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他疯了》南知暮

21、第二十一章

　　姜郁的呼吸很乱，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喘。

　　生涩，粗野，几分无法控制的力道。

　　莽撞得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探索着不曾触碰的未知领域。

　　光线打在慕西许冷白的皮肤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晃动，瞳孔深处溢出一丝难以言说的陌生情绪。

　　伴随着阵阵渗入骨髓的刺痛。

　　他伸手抱住了面前这个人。

　　姜郁猛地停下，清醒过来时，看到眼前这一幕，耳根不可抑制地滚烫。
　　“我——”

　　“嗯？”慕西许坐在冰凉地板上，后背歪在沙发上，偏了偏头，勉强回过神，意识回笼，嘴里嘟囔着。
　　“劲儿好大。”

　　明明一开始他在上面，这么快就被反压制。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姜郁不自在地咳了声，下意识抓起旁边的外套，往他身上盖，“冷不冷？”

　　慕西许没回答，反倒是抱怨了句，“小郁咬人——”

　　“好疼啊。”

　　他的眼睛是一片雾气。

　　外套松落，露出大片狼藉不堪的锁骨，扣子崩掉了大半，已经不仅仅是到了散乱这个地步。

　　姜郁心头热意更盛，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强撑着一张脸，“下次轻点。”

　　嗓音格外沙哑。

　　慕西许看着他，男友这张年轻张扬的面孔，竟然透着种掩饰不住的紧张与局促，没半点平日里的游刃有余。
　　可能是被这种情绪感染，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第一次？”

　　“……”姜郁神情一滞，声线硬邦邦，“你说什么。”

　　慕西许看他一眼，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蹦到姜郁侧颈那一片皮肤，发出一点低哑的感慨。
　　“小郁的身体好热……真想一口口吃了。”

　　姜郁黑眸眯起，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慕西许对性-欲需求很低，这话肯定不是那方面，所以是物理层面上的……吃掉？

　　像是生活在黑夜里的吸血鬼，天生喜欢圈-养猎物与眷属。

　　“你咬一口试试？”
　　非但没后退，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

　　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忍得住。

　　包括慕西许。

　　他咬了下去。

　　青年颈侧的皮肤上，被刺破，渗出一点血珠。

　　这点血珠浸红了他的唇，透着几分妖异。

　　他的眼里终于浮起一丝满足与愉悦。

　　姜郁侧着头看他，很少有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但这个人是慕西许的话……

　　慕西许满足后，准备起身，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把他拉回到怀里，青年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抵在他耳侧，缓慢地吐了口气。
　　“再让我抱抱。”

　　“只是抱抱？”感受到对方愈发炽热的体温，慕西许轻促地笑了声，“需要帮忙吗？”

　　青年沉默了两秒，显然有些挣扎，“……没买套。”

　　慕西许思考了下，“我不喜欢那种东西。”

　　“嗯？”

　　“我更偏向于，彼此毫无间隔，彻底又深切的接触。”

　　“……”姜郁呛了声，稍稍松开他，“我记下了。”

　　“这种习惯会不会不好啊？”
　　慕西许真诚地问自家男友。

　　“……不是。”
　　姜郁喉结滑动了片刻，语气有些含糊，“你喜欢就行。”

　　“小郁最好了。”
　　慕西许欢呼一声，在他身上蹭了蹭，不忘叮嘱他，“所以下次，一定要满足哥哥的愿望。”

　　姜郁眉梢挑起，“我说、”他非常不客气地戳穿慕西许的意图，“就你这情况，真能压倒我？”

　　慕西许想了想，“我可以让你舒服。”

　　“我也行，”姜郁毫不犹豫道。

　　慕西许露出一点惊讶，“真的吗？我以前可是海王，你却是第一次——”

　　姜郁一把捂住他的嘴，凶巴巴地威胁他，“闭嘴！”

　　慕西许露出的眼睛眨巴了下。

　　姜郁轻哼，“下次再提我就咬你。”

