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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戏班1 ...


  •   今天下疆域分九州。

      北有冀州、兖州,中为豫州、徐州,而荆州、扬州在南,另有西北雍州,西南梁州和以岛为屿的青州。

      其中,中原国占三分,为豫、徐、扬;梁国占两分,囊括梁、荆两地;北有兖国,占冀、兖两州。

      青州居岛隔世,西北雍州居大。

      历年来,中原与梁国、兖国时有战乱,动荡不堪。较青州、雍州,此三国有水土天和之利,国力尚可,也叫战乱纷争有了支撑,于是连年战乱不曾有断绝。

      时年,中原徐州,南园宅邸。

      “祖宗哎,你可算是醒了。这外头王大人都等你足足一个时辰了,咱们赶紧着点吧,该上场演出了。”
      永昌戏班班主对着自家台柱子念叨,回头就招呼上小的们,“快快快,给安爷上妆、换衣裳,都手脚麻利着些!”

      眼前光影明暗晃荡,周遭脚步凌乱、吵闹如同菜市,被念叨的许偏安到底还是揉着额角努力缓和着起床气。

      这点烦躁情绪也就一会儿。

      先前说话班主,几下的动静,脚步就又回到了跟前。一个巨大的影子落下,直接挡住了许偏安眼前所有晃荡的光影。

      “我说祖宗,你还不快起?!王大人可等急了。”嘴上催促着,班主伸手就扯过了边上小厮递来的衣衫就要往他身上忙活。

      许偏安一扬手抓住衣裳,人却还靠着没动,另一手依旧支着脑袋,又没了动作,显然是非常不是舒服了。

      也不是故意拿乔。只是吧,他一个几天前才穿来的,让他上台唱戏,还当的是台柱子,那不是闹笑话么。

      没错,许偏安是穿越男!

      而在几天前,许偏安还只是个打工人。他对人生最大的规划就是,坚持打工到35岁,就回家种地。不工作、不相亲,社保缴满保底的15年,拿那65岁之后保底退休金。他都打算好了,加上种地的粮食,完全能解决他壮年时候的温饱!

      许偏安人生目标:不求暴富,也不求小有资产,只想回家种地。

      许偏安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一直养在年迈的爷爷奶奶那,后来两位老人早早没了,他就开始了住校生活。18岁以前他除了见不到爸妈以外,倒是还能收到学费生活费,到了大学,见面更是不能了,银行卡里也不再出现钱了。于是自己半工半读总算是拿到了文凭,兢兢业业迈进社会,成为打工人!

      眼看再多掰下几年的手指头,就能到“回家种地”,然后许偏安就穿了。

      他在前一周连续熬夜干私活,赚外快,之后在那天一早挤上地铁,也就是地铁开动的瞬间,忽然一阵耳鸣,紧跟着人就没了意识。等他再睁眼就已经在这莫名的朝代了——反正9年的义务教育,加上7年的高等教育,都没学过这是哪朝哪代。

      当时,许偏安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可惜了自己的社保啊!想完,许偏安也没继续纠结,就当是提早退休吧,退没有养老金的休。

      重要的是眼前,这家中可有余粮啊?

      然后许偏安很快发现自己脑中多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身体也叫许偏安,对他来说,最麻烦的名字都不用适应了。以及这原许偏安是升级流书中的为主角舔砖加瓦最后被丢弃的工具人,可以说是非常悲惨了。

      这许偏安是举国战乱下的孤儿,在他快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一块饼子,还介绍他去了戏班,给他找了条出路。

      更狗血的是,这许偏安有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辈子,许偏安在戏班练了几年后,成了角儿,然后就遇到徐州郎中令王景略。这许偏安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王景略忽悠了去,以为当年有一饼之恩的人是王景略背后主子,于是听从王景略的,利用戏班游走各州的便利,为他打探各种情报消息,想要帮助年幼时候遇到的的“饼子恩人”夺得天下。

      可这王景略实在不是个好人,先不说实际上他不认识什么“饼子恩人”,连那饼子的救命之情都是他道听途说的。拿来听来的故事,在许偏安这试试,谁知道竟然成功了,得到一个掏心掏肺、出生入死的好下属。

      然后王景略就为了上位,利用这许偏安获得的消息,对组织里说是自己冒险获得情报,于是一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功勋之下皆埋骨!

      这许偏安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甚至他都没见到心心念念的饼子恩人,就被王景略连带整个戏班子都除掉了。

      前期这许偏安有用,后来王景略都权倾朝野了,自然不会留着这么个把柄在外头。

      许是太过悲愤,没想到这许偏安竟然又重新活了一次。

      重活一次,这许偏安也不想着什么饼子恩人了,只一心想除掉王景略,于是在打探到徐州新上任的郎中令是王景略之后,刻意煽动了班主来徐州唱戏。

      这许偏安会劳累过度,丢了性命,就是他太过在意王景略,练习过多,谁知竟然就一命呜呼死在了戏台上。更没料到,被另一个许偏安给占了身体。

      许偏安理清楚剧情,开始头疼了。原身是戏班的角儿,而且是唯一的角儿,他的上一任早两年就没了,如今戏班全靠原身一场场戏唱下来坚持着,下头倒还是有弟子在学,可惜都没出师呢。更麻烦的是,许偏安可一点戏都不会唱,最多哼哼几句从小时候邻居那听来的黄梅戏,别的就没了。

      这不原身撺掇的班主来徐州为郎中令王景略唱戏,如今就轮到了许偏安续上。他也不是消极怠工,倒是去看过这出戏的排练,好嘛从头到尾都是原身的独角戏,最多有几个弟子在边上迎合几声,来点动作戏,别的就没了。

