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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宝藏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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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将至,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梁亦殊去年还笑怀秋惨,今年就轮到他自己,临近期末,但每天还是奔波在学校与家之间,累的像条狗。
怀秋吃着西瓜,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梁亦殊一回来就抢走了她的西瓜。
“快给我吃一口,这大热天的,渴死我了”吃了几口他终于缓过来。接着又开始大快朵颐。
“哥不是说要带你去环游世界吗,怎么还没去呢?”他把西瓜还给怀秋。
“七月底去,他公司的事情要交接一下,我定了七月底的机票。”她接过西瓜。
怀秋看着所剩无几的西瓜,无奈的拿起了旁边的书,她冰了一上午,还没吃几口,这小子就给吃光了。
不一会儿,梁亦殊的惨叫声几乎惊动了整栋楼。
怀秋打开手机看见班群里发的群消息:同学们,明天晚上捕梦网酒吧,最后一次班级聚会,大家不见不散哦。后面还配上班长贱兮兮的表情包,她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手机响个不停。
她的同桌发来消息:小秋秋,你去不去啊?
小秋秋,你什么时候去和我讲一声我和你一起。
小秋秋,班长那家伙居然挑了酒吧唉,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呀。
小秋秋,我好激动,我要去表白啊……
怀秋觉得手机都快被她轰炸坏了,回她:我去,你可不可以淡定点,到时候我会叫你的,你别再轰炸了,我手机快坏了。
安抚她半天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她的心情,那个傻妞今晚大概睡不着觉了。
手机终于安静了。她看向窗外的天空,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星空也被掩埋在街市的灯火下,寂寥的日子,有多少异乡人希望归途,有多少人总是晚回家。
自从上次之后,岳桦就再也没有联系她,他是不是已经把她忘记了,还有她走时他的那个眼神和表情,她觉得他不舍得她走,这是为什么,才刚刚认识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他早就关注到她了吗,他去了100年校庆,那他就一定看了她的表演,他是不是——。
“小秋啊,吃饭了。”门外老爸喊她吃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掐了自己一下,想什么呢,自作多情的傻子。
饭桌上,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饭,梁远送说“小崽子们,明天收拾行李,去你们哥家住。”
“为什么?”梁亦殊表示不理解。
“我要和你妈出去度假,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去你就去。”梁远送凶他。
梁亦殊撇撇嘴“就知道你们又要过二人世界,哥的公寓离学校不近啊,我还每天挤公交,爸,父爱如山啊,你就这么爱护我的。”
“哎,你这个臭小子,你骑自行车不是20分钟就到了吗。”
“啊,我怎么这么命苦,每天学习这么辛苦,还得自己骑车去学校,我!不!干!妈,你管管你老公,他凶我啊。”梁亦殊委屈。
梁远送掏出钱包,给了他1000块钱“闭嘴吧你。”
“嘿嘿,谢谢老爸。”
“就知道这是你的套路。”怀秋无情的吐槽他。
第二天一早梁远送就像扔包袱一样把他俩扔在了梁亦辞的家门口。
“小崽子们,老爸走啦。”
梁亦殊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扶额叹息“老爸溜的可真快。”
“他好不容易休个假,自然要和老妈好好享受一下,走吧,上楼。”怀秋提着行李和梁亦殊一起进了公寓。
他俩上楼,怀秋掏出钥匙开门,家里没人?
“这大清早的人去哪了?”梁亦殊看了看主卧“他昨晚没有回家吗?”
