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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切分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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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平这些天忙得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听说他华源子公司要单独接项目,林老爷子以他多年的带兵经验判断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立刻给易平同志下达最高指示,“把握机会,一国两制”。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当真不假。
林易平一直对设计怀着极大的热情,当初为了学设计几乎和老头子闹翻,可是林老爷子连哄带逼的连环计愣是把林易平的潜力激发出来。
他一方面组织设计部人手赶一个度假村的方案出来,另一方面与总公司在人事和财务上该归档的归档,该交接的交接。也许这时的他还算不上经商的人才,但一个领导者的组控能力和魄力已经显现出来。
谢晋看到韩月月时不由得一愣,只隔了个周末怎么觉着她像是瘦了许多。开会的时候她也是心不在焉的,谢晋赶紧找了借口让她出去影印文件,顺手把她那份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资料收了起来。
那晚趁着关山和付嫣然说话的时候,月月一个人走了出去。
她这时才知道,自从再见到关山的那天起她就不可就要的再次陷了进去。其实她从来也没有走出来过,记得是谁说过,所谓的遗忘不过是把记忆放在的心底最深处。她只是陷进了复苏的记忆里。
安妮的话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当她犹犹豫豫在下定决心,却发现所有忍耐,挣扎,永不停息的爱意都与他无关,他对她的那些暗示或者明示都仿佛错觉。
关山发现月月走后追了出去,付嫣然紧跟在后。月月藏在暗处看着两人眼前走过,小区的钟声敲响,她暗暗的跟着数,恰是十二下,就像童话里魔法消失的最后警告。
此时,月月的心如同明镜一般,她想起了一句话,浮生如梦。
韩月月到华源设计部本属借调性质,现在调回总部上班自然也就和那边的联系少了。就她自己来说仍是喜欢华源的,也许是因为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大多行政事务有总公司撑着,子公司大部分都是生产人员,工作气氛比较轻松,做的也是自己的本行。
尤其林易平,他在设计上的确很有见地,做设计时的洞察力和精准度无形中成为了整个团队的强大凝聚力。这也是华源能一炮打响的重要原因之一,当然一个房地产公司的经营只靠设计研发部门是远远不够的。
设计部井然有序,行政部忙而不乱。陈海洋到华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不错嘛,各行其是,运筹帷幄。已经是个十足的一把手风范了!”
“海洋!”林易平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来,“快来,我这几天真是马不停蹄啊,等着你救命呢!”
陈海洋也不跟他客气,自己走到大班台前按下内线,“冬冬,送两杯咖啡进来。”说罢踱步到沙发边捡了块清爽的地方坐下。
林易平见他一系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心里佩服不已,嘴上却不饶人的说道“海洋,你这套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本事跟哪儿练的?”
“我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走到哪儿都不卑不亢,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脸皮厚了?”海洋端起咖啡品了品,“速溶。”
“别搞你那些图纸了,坐下我有正事儿和你说。”
林易平听他口气转了,也不再吊儿郎当,把图纸推了推,在陈海洋对面坐下。
陈海洋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后天郑局长要过来开会,周末会抽个时间跟我们见面,再谈谈那个事,你找个机会,后天最多大后天,务必找机会把这个送到他手里。”
盒子做得很精致,面上锦缎的颜色有些退色了,看得出应该有些年份了。里面是一块和田白玉的观音,黄色的糖衣被雕成了莲花宝座,衬得座上的观音越发洁白润泽。
林易平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在见面那天给他?”
“这个你就别问了,这里面的东西一句两句也讲不清,到时你就明白了。”海洋这就站起来准备走了,脚下一顿,回头道,“你赶紧找个人吧,设计那块儿早晚是要放手的。”
观音的事情林易平不敢马虎,给郑局长打了几次电话终于约好了时间地点。林易平本想把上次说好的方案一起带过去,临出发前问了问陈海洋,却让他别带了,只做好那一件事就好。
这时候的林易平对于中国内地的这种官场上的事还不是很清楚,他早年出国学习,回来又一直做设计,在设计部也是一直用着美国人那套工作方式。他也知道在内地做项目免不了有面上的工作,也有底下的工作。陈海洋找的这个玉观音质地温润,雕工细致,看得出前一位收藏者非常爱惜,玉的表面几乎看不到磨损的痕迹,令他奇怪的是盒子底下夹了一张条子,不是□□倒更像是收条一类的,上面写着收到现金3000元人民币用于购买此玉。
月月自那天见了付嫣然,每天都恍恍惚惚的,就连去试验室看样品也能神游。那几个日本来的技术代表这些天和研发部的人员交流水循环系统的核心技术,偏偏谢晋每个会议都叫着她一起,她神游听漏了的还给她补课。四五天下来月月直抱怨,“这种核心问题你知道不就好了吗?我们这些做设计的懂点皮毛也就差不多了,不会的时候在请教嘛。”
弄得谢晋十分无奈的敲敲她的头,“要是没有我你问谁?”
