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声声寂吟

34、丫鬟

　　“早点回来。”
　　明悦瘫坐在一旁，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甚至感觉不是江野绑架的大茂，但种种迹象表明，就是他。
　　楚羡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允儿也睡醒了，这次她没有急着找大茂去玩，而是给明悦倒了杯水，明悦抱着明允，心里惴惴不安。
　　“明悦姐姐，是又打仗了吗？”明允字正腔圆，明悦却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明悦答：“没有，外面很太平，只是今天闭门不谈生意罢了。”
　　明允点点头，躺在明悦怀里，玩弄着手指。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羡回来了，他低着头，似乎有什么不愿意说的，明悦和他避开了明允，到了另外一处地方谈论。
　　“怎么样，大茂呢，他怎么没回来？”明悦彻底急了，声音逐渐大来起来。
　　楚羡垂眸，道：“明悦，上次从江苏来的那位工匠还在吗，让他用上好的楠木，准备一下吧。”
　　“你为什么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大茂呢，他呢？”明悦见等不到楚羡的回答，准备夺门而去，却被楚羡拉住了，两人纠缠了一番，明悦渐渐蹲在地上哭了出声。
　　明悦道：“我猜到了，楚羡，如果不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我会杀了他们，迟早，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们。”
　　“我知道。”
　　明悦红着眼，再也不愿掉下一滴眼泪。
　　楚羡告诉她，是江野的人把大茂绑去的，他们听见大茂说在明月阁找到了一把弓，本来只是想从大茂口中得知那把弓在哪，但是大茂耍小聪明，他们一失手，便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一失手，他们一失手，就是一条人命。”
　　明悦自知这个时候不能大办丧事，但还是觉得亏待了大茂，转念一想，又只能暗暗忍下，楚羡自然是懂她内心复杂的情绪，但还是告诉明悦，原计划还是要进行。
　　“江野身上练素的毒，深入骨髓了吗？”
　　“没有，不过，差不多了。”楚羡想劝明悦不要那样做，但他没有那个资格。
　　他们曾经温柔以待世界，却没有被世界温柔以待，信任的人将他们抛弃，饱尝折磨与苦难。
　　楚羡叹口气，道：“尽早将棺木做出来吧，等天下太平了，再为他大办丧事。”
　　外面的太阳很大，但是明悦总觉得这一切都见不得光。
　　她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找到了他的家，只是他们不认他这个孩子，我本想从那天起，把他和明允都当做弟弟妹妹，但是……”
　　明悦说话的调很慢，慢得楚羡都觉得过了一个季，明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
　　几天后的一早，瑞管家果然有了小动作，明悦装作不知道，看着明月阁成为流言蜚语的对象，但是这远远不够，满满的，有些流浪的人也敢来明月阁门口吐痰了，明悦知道，瑞管家要先从她的名声下手，再动她的账。
　　既然如此，明悦便将假账拿了出来，倒省的瑞管家派人来翻箱倒柜了。
　　夜里果然有人来搜了明月阁，假账本不见了。
　　明月阁的事情慢慢传到了江野的耳朵里，他皱着眉，很是犹豫，这细微的变化让李乾看到了。
　　李乾咳嗽一声，道：“你发什么呆？”
　　“不敢。”江野知道定然不能让李乾知道他跟明悦的交往，否则李乾极有可能会杀了明悦。
　　况且明悦和楚羡又走得极亲近，和楚羡一道的，便就是仇人，至少李乾是这么认为的。
　　江野叫了人明天去请明悦，还要人带了一套珞王爷府的丫鬟衣服一同前去。
　　明悦看着那套衣裳，笑了笑，换上了，还顺带梳了一个丫鬟的发髻，将脸上不必要的妆洗去，从化妆匣里，将药粉拿出来塞进指甲里。
　　瑞管家为难明悦的事情江野也知道得大概了，恰逢瑞主子要请江野前去，他便带上明悦。
　　瑞家请客有个怪事，一人一帖，所以很多时候瑞家请客都是冷冷清清的，宾客最多也只能带上一名下人，其余的都无法进府。
　　京城对这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加上瑞家的人嚣张跋扈，大部分做生意的人也就渐渐疏远了瑞家的人。
　　“委屈明悦姑娘了。”江野的弯着眉眼，脸上带着笑。
　　明悦一行礼，道：“小的明白主子的用意。”
　　江野连忙道：“在瑞家这般就行，在外……”
　　“这又何妨，先习惯习惯。”明悦看着江野，心里冷哼了一声。
　　江野拿着帖子带了明悦进瑞家，瑞主子和瑞管家一前一后走出来，瑞管家见了明悦，质问道：“你来做什么，瑞家可给你下了帖子？”
　　明悦刚想回应，江野就讲帖子塞进了瑞管家手里，笑着看着瑞家主子，平心静气道：“这是我的丫鬟，明月阁的当家，这段时间不太平，她便将铺子关了，来我府上当了丫鬟。”
　　“明悦姑娘好胆识，弃商做了个丫鬟，珞王爷更是有魅力，能得到如此美人做丫鬟。”瑞主子的话说得很圆滑，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来。
　　瑞管家收下帖子，请了二位进正厅，但只请了江野坐，还很是狗腿地说：“王爷，我家主子听闻王爷先前对江南的笋很是有兴趣，恰好我家主子还有些存货，今日还望王爷多吃两筷子。”
　　几个家仆将宴请的地方布置了一番，这才请了客人前往。
　　饭桌上自然是只有江野和瑞主子在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过程对明悦来说十分漫长，尽管有舞姬和歌姬在助兴，明悦还是提不起兴趣。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要离开瑞府的时候瑞主子才对明悦道：“希望明悦姑娘今后生意越做越好，在京城一个女子，混成这样，瑞某佩服。”
　　“多谢。”明悦点点头，行了个丫鬟的礼，这才上了珞王爷府的马车。
　　从瑞家出来时天已经黑完了，马车驶向的方向却是明月阁，明悦叫住江野，“王爷，您今日不是说了，我这几日都不开铺子吗，如今又送奴家回去？”
　　“啊……”
　　明悦又道：“王爷，您今儿才说了我是您的丫鬟，明日您不是还要去瑞家铺子看看吗？”
　　“啊对，悦儿你说的对。”江野似乎不禁几杯酒，有些意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