“你今天不去学校吗”怀秋放下行了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快要上课了。
“今天礼拜六啊,姐”梁亦殊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果然高考过后的人就是轻松,连日子都不记得了。
梁亦殊随后径直走进了他以往常住的房间。
怀秋看着他往后边退边感慨“艺术生都是这样的吗,放假都没有作业。”她退着退着就撞到了一个胸膛,回头一看,岳桦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他睡眼惺忪,显然刚刚醒来。
“啊,妈呀。”她吓得往后一跳,撞倒了行李箱,刚好砸在了她脚背上,怀秋惊呼一声,随即蹲了下来捂住脚。
可疼死她了,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岳桦瞬间清醒了,连忙蹲下查看她的脚。
怀秋捂着不让他看。
“你让我看看。”岳桦皱着眉看她。
他轻轻拿开她的手,脱掉她的袜子,脚背上肉眼可见的红了。
“对不起,吓到你,害你受伤了”他满眼抱歉。
“看样子会淤血,我去看看有没有药。”岳桦站起来找药。
“出什么事了,这什么情况?”梁亦殊听到她的叫声放下行李跑了出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蹲在地上,对面是一个陌生男人再翻东西。
“你谁呀你,干什么?”他冲过去抓住岳桦的胳膊。
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梁亦辞拎着早饭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人,心想,果然一团糟。
他出门买早餐时在路上收到老爸的微信说把两个小的暂时放他家’寄存’,昨晚他和岳桦一起应酬,自己喝多了,岳桦把他弄回家就在他家睡了。
这会老爸把那俩送到,他们没见过面,别出乱子才好。
梁亦辞买完早餐就急匆匆的赶回家,一进门就看见他弟抓着岳桦,他妹蹲在地上,皱着眉,表情看起来有点痛苦。
梁亦辞放下早点,赶快走过去看怀秋“你怎么了?”
“行李砸到脚了”她快疼死了,准备站起身拿药,梁亦殊这会才看见她脸色不好,脚上红了一大片。
他放开岳桦去看她的脚。
“你别乱动,先到沙发上坐着”梁亦辞把她拉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
岳桦找到药后走到怀秋面前蹲下,轻轻的拿起她的脚给她上药。
怀秋没有挣扎,虽然当时只觉得这只脚快要废了,但还是心跳漏了一下,她紧张了。
剩下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去医院吧。”岳桦轻轻地揉着她的脚。
医院门口三个男生和一个脚包的像猪蹄一样的女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怀秋没有杵拐杖,她的脚砸伤了,但没有伤到骨头,至于为什么包得像猪蹄,是因为给她包扎的是个实习的小护士,包扎技术堪忧啊。
“你这脚,愣是让那个小护士弄了个二级残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骨折了呢。”梁亦殊无情的嘲笑她。
“滚一边去。”怀秋抬起那只“猪蹄”踹他。
“小心点,别再弄伤了。”岳桦扶住她,让她站稳。
“哦,”她暂且放过那小子。
“你们认识啊?”梁亦辞突然问,他从进家门看见岳桦对怀秋的态度就觉得他俩应该认识。他们怎么会认识?
怀秋正在想用什么措辞比较合理的解释一下上次的尴尬情况,梁亦殊突然想起来了。
“你不是上次我姐‘见义勇为’,然后被踹的那个变态吗?”拍了拍怀秋的肩“姐,他还叫你请他吃饭来着,你请了吗?”
“怎么回事?见义勇为?变态?请吃饭?”梁亦辞看看怀秋,再看看岳桦,笑着问。
“梁亦殊你说话能别说一半吗?”怀秋头都大了,就重避轻的叙述了一下自己干的蠢事。她觉得自己当时真是中二,干嘛就踹了他,还是那个地方。
“没事,就是一些小误会,小妹妹有些顽皮而已,不过还好,请我吃了顿好吃的。”岳桦看着怀秋笑了笑。
怀秋尴尬一笑。
“今天的事对不起,医药费什么的我来承担。”
看得出来他感到十分抱歉,怀秋摆摆手说“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学武术时受过的伤多了去了,比这严重的比比皆是,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过,你怎么在我哥家睡觉啊,你俩……”她转移了话题。
“忘了介绍了,这位哥哥叫岳桦,小秋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了,他是我的大学室友,好朋友,兼合作伙伴。”
“又一个剑桥毕业的,果然学霸只和学霸玩。”梁亦殊摇摇头,表示伤不起。
四个人边走边说。
“小秋你脚不方便,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取车,待会过来接你们。”梁亦辞说完去取车了。
车上,梁亦殊坐在副驾驶上边打游戏边说“姐,你晚上好像还有个同学聚会吧,你脚这样了怎么去啊?不行就不去了吧。”
“我已经答应要去了,最后一次聚的这么齐,以后就不怎么见了。”