      许偏安稀里糊涂的,只能偷着以考验弟子的名义,把小徒弟喊到跟前来练了几天,他也学了几嗓子。要不怎么说,戏子都是练家子呢!反正许偏安那一亮嗓,就是后院养的鸡都听不下去,这几天肉眼可见的狂躁了不少,也焉巴了不少。

      学戏失败,眼看就要上场了,装病的许偏安都觉得自己脑袋是真疼啊!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个的,还不动手?是想等着安爷自己动手不成?”班主对着边上的小弟子们催道。
      拿着衣裳、上妆物什的几人连忙上前来就要帮许偏安收拾。

      “等下。”许偏安抬手挡了挡。

      上前的几人无措地望向边上候着的人:“班主……”

      班主可不惯着许偏安,他从小看着许偏安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他脾性,这是犯懒了,不想唱戏了。他上前一把扯过小弟子手上的衣裳,亲自给许偏安换,嘴上叨叨说:“我的祖宗哎你可赶紧的吧,换衣裳!”

      一回头,肃容厉色呵道,“还不动?你们也都等着我给你们换衣裳呢?!”

      屋里一下子又闹哄哄起来,弟子们四下散开,上妆的上妆,换衣服的换衣服,陀螺似的旋转的,一个不停。

      班主回身低头去拉扯许偏安的衣带,脑袋凑得极近,近乎恳切道:“我的祖宗、大爷,安爷哎,您行行好吧,给条活路,给口饭吃!是您巴巴地煽风点火,闹着要来徐州给新上任的郎中令大人唱戏,咱们好不容易搭上线了,您可不能撂挑子。你这要是撂挑子,那是要逼咱们戏班去死啊!”

      看来躲是不行了。

      既然躲不开,许偏安也不磨蹭了。他不会穿这麻烦的戏服,干脆站起来张开双臂方便班主帮自己折腾。一番装扮,半来个时辰很快过去。好在给他上妆的都是熟手,虽妆面瞧着不够仔细,但也大差不差了。

      妆都扮上了,肯定是没跑了。

      班主回头就招呼乐师们赶紧下曲子,热热闹闹的排演起来。

      台子上的动静一起,庭院里本拿着小心思撇王景略的各路徐州人马面上笑意都真诚了些。徐州虽不是中原国都,但历来富庶,此地的富商乡绅与官家身份之人关系微妙着呢。作为新来的郎中令,今儿聚集在这南园宅邸的,可都是听说闻名九州的永昌戏班台柱子特意来给郎中令大人恭贺高升。

      噱头十足,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戏台子都没开锣,好险王景略要在徐州这些个富商乡绅、当地官员的眼风中绷不住脸皮。

      好在,终于要开始了!

      众人正襟以待,兴致勃勃朝着戏台上巴望着。随行而来的女眷们,手上的瓜果也都搁下了,巴巴盯着台上,就等着看看这名声在外的永昌戏班曲子,明儿也叫闺中姐妹听听,沾沾她们的得意!

      铛铛一声响,开锣!

      锵!锵!锵!

      台侧乐声郎朗,几个小武生呼呼呼地一下子就在台上连着翻了十多个跟头,练成一串一串的,很是震场面。

      “好!”台下众人倒是很捧场!

      小武生利落翻完跟头,确实没跟以往开场一样直接下去,反而是一个定身,背对着翻过脸来,露出神秘莫测的一笑。手上一抖,一张足有一人高的旗幡忽然出现在手里,被他高高举着,像是遮住了什么东西。手上又是一抖,旗幡落地刹那,台子上袅袅升起白烟俩,随着白烟氤氲着,慢慢露出一人,正是永昌戏班台柱子许偏安。

      许偏安在氤氲之中稍稍偏转脸面来,唇角带笑,似梦似幻,与当朝的戏班子路数实在是大不相同。

      突如其来的一出,叫台下看得一愣一愣的。

      王景略王大人的愣神稍纵即逝,与边上坐席的乡绅头子对上一眼,手上已经跟着鼓掌,冲着台上叫好声吐口而出,嘴上却是漫不经心道:“永昌戏班不负盛名啊,这将古戏法与戏本子串在一起,当真是新鲜!”

      没等乡绅头子开口,身后女眷倒是先插嘴,小声嘀咕:“哎呀,怎么变出来?真的太好看。”

      王景略面上还噙着笑意,只是多少淡了一些。

      这在外头,可没有女眷这么大胆的!

      不管他们这瞬间的来回拉扯是如何,台上没个停歇。

      小武生一个翻扑,半趴在地上,手上重新握住了旗幡,然后纵身跃起,顺着旗幡耸动,重又将许偏安遮了个全乎。下面的人满眼疑惑,确实小武生一个手抖,旗幡梆一声落地,台上空荡荡,许偏安不见了!

      “人呢?”

      “去哪儿了?”

      但一些个女眷真心投入其中,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台下男人倒是镇定,这是要开唱了。前头这段好是好,跟后头的曲子终究是不挨着。这永昌戏班最出名的就是台柱子许偏安的一把好嗓子。花里胡哨的看看就行,不能叫他抢了好嗓子的风头。

      却是,台上没人出来,就那么空落落地,连乐师都停了。

      这下大家伙坐不住了,纷纷朝着王景略那边瞧去。

      “说是这永昌戏班特意赶来为王大人贺喜,这瞧着不像贺喜啊,莫不是王大人意会错了?这可以一定要找班主好好问问清楚。”

      王景略脸色难看,拱手告罪,回头就沉着脸让伺候的下人去喊戏班班主过来。没等下人去找班主,一声清越的嗓子朗声道:“王大人,您这是在找我啊?”

      抬眼望去,许偏安一身便装,拎着个酒壶,姿态慵懒地朝着王景略遥敬一杯!

      很好,怒气值加成成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戏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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