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清歌》鱼微

6、第 6 章

　　“玉姑娘，你对今天春舞的表现有怎样的看法？”入夜，秋玉，兰儿，戴柔同清宁一起围坐在桌前，面对清宁的问题，秋玉想了想，再看了看每个人一眼，方娓娓道来，“春舞的舞无懈可击，尤其是第一支，其他人是很难超过的。”“姑娘，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秋玉还未说完，大大咧咧的兰儿就不服气的嚷开了。“好了，兰儿，先听玉姑娘说完。”戴柔微笑着握住兰儿的手，示意她安静下来。秋玉感激一笑，又继续说着，“不过，舞虽好，但她其它的地方没有安排好。比如说那个杂耍班子。世人都知道，咱南城的人喜欢凑热闹，看杂耍，但是却没有让人看一整天杂耍的。重复同一个表演，会让人没有新鲜感，也会让人觉得很疲倦，所以她的客人才会流失。虽然最后她以跳舞为名又将客人们招了回来，但先前造成的影响已经是弥补不了的。”秋玉分析的很好，头头是道的，同自己想的也一样。“不错，春舞主要错在不应该让杂耍班子占据整个白天的表演。那我们呢？我们也不可能让秋玉表演一整天，我们也是从外请了人来表演的，我们该怎样避免今天类似的事情发生呢？”清宁的话音一落，大家面面相觑一番，皆皱上了眉头。清宁也凝重的皱了眉，是啊！吸引客人很容易，但是要长时间的留下客人却是很困难的。该怎么办呢？窗外风呼呼的吹，窗内烛台上的烛火跳跃，啪的一声，烛花爆了，响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声音。“有了！”这一句欣喜的话引得众人纷纷看向清宁，且见清宁的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我有办法了，哼，我就说，还有什么事能难住我！”烛光下，清宁右脸上的红印看着淡了许多一样，大家怔怔地看着清宁，其实她长得很美呢！
　　第二日，是夏蝉的表演日。夏蝉的特长是饮酒，她会表演什么？表演喝酒吗？同清宁一样，大家都对这个夏蝉抱着很大的好奇心。这时，只见眼前一花，十多名娇媚女子鱼贯而出，她们盛装而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极尽之妩媚，这是唱得哪出戏？观众们赏心悦目地观赏着歌舞，但昨天已欣赏过绝世好舞，今天又来跳舞，观众虽不会排斥，但先入为主的心理，肯定会让觉得还是昨天的舞好。正想到这儿，歌舞顿时停了下来，只听到筝声忽的一转，换上了铮铮铁骨的琴音。如将军破阵前的豪气，如英雄末路时的无惧，好曲啊！曲尽，只见一丽影飞出，定睛一看，竟是侠女装扮的夏蝉！夏蝉本是性感尤物，却在穿上侠衣后，显出了一股飒飒英姿。好一个夏蝉，这一打破常规印象的出场让她引得了在场的阵阵叫好声。但夏蝉并未停下，只听得筝声又一次响起，夏蝉接住了从后台掷出的剑，她伸展四肢，一个利落的翻身，安全着地，向各位观众行了一侠礼之后，便开始了她的剑舞。英姿飒爽，身形利落，又柔又狠，长剑在她手中如丝带一样，任她舞来舞去，煞是好看。想不到，这风月楼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呢！原来刚才众女子柔媚的群舞是为了衬托她刚性的剑舞啊！果然好计谋！一曲剑舞毕，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两支舞，居然就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而下午，夏蝉请了南城人最爱看的戏班子来。演了好些曲目。虽然中间也有些人离开，但明显比昨天的情况好了许多。直到晚上，华灯初上，夏蝉开始把酒坛搬上了台，她带动整个风月楼的客人喝酒，她边喝边舞，扭动着火热的身躯，甚至她还下了台，劝那些不喝酒的客人喝酒，整个风月楼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但是，这氛围中，却有一股糜烂的气息。这股气息，她不喜欢 。清宁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现场，却不知，有一双眼睛正随着她而移动着。
　　“说书先生，你应该都准备好了吧！”清宁微笑地看着说书先生。“姑娘请放心，已经准备好了。我也会照姑娘的吩咐做的。”“那就好。你先去吧！”清宁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远去的说书先生走近舞台，走上舞台，开始说书……“各位客官，大家好，我叫于老儿，每天都在大风桥下说书，今天我来到这儿，给大家说个故事，希望大家呢，能喜欢。这故事的名儿啊，叫做《倚天屠龙记》。话说几百年前有一个国度叫元。他是一个由少数民族统治的国家……于是江湖上有了这样一种说法‘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说这样，整个江湖因为这倚天剑屠龙刀掀起了血浪腥风……”这于老儿不愧是个老说书的，说的还真好，居然还在自己写的剧本中加入了自己的一些东西，让其听起来更引人入胜。看看周遭这些听众一个个全入迷了，有些手中端着酒杯都忘了往嘴里送，任它不停的往外滴；有些嘴巴张着正准备接筷中菜，却也愣在了那儿了，菜就在张着的口外的筷上吊着；有些就是那样傻傻地盯着说书先生，好像他脸上有字一样。两柱香过去了，明显于老儿也有些累了吧！