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简史》墨烬染

33、中原通天峰-神秘之人

　　阿迪萨一行，离开了耶路撒冷，一路南行，沿着西奈半岛东南角的古老商道，行进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埃拉特港。从此港口就能搭上去往中原的商船。他们在港口城市休整了几天，终于在10月中旬坐上了商船，扬帆启航了。阿迪萨和阿伊莎都是第一次出海，前几天都兴奋的不行。阿迪萨还兴致勃勃的干起了老本行，钓鱼。但是没多久，晕船就让他两难受的不要不要。阿迪萨习武之人倒还好，很快就适应了，可怜了阿伊莎，吐得是昏天暗地，最后还是吃了法明带的药草还算止住了。他们出了亚喀巴湾，进入了红海，出了亚丁湾后，就进入了浩瀚的阿拉伯海。商船沿着海岸一路东行，绕过了蓝无里（印度），锡兰（斯里兰卡），穿过马六甲海鲜，进入了南中国海，终于在1261年底到达了中国的广州，历时1年余。这一年中，阿迪萨的灵魂不融合的隐患又发作了两次，阿伊莎也突然昏迷了几次，症状变得严重了，还好有霍顿和红袍僧等功力深厚之人照看，才没出什么大状况。这一路漫长，阿迪萨，辛瑟马可与霍顿红袍僧几人，没事就研究技艺，切磋武功，大家都受益良多。考虑到此行去中原，语言不通，路上反正有的是时间，大伙又跟着法明几位大师学习汉语官话，不过汉语实在深奥，把阿迪萨几个学的是咬牙切齿，不过好歹听懂和简单交流是没什么问题。

　　广州是阿迪萨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城市。建筑风格跟中亚迥异，山水风景也很不同，黄皮肤的人们也看起来富足安定。但听辛瑟介绍，蒙古汗国已经占据了这片大陆的北方，这几十年都在一直攻打南方的宋国。想到这么美丽的地方有可能会毁灭在蒙古人残暴的铁蹄之下，阿迪萨心里不是滋味。众人也没时间和心情去旅游，在法明一众僧侣的带领下，雇佣车辆马匹，踏上了去往四川的道路。一路上，听法明介绍他们一派的情况，原来法明他们所在的寺庙在峨眉山，寺名叫白水普贤寺。玄真大法师并不是寺庙原有之人，他是几十年前从西方大理国挂靠到寺中的。玄真大法师佛学精通，博学多识，寺庙中人都很尊敬他。他收徒严厉，前二三十年从未收徒，也就在近十年才陆续收了法明这7位亲传弟子。众人各怀心事，也只有沿途的秀丽风景让大家心情愉悦些了。一路无话，经过2个多月的旅途，众人终于抵达峨眉山白水普贤寺。

　　法明7位回归本寺，心下欢喜，忙指引着众人进入寺中。但是众人一进寺庙，就发觉气氛不对。寺中僧侣大多有悲戚之色，其中几位还有皮肉伤痕。法明众人大惊，忙奔赴里间宝殿。寺中主持道静法师已在殿外恭候了，却不见玄真大师踪影。

　　道静主持向焦急的众人说到：前几日彭州通天观的观主张青子带着一群禁军闯进了寺庙，强行架走了玄真大师，寺庙众有的气不过跟他们争执起来，还被他们打伤。

　　阿迪萨忙问这通天观的张青子是谁？为何要绑走玄真大师？

　　道静说到：通天观张青子少年时曾在玄真大师座下学过几年佛法，但是玄真大师看他本性非良善辈，拒绝收他为徒。张青子叛出寺门投了道门。他确实聪慧，悟道能力极佳，没10年就成了通关观老观主的接班人，顺理成章的执掌了通天观。他又与官府打的火热，深受临安朝廷大官的赏识，甚至皇帝也知道了他。他这些年在通天观中据说在为皇家炼丹，宫廷特意安排禁军为把守他观门，权势滔天。他此时找上门来绑走玄真大师，其中缘由我也不知。

　　阿迪萨心中急切，跟霍顿和辛瑟马可一行商量，决定去通天观打探消息，看能否将玄真大师救出来，法明7位也要前往。于是众人计议已定又赶忙赶往彭州。到了彭州，阿迪萨知道此番上通天观免不了一些争斗，就先安顿阿伊莎住在彭州旅馆，指派了仆从和密特拉护卫保护她，然后阿迪萨，辛瑟马可，霍顿及依克拉姆四人，由法明7僧领路，直奔通天观而去。

　　将近山脚下，远远望见一险峻山峰中，隐现几道明黄锃瓦。法明说那就是通关观所在，不过自张青子给皇家炼丹后，前后山门都有朝廷禁军把守，等闲人都上不去。道观正处在山峰的峰顶，整座山峰像一把宽刃大剑，直插云霄，无怪乎有通天之名。众人悄悄接近了山门，却发现山门前尸横遍野，皆是穿着盔甲的禁军尸体，大概有上百具，死壮惨烈，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看血迹凝固情况，杀戮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众人大惊，不知通天观发生了什么变故，又是谁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在宋国境内击杀这么多朝廷禁军？莫非是叛乱？众人心中惊疑不定，疾奔上山。上山的一路都是散落的禁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大家越看越是心惊。快到通天观主建筑群的台阶上，开始出现了大量道士装扮的尸体，同样支离破碎，奇怪的是一路上来没有发现任何一具疑似攻击者的尸体。带着深深的疑虑和隐隐的恐惧，众人到了通天观大殿之前。只见大殿已经塌了小半边，大殿中三丈高的金身神像也已倒伏，大殿的地板之上露出一个大洞。