怀秋看着窗外的风景回想起刚刚进高中的时候,那会班上的同学都很青涩中二,吵过嘴的有,打过架的也有,但整个班级始终很团结。
“再过几天成绩就要出来了吧”梁亦辞记得好像是六月底出成绩。
“嗯,下周三。”
“我去,这么快,那你岂不是要开始浪了”梁亦殊一把游戏打的十分漂亮。
他关掉手机回过头看怀秋“那我以后就一个人了,一个人在那个学校了,呜,我不想。”
“你别啊,突然矫情起来怪吓人的,我在不在学校不都一个样,咋俩几乎不打照面,没人知道你是我弟。”怀秋不吃他那一套。
“执信哥知道啊,再说我俩一看就是姐弟,还用告诉别人吗?有我这么帅的弟弟陪你上学你居然都不珍惜。”
“你能别那么自恋吗?”梁亦辞朝他翻了个白眼。
车上就他们在说话,岳桦一直没出声,怀秋看他,发现他睡着了。
她对梁亦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车里安静下来。
岳桦靠在座椅上,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头发乱了,怀秋的心也乱了,他这样的安静,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发光。
睡着时看起来真的很乖,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还有他的喉结,脖子流畅的曲线到那里会有一个起伏,明明别的男生也有,为什么他的看起来就格外的,格外的引人注目。
性感。
那两个字蹦出来,充满她的脑子,她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不止一次,突然有些焦躁不安,以前没有过的情绪在她见到岳桦以后就会出现,然后不断上涌。
感觉到有点热。
太阳光直射他的脸,他这么晒着不好吧,脸色也有点红了,被晒坏了就不好了。
“哥,我有点热”怀秋收回视线。
“好,我开空调。”梁亦辞关上窗,打开了空调。
“你不是说闷吗,要吹吹风,这会怎么又热了。”梁亦殊觉得不是很热啊。
“小屁孩话真多,我现在热了不行吗?”怀秋生怕被他梁亦殊现自己心里所想,不去看他。
梁亦殊撇撇嘴,女人心海底针啊,梁亦辞看到弟弟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睡着的”岳桦偷偷上扬嘴角,其实他早就醒了。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还有她炽热的目光,后者真让他睡不着,但他也不想醒。
傍晚,怀秋发了消息给同桌,约好地点,把脚上的纱布换成新的,穿上凉鞋,就准备出门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她一出房门就被等在外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姐,你还真是易惊体制”梁亦殊笑了起来。
“你们穿成这样是要干嘛,出去炸街啊”眼前这两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帅,哥哥穿着复古花衬衫,黑色的西裤,架着墨镜,又拽又欲,弟弟白色的T恤,直筒牛仔裤,还带着一个骚紫的棒球帽,洋溢着青春的荷尔蒙。
“怎么样,帅不帅?”梁亦殊露出大白牙朝怀秋挤眉弄眼。
“你脑子抽风了吧,作业写完了没?”要不是怀秋平时见惯了他汲着拖鞋,不刷牙不洗脸的样子,头发鸡窝似的顶在头上,还真以为他就是天鹅了。
“姐,你别这么扫兴吗,快走吧,不然你要迟到了。”他一把搂住怀秋的肩轻轻推着她往前走。
“你们要去哪?”她问。
“和你一起去酒吧啊。”
“我同学聚会,你去干嘛”怀秋停下看他们。
“你脚这样,我不放心你自己坐车,我送你去。”梁亦辞说“爸妈临走前可是千叮铃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
怀秋叹了一口气“你们穿成这样?”我们班的那些女生会疯的,一个个如狼似虎,她在心里想。
“我和哥不和你一起进去,到酒吧里就分开,我们会找个地方自娱自乐的,你放心好了。”
梁亦殊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去酒吧。
怀秋听他们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
“哥,就在前面,那个站在车站牌底下的女孩,粉色裙子的。”怀秋看见了她的同桌。
车子驶到女孩面前停下,怀秋探出脑袋喊她上车。
她同桌坐上车子以后就不淡定了,拉着怀秋小声嘀咕“我去,梁亦殊是你弟弟啊,你居然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还有你哥哥,哇哇哇,你们家基因真是绝了。”
“我告诉你不等于告诉了全校,那我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怀秋仍然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替梁亦殊收情书和礼物,她发誓上高中以后绝不让人知道他是她弟弟。
她同桌直到下车了还一直处于梦幻的状态。
“哎哎哎,擦擦口水”怀秋见她一脸痴迷样觉得好笑。
“进去了,别看了,他们都走了。”怀秋扯了扯她的衣角。
梁亦辞把她们放下以后开车去了停车场。
进酒吧之前,同桌扶着她“你确定你这脚没事?”
