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代世子互穿日常》月升星沉

57、第 57 章

　　这一天，柔然使团即将进城的消息终于到了。

　　当今皇上萧明权带着太子萧经业，率几位朝廷重臣在城门口迎接，以表尊敬，顾朝九与太子并肩，站在皇上身后，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颇有风范。主道路的朱雀大街直通皇宫，道路旁早已挤满了百姓，个个翘首以盼，想见见这传说中骁勇善战的柔然部落。

　　一阵车马鸣啼之后，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终于到了城门口，柔然可汗婆罗门身着貂裘与皇上寒暄，其弟阿那皈站在身后一言不发，只见他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看样子似乎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们进入城门后，不断的引起百姓的议论，婆罗门反客为主，厚重的貂裘之下难掩雄风霸气，他面带微笑的向着群众挥手示意，右手上还有一道因为征战而留下的疤，那道疤就在手掌心狰狞着，极其丑陋。

　　遇夏也挤在人群中间，想看看将卞唐灭亡的柔然是怎样的一行人，但是当她看见婆罗门以后，只觉得此人戾气极重，缺乏谋略，一喜一怒皆浮于表面，如果说他身边没有更好的军师，对上顾朝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此时，就听见身旁一个妇女笑道：“这个柔然可汗，听说叫婆罗门，他的这个可汗之位，原来是他弟弟的，喏，你看，就是坐在马车里，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子。”

　　“哦？就是那个靠汤药续命的人吗？”

　　“对，没错，他叫阿那皈，二人是一母同胞，婆罗门性格乖戾，做事冲动，未经深思熟虑便任意妄为，之前老可汗在世时没少被批评，反倒是阿那皈极受老可汗器重，性情沉稳，不慌不怒，对谁都和颜悦色，丝毫没有架子。”

　　“这么说，那老可汗应该将位子传给二儿子阿那皈才是，怎么就给了婆罗门了呢？”

　　“原本是要给阿那皈的，老可汗至死都是这么想，只是阿那皈自十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之后，就一直靠着汤药续命，草原巫医说活不过十年，眼看着十年将至，也不知他还能活多久。所以，在老可汗去世之后，阿那皈仅当了一天的可汗，就将自己的位子主动传给了自家哥哥婆罗门。”

　　“主动传的？”

　　“不错，自婆罗门接手柔然之后，立马征战，将附近的鲜卑、匈奴统统拿下，一统草原，现在还来跟我卞唐谈联姻之事，而阿那皈就专心养自己的病，撑过这十年再说。”

　　“那这么看来，阿那皈的可汗之位，让的好啊。”

　　她们之间的交谈随着柔然使团的经过戛然而止，也立马加入欢迎的队伍里，反倒是遇夏开始担忧，这么无往不胜、攻无不克的善战草原部落，顾朝九当如何应对？

　　柔然使团来朝的消息吸引了城中所有百姓，一时间万人空巷，朱雀大街人山人海，连乞丐都跑来凑这个热闹，这算是卞唐百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活动了。这种规模空前绝后，也让婆罗门对卞唐的初始印象加深，这一路上走来，见了山川大海，树木江河，只觉得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要是将柔然部落的子民都迁徙到这里，那他们再也不用在草原上游牧了，也不需要担心自然灾害，也不会被中原人喊作蛮夷人，他们完全可以融入这里，想到这里，婆罗门扭过头去，对着萧明权露出意味深长的一抹笑容。

　　而萧明权还以为对方的笑是包含了善意的笑，还以为对方受到如此尊重会懂得感激，他现在一心只想促成与柔然的联姻，以保太子萧经业的皇位稳固。

　　婆罗门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他这次出使所带来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没有女眷，谁也不清楚，他是要娶卞唐公主，还是将柔然女子嫁到卞唐。

　　等到皇上銮驾与柔然从朱雀大街走过以后，仍有念念不忘的百姓还在交谈。反倒是遇夏还有事情在身，就立马向青龙大街走去。

　　朱雀与青龙相隔并不远，但是遇夏一路走走逛逛，用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走到，她来这里，是取之前让绣娘做的一件衣裳，说好了今天傍晚要跟顾朝九一起进攻赴宴。此次招待柔然使团，萧明权特设百官群宴，可带家眷，这让遇夏兴奋了好一阵，这么大的场面，她怎么能错过？所以早早的就在青龙大街的一间绣坊定制衣裳，刚好赶在晚宴之前还有时间可以梳洗打扮一番。

