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一 天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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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师尊”
衣袖被轻轻扯动，高座上的修雅于假寐中睁开眼，侧视着身旁的女子。
女子睁着平静无波的紫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高座上的修雅。
“师尊，那个故事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上一次，说到哪里了？”
“为生存而战争侵略的狮子「1」，为家园而勇猛的战士「2」”
修雅抚摸着女子的脑袋，指尖穿过她柔顺的发丝，让耀眼的银白色在指尖缝间流淌。
“你想听谁的故事？”
“嗯…”
修雅牵着女子的手，在高空俯瞰着地貌，一步一步塔在虚空之上。
“你记得上次讲过的，择人而噬的母亲吗？「3」”
“记得，母亲曾经有过快乐的时光，直到一场命运的到来，她即相信她的孩子活着，又认可她的孩子死去，母亲活着，却像是死在了命运了，宛如亡灵一般在世间不断的徘徊”
“是的，但这并不是全部”
“还有？”
“分割的事实终归合一，母亲得出了属于她自己的结论，自己的孩子是凶手，在仇恨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外面的广阔天地，她一步也无法走出来”
“之后呢”
“偏执疯狂的母亲死于自己的仇恨，诱导母亲的是那为生存而战争侵略的狮子”
“狮子在自己的草原上摧毁搏斗，当终于面对生存的选择时，发起了战争侵略，在无数的可能中夺取了一丝命运的眷顾，长久的等待着，注定命运找上门的交易。”
“是那位母亲吗？”
修雅和女子站在山巅，遥望着遥远天空的边际。
“是的，这本来就是一个故事。”
“那战士呢？”
“战士来自另一片战场，他为更加强大而来，因此它和这片天空下的所有生灵都不一样”
“守卫家园的战士爱上了这片天地，他想要带来和平，但他是战士，他的到来给这片天地予以战力和喘息”
女子皱眉：“插手别人的因果不见的是好事”
“是的。”修雅的目光追随着随飞飘荡的云，“所以，他死去了”
“偏执疯狂的母亲，无能为力的战士，凶狠残暴的狮子，他们都死去了”
“师尊，如果是你，会选择他们中的哪一个呢？”
修雅慢慢收回视线，耀眼的白发缓缓变成青丝，眨着眼前，有些洒脱的说道：“每一个我都不会选择，对未被选择而言，就是被放弃了，被放弃者，会迎来遗憾的结局。”
女子看着面前修雅的变化，不仅不以为意，反而多了两分笑意，上前一步缠住修雅的手臂，轻笑道：“师尊脱离了【天说】状态”
修雅耸耸肩道：“是啊“
“可是为什么不选择呢？作为天机的传承，既然要推衍天机那就要涉足才对。”
“因为真正的天机不是拯救者，不是参与者，是见证者。”
“可…我”
“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循着选择的道路一直走到尽头。”
“听起来像是神明，神明永远不会错，所做的选择才能走到尽头。”
“差不多是同样的存在，是记录者，是见证者，还是阐述者，像现在我和你讲的故事一样。”
“师尊有没有动摇过？”
修雅没有回答。
女子叹口气，【天说】状态下的修雅是不会回答的，只是没想到正常状态下的师尊也没有回答。
“一诺”
“师尊？”
“一诺，你是天机的传承者，你既然选择了偏执母亲死亡的这个结果，就要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
九天太清宫新一任少天机，歪了歪头，耀眼的白发随着风飘荡。
萧一诺将手插进白发中，往后一扬。
“那是自然，我有很重要的，只属于我的原因”
…………
修雅手指翻转着哑光好无光泽的金属片，一面刻着正，一面刻着反。
“我记得，是叫做硬币吧？”
石桌上摆着一块金色玉简，除去耀眼的光外，上面空无一字。
修雅视线望去，虚空中缓慢现着一支毛笔。
随着修雅的蹙眉，毛笔在虚空中缓慢滑行，其下金色的玉简出现字迹。
毛笔骤停的时候，玉简字迹也到了终章，修雅蹙眉了很久，毛笔缓缓移动。
“偏执疯狂的母亲，无能为力的战士，凶狠残暴的狮子，每一个我都曾选择过，每一个我都曾放弃过”
似是卡在了关键的地方，毛笔仿佛静止在虚空之上，修雅翻出了一份信封。
片刻后信封上就有了缺口，一目十行似的，不过转息，修雅就已经闭上了双眼，三千青丝皆变白，睁开眼时有时候没有任何感情，有时候像包罗万象，能容纳时间的一切情感。
就像现在。
很久，等到白发重新褪回了青丝。
修雅笑了，“一次都没有动摇过吗？”
这是第三遍。
第一遍是【天说】时教习萧一诺在推衍应用天机时，选择应坚定彻底，见证者不需要动摇。萧一诺对天机的反问。
第二遍是萧一诺猜正反输了，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太上，阻止她的时候，萧一诺对自己的反问。
第三遍是谁都不选择的自己，在萧一诺进行最后的推衍拿回选择权时，出手救了下来的现在，对自己的反问。
九天太清宫知道的天机，是预言推衍的天机。
萧一诺与自己知道的天机，不是预言的天机，是在无数可能中，去动手抓住其中一条可能，抹除其他一切可能，使之成为必然未来的天机。
天机不是预言未来，是选择未来。
所以一旦做出选择就要从一而终。
虚空中的毛笔大大一挥，金色玉简上续写的内容被大力一划，紧接着玉简片片碎开，飘出淡金色的光团直冲修雅而来。
修雅睁眼：“差点忘了什么”
一挥手毛笔消散，石桌出现，桌上桌下摆满了美酒，手一招，一坛酒直奔手心而来。
一坛又一坛，修雅在等着。
“天机”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修雅不知重复了多少年的动作，只可惜，叹了口气，低喃道：“不对”
……
“她有什么话留给我”
对了，修雅对自己说。
像是留下标答的程序，一旦回答正确就会启动，修雅两手一手拿着石盒，一手抓着信封，没有办法犹豫，送出了石盒。
萧一诺每一个都选择了，每一个都放弃了，推翻了只属于她自己的选择，再来多少次，都是回到这个终点的，要跳出来，就得另一个来做这个选择。
比如，面前的绫清竹。
不是已经看到这个未来的天机去回到过去选择这个未来，而是这个未来诞生的过回到现世，去选择。
这是我的选择，因为我很重要只属于我自己的原因。
去吧，绫清竹。
去吧，去开启一个完全不同的二周目。「4」
修雅衰老的体态尽去，满头的白发消散，
“【天说】解除了，为了不被发现是特殊状态，还要保持多年的衰老，真是麻烦”
“可惜是不完整的衍天”
“或许是一场空”
修雅丢掉萧一诺的信件，转身的同时还丢了个火球。
“终有一天，会补全这个故事，到那个时候再来告诉我，我…是否要选择”
修雅挥手，四周重新归于黑暗与沉寂，修雅在黑暗中一步一步虚空行走，回到了一开始的高座上，合上了纯粹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
满头青丝逐渐变色，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反差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一 天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