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20 ...
-
1980年12月 Hogwarts
谁也没想到一次霍格莫德之行竟然会改变从今往后的很多事情。命运的双足就像是迈上了一条早就安排好了的路线，无论怎么绕最终还是会回到同一个终点。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日、一个美丽的雪天，如同Hogwarts的每个冬天一样平常，完全看不出是个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日子。但是就在这一天，Aurora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惊人的秘密，与此同时，Rose姐弟差点死在毒角兽的犄角下。
Aurora本该和Rose姐弟一起去霍格莫德的，却在两天前突然高烧不退，这在她常年低温的体质下实在少见，更加奇怪的是，Pomfrey夫人喂给Aurora的魔药完全不管用，谁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像发烧感冒这样的小病症竟然无法在巫师的手下治愈。这个透露出几分诡异的事实刺激到了Pomfrey夫人的自尊心，她开始不断尝试新的药物和治疗方法，Aurora的情况这才好了一些。
Rose姐弟本来已经决定不去霍格莫德，留下照顾生病的Aurora，尤其是Camille，她在看到Aurora高烧时一脸苍白浑身、冷的发抖甚至神智不清地梦吟着的时候直接哭了出来，金发美人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Aurora胸口的毯子上。但是在情况好转后，Aurora劝Rose姐弟不要失去这次机会，如果因为她而耽误他们行程的话，会让她心生愧疚的，好说歹说才让Rose姐弟答应不必照顾她，直接去霍格莫德。
虽然烧已经退了，但Aurora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她蜷缩在毯子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恍惚间，Aurora好像做了一个不连贯的梦。
她梦见了Savant庄园那条挂满她画像的走廊，依稀看到一个幼孩时期的自己远远地走来，每走一步就长大一点，等那个自己到达她面前时，刚好变成她现在的模样。对方抿着唇用用同样的笑容看着自己，她歪歪头，她也歪歪头，好像一面镜子。Aurora有点害怕，一转身，又看到了Savant先生站在面前，他蓝色的眼睛里绽放出慈爱的笑容。然后，Savant先生的脸像是一潭被搅乱的湖水，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Hogwarts，她看到几匹夜祺孤零零的站在面前——是的，她能够看到夜祺，这真奇怪，因为在Aurora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死亡，但是三年来她始终装作自己也看不到这神奇的生物。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它们，但它们却都跑开了。她追着走，发现自己正身处禁林。
她仿佛嗅到了“夜晚森林的气息”——她第一次调配迷情剂成功时感觉到的气息。
夜祺消失了，她看见金发的Diviner和Firenze，看到燃烧着的篝火堆，她同他们说话，但是他们好像没看见她一样，只是专注地注视着篝火升起的烟雾。
Aurora也盯着那缕白色的烟雾，突然发现了两道红宝石般的耀眼光彩，睿智中带着几分残暴。然后，Lord Voldemort英俊完美的脸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Lord Voldemort站在Aurora面前，身上穿着她第一次在伦敦地铁站遇见他时的那身袍子，两只眼睛毫无感情色彩地、冷冷地盯着她。
他们就这样彼此对望着，直到梦境结束也没有谁肯向对方迈出一步——甚至是伸出一只手。
Aurora醒来的时候满头冷汗，几缕厚实的额发贴敷在了额头上。她手掌撑着床铺，手指死死地揪住床单，胸口毫无节奏感的起伏着。
“做噩梦了吗？”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温和地有些不似它的主人的性格。
“……你怎么会在这里？”Aurora抚了抚额头，手心里蹭满了冷汗，她一下子摔靠在垫起的枕头上，有些无力地询问道。
“霍格莫德之行结束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Snow Noble今天有点反常，他没有用那种看玩具的眼神看着她，相反那双棕色眼睛里竟然溢出了怜惜的味道。
医疗翼只有他们两个，显得空空荡荡的，黄昏给云彩镀上了一层金边，带有些许红晕的光辉透过窗子挣扎进来亲吻着地面、围帘……以及Aurora盖着的白色小毯子，没有人再主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对望着、揣测着对方的心思，但这一切却显得静谧而美好。