　　“——非常疼的那种。”

　　好凶。

　　慕西许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身上。

　　搞得姜郁都有点犹豫，他刚才……没过分吧？

　　他抱着人安静了一会，脑子里想着应该哄人，但怎么哄是个问题，他从小到大都没哄过人，一时纠结不定，好不容易确定下话题。
　　再一看，居然睡着了……？

　　“……”姜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

　　微博炸了。

　　上次出现这种盛况，还是#姜郁机场堵慕西许，两人疑似动手#
　　双方粉丝大战三百回合，期间大大小小的艺人偶像拉下水高达七八个，娱乐界与法制界齐齐上阵，全网狂嗨。

　　这一次，形势更夸张。

　　#全网公认死敌，疑似同居#

　　照片公开后，微博服务器足足瘫痪了几个小时，才勉强恢复，时不时卡。

　　好家伙，还是你们两个人！

　　好家伙，还是那么劲爆！！！

　　[一觉醒来，我傻了！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什么情况？！]

　　[朋友圈全被刷屏，某高层群里满屏问号，好我满足了，看来不是我一人猝不及防]

　　[同居？！]

　　[？？？一睁开眼，我塌房了？？？？？]

　　[草，好茫然，身为慕哥铁杆粉，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电影预热？]

　　[谁攻谁受【别打我]

　　[啊哈哈哈哈哈告诉大家事实真相，这就是为接下来的电影培养感情，提前适应，绝对没有私下交往，更没有同居接吻，深夜街头拥抱更是不可能！&#&；@&@&究竟在说什么！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不我不信！绝对不是真的啊啊啊啊]

　　[已经嗅到暴风雨的预兆，果然姜郁出现，必定有大新闻，诚哥诚不欺我哈哈哈]

　　[坐等曝瓜]

　　[还用曝？！凭这两位团队公关能力，这种照片既然能曝光，关系必确定！我只想知道过程嘿嘿嘿]

　　[万一真是电影预热？]

　　[总觉得最近舆论风向不对劲，听说某人气偶像准备退圈了？]

　　[听说某唐的经纪人坐牢了？]

　　[深挖两人历史过往，有一点可以确认，认识绝对不下于六年]

　　[到了wuli深鱼系挥舞大旗的这一天了吗？！后排姐妹们举起你们手中的钢琴！让我看看你们的力量！来！站起来！一起嗨！]

　　[打入冷宫的北极圈cp也敢出来放肆？！]

　　[我前位，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哭了，直到现在……天呐，该怎么办，好无措]

　　[当然是递纸巾啊傻逼]

　　[嘶据说一上午，已经疯了好多人]

　　[不就是塌房了吗！嗐，多大不了的事，顶多就是骂一骂死一死啊啊啊啊为什么不是唐唐？！爆哭]

　　[唐末只是营业对象吧？]

　　[姜哥牛逼！]

　　……
　　……

　　舆论在不断发酵，一片鬼哭狼嚎。

　　至于当事人之一，完全不知情。

　　不仅如此，还一觉睡到中午。

　　日头高照，厚重窗帘紧闭着，阻挡了外面的全部光线，松软的被子里，慕西许的脑袋慢腾腾地探出来时，环顾四周，愣是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

　　陌生的卧室布置，黑白色主打的色调格局，线条冷硬，除了扔在旁边的衣服，其他地方，看上去没有半点是属于他的，更像是另一人的风格。
　　包括床上，有着陌生又浅淡的香水味。

　　室内昏沉，有些分不清时间。

　　床很大，摸了一圈，没看到手机。

　　直到房门被打开，光亮从外面投入，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睡得怎么样？”

　　慕西许微怔，前两天都在失眠，昨夜倒是有些难得，睡了很久。
　　他打着哈欠，身子骨还是懒的。
　　“还行，这是你房间？”

　　“嗯。”

