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夏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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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柒愣愣地看着她，大脑在一瞬间停止了运转、
她说什么，喜欢我？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我是不是听错了？
许灵柒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一句渴求了太久，真实出现后反倒觉得荒诞不经的话。
许灵柒茫然道：“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差了？”
欧阳心蕊把盒子向前递了递,“我说，许灵柒，”顿了顿，“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或许觉得对一个女孩子说喜欢这件事太大逆不道了，欧阳心蕊垂下头不敢去看许灵柒的眼神，怕收到惊讶亦或是嫌恶的信号。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人总是缺乏信心和勇气。
如果可以，在还没有弄清楚对方心意的时候，欧阳心蕊是不愿意这么早告白的。
许灵柒是一束光，劈开她阴暗的过去和本该孤独的未来，要是没有这束光，现在的她估计还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
是她带来了欢笑，带来了快乐，带来了足以洗刷那些痛苦的东西，让欧阳心蕊第一次体会到“友情”的美好。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变了质，想起她，欧阳心蕊会不由乱了心跳，比起之前，更为强烈，更像是某种定义为“爱”的东西的觉醒。
欧阳心蕊想抓住这束光，让她陪伴在自己身边，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最好是一辈子。可又因为“性别”的原罪惴惴不安，不确定要不要走上那条路，更不确定要不要拉着她一起走上那条路。
纷乱的心思还没有整理好，她却给了自己冲动的理由。
她说：乌鸦像写字台啊。
她说：我喜欢你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欧阳心蕊姑且就当是真的，况且躁动的心，已经抑不住满腔的爱意，就要汹涌而出，石破天惊地宣告世界！
欧阳心蕊清楚失败后自己会迎来什么，所以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惶恐，都要不安。
等待着对方的审判，感性希望大获全胜，理性却认定一败涂地。
她在复杂纠结的心情里沉浮，每一秒都是临死前的求救，渴求对方给她一个赦免。
好在许灵柒没让她等太久。
欧阳心蕊感到一双柔软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背，轻柔的近乎落泪，那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中的盒子。
欧阳心蕊手中一空，狂跳不止的心随之落地。
她猛地抬头，“灵柒？！”这还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带姓氏的。
许灵柒轻声道：“生日礼物，我收下了。”
欧阳心蕊慌忙道：“那我刚才的话……”
“我都听到了，”许灵柒笑笑，视线却慢慢模糊，“我也收下了。”
愿望达成的一刹那，第一感觉是不够真实不敢置信，欧阳心蕊道：“真的？”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许灵柒的眼眶不由溢出泪水，“真的呀……小心心，我喜欢你好久了，怎么可能不是真的？”
欧阳心蕊被一棍子打蒙了，“很久了？什么时候？”
许灵柒拿手背蹭蹭眼泪，晃晃手中的盒子，“你生日那天，我还以为你看懂我的暗示了，那天话说到一半你又不说了，我不敢胡乱揣测，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原来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么早吗？
欧阳心蕊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抱歉，那天太乱了，我想起来后又没有勇气再说一遍，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果她没有被许灵柒的话触动，再次鼓起勇气，这场双箭头的单恋还会遥遥无期地进行下去。
许灵柒接过纸，擦擦眼泪，道：“没关系，反正现在也不晚。”她想了想，笑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真是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欧阳心蕊也感慨。
许灵柒稍稍平复激动的心情，心里被巨大的甜蜜感占据，她看着欧阳心蕊明亮清澈的眼睛道：“我们这样，算交往吗？”
欧阳心蕊反问，“怎么不算？”
“两个女生在一起，在现实中是不是有点奇怪？”
欧阳心蕊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交往’是指由于共同活动的需要而在人们之间所产生的建立和发展相互接触的复杂和多方面的过程。我和你属于‘人’的范畴，且因为共同活动需要建立恋爱关系，综上所述我们在一起就算交往。”
许灵柒噗嗤一声笑了，“你一天都在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欧阳心蕊压灭手机，道：“除了这个，我还查过很多我不明白的东西。”
“比如？”
“比如……你愿意给我一个顶针吗？”
这个故事还是许灵柒讲给欧阳心蕊的，许灵柒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愣愣的看着她。
欧阳心蕊也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复。
久久，许灵柒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Of course.”