那个棕发棕眸的俊美少年也在慢慢长大。所有人都在长大。
“我不喜欢你这样。”Noble叹了口气打破沉默，他站起身，俯瞰着Aurora倔强的眼神，颇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指整理了一下她的额发，这个亲昵过度的动作让人措手不及，“我不希望你那么快就坏掉了，所以，努力好起来吧。”
Aurora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Noble先生！”Pomfrey夫人端着一杯魔药出现了，她看到眼前情景感到有些生气，气愤道，“你为什么不回寝室去？我的小病人需要休息！”
Aurora皱皱眉，事实上她并不喜欢这个“小”字，好像她真是没长大的洋娃娃一样。
“抱歉，夫人。”Noble欠了欠身，礼貌地微笑着道歉道，“我只是来告诉Aurora关于Rose姐弟的一些事情而已。”
“他们怎么了？”Aurora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Noble的袍子，后者看到她的举动后似乎觉得有趣般的笑了起来。
“他们在霍格莫德的时候一起到周围的树林散步，然后就不见了，人们在有他们脚印的地方发现了毒角兽出没的痕迹。”
毒角兽，XXXX级别，看上去同犀牛一样的神奇生物，一旦发怒就会让人灾祸临头。
Aurora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不自觉抓破了白色的床单。
“Rose姐弟刚刚回来了，正在往医疗翼这边来，我刚才已经去看……”Pomfrey夫人非常不赞赏Noble的行为，在她看来这个英俊的棕发少年根本就是在刺激她的小病人，于是皱着眉头补充说道，希望Aurora安心养病，但是她还没有说完，Aurora娇小的身体就好像突然注入了无尽的力量——她“腾”地一声从病床上跳下来，胡乱穿起地上的拖鞋就往外跑。
“拦住她！拦住她！”Pomfrey夫人失声尖叫着，打翻了手里的魔药，“她穿得太少了！她才刚刚退烧！”
身着白色拖地蕾丝睡裙的小姑娘在医疗翼躺了三天，刚下地还有些不适应，有些凌乱的小卷发不着边际地铺满了整个背部，她跺跺脚，原地转了两圈才辨认出医疗翼的出口，刚想跑却感觉到有一样东西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穿上。”她回头，看到Snow Noble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白色的衬衫和V领毛衣把他修饰的越发英挺，她这才发现绣着Slytherin标志的长袍正盖在自己身上。
“Merci.”她的大脑来不及想出了Rose姐弟安危的其他事情，迅速朝Noble点点头然后用手拽着襟口，披着这件大了很多的袍子飞快的跑出来医疗翼。黑色的小卷发如同一袭舞动的瀑布随着她的身体在半空中飞扬。
Snow Noble站在她身后，微扬起着下巴，棕色的眼睛里隐隐透出几丝复杂的情绪。
那一天，Aurora的这身打扮和急促的样子吓到了很多人，但没有一人否认她奔跑着穿过礼堂大厅时，如风一般奔放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跑得太快，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披着Slytherin王子的袍子。
至于那些注意到了的聪明人，则是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Aurora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Rose姐弟，Camille看上去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过度惊吓，但Bruno似乎受伤了，他挽起的袖子正在滴着黑色的血——人们正手忙脚乱地把他们抬上魔法担架。
“Camille！Bruno！”Aurora飞奔着扑进Camille的怀里，有一些温热的液体从她漂亮的黑眼睛里滑落，沾湿了Camille的衣襟，她带着哭腔，嘴里飞快地吐露出一连串单词——那是本能之下脱口而出的母语，因为语速太快所以在场的人没几个能听懂，但谁都能感觉她担心、恐惧的巨大情绪波动。
“乖，乖……”Camille让Aurora把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像是母亲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从病床上下来呢？我们都没事，不要担心……”
“骗人！骗人！”Aurora抬起头，激动地控诉着，随即转身去查看Bruno的情况，金发的男孩仍在流血，他的脸色明明苍白得像一张纸，却还是努力冲她微笑，“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姐姐只是担心你。”Bruno已经比Camille都要高了，一个夏天就可以让男孩成长这么多，但在姐姐面前他仍旧是那个乖巧的弟弟，在Aurora面前他也仍旧是那个温和的好朋友，尽管身体虚弱，但他的口气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柔，蓝色的眼睛笑意盈盈地望着Aurora，仿佛自己根本就没受伤，“你看，我现在还能和你说话呢……”