　　姜郁唇角稍勾，看着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发丝散乱，睡衣松松地挂在身上，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他，“十二点了，起来吃饭。”

　　慕西许歪头，“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郁表情一滞，“你不记得了？”

　　慕西许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顾着，“……没印象。”

　　姜郁本来不错的心情立马没了，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唇，露出尖锐、森白的犬齿，“所以你忘了，你把我睡了的事？”

　　“……”
　　慕西许见他这幅姿态，有种他要是说忘了，姜郁会立刻收拾他的意思，他牵起一抹温和的笑，安抚对方。
　　“没事，我对你负责。”

　　姜郁挑了下眉，“怎么负责？”

　　慕西许思考了下，很是疑惑，“我们本来就是情侣，我把你睡了，不是很正常吗？”
　　又不是发生一夜情。

　　“……”姜郁哼了声，“但你居然忘了。”

　　罪大恶极。

　　慕西许理亏，于是应付道：“你说怎么负责，就怎么负责。”

　　姜郁把他的手机递过来。

　　慕西许垂睫，打开手机，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八卦新闻蜂巢涌来，他只翻了几秒，就看不下去，评论太多，且不断更新中。
　　他觉得好笑，“你在这等我呢？”

　　姜郁俯身，与他平视几秒，调子有点散漫。

　　“男朋友，给个反应呗。”

　　距离有点近。

　　恍惚间，慕西许嗅到他身上气息，脑海里闪过一些凌乱的片段，昨夜发生的事，接吻的纠缠画面，中毒般的滚烫，电流，伴随着催化剂般的喘。

　　他的视线下移，注意到黑发青年喉结旁的一道创可贴，“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

　　姜郁眉眼一抬，态度有点拽，“你说呢？当然是你咬的。”

　　慕西许有点相信，他可能是真的把人睡了。

　　人证物证俱在，不负责是不可能的。

　　他们从楼上下来时，郑经纪人正在下面等人，眼尖地注意到姜郁脖子上的创可贴，心里嘶了声。

　　好家伙，本以为回国后是分分钟掉马，竟然真的把人给睡了？！
　　这行动力，不愧是你！

　　但他想起另一件事，赶紧把姜郁拽到一旁，低声询问：“徐赫的事……怎么样？”

　　“他想扯到我头上，但没证据。”

　　“真没有证据？”郑汰重复询问。

　　不怪他不放心，现在大众焦点都聚集在他们身上，万一在这种时候曝出这种事，简直就是个污点，哪怕解释，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何况澄清的代价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必要，没任何好处，还惹一身骚。

　　“究竟是谁在针对你？”
　　他觉得这事不对劲啊。徐赫那边，他一直有意关注，怎么都还没动手，团队就解散了？

　　姜郁冷笑，“我大概知道是谁。”

　　至于慕西许这边，也在应付这次的事件。

　　昨夜宴会，张总刚得知他们的关系，还没来得及关注情况，次日凌晨，这段关系就曝光出来，沸沸扬扬。

　　这速度，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首当其冲，就是公司费心捧出来的唐末。

　　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一旦两人落实恋情，唐末这个绑定的绯闻对象，星途运道肯定受到打击。

　　电话里张总忍不住拉高的音量，带着指责的语气。
　　“照片流露出去，你不可能没消息，怎么都不提前商量一下？！公司这边得安排一下再说啊。”

　　慕西许不紧不慢地盛了碗米酒汤圆，“这是我的私事，退圈前曝光恋情，对公司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怎么可能没影响？！你师弟呢？！你们还在绑定中。”

　　“看来张总还真是关心唐末。”慕西许语气有点淡，“我这个师兄都还没心疼呢。”

　　张总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顿了下，“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培养他，我怎么会看重，我这完全是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啊！自然不希望你的愿望破灭。”

　　慕西许很轻地笑了声，“既然这样，我再多培养几个，不是什么大事。”

　　“你要再挑选新人？！”

　　慕西许语带疑惑，“怎么，张总不乐意吗？”