她们拥抱在一起，胸膛紧紧相贴，柔软的身躯勾勒青涩的美好，唇触着唇，唇齿间碾磨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和温度。
心跳声密集如鼓点，白炽灯在头顶投下光影，呼吸声相融，发丝末端缠绕在一起。
相抵、纠缠、勾勒、汲取……
细细描摹对方的眉眼和跃动的心跳。
她们相依相偎，偷了一方光阴，只够风月缱绻。
你可以给我一个顶针吗？
我愿意拿吻来交换。
一个顶针，一个吻，我们密不可分，触之可及。
为什么顶针能换一个吻？
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因为我喜欢你。
分开的时候都红了脸，即便唇已经分离，拥抱却密不可分。
许灵柒抱着欧阳心蕊的腰，喘了几口气，抬头看欧阳心蕊的笑容，她伸出手戳戳欧阳心蕊颈边的小痣，这是她一直想亲吻的地方，“这可是我的初吻，你赚到了！”
欧阳心蕊道：“巧了，我也是。”
许灵柒不信，“你明明有过前男友！”
欧阳心蕊捏捏她的鼻子，“吃醋了？”
许灵柒重重点头，“以前是我没资格，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吃醋是我的特权！”
欧阳心蕊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道：“我以前和肖扬有过君子协定，除了牵手，没有过其他肢体接触。”
许灵柒满脑袋问号，这年头谈恋爱还兴君子协定？
欧阳心蕊解释道：“当时年纪小，潜意识觉得早恋不好，即便上了贼船也要适当保持尺度和距离。”
“那你现在不觉得是早恋了？”
“不，”欧阳心蕊摇头，“我倒觉得，太晚了。”
许灵柒的心狂跳，欧阳心蕊果然是撩神，不自知的一句话都会让自己心神荡漾。
抱了一会儿，许灵柒放开了手，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晚修下课，现在回宿舍？”
欧阳心蕊也看了看表，“十分钟，时间够用了。”
许灵柒：？？？
欧阳心蕊道：“本来还有一个实验的，但我觉得，嗯……不太有技术含量，没想好要不要做，既然时间有余，那就趁机做了吧。”
说完，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粉末。
许灵柒来了兴趣，“这是什么？”
“聚丙烯酸钠。”
“什么？”许灵柒没听清楚，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欧阳心蕊把粉末倒在洗干净的烧杯里，“一种高分子材料，吸水性很强，能够和水分子发生反应形成稳定的氢键，从而膨胀体积增大……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东西，我从淘宝上买的。”
许灵柒好奇地问道：“它会发生什么反应？”
欧阳心蕊把烧杯移动到水管底下，“看好了。”
水灌入杯子的瞬间，白色粉末迅速吸水膨胀，由杯底向杯口攀爬，从烧杯里溢出，一蓬一蓬，像是——
“雪？”许灵柒惊喜道。
烧杯里柔软蓬松的雪粒还在溢出，欧阳心蕊等它稳定后，把满满一烧杯雪递给许灵柒。
许灵柒忍不住把它们倒出来，捧在手中，软软的，就像真的雪一样——不过是夏天的雪。
欧阳心蕊道：“这就是所谓的造雪剂，你之前说过你喜欢雪花，我就想送你一朵雪花，可是人造雪花太难做了，我找来找去只找到了这个方法，不过只能做出颗粒状的雪，做不出雪花了……”
许灵柒抬头，眼睛里跳动着喜悦，真诚道：“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你知道吗小心心？这是我第一次在夏天见到雪。”
“其实在有些高纬度地区，夏天也会下雪的。”
许灵柒摇头，“不一样的，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夏天送我雪。”
她看着灯光下那个前不久刚刚成为自己“女朋友”的人，心里的糖化成了浓浓的糖浆，滚烫的冒着泡泡，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抱着她，垫脚，一个轻柔的吻。
欧阳心蕊愣了一下，回神，这个吻慢慢加深了。
糖浆甜滋滋的化开，流淌在静谧的时光中，勾缠着，不愿分离。
窗外，自在的鸣蝉被晚修归来的队伍惊扰，纷扬吵闹的乱世只留下这一方安静的空间。
此刻，时间没有概念，世界只剩你我。
许灵柒脑海一片空白，一个模糊的场景乍现，一片白雪天光，她在洁白的落雪中许下心愿：
“如果，夏天会下雪的话，我就向你告白。”
那首《星雪》缺一个结局，现在刚好补全——
有人唤醒了星星，她终于不再孤单。
作为回报，她会化作雪花来到她身边。
即便触碰你的代价是融化，我也心甘情愿。
第二卷·夏雪（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夏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