“真没事。”怀秋再三解释。
“好,那我就放心了。”
“哇,我一直就觉得咋们班长不简单,果然是啊,他居然挑这种地方来同学聚会,这个人,啧啧啧”怀秋不知道她小声嘀咕什么。
捕梦网酒吧挺有格调的,装潢不粗俗也不附庸风雅,就和捕梦网一样,很梦幻,看起来不太像酒吧。
一进到里面,怀秋就看见满柜子的酒,还有调酒员在调酒,服务生走来走去,台上的乐队唱着歌,一楼几乎被学生包了,除了他们班的同学还有别的学生,怀秋不认识,但自她走进门的那一刻就有个女生盯着她们看,目光不是很友善。
“哎呦,终于来了,你们俩最后了啊,哎,怀秋你脚怎么了。”班长看见她脚上的纱布,走路也不太平稳。
“没事就不小心受伤了,我们来迟了,抱歉。”
“没事没事,不晚,韩执信也刚到没一会,大家没等太久,我就是怕你不来,别站着了快坐吧。”班长给他们找位置坐下。
怀秋被安排在韩执信旁边,她在同桌的搀扶下走过去坐下。
“你的脚还好吧,这样了还跑过来。”韩执信看她肿着的脚说。
其实她的脚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当时砸的时候很疼,后来喷了止疼药就好多了,不过现在有点肿,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同桌硬要搀着她。
“真没事,就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怀秋解释。
“同学们,今天是毕业以后的为之不多的一次班级聚会了,我们大家和自己想合影的人合个影留念一下,抓紧机会哦”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一架拍立得,准备给大家拍照。
“小秋秋,我们合影吧。”同桌要和她合影,拍照的时候把旁边的韩执信也照了进去。照片里韩执信看着怀秋,静静的坐在她的旁边。
大家喝了点酒,有的同学就趁这个机会表白,如果不成功,事后也就一笑而过,把它当做喝醉酒后的胡话。
韩执信也准备今天表白,但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用一种说笑的态度,他想在合适的场合,一个合适的氛围里,他不想让自己的表白很随意看起来不郑重。
他要真心实意的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怀秋左右环顾了一周,没有看见梁亦辞他们,这哥俩说陪她一起,现在人都找不到,她起身,韩执信帮她拉开椅子。
“谢谢。”她说。
“你要去哪?”同桌看见她起身问她。
“水喝多了,上个厕所去。”
“我陪你一起吧,你一个人不方便。”同桌放下手中的酒,起身扶她。
“小心点。”韩执信在她下台阶的时候伸出手准备扶她。
“没事,没那么严重”她挥挥手,没有扶他。
看着同桌一脸醉态,怀秋真后悔让她来扶自己,现在到反过来了。
她回去的路上走得东倒西歪,差点撞翻了服务生端的酒,怀秋扶着她,几个穿着个性化的女生拦住了她的去路,后面还跟着几个比较健硕的男生。
为首的就是一开始进酒吧盯着她看的女生。
“你俩谁是微微?”女生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冷漠的盯着怀秋。
微微是她同桌的网名,看眼前这个情况大概是同桌惹了什么人。
“有事吗?”怀秋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就觉得这女的不是什么善茬,而她同桌……她低头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同桌。
她铁定打不过她们。
“废他妈的什么话,我问你,你俩谁是微微?”她比怀秋矮了一个头,穿着高跟鞋也没有怀秋高,语气听起来却十分的拽。
“没事就让开。我们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微微。”怀秋比她还拽。
那女的翻了个白眼说“怎么,贱事干多了还不敢承认了,你是微微吗?”