这时，只听见折扇击在桌面的啪声，于老儿大喝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不过，大家可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先讨论下，这魔教教主张无忌会怎样对待同他势不两立，却又有感情纠缠的赵敏呢？”话音一落，台下的议论之声一下子响了起来，里面全是“魔教”“张无忌”“赵敏”“周芷若”等字眼。整个风月楼居然没有一个客人走，相反还有人不断有人涌进来。清宁早就跟说书先生说好了，每两柱香时间要停一下，自己休息一下，蓄精养锐一番，也同时给其他听客一个相互讨论的时间，毕竟一般听到一个好故事，大家总是喜欢凑到一堆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见解的。一柱香后，又开讲了，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大家听得聚精会神，然每到两柱香后，说书先生依然要休息一柱香时间，也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就这样，这个故事在夕阳收起最后一抹光辉的时候结束了。大家带着淡淡的遗憾，但更多的是满意地听完了这个故事。结束后，大家还有些念念不忘这个精彩的故事。但很快，他们被正缓缓而来的众女子挑起的灯笼吸引住了。这些女子把灯笼挂在了舞台的上方，让整个舞台看起来梦幻不已。红色的灯光下，大家的脸也变红了。刚刚听过一个好听的故事，那现在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期待。这时，只听见一阵优扬的琴声响起，很快，琴声变得很急很有节奏感，大伙儿还没来得急消化这音乐的转变，只见眼前金光一现，一美貌女子身着金色长绸裙，坐着秋千从天而降！由远及近，大家才清楚地看到，这女子头发盘成有奇怪的形状，一些披在背后，一些盘在头顶，而两侧的一些头发竟是弯曲的，悠悠弯曲下垂，竟隐隐有一丝性感。她的脸上有浓浓的妆，两眼涂上了金色的眼影，上面还沾上了什么东西，使得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银光，而嘴唇涂得很红，她身上穿的虽然是长裙，却极为性感，因为，裙子的右侧是开衩的，微微一动，便能看到雪白的大腿，而衣服也是如此，胸口处画上了一朵妖艳的红色花，花连枝带叶竟延伸至锁骨处。衣领大大的敞开，让人一眼就能清楚的看到那朵花。这是那个秋玉吗？什么时候如此妖艳性感了？让人光看着就血液沸腾了。媚眼如斯，轻启红唇，却发出了野性的歌曲。“
　　兴高采烈的破蛹华丽新生的冲动
　　寻找灿烂天地美梦
　　主宰爱情的是谁奋不顾身的扑火
　　就算轮回只为衬托
　　你笑你哭你的动作
　　都是我的圣经珍惜的背颂
　　我喜我悲我的生活
　　为你放弃自由要为你左右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织网的恶魔
　　破碎的燕尾蝶还作最后的美梦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天使的诱惑
　　让我作燕尾蝶拥抱最后的美梦
　　让我短暂快乐很感动
　　兴高采烈的破蛹重获新生的冲动
　　寻找爱情世界美梦
　　既然不是毛毛虫就要壮烈的扑火
　　短暂青春要像烟火
　　此生此爱此刻挥霍
　　挥霍我的色彩在你的天空
　　你想你说你要我做
　　其实我很快乐全都因为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织网的恶魔
　　破碎的燕尾蝶还作最后的美梦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天使的诱惑
　　让我作燕尾蝶拥抱最后的美梦
　　让我短暂快乐很感动
　　……”跷着二郎腿，坐在秋千上，随着秋千的晃动，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如一个妖精一样在幽深的树林里吟唱一样，慵懒的嗓音，放纵的歌曲，媚惑的眼神，让大家都呆了，也很快熊熊燃烧起来了，心跳随着音乐兴奋着，跳跃着，如疯了一般。音乐开始减缓，最终，曲毕。这时秋玉的歌也停了下来，她傲然地扫视了一番现场的所有人，然后满意的笑了。秋千慢慢上升，如妖精一般的秋玉也不见了。现场的人如失了魂一般安静了下来，大家呆了吗？正想着台下突然爆发出大声的呼喊“秋玉秋玉秋玉”。喊声在琴声响起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肯定是秋玉要出来了。只见一面屏风搬上了台。忽然全场的灯全熄了，不知所措的客人们开始骚乱起来。这时，只见，台上缓缓亮起了一盏灯，琴声进入高潮，突然，屏风上出现了一女子的影子。她长发披肩，身体有些单薄的样子。随着音乐她慢慢转动着身体，然后缓缓脱下自己的衣服，这一动作，引起了全场男子的叫声，嘘声，还有明显吞口水的声音。衣服脱下来后，她开始作出一些沐浴的舞姿。“轻解罗衫，水倒映月色霞光，洒下花瓣，风舞过一阵芬芳，树影摇晃，有谁躲在远处遥望，转过身不见了我的衣裳，我知道是你，我的阿牛郎。”屏风慢慢被挪开，在大家摒住呼吸的时候，一个身穿单薄白衣，不施粉黛，不梳发髻，唯在额前挂一串珠子的清纯女子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她静静的唱着歌，眼睛却看向远方，好像远方真有一个偷她衣裳的阿牛郎。