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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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曾檬的讲述，外婆心疼地拉过她的手腕，右手轻轻搭到她的手腕处，说：“幸好檬檬没多大事，现在灵界管理处的小年轻没有一个有用的！”
“外婆，我的斥候死了，我都看着它变成光点了。”说起那只橘猫，曾檬还是眼眶发涨。
“哦哟！檬檬受委屈了。”外婆干瘪却温暖的手背轻轻蹭了蹭曾檬的脸颊，“不用担心，只要你好好休息，恢复体内的灵力，它自会与你相见。这样，外婆给你点东西防身。”
一串手链凭空出现在外婆手里，一根红绳穿着银铃铛，中间以莲花状玉石相互隔开，铃铛摇晃却没有发出声音。曾檬戴在手上，体会手链带来的宁静的感觉，细细地看了看，发现四枚莲花状的小小玉石贴近手腕的那一面刻着“岁岁平安”。外婆慈爱地看了曾檬一会，就走进厨房了。
曾檬注意到厨房细碎的声音，知道是外婆在做饭。米饭的香气飘出，绕过木质的圆圆饭桌，跳过外婆的摇椅，穿过作为隔断的屏风，径直撞入曾檬的鼻腔。距离消耗了米饭香的浓度，却勾着曾檬的嗅觉，让她想要跟着前进探寻更浓郁的香气。曾檬倚靠在厨房门口朝里看，是和爸妈做饭完全不同的风格。
那是一派和谐有序的场景。外婆打开水龙头，胡萝卜、青瓜和小白菜跳进已经盛了一些水的水池里，轮流站在水龙头下接受冲洗，然后浸泡在水池里。菜刀在磨刀石上过了一下，朝着躺在砧板上的猪肉前进，在空中旋转一圈，而后快速地把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肉片。这时，青瓜和小白菜已经从水池中爬上岸，躺好等待菜刀的处置。炒锅已经自己洗好，安静地等待在灶台上。外婆围着围裙拿着一个碗，用一根筷子打散鸡蛋，时不时巡视菜刀的工作。
在外婆家住了几天，曾檬注意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上青色的阵法，形状很像钟表，中间有一只鸟型指针指向一个弯曲尾巴呈环形的标识。她未觉醒之前，这间门也是锁着的，不过没有这古怪的阵法，可能是之前看不到吧。外婆告诉过她，里面放的东西是外公留下的。不让人进去只是因为东西太多，怕小孩子捣蛋。曾檬不信这个理由，既然外婆不愿意让她看就算了。
“外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呀？”曾檬拿着一块抹布问。
外婆提着扫帚走过来，跟她一起注视这个画着阵法的房门说：“里面是你外公留下的东西。”
“那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唉，还不是你妈妈说让你少接触这些东西。这个阵法还是你第一次来的前一天画的，怕你跑进去。”
“那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里面也要清理一下了。不过，我们要先把外面这些打扫完。”外婆提着扫帚走开了。曾檬也转身重新将抹布投进水里，拧干了拿去擦窗户。
随门开启，房间里涌进新鲜空气。曾檬怎么也想不到，踏进去就置身于竹林里。竹叶随风动发出沙沙声，间或有鸟鸣。外婆踏在高出地面的石头上，往里走去。曾檬跟随外婆的步伐，踏上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面，大的可供两人相对而立，小的不足一只脚掌大。
“以前呐，我跟你外公就经常来这里面躲清闲，你二姨和你妈妈也在这里练功、写作业。”外婆推开竹林中一间竹屋的门。许多杂物在里面，把一方木桌和周围的地面挤得满满。隔壁是一间屋子，一张简易的竹床，旁边立着衣柜和一张梳妆台。东西没有落上灰尘，保持着干净，只是缺少人气。明明东西都放得整齐，也有使用的痕迹，但是曾檬就是觉得那种说不明的感觉，什么都有了，只是缺了生气。