“怀秋,我想吐。”同桌拽着她想要离开这里。
怀秋看同桌难受的样子不打算和那个女的纠缠,扶着同桌准备离开。
“不是。”她看了那个女生一眼,扶着同桌绕过他们往前走。
“你也觉得她恶心的让人想吐是吗,哼,垃圾,长得一脸骚样”那个女生在怀秋走过去的时候故意大声的说。
怀秋转过头看着那个女生笑了,笑的很轻蔑“姑娘,请你放尊重点,我怎么着你了,你要出口伤人。给你脸了是不是,我认识你吗,我的眼睛不是染缸,来看你的各种脸色,没事别像个疯狗一样出来乱叫。”怀秋确实不认识这个女生,但她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无缘无故被别人骂了还不讨回公道。
“你说谁是疯狗,你再说一遍,抢了别人男朋友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真裱。”女生眼睛红了,嘴里污秽的词语不间断。
“长得一看就是出来卖的,勾引人的绝技不知道和谁学的,你妈教你的还真不少啊。”显然她已经不管谁是微微,单纯的只想在这里出气,而怀秋正好撞枪口了。
怀秋觉得今天真是日了鬼了,遇到这么个倒霉角色“我妈妈教我做人要有礼貌,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妈妈的。”怀秋的嘴毒起来也是杀人不见血的。
“你,我不认识,你男朋友,我更不认识,你认错人了。看你的样子,追你的男人也不好不到哪里去,自己被绿了,不要以为全世界都有义务为你这破事买单。”
同桌已经在呻吟了,看起来就很难受的样子,怀秋转身准备走,可那女的不肯罢休上前踹了她一脚。
怀秋无语至极,看到对面的服务生,朝他勾勾手,服务生胆怯的走过来。
“帮我扶一下她,谢谢。”她把同桌交给服务生照顾。
转头看见自己衣服上的鞋印,怀秋看向踹她的那个女生。
“怀秋她们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回来啊?”班长在询问,韩执信也很奇怪,她们出去有一会了,他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女生滚了进来。
“卧槽,外面有一群女生在打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都朝门那边看过去。
怀秋一把掐住踹她的那个女生的后脑勺,托出老远,另一个女生见状要抓她的头发,一脚被她踹开。
她一使劲把那个踹她的女生摔进了门里,门被撞开了。
韩执信看见了怀秋,一群人打她一个,虽然知道她学过武术,但她脚受伤了,他怕她吃亏,迅速挤到人群里去朝她那边走过去,班长带着班上的男生也往那边挤过去。
人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些人还跟着起哄,现场一片混乱。
那几个女的眼见着怀秋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就让跟着她们的几个男生也一起上,一个男的上前抓住怀秋的肩,她一个过肩摔,后面的酒被撞的洒了一地,男生被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另一个女生冲上去要扇她耳光,她抓住那个女生的手一扭,女生惨叫一声。
“怀秋,小心后面”韩执信看见一个男生抄起酒瓶砸向她的头。
听到喊声已经来不及。
突然,她被抱进一个怀里,周围惊呼起来,酒瓶砸在了岳桦的身上,酒水不断地滴在地上,岳桦抬脚把那个男生踹出老远。
那几个男女眼见出事了,爬起来就要跑。
“一个也别放走。”岳桦声音很冷,不知哪里来的保镖很快将他们控制住。
警局里岳桦坐在椅子上,怀秋帮他处理着伤口,他的后脑勺,颈部和下巴上都有擦伤,她拿着棉签弯腰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擦拭血迹,消毒。
“你坐吧,你的脚不方便”岳桦怕她脚再受伤。
“我脚没事,你别乱动,你站着我怎么帮你处理伤口,抬头。”她说。
有风吹了进来,窗帘随风轻轻的浮动着,空气中漂浮着酒精的味道,岳桦抬着头让她处理伤口,他第一次这般细致的观察她,她的皮肤干净细腻,点绛的朱唇微抿,秀气的鼻子看起来挺高的,眉毛顺着眉骨,修的很漂亮。
