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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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
无数的银器在昏黄的烛光下闪过刺眼的光泽，夜深人静的Hogwarts，一切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除了个别人以外。
Dumbledore双手交叠，胳膊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半月形眼镜后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回到校长室就询问了分院帽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但几乎没有得到什么令人愉快的信息。
叛逆、自私但不自利、随心所欲却又很理智，一半的巫师血统，另一半未知。
或许最后一条才是最可怕的，人们从不害怕已知的恐惧，甚至在面对时还会爆发出超常的勇气，但是人们害怕噩梦，因为没人知道会梦见什么。人类总是这样，会对自己不知晓的东西感到莫名的胆怯。
Dumbledore半眯着眼睛，他想起来九年前Sarah Trelawney的预言——
“一场错误的降生改变了命运的轨迹，时隔四百年，魔法界将迎来拥有东方血统的占卜师，得到她的支持就能掌握战争的走向。罪孽的齿轮开始转动，既然打破了自然的法则，就必定有人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听到“战争”一词，他更加确信自己和Voldemort之间必有一战，或早或晚罢了，但是他无法忍受这场战争中竟然平白无故地出现了这么多不确定因素。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或许当年他不应该对Tom Riddle抱有成见，如果他再多关心他一些，或许Voldemort就不会出现，世界上就会又多一位才华横溢的白巫师。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Tom Riddle早就被Lord Voldemort取代，他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并且已经走得太远，根本不可能回头，所以他们唯有一战，而且他必须胜利，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巫师世界的平衡。
还有那个叫Aurora Savant的小姑娘，他非常担心她那部分未知血统，希望不是来自东方才好，因为他已察觉Voldemort早就注意到她了，虽然并没有关注太多，或者说故意不去关注太多——曾经的Voldemort肆意张狂，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但是如今不同了，虽然Tom Riddle消失了，但是他身上的一种可怕品质仍旧遗留在游历归来的Voldemort身上——隐忍。
他曾经是那么急切地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现在竟然学会了忍耐，这恰恰是Dumbledore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旦他平静下来，就代表他在积聚力量、蓄势待发，代表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Voldemort表现出的东西越少，他能揣测出的也就越少。九年来，Voldemort通过《预言家日报》等媒体，不间断地把自己的声望从贵族扩展到普通巫师间，他和Malfoy家族联手，暗地里几乎垄断巫师市场，他的势力拓展到了魔法部……九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可是身为Hogwarts校长的自己能干涉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途径和理由也是少之又少，只能眼睁睁看着Voldemort的势力像温水一样慢慢渗透进巫师世界的各个角落。
那个小姑娘的确是很耀眼的存在，她就像一颗小太阳，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是太阳是不应该出现在黑暗中的。
Dumbledore把右手搭在扶手上，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当年Dippet校长种下了一颗错误的种子，而今九年时间已经让这颗种子发芽疯长，甚至到了无法根除的地步，但是他不会妥协的，他绝对会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机会彻底毁灭这个庞大的错误。
哪怕牺牲他自己也在所不惜。
Slytherin休息室门口
刚刚断奶的安哥拉猫Fillette看上去和她的主人一样娇小，夜游起来却跑得比大猫都快。
夜晚的风飕飕地刮着，冰冷刺骨，感冒初愈的Aurora裹着黑色的披肩，托着及地的白色睡裙在后面小步追着，好不容易在一堵湿乎乎的石墙前追上了白色的小猫。Aurora一把把它抓进怀里，用披肩裹了好几道才安下心来。
“可恶的小家伙，晚上不要乱跑，不知道我会担心吗？”Aurora松了口气，亲昵地用脸颊蹭蹭Fillette的小脑袋，抬起头时才发现面前是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夜晚很静，连画像都休息了，自己跑得实在太远，“我们回去吧，嗯？”
分院帽的评价起码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Aurora过分理智。刚才跟着Fillette到处乱跑她也没有忘记要记住来时的路好方便回去，虽然这可能和长期在Savant庄园的大宅里的游荡有关系，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能想到这些的确值得赞赏。
Aurora重新裹了裹披肩，整理了一下睡衣的裙角，准备原路返回。
“啊——”转身的瞬间，Aurora在一片黑暗中毫无预兆地对上了Voldemort鲜红的眸子，如同两颗亮闪闪的红宝石般熠熠生辉。
左手托着Fillette，Aurora右手轻轻掩口，一双黑亮的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如神祗一般俊美的男人——没有哪个男人比他更能与夜晚契合了。
Voldemort站在Aurora面前，高大的身躯遮掩住了身后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的点点月光，如同从银色的光辉中走来一般。他线条分明的下巴微微扬起，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双眸间像是黑夜中浮动的血光，闪现出一抹危险而迷人的光彩。
“……晚安，Voldemort教授。”好半天才回过神，Aurora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一个曲膝礼，她猛然想起来级长说过的门禁，心里开始盘算起Savant先生说过的话——真正的贵族就算做错了也会让错误看起来像正确一样，所以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像谈论天气一样有礼地向他问好。
Voldemort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她，Aurora感觉那双看似平静的眼底似乎正波涛汹涌，这种摄人的气魄几乎要压得她瘫倒在地，但从小的教育和天生的骄傲让她仍旧倔强地挺直了身子。
夜晚、披肩、巫师袍和双瞳的黑，月光和睡裙的白，以及魅惑人心的血红，三种色彩在Slytherin的休息室前不可思议般的融合，显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搭调。英俊的巫师和迷蒙的女孩互相凝视，前者微扬下巴，深不可测，后者仰头抿唇，无比倔强，如同一副哥特式的黑暗油画，而夜的静谧就是这幅画最完美的背景音乐。
Aurora怀里的Fillette突然抬起了小小的脑袋，警惕地向四周望去，果然没多久Norris夫人就出现在了Aurora的面前，她突然惊恐地意识到Filch先生马上也会出现。
