来一张？”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看见相机里的其他照片，怀秋松了口气，她把相机挂回自己的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
　　“走啦，我哥都快把手机刷爆了，快去找他们汇合。”
　　“哎，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怀秋跑了起来，岳桦追了上去。
　　在景区的餐厅，梁亦辞一脸了然于胸的看着岳桦。
　　“你们俩怎么就走丢了？”
　　“这个时间景区的人太多了。”怀秋一边吃着炸鸡一边回答他，并没有注意是不是问她。
　　”给你们买的。”岳桦把怀秋在商店买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梁亦辞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女孩子的玩偶和精致的纪念品。
　　“这是给你的。”
　　怀秋拿出一个水晶球，里面闪闪的铺满雪花，还有一个城堡。
　　“哥，好看吗？”
　　梁亦辞惊悚道“这太娘了吧。”
　　“娘就对了，这是我帮你挑的送人的，你那眼光太差，我都不想吐槽。”怀秋瞅着他。
　　“品味太差。”岳桦不厚道的笑出声，梁亦辞瞪他。
　　“当当当，这个是给你的啦。”怀秋拿出一顶粉色的帽子把它戴在韩执信头上。
　　“梁亦殊那小子经常带这样颜色的帽子，看着还挺好看的，元气满满。不错，很帅。”
　　韩执信抬眼看头上的帽子，又看向怀秋“谢谢，我很喜欢。”
　　“你能看见吗？”怀秋笑他。
　　韩执信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不客气啦。”她笑着说。
　　韩执信此刻心里满满的，他摸了摸头上的帽子也笑了起来，好像不开心又消散了一些，原来快乐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越来越不想回去了。
　　岳桦看着韩执信的帽子，目光移向他的眼神。
　　怀秋这傻子恐怕不知道这样炙热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吧。
　　那个男生制造巧遇和她一起旅行，她也应该不知道。
　　所以她知不知道其实他也喜欢她。
　　怀秋把礼物发给每个人，韩执信看了一眼方止手里的仙女棒，同情的看着他。
　　梁亦辞摇摇头说“这么一对比，还是我的比较好。”
　　“怎么没见着你的？”梁亦辞用胳膊戳戳岳桦。
　　岳桦拿出手上套的一个玩偶手套，他一动，玩偶也动了起来。
　　“就这个，哄女朋友的？”梁亦辞说。
　　哄女朋友？岳桦突然看向怀秋。
　　“看我干嘛？很可爱是不是。我觉得这个特别适合你，和你很像的。是不是哥？”
　　怀秋把岳桦手上的玩偶脱下来戴在自己手上。
　　“这还有一个配套的。”她又拿出另一个类似的玩偶戴在另一只手上。
　　一个人自导自演了一部戏。
　　吃完午饭怀秋说要带大家参加一些比较消食的项目。
　　他们四个人都答应了，当他们从过山车上面下来时，发型全被大风吹乱了。
　　怀秋看见他们的发型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弯了腰。
　　她拿出相机给他们拍了几张，看着相机里岳桦呆呆地，与他平时那种拒人十万八千里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仿佛点了笑穴一样，笑的止不住了。
　　这么一闹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梁亦辞赶紧捂住怀秋的嘴，把她拖走了。
　　岳桦看着她笑时弯弯的眼角，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
　　休息的长凳上，怀秋抱着一瓶可乐，插着吸管悠闲地喝着。
　　“我这头发还翘着吗？”岳桦看不见自己现在的发型。
　　“你别动，这边还有。”怀秋跑过去帮他理理。
　　他把头低下，怀秋认真的帮他理头发，他的头发不是纯黑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好看的栗色，怀秋低头看见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长长地睫毛。
　　他的耳朵也变得透明，可以看见红红的血管，细小的绒毛，像狗的耳朵一样，看起来很可爱。
　　怀秋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岳桦猝不及防的轻颤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女孩手指的温度，她力道轻轻地，捏在他耳朵上扰乱了他的心弦。
　　岳桦抬头看她。
　　怀秋对上他的视线。
　　“你……”岳桦耳朵迅速红了。
　　怀秋眼珠一转，然后咧嘴一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一溜烟的跑了。
　　岳桦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笑着跑远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对他的距离感逐渐消失了，都开始耍他了。