他最喜欢她的眼睛,双眸大大的很黑,通透而明亮,看人的时候总是神情淡淡的,此刻里面倒映着他的脸庞,别无他物。
岳桦看得出神,旁边大爷的手机突然响了,吵闹的铃声把他带回现实。
“喂,我在警察局里,你他娘的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大爷气势汹汹的朝着电话里喊。
“你颈部这道伤口挺长的,要不去医院吧,留疤了可就不好了。”怀秋皱着眉看着那道伤口对他说。
“啊,哦,没事,我不容易留疤的。”旁边的大爷咒骂着他儿子,声音太大,岳桦听不太清她在讲什么。
过道里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岳桦看见警察抓着一些小混混走了过来,小混混时不时挣扎几下。
怀秋突然感觉腰上传来温度,接着岳桦就扶着她的腰把她拉近了些,小混混从他们这边走过去的时候挣扎时撞到了好几个人,也撞到了搬运资料的搬运工,资料这样洒了下来,差点砸到怀秋。
“给我老实点”警察训斥着那帮小混混,一群人走过。
岳桦就坐在那里扶着她的腰,她低头看他,他看着后面走过的人,人走后他抬起头看向她。
腰上的掌心传来触感让怀秋心跳加速,手里拿着棉签和药瓶,呆呆的不动。
似乎发现还抱着她有些不合事宜,岳桦放开手,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俩人眼神都没有再看向对方。
“不好意思啊,差点砸到你。”搬运工捡起地上的资料后向怀秋道歉。
怀秋脸有些红,没有太在意,只是呆呆地说没事。
旁边的大爷目睹一切,放下电话凑过来说“哟,你俩还是刚刚谈恋爱吧,这害羞劲儿,小伙子耳朵都红了。”大爷哈哈大笑,引得一些人朝这边看过来。
“大爷,您孙子出来了。”岳桦对他说。
“哦,我大孙子出来了”大爷起身朝他孙子走过去,人们的目光也散去。
“那个,你后脑勺还没有处理,你把头转过来。”怀秋再次看着他。
“哦,好。”他反应过来,转过身。
怀秋坐下,接着帮他处理伤口。
“对不起”他说。
“谢谢你”她说。
他俩异口同声说完后又各自无言,警局里依旧嘈杂。
“没关系”她说。
“不客气”他说。
再次异口同声,这次他俩都笑了。
“岳桦,小秋可以走了。”梁亦辞走过来叫他们。
怀秋收拾收拾药箱把它还给警察小姐姐。
他们从警局出来后在门口遇到了那几个男女,他们一看见怀秋就慌张的跑了。
“要去医院吗”梁亦辞抬手架在岳桦的肩上,看着他脸上的伤说。
“没事,这么点小伤,用不着去医院。都没吃饭呢,去吃饭吧,我请。”岳桦拍拍他的背。
“真不去啊”梁亦辞凑近看他的伤口。
“你能别墨迹了吗,肚子饿了,吃饭去。”他挡住梁亦辞凑过来的脸。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你这张帅脸即使多了一道疤也还是很帅的。今天你帮了我妹妹怎么还叫你请客呢,我请,走,去山海居,你不是最喜欢吃他们家的云吞嘛,刚好离这不远。”梁亦辞知道他口味偏淡,选择一家粤菜馆。
“梁亦殊,快跟上,搁那边看什么呢?”
“知道了,哥”梁亦殊跑来跟上他们。
梁亦殊扶着怀秋,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去。
下车后,怀秋不要人扶她,独自走在他们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岳桦想起来上次吃火锅,他口味偏淡啊,那怎么……
“姐,你干嘛呢,一直盯着人家的后脑勺看。”梁亦殊见她一直盯着岳桦看,故意问她,但他的音量不太大,不知道前面的人听见了没有。
她突然停下脚步,梁亦殊回头看她。
“你过来。”怀秋朝他勾勾手指。
梁亦殊一脸懵,准备走过去,突然反应过来。
“我去”他撒腿就跑。
怀秋无语,要不是今天这纱布裹着脚不放便,不然这小子铁定得脱一层皮。
岳桦他们在前面走的好好的就看见梁亦殊快速跑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山海居。
“这小子今天抽风了啊”梁亦辞看向怀秋。
怀秋摊手笑着说“谁知道呢。”她看了岳桦一眼,随即低着头朝山海居走过去。
梁亦辞见怀秋进了山海居之后对岳桦说“你俩怎么回事?”