　　“——不，”张总在电话里干笑一声，“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咱公司的情况你也了解，事实上能动用的资源没那么多，再培养新人，不知要消耗多少时间精力，一个唐末就已经够了。”

　　这种大型造星工厂，提供几个新人资源，捧出当红小生，根本不需要头疼。

　　宁愿不挑选新人，也要唐末。

　　看来这两人是存在着关系。

　　慕西许神思微动，语气不变，“我知道了。放心吧，这次的事影响不到师弟，他也到了该转型的时刻。”

　　—
　　唐末的现任经纪人姓梁，叫梁深，在星河不算老牌，但业务能力很强，人比较冷淡。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老神自在地浏览新闻，一条条翻阅，接个电话后，才开口。

　　“去找慕西许。”

　　唐末在节目组给他准备的休息室里吃饭，闻言，抬头，“做什么？”

　　梁深看他一眼，“他出现这么大的失误，难道不该跟你说一声？”
　　言下之意，起码得补偿一番吧。

　　唐末愣了愣，“再说吧。”

　　由于这件事，上午节目组的人过来试探他，问他能不能请到慕西许本人。
　　既然是曝光恋情，找个节目公开说一下也无妨吧！

　　在粉丝们还不敢相信、不接受这段恋情，悲愤欲绝，难以承受的时候，成熟的娱乐节目就已经从这件事里看到了商机，与巨大的流量话题度。

　　换言之，慕西许目前不管是同意哪个采访节目邀请，都会收到大众瞩目。
　　除非，他们根本没关系，只是炒作。

　　事实上一整个上午，他收到的各种试探询问不比两个当事人少，每隔几分钟都有人跑到他面前询问是什么情况，跟他有没有关系。

　　前两天才发生#深夜机场撞机#的事，此时想想，难道不是姜郁这个正牌，看他这个绯闻对象不爽？
　　猜到事实真相的人不少，但更多的人相信，这绝对是一场复杂的旷世三角恋！

　　想想这其中的因素，三年前，慕西许与姜郁曾经传过一段很短暂的“关系”，无疾而终，从那以后，两人关系变得紧张。
　　重点是，唐末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以慕西许亲师弟的身份，迅速成为最受宠的组合对象。

　　现在回想，这三者之间，究竟是谁三了谁，谁绿了谁，还不一定呢！？

　　到了夜晚，梁深高兴地告诉他：“你师兄果然大方。”
　　“今年暑季会给你安排一部电影，大制作，只要表现好，年底说不定能提名影帝。”

　　唐末怔愣，起身就走。
　　“我去找师兄。”

　　梁深赶紧叫住他，“先去趟公司，老总找你。”

　　星河娱乐。

　　听完顶头上司的要求，唐末一时莫名，“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总靠在办公椅上，喝了口咖啡，“小唐啊，只不过观察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汇报一声，不需要你做什么。”

　　唐末眉头皱着，“他们在交往，是情侣。”

　　“然后呢？”张总好整以暇地问：“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以后会不会分手？家里人都同意？”
　　“在这个圈子，所有人都是演员，这种曝光的关系，□□成是在做戏，需要让公众看到什么，恰到好处地表露出来。”
　　“我对你的要求，是搞清楚他们私下、真实的情况。”

　　“为什么？”唐末很直白地问。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张总话锋一转，“今天我跟慕西许打过电话，你知道他有挑选新人的打算吗？”
　　“只要我点头同意，你很快没了眼下的地位，被那些新人取代。”

　　他露出温和态度，“所以，是我在保你。”

　　唐末脸色一白，“……师兄他，不会的。”

　　“我知道你举报何经纪人，是为了给你师兄出气，”张总继续道：“但你也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你的靠山，只有公司。”
　　“听话，才会有更多好处。”

　　“既然你在他面前已经‘投诚’，以后在他身边好好待着，收集一些必要信息。”

　　“我没有投诚。”