“你现在不应该说话！”Aurora伸出手臂抱住Bruno，做了一个法式贴面礼，低头看着金发少年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Aurora背对着所有人，她身上那件宽大的袍子遮挡了所有的视线，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到，眼泪砸在伤口上时，黑血停止了流淌，沾到眼泪的伤口正在奇迹一般地缓缓愈合，如同开裂的大地平息了怒火终于合拢一般。
Aurora脸色惨白。
“快走。”Bruno最先从这令人震惊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他迅速反应，一把放下袖子遮住伤口，然后如同体力不支似的倒在了Aurora的身上。Camille尖叫一声扑上来，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抬上魔法担架。
Aurora知道Bruno是装作昏倒的，因为他躺在担架上时受伤的右手始终紧紧攥着她的左手——她知道，Bruno比谁都清醒，他一直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从此之后，Bruno将与Aurora共同拥有了一个秘密，一个未知却注定惊人的秘密。
1981年10月 Hogwarts
Bruno已经痊愈了，那天他们在树林里遇到了一头发狂的毒角兽，那个伤口是为了保护姐姐而留下的，幸好只是刮伤，所以毒液不多，不过“发狂毒角兽出没霍格莫德”这条新闻使很多人胆战心惊了很久，魔法部介入调查，一无所获，直到新年过后这件事才渐渐平息下来。
“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允许他那么做的！”每当提起这件事，Camille总是愤愤地瞪着自己的弟弟，毫无保留地宣誓着对他挡住毒角兽的不满，后者则是温和地笑着，不发一语。
Aurora越发觉得Bruno像是身披阳光的天使——如同自家书房里那本童话插图上的天使一样，永远温柔安详。他倚靠在树上静静地微笑着看着Camille向Aurora抱怨，什么都不做，只是守护。
时光就是穿着深褐色斗篷的旅行家。他放下风帽遮住脸，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不间断地游走着。当我们以为过了很久时，他的袍角才刚刚掠过山坳里的小溪。
Aurora Savant已经十二岁了。诸如“七”、“十二”这样的数字通常都是有魔力的。
这是Aurora认识Lord Voldemort的第四年，这个俊美的男人始终如神一般的存在着。
他无疑是强大的、霸道的。他也是暴戾的、偶尔缺乏耐心的。他可以时而温柔、时而残暴，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不择手段——这一切都被节制地不定时展现在Aurora面前，像是某种邀请加入的暗示。
虽然她现在仍旧没法对他施咒，但也已经不会再被他除掉武器了。Aurora了解自己的天赋，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只要继续学习和练习，她会变得更加强大。Aurora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奔腾的魔力波动，即使她一直努力地把它们掩藏得极好。
Lord Voldemort需要这样的人才，所以向Aurora展示他的某些方面、某些实力，发出无声的邀请。
可惜现在她还没有赴约的打算。Aurora Savant不愿意成为仆人，除非让她来做那个主人。她不会像那些食死徒一样以亲吻到他的袍角为荣，没有人能够束缚她的自由。
她只做那些让她感到快乐的事情。
十月的最后一天，空气中隐隐漂浮着危险的气息，但只有少数敏感的人才能察觉到。
这一天，Voldemort临时取消了对Aurora的授课，他大概又去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了吧，这种情况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Aurora并没有在意，她刚好可以去禁林继续她的占卜课。不过，Voldemort离开时的模样——那张英俊的、完美的、面无表情的脸让她心生不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是空气中漂浮着的危险气息触动了Aurora身上的某个敏感点，让她感到浑身战栗。
1981年的十月，注定不会平凡。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