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河神的新娘》难离

1、第 1 章

　　“师父，那有只妖鬼!造了杀孽的妖鬼!”童子头回出门便遇见了只在书中提到的所谓妖鬼，一半惊惧一半激动地看向老道，期盼师父也能像说书人口中那般施展道术斩杀妖鬼。
　　老道也看见了童子口中的妖鬼——一身鲜红嫁衣的“少女”，不，应是少年，随意地坐在清河边上的一块石头上，一束柳枝在指尖翻飞，编成一圈。
　　童子害怕的往老道身后一躲，因他瞧见刚才提到的妖鬼正向他走来，身体不住打着颤，小手将老道的道袍都抓皱了。却见少年只将那个精致的圈环戴在了他的头上，就又回到了先前那块巨石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老道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记忆，直至小童又拽了拽他的道袍，才终于回过神来。就看见了小童头上的草环，不由失笑:“青禾他还是喜欢给人送这些小玩意儿。”小童也想起了什么：“是师父提过的，清河里的青禾吗？”
　　“嗯。”老道重新牵起了小童的手，“走吧，别打扰他了。”
　　"原来师父说的故事是真的啊!'
　　“小崽子，师父哪天骗过你了!
　　声音飘散在远行的道路上。
　　——
　　青禾那时还不叫青禾。
　　他只是清河里的鲤鱼，因缘际会修成了灵，被封了清河的河神才得了个名字，就是清河的清河。清河边上有个村子，也叫清河。
　　清河每天看着清河村的人来来往往，农夫用清河的水灌溉农田，农妇用清河的水洗衣做饭，孩童则在清河里戏水，有时还会捉到些小鱼小虾一一那是清河送的。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清河村的炊烟未曾断过，一如既往。惟有村里新生儿的啼哭，和殡葬时飘扬的白幡，才会让清河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我已经送走了很多人了。
　　清河村的人信奉河神，每年都有河神祭。
　　村里办了一场又一场祭典，祈求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清河也看了一年又一年的祭典，从未感到厌烦。
　　清河每年都看着村民扛着台阁，里面坐着扮演河神以及各种神仙的人;神婆在前方引路，一边念着清河听不懂的“神语”;围观的男女老少也都笑着,在献上丰厚的祭品时爆出欢呼。这河神祭可要比清河村过大年时还要热闹不少，就连山外的城镇都有所耳闻——清河村是有着河神庇佑的村子哩!
　　他们也都很喜欢我吗可惜我并不能真正保佑他们的收成，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河神，一个末尾的小神。
　　在河里待了几百年，清河摸遍了整条河，再也不会为了河里冒出的鱼虾而惊喜，他对这种不变的生活感到无聊了。
　　清河本该在成为河神的那天剥去自己的七情六欲，却因为没有前辈指导而未施行——他是这条河里的第一个灵——也因此造了孽。
　　或许我该上岸去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扎了根。
　　于是又一年河神祭，清河在举行祭典的人们背后现了形。
　　所有人都在庆祝祭典，没有人注意到清河的出现，除了个小伙子。
　　他方才扛了台阁，正在外围休息，这才看见了清河。
　　不过他显然也没往神鬼之事上想，只把清河当作城镇上哪家的小公子，听闻了清河村的热闹便来见识一番。唯独让他奇怪的是，他先前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清河，明明他的气质和村人没有丝毫相同，站在人群里定是十分突兀的。往年虽有人来，却没有像他那样的，一看就不是常人的气度。
　　虽说清河如今还是少年模样，可毕竟是积淀了上百年的岁月，那种沉静的气质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模仿的。
　　“你是城里来这里参观祭典的吗”青年主动上前，努力向清河推荐清河村的各类优点，每年河神祭外来客都能为他们带来不错的收益，足以他们过完下半年还有富余，他指着自家的摊子道，“既然来了祭典，怎么不带点小玩意儿回去像那家摊子就不错，有画了河神神纹的陀螺、扇子什么的。”
　　清河适时流露出些困惑来:“你是谁是在和我说话吗抱歉，我不知道这是哪，我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作者有话说

　　阿离是高中狗，大概也不能保持稳定更新。
本系列均为一时脑洞，练笔用，不喜勿喷。
祝各位身体健康，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