“Ow！”正在Aurora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觉得肩膀一阵疼痛，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进了Slytherin的休息室，正在这时，Filch先生出现在了石墙前。
他看到Norris夫人的反应，浑浊的眼睛四处查找着，希望能抓到夜游的学生。但是尽管Norris夫人不停地叫唤，Filch先生始终没能发现他想看到的，只得带着Norris夫人无功而返，边走边低声咒骂。
Aurora透过石墙的缝隙看到Filch先生走远，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还没上学就被批评警告，而且那个Filch先生看起来非常凶，不会是个喜欢学生的人，这次总算逃过一劫。不过，Aurora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比被Filch先生抓到更严重的问题。
“抱歉！”Aurora敏捷地从Voldemort的怀里跳出来，就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自己带进来Slytherin的休息室，还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次真的十分感谢您，Voldemort教授。”
Voldemort抱肘看着她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后退一步，背部抵着石墙，惊魂未定又满脸警惕的样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缓缓响起：“没想到可以抓到夜游的小猫，我很惊奇你这次竟然没有抱着一本书。”
本该是嘲讽的句子，但语气却有些戏虐，Aurora脸上一红，顿时感到有些气恼，她抿了抿唇，望向Voldemort的眼神中有些委屈，但很快就被倔强代替，她思考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对给您造成的麻烦感到非常抱歉，我只是想把我的猫带回去罢了，而且自从上次，我就不再边走路边看书了。”
“上次？”Voldemort仍旧抱着肘，好像很有兴趣似的问道。
“我为我在对角巷撞到您的鲁莽道歉。”Aurora咬了咬牙，她保证他是故意的。
Voldemort没有回答，Aurora索性低着头摆出一副谦恭的样子，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在黑暗中与Voldemort对视的勇气已经快要丧失殆尽了。
“我说过读书是个好习惯，你可以回去了。”就在周围的空气快要因为这骇人的沉默而凝固时，Voldemort终于开口放过了Aurora一马。他的语气平淡，Aurora听不出他的潜在意思，也暂时不准备抬头去研究他的眼神，立刻如得到特赦般行礼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愿多留，Voldemort的身上总有一种令小姑娘感到不舒服的危险的气息。
黑色的小卷发长及臀部，在Aurora的身后摇曳出美丽的弧度。Voldemort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他本人才隐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晚重归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翌日 Aurora寝室
“Antoinette，你早就醒了吗？”七点钟左右，睡眼朦胧的Camille敲响了Aurora的房门，她抱着一只枕头挤上了Aurora的床，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发现冰冰凉凉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烧，看来Mei学姐拿来的魔法糖浆很有效，不过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
“嗯……”Aurora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温顺地让Camille环抱住自己，“我从小就这样。”
金色和黑色的两颗小脑袋倚靠在一起，金发女孩把厚厚的毯子往上提了提，爱怜地轻抚着黑发女孩的铺散在外的小卷发，黑发女孩则是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静静地想着心事。
没有什么景象能比此刻更美好。
Aurora昨晚睡得不好，倒是引起一切的源头Fillette正窝在自己的胸口睡得正香。回到寝室的路上很平安，没有再遇见Filch先生和他的猫。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个劲儿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因为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比第一次发现自己能让书本漂浮还要令人惊奇。
Aurora不了解Voldemort，完全不了解。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伦敦的地铁站，像个梦一般短暂而不真实。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对角巷，她撞到了他，真实的触感反而让她心惊。第三次是在学前晚宴上，她站在台下，看着他高高在上，向自己投来探究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第四次，就是昨夜的不期而遇。
要怪夜晚太黑吗？可是她分明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和摄人的眼睛。她看不懂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说的话是怎样的意思。他是王者，不动声色就能掌握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把她搞糊涂了，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中，她感觉自己迷惘了今后的方向。
她又想起了Voldemort的怀抱，那个因为突发事件而产生的拥抱，短暂却清刻地印在她的脑子里——那个怀抱冷极了，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他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而王者的一言一行通常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Nina说过，他是Slytherin的院长。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把自己交给Filch先生，可是他没有，反而带着自己躲进了Slytherin的休息室。Voldemort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和感觉让Aurora越发确信他绝对不是一个会没事找事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眼神不是带有特殊的目的，就是为另一个目的做铺垫。
“Maman……”有心事时，Aurora总爱称Camille为Maman，因为那样能给她一种有所依靠的安全感。
“嗯，什么？”Camille轻声问道，语气如哄婴儿的母亲般温柔。
“……没什么。”Aurora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趴在Camille的怀抱里，闷声闷气地嘟囔着，“我们起床吧，第一天可别迟到……”
“好啊。”Camille答应着，顺势坐起身，开始拆散绑成辫子的金发，“你去洗漱一下，过会儿我帮你梳梳头发，瞧你，睡觉也不把头发绑成辫子，那么长的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嗔怪的语气让Aurora感到很温馨，但转而一想却又很无奈——她睡觉前从来都是绑辫子的，至于昨夜为什么没有，可能是因为想了太多事情忘记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