“谁?”岳桦看向他。
“你和我妹。”梁亦辞挑眉看着他,他明知故问。
岳桦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对她有一种思念的感觉,那种感觉本来淡淡的,与她越接触那种感觉越强烈,自己的目光就渐渐不自觉的追随她。
“你喜欢我妹?”梁亦辞问他。
“哪种?”岳桦看他。
“男女之间的那种。”梁亦辞严肃起来。
岳桦一想起她就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或许他只是把她当做小时候的沈怀秋,可她是梁怀秋,他不能这样对她。
“不喜欢。”他不确定。
“那就好,她可是未成年啊,你可不能残害祖国的花朵。”梁亦辞听见他说不喜欢后松了口气。
“目前。”岳桦补充了一句。
“啊?”
“目前不喜欢,以后,未必。”岳桦看着怀秋的背影说。
“什么?禽兽啊你,我妹还没成年呢。
”梁亦辞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看着岳桦“你是认真的?”
“我看起来很不认真吗?”岳桦看向他。
“唉,得,我祈求你别在她未成年时和她谈恋爱就行了,进去吃饭吧。”
梁亦辞不再多说,他认识岳桦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妹妹长这么大身边的男孩子不少,她总是保持距离,从来没看见她对一个陌生异性感到害羞却还是不自觉靠近的样子,这个丫头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他摇摇头朝饭店走去。
梁亦辞和岳桦前后走进山海居,引来不少目光,尤其是岳桦,脸上带着伤,看起来更引人注目。
“先生这边请。”服务员把他们带到路上预定的包厢里。
他们开门走进包厢。
“哎,你姐呢?”梁亦辞见只有梁亦殊一个人在包厢里就问他。
“她去厕所了。”
梁亦殊看了看手表“她一进来就说要去厕所,这会大概有五分钟了吧,姐说让我们先点,不用等她。”
他们三个人点好菜,十分钟过去了还没见到她人影,这时梁亦殊收到她的信息。
“姐说,要我找个女服务员去厕所。”梁亦殊接收到信息不知道她要干嘛,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厕所里,怀秋看着裤子上的血迹一脸无奈,刚刚来了例假,她例假提前了,现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发完消息没一会就接到梁亦殊的电话。
“姐,你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拉包厢门的声音,她接着听见岳桦说了声谢谢。
“我发的消息你没看见吗?”怀秋压低声音说。
“我看见了,你没事吧,是不是脚不方便啊。”梁亦殊问她。
“不是,你去叫女服务员来。”怀秋听见电话那边上菜的声音,她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开了免提。
“你还在厕所吗?”他问。
“是啊”怀秋低声说。
“好,我去找女服务员过去。”梁亦殊起身又问“你在哪个厕所?”
“A区。”
如果开了免提,那是个人就明显感觉出怀秋声音里已经积蓄了火药味。
“好,你等会,我先挂了。”梁亦殊及时避免战火。
过了好一会,怀秋接到岳桦打来的电话“女服务员已经进去了,你没事吧。”
“怎么是你,我弟呢。”怀秋问。
“你弟弟不小心打翻了开水烫着了,你哥带他去医院了。”岳桦解释道。
怀秋突然就笑了“今天是灾难日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受伤了。”
“有人在吗?小姐?”外面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那个,有人来了,我挂了。”怀秋说。
“好。”
“我在这儿。”怀秋挂断电话后回应服务员。
“小姐,您怎么了?”服务员来到她所在的那个位置。
“不好意思,我来例假了,你可以帮我出去买一包卫生巾和一条裤子吗?”怀秋发誓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这么尴尬的事。
“好的,请问你的尺寸是多少?”服务员问她。
“S码,谢谢”怀秋递出钱给她。
服务员接过钱说“您稍等一下。”
怀秋听见服务员走出去了。
外面岳桦见服务员出来了,却没有看见怀秋,他上前问她。
“她怎么了?”
服务员以为他是怀秋的男朋友就和他说“她来例假了,可能是弄到裤子上了,不方便出来,叫我帮她去买卫生棉和裤子。”
“那她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
服务员看着他脸上的伤以为他和女朋友吵架了,随即对他说“你这伤该不会是女朋友打的吧,我听那小姑娘的声音挺温柔的,很懂礼貌啊,不像是会大打出手的人啊。哦,时间来不及了。她还在里面等着呢。”
服务员急匆匆的走了。
女朋友?