　　张总笑了，“很好，就是这种态度，让他更加信任你。”

　　“为什么？理由是什么？”唐末忍不住问：“公司一开始选我，难道就是为了在师兄身边安插棋子？！”

　　“你很在意他？”张总目光犀利，“他现在的选择是姜郁，已经准备放弃你。”

　　唐末的脸僵住。

　　张总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公司是盈利机构，什么棋不棋子，没了你，会有下一个，利益才是王道。”
　　“有人要买他的情报，你老实听话就行。”

　　能够通过业界顶尖娱乐公司的老总……来购买情报？

　　唐末惊愕，那是什么人？

　　师兄是曾经得罪过……谁？

　　—

　　“这么多邀请，总该挑一个吧？这种大好时机，本人的新闻都不赶上热乎吃上一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郑经纪人唾沫星子齐飞，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家不听话的老板。

　　身为当初创建工作室的老板，旗下仅有的明星艺人，姜郁这一年不仅半点工作都没有，还断了大半商业合作，为此付的高额违约金，看得郑汰心都在滴血。
　　好不容易回国，不能一个电影就满足啊！

　　况且电影还在筹备中，哪怕时间再快，中间也是有空档期。

　　“我说大少爷，”郑汰忍不住说：“这工作根本不耽误你和你对象谈恋爱吧？”
　　这可是曝光关系后，第一次公开亮相。

　　姜郁这才抬眼，“你蠢吗，到时候采访一问细节，怎么说？现场编？”

　　“凭你的反应，现场编也不是问题啊，”郑汰对姜郁的临时反应能力很信任，信誓旦旦地保证，“何况剧本我都给你写好了，保证是一场轰轰动动的恋情，彻底打消大众对你们的疑虑。”

　　“不需要。”

　　谎言只会越堆越多，他不可能依靠谎言来欺骗感情。

　　郑汰急了，“工作室忙到现在，各方面都准备妥当，身为当事人你不出去工作！？你还想不想赚钱？”

　　“我会缺钱？”
　　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

　　“……”
　　这就气人了！
　　面对这种豪门子弟，郑汰深呼吸一下，继续说：“你混娱乐圈，总不能一直砸钱下去吧？！”

　　刚从那边过来的慕西许听到这话。
　　“怎么，你们有矛盾？”

　　何止啊！
　　郑汰心里苦，身为金牌经纪人的尊严何在？！他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他一个前倾飞扑过去，一把抱住慕西许的大腿。

　　眼泪汪汪：“你要管管他！姜郁他整天除了撒钱……”巴拉巴拉。

　　慕西许听完，看了眼姜郁，本人漫不经心地倚着沙发，是根本没当回事。

　　天底下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大抵都是如此。

　　只不过区别在于姜郁懒得折腾，郑汰的工作欲却很强。

　　这俩完全搞反了。

　　郑汰抱着他大腿，哭得别提有多伤心。

　　再一次悲愤，为什么慕西许当初的经纪人不是他，真恨生不逢时啊！

　　慕西许被他吵得有些头疼，随口说：“小郁身材很好，很适合模特。”

　　郑汰一听，“那是当然，凭他这种难以复制的气质，出道以来，大部分商业合作都是时尚界。”

　　“既然这样，何必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慕西许说：“八卦新闻能带来一时利益，但过于眼花缭乱，不如创造出一种以他自身为核心、无可复制的时尚帝国。不是更有发展前景？”

　　郑汰愣住了，简直眼前一亮。

　　只是想让慕西许帮忙劝劝，哪知道对方眼光这么毒！时尚帝国啊卧槽！这种头脑真的只是个影帝？！让人简直无法抗拒！

　　“我觉得——”他舔了舔发干的唇，期待的眼神望向姜郁，“可以尝试！”

　　姜郁被他如狼似虎的火热眼神看得都沉默了。

　　找个理由，把人赶走后。

　　“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

　　“过两天，跟我回家一趟。”