“嘁,不是有你在嘛。”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这几天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两个人。在华丽的大堂里男的丰神俊朗,女的宛然秀丽,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她一直苦苦挣扎,不知该不该相认,直至那晚他那样直接的示意,她虽心里踏实又欢喜,却仍犹豫着不敢开口。
可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谁会停船靠岸,永远的守候。我们驾驶着自己的小船在波涛汹涌里奋进,时而顺风,时而逆风。高峡平湖你们再次相遇,也许你能登上他的船彼此同舟共济;也许你只能挥一挥衣袖,作别他和她的背影。
安妮和大梅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推着1打百威和一个花篮似的三层果盘。安妮坐下来,随手拎起一只瓶子,空的,再抓一只,还是空的。她对大梅说,“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眼睛却是横着月月。
大梅坐到月月的另一边,和安妮来了个左右夹击的态势。灯光很暗,她歪着头凑近月月想看清她的表情,“出什么事儿啦?”
月月左右看了看,“嗤!”夸张的笑了出来,“看你们吓得,就是请你们喝酒,不行啊?”跟着不好意思的嘀咕,“不就是偷喝了两瓶嘛。”
“你早说啊,吓得我小心肝扑腾扑腾的。”安妮一边儿抹抹胸口一边儿熟练的摆好杯子,倒了3杯酒,“来,为了月月今天请客,干杯!”
3个人喝起来速度自然是比较快的,几圈过去,开了的半打已经只剩半瓶了。安妮找酒保来开酒,大梅把歪向一边的月月拉了一把,让她和自己靠在一起。
“月月,你和关山怎么了?”
大梅见月月不说话,继续道,“安妮都跟我说了,你不是打算和他复合吗?”
“我看见他女朋友了。”月月很小声的说。
大梅一愣,一骨碌做起来问道,“什么?”
“我看见他女朋友了!”月月大吼出来。胸口顿时畅快。
“啪嗒!”安妮手一抖酒瓶落在吧台上,咕噜咕噜从面前滚过,在就要自由落体前被安妮抓住,留下一滩泛着白沫的液体。
安妮再一挥爪子拍在月月手背上,一片儿西瓜砸在那摊酒里,剩了可怜的一个角捏在月月手里,她看了看,还是扔掉了,又不死心的伸向果盘。
“别吃了!”安妮再次打断她的企图,“谁的女朋友?哪个女朋友?”
月月丢了一记白眼,“明知故问。”
“关山!?”安妮大为吃惊,“他不是刚跟你示好吗?哪儿冒出来一女的?”
“大梅你听说过吗?”
大梅沉默半刻,缓缓说道,“难道……是付嫣然?”
她见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继续说道,“这事儿也是他们圈内传的玩笑话,倒也不能当真。付嫣然的父亲原来在我家老周他们局里面,后来到开发区做了二把手,以前关山有几个项目是在老周他们局里过的,跟付嫣然的父亲和她都比较熟,走动自然也多了起来。”
“这和靠女人谋江山有什么区别?”安妮忍不住接口道。
“也不算是,我听老周说,他两虽走得近,几年下来关山却一次也没公开过两人的关系,照现在的说法也就是……‘暧昧’”。
“嘁,是借着裙带关系让人老爹关照吧,阴险。”安妮不屑的说,又用胳膊撞撞月月道,“唉,说说你们在哪儿碰上的?不会是捉奸在床吧?”说完还一脸的坏笑。
月月受不了她的思维节奏,只把当时的情景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你居然藏角落里?”安妮大叫,一本正经的扶着月月的脸颊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一遍,说道“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心里这么阴暗?别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月月气得使劲将安妮推了一把,待她坐起来,两人又默契的端起酒杯各自干了。
“月月,你想知道他会不会追出来,对吗?”大梅在月月耳边轻轻的问。月月身子一颤,似某种东西就要浮出水面。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他?”
“你是害怕受伤,但却不知到想爱而不敢爱最是伤人。”
静默。
月月胸口压了多日的云团,大梅几句话吹散开去,露出最隐秘的心事。
想爱,却不敢爱;想很,却无法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