“为何把我困在水的中央，你看那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游啊，我不会离开你的身旁……”此刻的秋玉，同先前魅惑性感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她如一个刚刚涉入爱河的单纯女子一般，脸上有羞涩，也有幸福的神色，这歌也唱得颇为动人。随着歌词，她变换着舞姿，刚才让人想入绯绯的动作全变成了最原始最简单最动人的姿态。“朱红曼纱，湖泊光似心荡漾，邀月共唱，一曲有情人成双。风起波澜，谁惊起一夜鸟飞扬，转过身不见了我的衣裳，我知道是你情人阿牛郎。为何把我困在水的中央，你看那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游啊，我不会离开你的身旁……月色迷，归鸟飞急，漠漠烟如织，芳菲节，杨柳声声，不愿问别离。桃花帘，隔水眉敛，采莲欲相掩，云鬓重，朱颜红，还羞。我知道是你，情人阿牛郎，缘不断情似泉轻轻流淌，就算老天将你我分割天地的两端，也有鹊桥将您我牵挂。”这首《美人浴》虽在名字上给人以无限瑕想，但其实里面的歌词却是十分的纯，每个人听了这首歌，似乎都想起了自己最纯真的爱恋吧！有些人，呆了，眼角还溢出了泪，或许他们都曾有过海誓山盟，但现在，誓言又何在？这时，清宁似乎有感应一般抬头看向淡竹居，却见淡竹居的门口站着了一个华服男子，他轻轻地鼓着掌，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到他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只雪白的玉扳指，这玉，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这就是传说中的锦王爷吗？
　　秋玉今天的表演大获成功，不管是清宁，兰儿，还是戴柔都很开心，只有秋玉一个人望着窗外那轮弯月出神。每个人都有过去，秋玉也不例外，她如此美丽，在进风月楼前，应该是有一段让她终生难忘的爱恋吧！“明天还有冬云，她若是……我们岂不是白高兴了？”放下酒杯，戴柔一脸担心的看着众人，大家是不是高兴得早了些？兰儿满不在乎的说，“怎么可能，冬云一向不敌我们，再说了，今天的表演已经达到极致了，而且连续三天的表演，客人早累了，哪儿还有力气去捧第四天的场啊！”“是啊，凡事总有个度，三天已经够了，第四天我想即使是再精彩的节目也吸引不了太多客人了，除非他们能拿出出人意料的东西，否则……所以幸亏我们不是第四天表演，不然就危险了。”清宁喝下一杯酒，如果秋玉真是第四天表演，自己还真有些把握不了。
　　果不其然，冬云表演的那天客人少了很多，但她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在台上表演书法，弹琴，展示自己的才华，可以说她并不是在展示才华，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得出，她对这场花魁大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追逐首席花魁的兴趣。不愧是以才华与冷傲闻名的冬云啊！表演结束了，冬云抱着手中琴向自己的厢房走去，她看到了正站在一旁的清宁，清宁礼貌的笑了笑，“云姑娘的才华与豁达的心性真是令清宁佩服啊！”“清宁，你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呢！”冬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清宁，然后又淡淡的一笑，转身离开。看着冬云的背影，清宁突然有些慌，这冬云，是什么意思？
　　第五天，是众权贵投票的日子。前四天的数据显示，秋玉表演的日子客人最多，流失量为负。虽然明明已经知道了，但当听到崔妈妈念出来时，秋玉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这风月楼还有个规矩，就是在权贵投票前还要各位花魁表演一个节目为自己，用现代语言就是拉票。昨晚清宁早就为秋玉策划好了。但秋玉依然有些紧张，她喝了口茶，却在下一刻，咳起嗽来。紧接着，她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嗓子说不出话来了。她害怕极了，怎么办？怎么会突然说不出话来？马上就要开始表演了，她可是准备唱歌的。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乐队，清宁正在那儿交待注意事项，见秋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不解。“你怎么了？”秋玉着急地指着自己嗓子，然后啊了几声，却没有声音。清宁顿时明白了，秋玉失声了。“你怎么会突然失声？”面对清宁急躁的询问，秋玉含着泪直摇头。“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让我想想办法。”这个时候决不能慌，清宁一面逼自己冷静下来，一面赶紧想办法。半天，她才抓住秋玉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秋玉，你听着，你还是上台去，该怎样表演就怎样表演。你张嘴唱就是了，我在后面给你配音，记住，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秋玉重重地点点头，如春雨洗刷过的眼睛透出希望的笑来。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是啊！