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河神的新娘》难离

2、第 2 章

　　“这里是清河村，我叫章璞。"章璞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见他发丝披散，面容映丽却带着疲惫，身上的浅色锦缎沾了尘土，仔细一看，似乎还有几圈白色绷带隐在发后，便笃定他是遭了山匪，只是不知为何独自一人被留在此处。莫不是随行的家仆都已遇难，才流落至此
　　想到此处，章璞心生不忍，不由得开口道:“你现在有住处吗不妨来我家休息几日”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家可不是富裕人家，哪来的闲钱做善事，这忽然多出张嘴，从哪里匀出粮食来给少年。只盼少年不想住这农家茅屋，自己拒绝了，否则他怎么拉的下脸。
　　“真的多谢章公子了。"少年脸上是感激的笑容。见章璞神色为难，少年在袖袋中翻找，取出了一个小囊包，笑着递给章璞，“我自然不会白吃白喝。这里有些小钱，劳烦章公子招待了。
　　章璞接过囊包，拉开系带，就看见里面十数颗银珠，感慨于少年的财富，就连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挚。
　　"来吧，先去我家，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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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璞家是间茅草屋，还算宽敞，并着一户鸡棚。
　　章父堵在门口。
　　“爹，您这是做甚呢。站久了要不去休息一下"章璞有些尴尬。
　　章父瞥了清河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着:“唉，我要不在这守着，只怕这个家都要被你拱手送出去了!天杀的白眼狼哟，不知道是给哪个小白脸迷了魂，连家里人都顾不上，竟还要给外人一口饭吃!”显然先前已有好事的邻居将这事添油加醋地给章父讲了一遍。
　　“爹，您先听我说...”章璞附到章父耳边说了几句，又将那囊袋取了出来。
　　章父听完，几乎是抢过囊袋，一把扯开上头的系带，粗拙的食指和拇指捏了颗银珠出来，放在太阳底下细细打量。
　　“这，哪儿的活菩萨救苦救难来了不成"章父收起银珠，将囊袋小心地揣进怀里，又在那处拍了几下，生怕一不留神就弄丢了这钱财。“您请进来吧，可别嫌我们这简陋啊!"他近乎谄媚地对清河说道。
　　清河上游有窝山匪，烧杀强掠无恶不作;也淌过一片密林，一番勾心斗角后，败者既葬于河中。除了这河里的生灵，没有外人知晓。他们的尸体被鱼虾啃噬，白骨被河泥掩埋，只剩下生前的财富，都归于清河的河神所有。
　　”你满意就好。"清河笑道。所以他现在喜欢清河村，毕竟是难得还没被血腥味熏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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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章父的授意下，章璞将家中最宽敞的那间房间腾出来，点上章母早年从镇里买回来的熏香——为此还挨了丈夫一顿毒打一一“这是我们这种人用得起的吗败家娘们儿! "章父这样骂道。如今却为了清河用它把整间屋子熏了个遍，生怕这位富贵爷不满意。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啊，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章璞才反应过来清河失去了记忆，担心他会难受。
　　清河预料之中地摇了摇头，却不像章璞想象的那般失落:“嘛，我和这里有缘，就叫我清河好了。’
　　“不行! "章璞突然喊道，随即又想到眼前这人代表的价值，柔下嗓子，“我也不是责怪你，只是你用这个名字，不就冲撞了河神吗!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定要心怀敬畏!你要是实在喜欢这个名字，就换个字吧一一青色的青，禾苗的禾——行吗”
　　清河本就没打算为难他，只是用惯了这个名字，反正他本来也就没有名字，“嗯，没关系。”
　　清河就在这天换了名字，他叫青禾。
　　青禾在清河村住了一月有余，章家看在他的钱上待他十分客气，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村里人也是一样。
　　他在这里的日子很不错，除却偶尔章父打骂妻子传来的噪声，他过得很安宁。
　　青禾本想在这继续待下去，反正只要多给点钱，没人会在意他到底是谁，也没人会催他离开——谁会愿意逼走一个财神爷呢!
　　如果不是天上的命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