　　青龙大街的繁华程度仅此于朱雀，这里倒显得悠闲一些，正当遇夏经过一处摊铺前，就听见有人吵闹了起来，她便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见一群人围在油条摊贩前，那位摊主哭诉着自己的经历，“求各位乡亲百姓为我做主，这两人来我摊子买了两根油条，给了我十文钱，我随手接过后他们说又想再买两根，于是我就将钱放在一旁，给他们将油条装了起来，谁知他们趁我不注意，将那十文钱偷拿了回去再递给我，还说之前已经将钱给我了，我这小本买卖不容易，你怎么连我这个老人家也欺负呢？”

　　一旁的路人听了以后，也纷纷指责那两位衣裳怪异的男子，“是啊，看公子这模样，也不像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的人，两根油条才十文钱，相信公子也不是出不起这钱的人吧？”

　　“就是，你们看摊主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就想着混吃混喝吗？”

　　那两位衣裳怪异的男子，一位个子高大，性情沉闷，面对众人指控未辩解一个字，而另一个则逊他半分，衣着像是个侍从，他手里还掂着未付出去的十文钱，对着这群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一面之词的人可不忍着。

　　只听他道：“你们是看我们初来乍到，才想联起手来讹我们的吧？我们是看这位老伯可怜，一天到晚的在这炸油条，我们公子好心，才想着买些回去给同伴们尝尝，结果这位老伯看我们好欺负，明明给了钱的，却说我们没给钱。卞唐的百姓，都是这么空口白牙讹人之徒吗？”

　　一位路人怒道：“哦，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柔然人，一看就是从蛮夷之地出来的野蛮人，不懂得尊老爱幼，买东西还不给钱，我真替柔然可汗害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子民。”

　　“就是，你就算是柔然可汗，该给老伯的一分也不能少，不要以为你们可汗是我们皇上的座上宾，就能在今安城里肆意妄为，这才刚来第一天，就欺负我们小老百姓、作威作福吗？小心我们拉着你去见官，我们倒要瞧瞧，柔然可汗会不会帮你们。”

　　那位柔然侍从也不甘示弱，“好啊，那我们就闹到卞唐皇上那里去，看看他是如何管理你们这群刁民的。”

　　“算了，”他身边的那人开口，“不就是十文钱吗，给他算了，别闹得彼此都不愉快。”

　　“主子，你怎么能算了呢？他们可说我们骗吃骗喝来着。”

　　路人继续嘲讽道：“看吧，还是你家主子识时务，你们柔然可是要依附我们卞唐的，还是不要轻易得罪我们的好。”

　　“依附？！”那被称作主子的人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继而冷笑道：“犹未可知。”

　　“主子，真的要给吗？”

　　那小侍从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家主子，得到他的点头之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银两。

　　但是此时，遇夏却走了过来，站在人群当中，说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难道就不想证明究竟是谁的问题吗？”

　　“你有方法？”路人发问，他们的眼睛一个个的都落在了遇夏身上。

　　那侍从看了遇夏一眼，从穿着上来看，她也是卞唐百姓，便露出不屑的眼神，“不知姑娘又想说什么？”

　　遇夏看了一眼那侍从手里的铜钱，眼珠一转，便心生一计，她大着胆子问那摊主，“老伯，他手里的十文钱，是不是刚从你那里偷回来的？你确定你接过以后，随手一放，一转身就不见了吗？”

　　“你……”那侍从听见“偷”这个字后，恨不得上去解释，但是却被他主子给拦了下来，此时他的主子对那女子起了兴趣，很想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油条老伯眼含热泪的点点头，“是啊，我接过以后就放在了一边，我一天辛辛苦苦站在这里从早到晚的炸油条，也卖不出几个钱，他们还将钱给拿了回去……”

　　“好，”遇夏点头，随后指着老伯油滋滋的手说：“老伯因为要炸油条，所以手上都是油，而这两位客官手里干净。既然老伯你亲手碰过那十文钱，想必钱上肯定沾了你手上的油，我们只要打一盆水，将钱丢进水里，看会不会浮上油渍，若有，就说明他们真拿了你的钱，若没有……”

　　后面的话，遇夏没有再说下去，那位侍从一听是个好主意，立马蹦着说道：“好，姑娘这个主意真好，哪里有水，我现在就将十文钱丢进水里。”

　　“这……”老伯明显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