　　众人上前查看，发现地洞下有石阶通向地下深处，石阶两侧的墙壁凹凸不平，似乎此地道是由原有的天然山洞改建而成，石壁上每隔几丈插着火把依然在燃烧，晃动的火焰照射下，众人能看见地道上一路躺着的无数或禁军或道士的死尸。众人简单商议了一下，然后陆续下到地道一路下行。地道曲折，众人下了约莫上百台阶，估算了下离地面至少又数十丈深了，只见地道尽头有明显的光亮，从尽头那处传来无数声杂乱的呼喊。众人疾步前行，到了地道尽头突然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从离地十丈左右的洞顶垂挂下来。洞中点着无数的火把，将整个溶洞照耀得跟白昼一样，只见溶洞下是一大片有些起伏的空地，空地上挤着至少五六百人，全是宋朝禁军和道士，各个手执利刃，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包围圈中央位置中弥漫着一些有形厚重的青烟，其中有几十名道士各挥舞着利剑踩着奇怪的步伐，散乱却有节奏，口中喊着咒语，正一起围攻着中心一个赤手空拳之人。

　　众人躲在地道口悄悄观望，心中大骇，莫非中间那个赤手空拳之人就是攻破了整个通天峰的人？只见这人一身麻衣破烂渗出血痕，须发皆白，却非中原人，而是色目人长相，跟阿迪萨霍顿类似，他拳脚挥动，连拍带打，状若疯癫，抵抗着身周几十柄利剑的围攻。就阿迪萨众人观看的一会功夫，他身上已经中了数剑，远远能见到血花飞溅，但奇怪的是利剑的每次击中都只能进去小半寸再也无法深入，似乎他的身体内坚硬如钢铁。圈中也躺着数位道士的尸体，无不是支离破碎，但是场中每死一名道士从外圈里都会补进来一名。看样子已经厮杀了好一会了。但中间那位如此强悍之人是谁？

　　法明悄声跟众人说到，道士所摆的剑阵是通天观镇派之宝，三十六天罡降魔大阵，威力极大，施展开来能抵千军万马，我也是听说从未见识。场中厚重的青烟，有迷乱毒杀效果，三十六位阵中道士都服有解毒药所以不惧青烟，而被围攻之人吸入青烟，会逐步失去神智中毒而亡，那块平地上也有玄虚，地上以黑曜石嵌入地板形成道家伏魔符文形状，同样可以乱人心智。看样子中间那人必是托大被通天观人引入阵中困在了这里，恐怕凶多吉少啊。各位再看，斜对面高台上站立的数人中披着青袍之人就是张青子了。不知道师尊在哪？

　　法明焦急的四处张望。众人按法明指引看向斜对面高台，只见台上数位道士，看样子是通天观的掌事，而中间那位张青子，约莫50来岁年纪，身形瘦削挺拔，颔下一缕青须，一派仙风道骨模样，脸上却一脸紧张的盯着场下的打斗。

　　众人观望了一会，发现阵中那位强悍至极之人情况有些不妙，他的步伐已经有些凌乱，身上无数处伤口鲜血不停的洒落，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拳脚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身上又被刺中了十余剑。

　　霍顿悄声说到：阵中那人快不行了，不管他是谁，我们得帮帮他。

　　众人以为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是临时的，如果那人败亡，场中还有几百位禁军和道士，加上不知道功夫深浅的张青子，他能当上一派之主，想必也是有一定本事的，而阿迪萨这边只有寥寥11人，如果正面对战，通天观占有地利和人数优势，还有那个阴诡的阵法，阿迪萨他们难保不会有损伤，更别说还要解救不知道困在哪里的玄真大师了。

　　阿迪萨点头同意，看向了有些出神的辛瑟马可和焦躁的法明众僧。

　　辛瑟马可一脸严肃，盯着法阵那边沉思着，他久经战场，从未遇见如此强悍的高手，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抵挡了千军万马，这种人物绝非常人，而且辛瑟看那人一身邪劲，以他坚忍孤傲见惯了血海厮杀的脾性，也感到不寒而栗。但事情紧急，也由不得他再犹豫，他冷冷的一点头，也同意出手。

　　众人商定，悄悄伏地身子，借助溶洞外围高低错落的石山掩护，悄悄的朝斜对面张青子那边潜行过去。他们看出了法阵中浓重青烟的来处就在张青子所站高台之下，那边有几处洞口，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应该是有专人在那往阵中鼓烟，要先解决了他们才能消除毒烟侵害，这是众人最惧怕的，然后就是张青子他们几个通天观的高手，若能一并击败他们，整个围攻势必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