外婆从梳妆台上的收纳盒里拿出一只掌心大小的玉佩给曾檬：“这个是你外公用过的储物玉，现在我把它给你。”
玉佩凉凉的，温润的手感，雕刻成一尾鲤鱼状。鱼尾朝向鱼头翘起，鱼鳍带有一抹玫红，红绳绕在鱼身和鱼尾过渡的狭窄处，暗红色流苏夹着金线垂下。曾檬将玉佩握在手里，抚摸着鲤鱼身上光滑的鱼鳞，没有说什么。
“你外公每出一次院门就会给我带一件礼物，都放在这里了，还有一部分是别人寄给他的，更多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外婆拿出一把鸡毛掸子轻轻扫着，给她一一介绍。这里的东西零零碎碎，有一半是各种书籍，医书居多。有一半是用具，小饰品、飞行工具、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曾檬扭开水龙头，一阵水流冲撞声后就有一封用防水符纸包裹的信封从水龙头里挤出来，这可把她吓了一跳。曾强和陈明婉两夫妇忙得团团转，只能写信告诉曾檬，今年暑假她要待在外婆家了。
本来应该本人回学校领取档案的，鉴于情况的特殊性，灵界管理处派出专人负责每一位入学嵩山学院的档案交接和管理。曾檬不了解具体情况，好像直接从学校调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曾檬在外婆的指点下开始学习调息。
“闭上眼，你要仔细感受周边的声音，用心去体会世界。”外婆同样盘腿坐在曾檬身边，引导她。这么做是为了让曾檬感受自己的灵力，学会如何调用自己的力量。可惜一个月下来，曾檬只能感觉自己专注力提升，却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灵力的存在。
傍晚，曾檬停下调息问：“外婆，大表姐和二表姐感受自己灵力用了多久啊？”
“她们用了两个星期。”外婆没有睁眼，“斥候死亡对你灵力感知伤害很大，你现在感受不到正常的，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时间消磨中，赵庆平与赵庆安放假了。
“大表姐、二表姐？”曾檬很惊讶。赵庆平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后面是赵庆安。两姐妹赌气一般隔了一米远，满脸不快
“檬檬？”赵庆平也有点惊讶。赵庆安向曾檬点头示意，就提着行李上了楼，后面飞进一只洁白的鹤，经过赵庆平身边长鸣一声，声音尖锐高昂昭示它的愤怒。赵庆平的斥候也不甘示弱，橘红毛发的狮子朝白鹤扑去，被白鹤躲开。赵庆安似有察觉回头看了赵庆平一眼，警告意味浓厚。
曾檬等赵庆安进房间之后才敢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切，她气我成绩比她高。小心眼！”
“胡说！要不是......”赵庆安冲出房间在楼梯口大声说，看到曾檬硬生生把话咽回去，转身把门大声关上。
“其实我也要去嵩山学院了。”曾檬补充。
“真的呀，那太好了。你是哪个系的？”
“金系。大表姐呢？”
“我是火系的，她是水系的，我跟她不对付。金系好啊，跟火系交情不错。我跟你说，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或者火系的学生，我们都很乐于帮助金系的兄弟姐妹的。不过你们跟木系关系挺紧张，你可小心不要被他们抓到把柄。”
“为什么？”
“纯粹性格不合，算是历史遗留了。不过也没有这么绝对，某些水系还是是挺好的，就是我们合不来。诶？说半天，你的斥候呢？”
曾檬跟大表姐解释了缘由，大表姐听了蹙眉，跑上去找二表姐，没多久两人好像又是不欢而散。赵庆平狠狠地关上房门，不顾赵庆安的叫骂跑下楼来。