　　“你这发型，不错不错。”梁亦辞用手机给他拍下来。
　　“你要不来一个？”他用眼神威胁梁亦辞。
　　梁亦辞转身就走。
　　怀秋跑到韩执信身边，发现他在打电话，他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电话，手机经常响。
　　而他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看起来心事忡忡的。
　　方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很快韩执信挂断了电话。
　　“你没什么事吧？”怀秋担心的看着他。
　　“没什么事，就家里人老是惦记着。”他笑笑，眼神有些闪躲。
　　“你看起来不太好，有事的话可以找我们帮忙，大家都是朋友嘛。”怀秋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只是朋友吗？
　　韩执信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笑颜如花，每次都会给他温暖，三年以来，他都在思考，他喜欢她要不要让她知道，可是他的家庭，他的一切都是肮脏不堪。
　　他与她而言，只会是拖累吧。
　　他没有那种能力给她好的未来，他也许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或许做朋友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真的要放弃了吗？
　　韩执信突然抱住她，怀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抑制住自己想要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你怎么了，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啊。”怀秋挣扎起来。
　　韩执信早就知道她对他的情感只是停留在朋友这里，他叹了口气，心想就死皮赖脸一次吧。
　　“你可以就这样让我抱会吗？我不舒服。”
　　怀秋来的时候看他脸色是不太好，他现在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累，所以她站在那里不再挣扎，静静的等待他放手。
　　她觉得自己此刻可以把自己比喻成一棵树，韩执信这么难过，她借他靠一会。
　　韩执信把脸埋在怀秋的帽子里，悄无声息的流泪了。
　　他真的放不下她啊。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怀秋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她没什么能够帮他的，小小的安慰，是她唯一能做的。
　　韩执信放开她，眼泪早已消失，他笑着说“好多了，谢谢你啦。”
　　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那个阳光少年。
　　怀秋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麻薯递给他“吃吧，吃点甜的就会心情好一点。”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浑然不知岳桦就站在她后方不远处。
　　“怎么啦，吃醋啦。老兄，我说你轻敌了吧。”
　　梁亦辞看着前面两个正在吃东西人，目光变得深邃。
　　“你妹知道她哥一直在吃她的瓜吗？”岳桦突然看向梁亦辞。
　　梁亦辞笑笑“你别冤枉好人啊，我不是在吃她的瓜，主要是吃你的瓜我很开心。”
　　岳桦叹了口气“你别让我抓到机会。”
　　他朝怀秋走过去。
　　“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好吗？”梁亦辞懒得理他。
　　怀秋目光一瞥看见了岳桦，她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岳桦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点发慌。
　　“你表哥呢？”岳桦问韩执信。
　　“去洗手间了。”韩执信想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怀秋明显感觉岳桦气压不对，于是偷偷看他，这位大佬又是谁惹到他了。
　　她用胳膊戳戳梁亦辞“哥，他咋啦？”
　　梁亦辞偷偷在她耳边说“你们刚刚拥抱被他看见了，他似乎生气了。”
　　他搭上怀秋的肩，把她拉到一边“你这个榆木脑袋，你不知道岳桦为什么来吗？”
　　“他生气了。”她看了一眼岳桦，心里有了想法。
　　“他为什么来？”怀秋疑惑的看着梁亦辞。
　　“朽木不可雕也。”梁亦辞点点她的脑袋，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你说你平时读书那么聪明，怎么到了这，你就钝了呢？”
　　怀秋白了他一眼“哥，你还说我，你那挑的礼物，五十岁老太太都嫌弃，你还好意思送给你女朋友。”
　　她切了一声。
　　梁亦辞不做反驳，他看着怀秋笑“以后有人镇得住你啊。”随后看了一眼岳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