　　慕西许脸上浮起疑惑，“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姜郁看他的反应，“只不过是去我家吃顿饭，不乐意？”

　　慕西许：“这是见家长？”

　　姜郁嗯了声，“你可以这么理解。”

　　慕西许眼睫动了下，一双乌黑眸子看着他，还没说话，姜郁轻描淡写道：“这两天新闻闹得太大，家里人都知道了，见一面是必须的。”

　　“你家里人没有反对？”
　　慕西许觉得姜家人必定脸色不好看，和他这种名声在外的明星传绯闻，那种豪门世家怎么可能会承认。

　　不闻不问，不承认，漠视态度，才是最大的可能。

　　“你带我回去，是要气死他们？”

　　姜郁被他噎了下，“我是带你回去认认脸。”见慕西许面露犹疑，想拒绝的意思，“这事是我妈提的。”

　　他眼都不眨道：“你总不能让她觉得，我连人都带不回家吧？”

　　“你可以找理由，”慕西许说。

　　“什么理由，你害羞？”

　　“……你就说，我是你在外包养的人。”

　　“不行，”姜郁一口拒绝。

　　“你不怕你家里人当真？”慕西许反问。

　　姜郁见他不松口，话口一转，“其实我家里有事，需要你帮忙。”

　　“你家里有事，会需要我帮忙？”
　　慕西许不信。

　　“是这样，”姜郁简单给他叙述了下，“我爸前段时间往家里领了个私生子，很是看重，已经把人带进集团，准备培养了。”

　　这种家族权力争夺的游戏？
　　慕西许点头，“既然这样，你不是应该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进一步巩固你的地位？”

　　姜郁挑了下眉，“你怎么这么熟练？”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

　　姜郁轻啧了声，“我家情况跟别的不一样，我不能随便联姻，但是那个私生子可以，他一旦坐稳，再找人联姻，就麻烦了。”

　　“所以？”

　　“所以必须得先解决掉，”姜郁实话实说，“我觉得以你的头脑，可以帮我看看，到时候参谋一下，再帮我演一场戏。”

　　慕西许勉强信了他的话。

　　“跟我回家，没意见吧？”姜郁问。

　　他最终同意了。

　　姜郁唇角上翘了下，心情很好的样子。

　　两天后。

　　慕西许坐上他的车，去了姜家。

　　姜家宅子面积很大，车停下时，门口前有一处巨大的、人身鱼尾的玫瑰色喷泉，日光碎金般灿烂，水珠迸溅，璀璨琉璃，人鱼雕像高大巍立，带着历史的痕迹，在阳光下仍然栩栩如生。

　　慕西许有些惊叹地看着这个人鱼雕像，“这是旧世纪的古罗马作品吧？”

　　“人鱼海神，喜欢吗？”

　　慕西许看着，“非常好。”

　　姜郁嗯了声，“如果不是太大，回头给你搬走。”

　　慕西许差点被他一本正经地逗乐了，谁知转过头，却看到另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靠近过来。

　　男人穿着简约舒适的衣服，可能是听到他们的话。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慕西许身上。

　　“好久不见。”
　　“阿许。”

　　慕西许神色怔住，看到他的脸。

　　就在这一瞬间，眼前掠过零碎的片段，大脑仿佛被什么刺激到，无数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紧追不舍地刺进他脑髓——
　　伴随着一道格外熟悉的嗓音。

　　【“很疼吗？没事，有我。”】

　　【“你必须得信我，阿许，只有相信我，我才能走进你的心理世界。”】

　　【“医生与患者，本就是一种互相信任、无比亲密的关系。我们也是。”】

　　【“你是我唯一的病人，我一定会救你。”】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你的心理医生。”】

　　【“你好，初次见面。”】

　　……

　　思绪猛地被打断。

　　姜郁揽着他的腰，眼神不屑又冷酷，睨着面前的这个人。
　　“跟你有关系？你这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