曾檬看着赵庆平把一个金戒指套在她的小指上，十分疑惑。
“这是之前外婆给我们的，蕴养灵力增强体质的，我的那个丢了嘿嘿，这个是她的。”赵庆平得意地笑，又小声说“不要告诉外婆。”曾檬心想你说那么大声，外婆早知道了。
在外婆家的生活很平静，每天听着鸟鸣醒来，天还蒙蒙亮。在太阳出来前，叶片还挂满露珠。晶莹剔透都消失在阳光底下的时候，三层小楼里的四个人就结束了早间的放松和调息准备吃早饭。在午饭前的这段时间，曾檬有时会跟着外婆进山逛一逛采采草药，有时会往比外婆家海拔低一些的村子里逛市集，带一些蔬果回来。闷热的中午，四人都躲进二楼尽头的房间里睡午觉，太阳落山才会出来。这个时候，赵庆平和赵庆安会在院子里跳舞。这是她们两姐妹除了睡觉之外，相处最和谐的时候。
她们在为中秋节准备。嵩山学院的中秋节很有特色，到那天太阳快落山时，由五个系的长兄或者长姐开场献舞。直到月夜代替了白昼，每个年级选出一个人领舞，除了新生之外的每一个学生都会参与到这一场盛大的献舞之中，庆祝月圆，期盼获得月神的眷顾。
八月一，曾檬使用了一次外婆家的公用传送阵。验明身份后，这个传送阵可以直接到达灵界管理处大厅或者其他的公共场所。还有一个私用传送阵，与此区别，不与灵界管理处连接，只与亲友相连。
攥着米白信封，曾檬在传送阵里体会了一番上下颠倒的感觉。灵界管理处在一个四合院里，如意门牌匾上书“至灵斋”。垂花门走进去是一个四方的天井，中间生长着一颗巨大参天的银杏，从里向外望去，院子外面也有许多的银杏树，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姑娘何去？”一个从她身后传来。曾檬一时觉得时空错乱，书生装扮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脸上是和煦的笑容，头顶是四合院的屋檐，再往后是起伏的银杏绿叶衬托起碧蓝的晴空。
“姑娘？”书生再次出声提醒。
“嗯？”曾檬神思不属。
“冒昧一问，姑娘欲往何方？”书生无有不耐。
不等曾檬开口，书生后方有两人过垂花门走进天井，稍高的男生开口：“敢扰侍者，何处造册？”
两个男生都穿着圆领袍，不过他们不像书生蓄有长发，一看就是现代人。不过他们举止自然，行走间稳重自持，像是习惯了这般穿着行事。
书生侧身与他们见礼：“二位往右手边去就是。”二人谢过，往里走，稍高的那个并没有理会曾檬的意思，连个眼神都欠奉，后面那个男生朝曾檬点头，却透着一副敷衍的意味。曾檬食指蹭蹭自己鼻头，觉得局促不安。
“抱歉，姑娘想必也是来造册的吧，请恕小生愚钝未注意到姑娘的信封。”书生向曾檬作揖，一派真诚。曾檬摆手否认，没有要怪罪书生的意思。
不过片刻，刚才进去的男生已经出来，空手进空手出，与书生道一声“有劳”，便走出门消失。曾檬绕过二人，走进了右手边的厢房。正中是冰盘，左手边是书桌，后面坐着一个妆容整齐的女子，眉心往上的金色牡丹花钿几乎占了半个额头，她手中的仕女扇轻轻送风，朱唇轻启：“请在册上签名。”
放在曾檬面前的是一张白纸，手边笔架上一支狼毫毛笔，还有一支签字笔。曾檬拿起签字笔照着纸上的格子填上自己的信息，等填完之后纸上的笔迹全数消失，又是一张完好的白纸。女子摆摆扇子，一个锦囊出现在扇面上：“这是学院发的物资。如果没有问题，您可以回家了。”
曾檬把锦囊收进鲤鱼佩，告别书生，与另一位神情迷惑的女孩擦肩而过，走出如意门，景色一转，她就回到了外婆家。锦囊里面是缩小了很多的书，一本介绍学校的《嵩山学院》，一本是介绍灵界历史的《至灵斋浅谈》，一本是《声律启蒙》。还有两块玉简，使用方法是灵力感知。鉴于如今曾檬灵力还没有恢复完全，外婆不建议她现在就看玉简，等到去学校也不迟。
日子就在曾檬一页页翻看书籍和两位表姐练习舞蹈中悄然离去。时间到了开学的这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