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架》柠禄

9、第 9 章

　　“秋寒也挺磨人的。”楚物的眼睛里承载了浓郁的夜色，却如天边那般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一只手抱紧许付航，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他有很多关心的话想说出口，但又怕把人吓跑。

　　“今晚要留下来吗？”楚物轻声问道。

　　许付航“嗯”了一声。

　　许付航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想思考，因为思绪一动，就会往让他难过的地方跑。

　　关上阳台的门，回到房间里。

　　楚物把客厅和卧室的隔挡放置好，才在床边坐下，他给许付航掖了掖被角，说：“我关灯了？”

　　“好。”许付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物。

　　楚物关了灯，在许付航身边躺下。

　　楚物的床不算小，是一米五的尺寸，平躺两个成年人也不算拥挤。

　　“被子有点薄，要是冷的话，你可以抱着我取暖。”楚物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以后，看着许付航的方向说道。

　　许付航一开始没动静，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但不一会儿，许付航就挪到了楚物的怀里。

　　“别对我那么温柔，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爱你的。”许付航的声音从楚物怀里传出来。

　　楚物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温和应道：“我知道。”

　　无情的小猫，只会在“天气冷”的时候和它的同居人亲昵，窝在怀里取暖。小猫要的只是温度，而不是人。

　　也不知道，小三花猫和许付航，谁更无情一点，谁会先一步走进他的生命。

　　“你别陷进去了。”许付航好像很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只是他的语气实在很没有说服力，软软的，带点睡意的鼻音，像在撒娇。

　　“困了就睡吧。”楚物拍了拍许付航的头，顺着头发摸了摸。

　　楚物忽然觉得自己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很像渣男，只是“渣”的方向不太一样，明明走了心，却总要装作只走·肾，有点点好笑。

　　或许是因为这么乐不道德吧，楚物下一秒就遭到了“报应”。

　　许付航蹭了蹭他，将他睡衣领子往下一拉，咬了他锁骨一口，舔了舔那个印子。

　　这种喜怒无常的表现，比秋寒还折磨人。

　　“不想睡？”楚物哑着嗓子问道。

　　许付航蹭了蹭楚物的脖颈，回答出乎楚物的意料：“困了，晚安。”

　　楚物：“……”

　　抱紧了怀里甜蜜的负担，楚物一肚子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努力地扮演一个不走心的床搭子，生怕哪里暴露了自己的爱意和小心思，就连接吻，他也不敢主动去吻许付航的嘴唇。做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也就忘了去思考真正的床搭子该是什么样子。

　　面对这样只撩不睡的情况，他应该是什么反应？

　　没有经验，想得太久，楚物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

　　虽然说，他也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做。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均匀，哪怕他身上被楚物某个地方顶·到。

　　真的要疯了……楚物闭上眼睛，试图清空脑子的激烈想法，并平复身体的反应。

　　半刻钟后，楚物睁开了眼睛。他小心地往外挪，想要在不惊动许付航的前提下，让自己不再难受得慌。

　　好不容易拉开了一点距离，刚转过身，一只胳膊就又搭到了他的腰上，紧接着，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搭在他腰上的手也收紧了不少。

　　也没见过许付航床上有什么大型娃娃，这熟练的抱娃娃动作是为什么……楚物跑也跑不掉，只能在内心疯狂吐槽。

　　最后，他紧皱着眉，艰难地下了某个决定。

　　侧过脸看了一眼许付航，确认对方真的睡着了以后，楚物挣·扎地掀开被子。

　　他并不习惯暴露在空气中做这种事，但考虑到许付航的洁癖，而他又没有理由中途换一床被子，只能这样干。

　　楚物忍着没发出任何声音，除了偶尔加重的呼吸声，最大的声音也就是抽纸巾时的声音，很小，但也让人胆战心惊，生怕惊扰了身后熟睡的人。

　　空气中的凉意，和怕被发现的紧绷，这事本身带给他的羞··耻感，让楚物难以去注意周围的真实情况。

　　许付航其实没有睡着。

　　他在楚物转身后，就睁开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抱着楚物，听他自己解决，感受他的呼吸变化。

　　可能他只是喜欢楚物的体温，所以才没有松开手？

　　许付航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要融化在楚物升高的体温中了，不要去想，也不想去想了……

　　翌日一早，许付航在楚物怀里醒来。

　　暖意延缓了他清醒的速度，赖了一会儿，许付航才掀开被子一角坐了起来。

　　他有点恍惚。

　　因为梦境里的季节和现实完全不同。

　　一下子从炎热的夏天，来到了处处泛着寒意的秋天。

　　许付航贪暖又贪凉。

　　小时候没有空调，他就吹着风扇睡觉，没有风他会睡不着。在妈妈改嫁以后，家里不会再因为赌博欠下电费，只要新爸爸不打他们，大部分的夜晚他都能吹着风安然入睡。

　　一次半夜停电，许付航悠悠转醒，但还没有睁开眼，他身边的人就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再然后就是习习凉风，一下一下，轻柔得不像话。

　　是林步莘出去找了扇子，坐在地上轻轻地给他摇风。

　　林步莘在停电后，第一件事是去找扇子给他摇风，因为他知道他没风睡不着。

　　什么时候重新睡着的许付航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再次转醒的时候，林步莘还坐在地上。坐得太久，腿麻了，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只好匆匆忙忙把扇子藏在背后，表情不虞地站起来，冷淡地说：“我来叫你吃早餐。”

　　……

　　“早餐想吃什么？”楚物睁开眼看见许付航已经醒了，半撑起身，带着朦胧睡意问道。

　　许付航却躺了回去，由下自上地看着楚物，笑道：“吃我怎么样？”

　　楚物感觉自己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可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给许付航来了一个响亮的脑壳碰撞！

　　许付航捂着发疼的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物。

　　只听楚物严词拒绝道：“一大早纵·欲对身体不好，按时吃早餐是健康的第一步。如果你实在精力旺盛，可以和我一起去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