岳桦看着服务员离开,不动声色的舔了一下牙齿。
厕所里怀秋拨通了梁亦殊的电话。
“你怎么样,没事吧。”怀秋问他。
“姐,疼死我了。”梁亦殊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事,就烫伤了一小块,做了急救措施,去医院看看,以防万一。”梁亦辞的声音传来。
“你和岳桦哥哥一起先吃吧,我们如果赶不回来就发消息给你,你们就先回家吧。”
“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梁亦殊吧,不用管我了。”
“嗯,先挂了,要到医院了。”
“好”挂断电话后,没一会儿服务员给她送来了她要得东西。
怀秋再次道谢。
晚上八点半左右,怀秋在厕所隔间待了大概二十分钟后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蹲的腿都麻了。
她照镜子看看自己裤子后面,确定没事后洗洗手拿着包装袋走出厕所。
一出厕所就看见岳桦站在不远处台阶上抽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脸上带着伤,眼睛漫不经心看着远方,来往的路人不少都朝他那边看过去,他没有发觉别人的目光,也没有发现她出来了。
怀秋朝他走过去。
“岳桦”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岳桦听到声音后看向她,同时那只拿着烟的手稍稍顿了下,随后灭掉烟。
“你出来了。”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意外。
“嗯,我哥说叫我们先吃饭。”怀秋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他。
他走下台阶。
“好。”他下了台阶还是比她高出很多。
“你也饿了吧,快进去吃饭吧,折腾半天。”
“好。”他眼里有她的倒影。
怀秋看着他,最后越过他慢慢走进了山海居。
岳桦看着她的背影,搓了搓刚刚拿烟的手指。
把烟丢进垃圾头后,跟在她后面慢慢走进了山海居。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包厢。
走的时候菜没有上齐,服务员见他们进来后开始上剩下的菜。
点了这么多菜,怎么吃的完。
看见摆了一桌子的菜,怀秋拿起筷子,这是和他第二次一起吃饭,她抬头看他,脸上贴着创可贴,脖子上缠着纱布。而她脚上有伤,虽然不是像上午护士包的那样“严重”,可是也是缠了纱布,一会儿功夫,梁亦殊那小子又烫着了,她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
岳桦正在倒热水,听见她的笑声看向她。
“笑什么?”他问,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睫毛微颤,嘴角上扬,煞是好看。
“四个人中有两个伤员,这下又加了一个,这几天我水逆严重啊。”她说。
“水逆?”岳桦把倒好的热水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后长舒一口气。
“就是倒霉啊,这几天运势不佳,我脚受伤了,你脸和脖子受伤了,还有后脑勺,梁亦殊这一会儿功夫又烫伤了,咋们的队伍又添一员虎将。”她越想越觉得好笑。
“你相信运气?”岳桦看着她。
“挺相信的,命运是很奇妙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不知是好是坏,有的是路过有的是陪伴,不管他们扮演着哪种角色,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感受,大概都是有这段时光或者这种感受的意义吧。
我们自己要怎样面对也不是提前可以决定的,但是人就是这么有天赋,可以面对一切出乎意料,把它们纳入计划中,即使不情愿。”
她眼眸微垂,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洒下一片阴影。
他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忽然觉得有点心疼,这样的语言太豁达,不应该是她一个小女孩可以说出来的,她是不是把与自己的这种相遇也看的很豁达,只当做人生路上一闪而过风景,之后一笑了之。
“我觉得老天应该是很可爱的,让徘徊的人攒足失望,然后开始新的生活,让每个想自救的人可以看到希望,让曾经失散的人再次相遇,所以,那种相遇不是巧合,是命中注定。”他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莫名的染上了一种悲伤。
“你说的命运挺不错的,大家各司其职。”他又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她面前。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番话,所谓的命中注定又是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很深,这好像个秘密一样,怀秋觉得他不会是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这么简单。
“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他提醒她吃饭。
怀秋反应过来,低下头舀起满满一勺他最爱吃的云吞放进嘴里,嫩,香,甜,这是味蕾传递给她的感受,确实很好吃。
岳桦见她风卷残云,忍不住上扬嘴角,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脸也鼓鼓的,可爱极了。
“慢点吃,吃点别的,这个脆皮烧肉也不错。”他拿公筷给她夹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